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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浊湿了他妖娆的眉目。
同一件袍子,在他身上绝不会穿上半天光景。可如今的他却已三天不曾换下。
身后是九百九十九级白玉悬阶。
漫长的,没有尽头。
那个人说:
“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你会同我一起,守住百年寂寞。”
他为什么要那么高贵冷艳呢。
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为何要救她呢?
她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兰沐雪这才放下心来,松了气。
于时,艳阳静好。
夜娆任他扶起她,两个人不言不语,沿着看似无边无际的长阶而行。
在长阶尽头的白玉栏杆上俏生生坐着一个人。
花衣墨发。画着青衣的脸谱。
正是兰千颜。
他不怀好意地朝兰沐雪笑笑:“朕的好弟弟啊,你不会是喜欢这女人了吧?别忘了,你可是最讨厌她的!”
兰沐雪没有给他回答,而是搀着她继续前行。
夜娆经过兰千颜眼前时,他还朝她挤挤眼睛,露骨一笑。
皇宫的祭台上有神明留下的庇佑。
可缓解任何将死之人。
其实这女人死不死都跟他没关系吧?
兰沐雪如是想,思绪却不经意间想了很多。
三天前,她将要死之时,他于身体里听到那祭司残冷的声音:她若死,云馨必死。
那种可以在人体内传达意念的古术,世上也没几个人练就吧?
为了云馨的性命,是以他才会这般疯狂的,用一半的巨大家产换她延续性命十日。
嗯,就是这样。
为了云馨。
可他握着她的手,竟然不知不觉间扣紧了。
正文 蛊毒,他的心意 5
只有十天啊。
兰沐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心里那道声音再也没有说过其它。
他四下派人去寻找解蛊高人,府内霎时热闹起来。
拿着拂尘的道士,穿着法袍的法师,带着小尖帽的巫师,似乎都架不住这温耶大陆首席富商赏钱的诱惑,前来一试。
他也曾派人去过大陆,尝试着去请祭司大人莅临。
可依然无果。
他这几日都在陪夜娆,尽管她说不需要,说得有气无力。
琐事缠身,自然无暇顾及云馨。
于是她便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叫男人来房里幽会。
大抵是仗着那好看的男人宠着她,忍着她,更不能失去她。
兰沐雪气急败坏冲进来的时候,云馨的腿正被架在那个小倌肩上,被他冲刺。
一屋子奢靡的味道。
水月剑啷当出鞘,当下便割了那小倌的脑袋。
淌了一地鲜血。
而云馨则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裳,淡定地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还来做什么?不去陪那贱人?”
兰沐雪努力让自己微笑,却是笑容惨淡。
他弃了剑,不容分说地上去抱住她,开始亲吻她。
细细的吻。
她反抗,他便更用力了。
“滚——”
“馨儿,我爱你。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扔下你——”
“那你让我去杀了她啊!”云馨红着眼,尖着嗓子跟他吼。
兰沐雪怔住,迷离地看着她——
白嫩的脖子上还残留其它男人的痕迹,殷红的像火花,点燃了他的血液。
不容分说,毫不留情地将她按在床上。。。才勉强穿上的衣裳,又被他撕破——
这些缭乱的画面,映入夜娆平静无力的瞳孔。
她面前,长身而立的妖孽,随手画了个圈,她便在那里看到了。。。
兰沐雪是如何容忍云馨的。
容忍到,抛弃了男子的自尊,尊严以及底限。他的那种近乎变质的心意,真是让她无法言表了。
“还是不恨?”与她说话,祭司大人的声音是一贯的凉薄。
“我又不爱他?他么,永远只有不值得。”夜娆真是服了,这祭司是不是疯子,神经病院跑出来的?总抓着她不放又不做一些有益身心的运动就算了居然还见了面就逼着她说恨!
“你情我愿之事。他不在意,你何来的值得?”
“话都被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我的祭司大人。”夜娆怒极反笑,调皮地从床里爬起来,膝盖再疼她也忍住,不要命地往他身上一靠。
他应该不会杀了她吧。
要杀早就杀了跟她费劲子费什么话啊!
既然如此,那她只有趁机占便宜了!
兮漄的手停在她颈部以上一寸。
他可以不用触碰到她,她便死无葬身之地。
那精致修长的手悬在那里,他轻轻开了口:“你可以恨。”
妈蛋的三句话不离恨啊!
夜娆得寸进尺地加大了力度,狠狠的。
那架势,就是剁去双手也不可阻挡的绝对!
神仙腰啊!
忽然,拥抱她的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她一寸寸抬起脸,苍白的颜容上有了不属于人间的艳色:“如果你希望我必须恨,那么我不如恨你吧!”
兮漄一时怔住。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过这种表情了——
时光足以湮没沧海,他的心,已被岁月磨碎,平静地就像九天之外的飘渺银河。
恨他。
也好。
本就牵扯在一起的命运,总要离奇地多出一些事端啊。
正文 休书,延期到货 1
兰沐雪回到夜娆那里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他恍然未觉自己竟疯狂地要了云馨两天两夜。
而十天的期限,所剩不多。
他怕,怕她时日无多会牵扯到云馨。。。更怕其它。
那悄然滋生出来的念头,他已无法阻挡。
没有先去沐浴净身便匆忙过来,身上只是套了件宽松的袍子,露出精致如玉的胸膛,上面全是暗色的抓痕。
夜娆闻见他身上的味道,瞳孔一紧,随即绷着的脸色也稍稍放缓。
他颓废地缩进椅子里。
这个女人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是在这里静静待着,似乎也能聊以安慰。
夜娆已能下床,行动自如,便给他倒了茶。
是的,她奇迹般地痊愈了。
看着活蹦乱跳的她,兰沐雪张大的嘴巴完全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然,不过瞬间,他便恢复颓唐。
终于,还是发生了么。
夜娆道:“这样也好,云馨也会没事的。”
兰沐雪捏着茶杯的手一抖,几乎就要拿不稳。。
她,就这么无所谓?
“他来过。。。”
“兰沐雪——”夜娆打断了他,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也觉得那些话不仅无用,反而是在伤口上撒盐。
“他是神明对吧。”夜娆自嘲地摇摇头,长长的睫毛上似乎可以托起天大的哀恸。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水汪汪盯着他看。
兰沐雪沉默。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认命一般问她:“他要带你走对不对?”
“嗯。”
“你是第七个,这样的女子了。。。”兰沐雪一手按在眉心,头疼。
“哦?”这夜娆倒是不明白了,亮晶晶地盯着他瞧。
“他是人是神,或者是魔鬼,都不得而知。但他是百姓的信仰,是他们肯磕长头匍匐奉着的祭司没错。不知何种原因,他每隔十年,都会从芸芸众生里寻得一名女子,做他的。。。”
“容器。”
这容器,可生可死。
盛得下世间的爱恨情仇,饮得下风花雪月,为他所满意,便可享受与他同等的长生寿命。
倘若装不下那么多,复杂,混乱,非常人能承受的情感,轻则堕入轮回道,重则灰飞烟灭。
“据野史记载,他活了很久很久。这些被他选中的女子里有乞丐,有大家闺秀,有女相,有丑陋的妇人,也有青楼妓子。”
“她们都没有好下场吧?”夜娆单是听他这么沉痛的语气就不难想象。
可毕竟是穿来的,谁怕谁?
夜娆勾唇一笑,上前按住兰沐雪双肩,定定看着他。
那一双清凉的眼底,有他从未见过的绝世芳华。
这一刻,她脱尘而出:“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死的。”
“兰沐雪,你信不信我是个特殊的女子。”
“还有,我早就当你是朋友了。”
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要让兰沐雪窒息。
这个女人。。
她的确有够特殊,有够奇葩,有够极品。。可她说。。。当他是朋友?
心底的震惊,于刹那间翻涌上来。
一如外面风雨欲来的天气。
晴好的碧云天,竟然瞬间阴沉。
夜娆颇为赞赏地叹了口气,虚空一拂手,乌云立时散去,炽烈的阳光倾洒下来。
“他给我的力量。”夜娆镇定自若,对于自己可以御风,似乎很快便适应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苏蓝夕么?
软弱无用的废物,此刻看起来却更像逆天而上的浴火凤凰!
“你——”夜娆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转身背对他,声音细如蚊呐:“给我写封休书吧,不然,我也会强迫你给我写。”
深深纳出一口气。
很久之后,兰沐雪在她身后笑了。
从这恢复恣意的笑声里,夜娆似乎又看到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他美眸怒瞪,拂袖甩开她,自己碰她的先却还特别嫌弃她。
那时候的他,何等的欠儿屁啊。
正文 休书,延期到货 2
夜娆以为,言情小说里面所有长得妖美的男人写字应该也都很漂亮。
就算没有腾蛟起凤之姿,至少也要龙飞凤舞般恣意吧?
可她手里正拿着的这个——延期到货的休书。
顿觉节操碎了一地。
那丑陋不堪,比野草还难看的字——真的是出自兰人妖之手吗?
长相与笔迹成反比,红果果的反比啊!
看那女人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兰沐雪倒是由衷的乐了,只是笑容略带苦涩。
她此去凶险万分,自己还尚不知前路诸多凶险,还有时间跟他在这矫情?
“王爷,云侧妃——”
丫鬟的话没说完,兰沐雪下意识先去看夜娆的反应,可她竟然没有反应。
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字看。
第一次有为难的心情。
但是不过须臾,他便随了那丫鬟下去。
她走后,夜娆对着那背影忍不住一句轻叹:“何必呢。”
爱一个女人,都卑微到这步田地。
何必再坚持呢。
可云馨于他而言,分量远不止是夜娆想的那么重要。那是一种最初单纯的由感激,演变到几年后的习惯,相濡以沫。
“相公啊,待娘子到桥下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