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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笑着道:“这一份里头放了姜汁,你们俩自己挑,不喜姜汁的就吃另一样!”
宜衡选了份姜汁撞奶,尝了一口,点头笑道:“大嫂这里的点心师傅真是巧心思,这样做的奶倒是没有了腥膻之气,姜汁的味道刚刚好,味道不错!”
邱晨笑道:“你喜欢就好……这东西最是温中散寒,脾胃虚寒服用最好。当然了,若是食欲不振、胃脘不和的也好,有降逆止呕的作用!”
宜衡摸摸自己丰腴的脸颊道:“我倒是吃的香,不过也挺喜欢这个味道。”
宜萱撇了姜汁撞奶,选了双皮奶,同样夸赞不已。
邱晨道:“这两样东西做法简单的很,奶汁也不是多稀罕的物儿,等会儿让丫头们写两份方子你们带回去,教给丫头,什么时候想吃做就好了。”
宜萱宜衡互相看了一眼,宜萱道:“大嫂有所不知,这奶汁可是稀罕物,京里能够吃得上的也就有限那些人家。我跟四妹妹家里,是没有这个的。”
邱晨愕然了片刻,开口道:“买不到,你们可以自己养上两头奶羊,羊奶比牛奶更补!我原来在安阳时,没买到产奶的牛,就是买了几头奶羊……那东西不脏,吃的也有限,在后院圈个园子也就够了。”
宜萱脸上一喜,立刻道:“若是如此,我回去就买上几只奶羊去!……”
说到这里,回头再看面色不好的四妹妹,立时失了兴奋喜悦,拍拍宜衡的手道,“唉,邵家的院子有限,四妹妹就住着一个一进的院子,丫头婆子们十几个人挤在两间后罩里……她怕是没办法养这个了。”
这话,就不是邱晨能够乱参言的了。
她笑笑,拍拍宜衡的手道:“二妹妹住在城外,来一趟不易,你离得可近。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回来!”
宜衡抬眼感激地笑笑,三个人有志一同地转移了话题。
又玩了一会子,孩子们玩得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邱晨和宜萱招呼着丫头婆子们给一群小子丫头洗干净了,换了干爽的衣裳,又给一人要了碗双皮奶过来让他们吃了,宜萱宜衡起身告辞。
邱晨也不虚留,将两人送到梧桐苑门外,瞅着宜衡上了亮轿,忙低声嘱咐宜萱道:“刚刚温太医说的你也听到了,四妹妹怕是有什么心事,你好好劝慰劝慰,这会儿,不管啥事也让她抛开些,先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什么事儿,等孩子生下来再处置也不晚!”
宜衡嫁入邵家,邵家有一条‘非无嗣不纳妾’的家规。宜衡已经有了和箴,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宜衡夫君据说也是个好的,那么,宜衡的心事就应该不是纳妾的事情。其他事情,在邱晨眼里都不算事儿,都比不上宜衡母子平安更重要了。
宜萱自然满口答应着,带了温太医开的方子,还有邱晨拿上的两斤阿胶上党,上了亮轿,一行去了。
忙乎了一上午,邱晨也倦了,歪在罗汉床上,看着两个孩子玩拼图,也睡不着,闭着眼睛开始琢磨,怎么改进听诊器,怎么下手培养能够实施剖腹产手术的人……
她倒是教过杨璟庸外伤缝合……若他仍旧是唐文庸,或许还可以想想,如今,……她可不敢指望让雍王爷给她做剖腹产手术。
或者,就培养一下穆老头儿?
别的不说,医术他已经足够高超,而且爱医成痴。若是告诉他能够剖腹产子……邱晨生生打了个寒战。穆老头儿说不定真能做出拿孕妇试验的事儿来!
若不在人体做过试验,邱晨又实在不放心将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交出去……
唉,再这么思虑下去,她也该跟宜衡一样,耗津伤阴,心气不足了!
想着想着,邱晨也不知自己怎么迷糊了过去,直到一声欢快地呼唤传来:“爹爹!”
然后是啪嗒啪嗒奔跑的声音……
她抬手揉了揉脖颈,刚刚依着大迎枕睡着了,脖子窝的有点儿酸。
“父亲!”阿福规规矩矩地给秦铮行李问候。
秦铮一手抱着阿满,另一只手摸摸阿福的头顶,“……嗯,下午我带你们去拜先生!”
邱晨睁开眼,坐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掠掠鬓发……这个时代的女性都特别注重在丈夫面前的仪表,见丈夫时务必让自己光鲜亮丽……像她这样,丈夫进门了,还毫无形象地躺着的着实不多。
“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秦铮看到妻子睡眼朦胧神情倦怠的样子,不由心疼,放下阿满,上前关切道。
邱晨不好意思地笑笑,摇摇头道:“只是有些贪睡……身体无妨,你也别太心忧了!”
她本来想跟他说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不好的感觉了,但转念,从脑海某个角落蹦出一句话,会撒娇的女人惹人疼,于是,有些生硬地换了个说辞!
果然,秦铮眼神又温柔了一份,握了邱晨的手,挨着她坐下,道:“我上午已经打发人过去送了帖子,下午带两个孩子去拜见汤老先生!”
孩子们能够拜得名师,邱晨也欢喜不已。
阿满是个女孩子姑且不说成就,阿福头脑聪慧,个性沉稳,又肯刻苦用功,再加上名师教导……不入仕还罢了,只要有心仕途,这前途成就自然多了几份保障。
伸手揽过阿福阿满,邱晨亲了亲两个孩子的脸颊,笑着道:“你们下午要去拜见先生,高兴吧?”
两个孩子小脸蛋儿都兴奋地红扑扑的,连连点着头。他们兄妹俩在刘家岙每日练功上学堂,生活规律充实。自从进京,兄妹俩就算暂时停学了,没了先生,没了课堂,没了同窗伙伴,两个小家伙难免无聊寂寞,如今一听说要去拜见先生,两个人自然欢喜不已。
两个孩子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新课程跟学堂中完全不一样,也没有同窗相伴!
“下午有事,吩咐厨房早点儿摆饭!”邱晨跟孩子们腻歪了一回,就扬声吩咐道。
月桂应声而去,到小厨房传话去了。
回过头来,秦铮又道:“昨天我已经跟父亲说过了,下午咱们就回十刹海去。你的嫁妆也搬过去,不过要到六月了……五月是恶月,不宜搬动!”
这还真是好事连连,能这样顺利公开地搬出去最好,她虽然对梁国公府对秦家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毕竟是秦铮的血脉亲族,能不交恶还是不交恶的好!
吃过午饭,小憩了半个时辰,秦铮就带着两个孩子启程去拜会汤铭汤先生。邱晨收拾了一下去了菡萏苑。
有了秦修仪的同意,李夫人倒是没有为难,只是拉着邱晨的手说了一些埋怨的话,还说平日里没个说话的,让她多带着孩子回来住住。
这些话要是就她们两个人说说也就罢了,当着二奶奶田氏和一群姑奶奶这么说,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用心了。
不过,邱晨只当自己听不懂,笑的很是不好意思道:“夫人单单这么跟我说,可是跟我生分呐,看来我以后得常来搅扰搅扰夫人,跟夫人亲近亲近才好!”
李夫人笑的畅快无比,拍着邱晨的手道:“我对你们怎样,谁不知道,偏偏你个小性儿的,一句话都不肯吃亏!”
“大嫂能在夫人面前使小性儿,还不是夫人惯得?可见夫人待大嫂是格外好的!”宜萱在旁边接话笑道。
李夫人脸上的笑容不变,嗔怪地瞪了宜萱一眼,“就她一个就够了,你也跟着拨火儿!”
说笑了一阵,邱晨辞了李夫人,又跟宜萱宜衡和几位姑奶奶辞过。姑奶奶们难得回一趟娘家,都要住上几日才回去。
宜衡宜萱送她出来,邱晨嘱咐她们,得空就去十刹海那边住上几日。宜萱宜衡自然答应下来。
因为这一次是正大光明地搬出去,邱晨的嫁妆虽然不搬,也要装箱收好,幸得有陈氏带着玉凤青杏两个丫头操持,倒是不用邱晨受累,她只需要点出要带的一部分物事即可。
如此,申时末刻,邱晨已经回到了十刹海畔的靖北侯府。
这一次跟前一回悄无声息地住过来不一样,从这一天开始,她就是正式入主靖北侯府,是这靖北侯府的女主人了。
之前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做的一些事,也该理顺起来了。若是没有身孕,她或许还不急于一时,但如今她身怀有孕,再留些不安全的因素在家里,无异于在自己和孩子们身边埋下不定时的炸弹,谁知道会什么时候被引爆?更何况,还有一个她毫无反击之力的生产……那可是治他们母子于死地还不留痕迹的最佳时机,没有之一。
不出所料的,汤铭汤先生对阿福阿满很是满意,相对于阿满的活跃,汤先生似乎对阿福更喜欢,当面出题考核时,给阿福出的题也多了不少,阿福并没能一个不差地回答出来,却仍旧得到了汤铭很高的评价。最后说定,从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初七开始,阿福阿满每日早辰时到汤府上课,每日申末时分放学,午饭就在汤家用了。如此每隔十日,也就是每旬初一、十一、廿一为孩子们的休沐日。节假日另算。
孩子们的教室就在汤府二进的西厢书房中,为了让两个孩子午饭后有个休息处,还将书房相邻的两间挂耳收拾出来给两个孩子用。能对两个刚刚拜师的孩子如此关照,邱晨和秦铮自然感念不已。
不过,给孩子拜师带的束脩并没有过分张扬,也没有金银财物,只是拿了几盒子邱晨制作的苏荷救心滴丸、钩羚熄风丸,都是针对汤铭心脉痰涎之疾的急救药,秦铮拿了两副前朝徽帝的花鸟图出来。虽说前朝的徽帝做皇帝做得很失败,但其在书法绘画上的造诣却是极高的。也或许正是他这份过于天真的逸士性情,才使得其丢了祖宗江山,自己也被囚死于北国大漠。
这份礼看似不重,在懂行中的人眼中却是分量十足!汤铭科举二甲进士出身,写的一手小楷在当代颇为有名,自然懂得这份礼的轻重。
据传很少收受礼物的汤铭,对秦家带来的这份束脩礼却没有推拒,很自然地接了。他喜欢两个孩子,也看好秦铮这位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以后会尽心尽力地教导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