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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长成大人了!娘亲,满儿说的可对?”
“对,满儿说的很对。”邱晨笑着点头,看着满儿愈发得意的小模样,笑微微地话锋一转,邱晨道,“依满儿所说,满儿该是垂髫,还不到总角年纪,那就是比刚刚所说的几个人小咯!……”
满儿满脸的骄傲一跨,随即反应过来邱晨询问年纪称谓的真正意图,登时要扑进邱晨的怀里撒娇,却被承影眼疾手快地拦住,“满小姐,夫人身子不好,这会儿撑不住您揉搓撒娇!”
满儿很委屈地撅撅嘴,转而抱住邱晨的手臂,问道:“娘,满儿错了,再不乱叫人孩子了……娘,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得了病为什么不在家里静养,还要出来走动……娘,满儿已经跟师傅学了诊脉,要不让满儿给你诊诊脉吧!”
邱晨看着孩子委屈的模样有些不忍,伸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阿福阿满爬上来挨着她坐了,这才摸摸两个孩子道:“娘亲最近脾胃不好,穆伯已经给我开了调养方子,吃着药丸子呢。这个病急不得,需要慢慢调养着……”
阿福也追问道:“穆师傅可说过,娘亲的病几时能好?”
邱晨的笑容一滞,讪讪道:“慢慢养着么,怎么也得八个月九个月的,也就好了!”
阿福阿满面面相觑着,都露出了一丝忧虑之色。旁边值守的承影和玉凤几个,邱晨已经跟她们说了自己怀孕之事,这会儿听着邱晨被孩子们追问的瞎掰,一个个忍笑忍得特别辛苦,纷纷低了头转了身,死咬着嘴唇不敢发生声音,却个个憋得胸腹抽筋儿,气滞胸闷的喘不上气来。
好不容易混过这一关,邱晨连忙找话题转移了孩子们的注意力:“今儿晚上,茗薇和她两个弟弟可能都来。”
“哦,玉儿也去吗?”满儿不甚在意地答应着,似乎对茗薇的到来并不怎么高兴。
邱晨微微诧异着,“玉儿应该会去。怎么,有姐姐妹妹跟你玩,满儿不高兴么?”
“也不是啦,”满儿嘟着嘴摇摇头,“薇儿姐姐总是说她家里有什么吃的用的,没有意思。玉儿太小了,还怕磕了怕碰了,一不小心还会掉下水去……都没有意思。”
邱晨瞠目结舌,转眼再去看阿福,就见小家伙仍旧一脸淡定的,似乎也没看出怎么高兴来。
满心惊讶,邱晨沉吟着,阿福阿满自小玩耍就是俊言俊章俊文俊书这些大孩子,启蒙早,见过的经过的也比同龄人多一些,难道是这些,让他们过早地失去了童心?看着那些真正的小孩子没趣儿?……进一步说,阿满之所以跟那些总角的孩子也以‘小孩儿’称呼,是不是也是缘于此?
心里有了这个猜测,邱晨这会儿不能确定,也不能急着做什么改变,她只是笑着尝试跟孩子们沟通,想出几个适合小孩子玩的游戏交给两个孩子。有了这些有趣的游戏,孩子们应该能够更容易和其他孩子熟悉起来,也利于孩子们更好更快地找到自己的伙伴。
为了让孩子们玩的愉快,邱晨命人拿来一张做花样子的硬板纸,让两个孩子往上画画,随意的画各种色彩和图案,晾干之后,用剪刀剪成不规则的片块,就成了最简单的拼图游戏。
两个孩子自己画的图,再照着原来的样子拼起来,也费了好大劲儿。等秦铮从前院回来,要带着娘儿仨去后园,两个孩子刚刚拼好拼图,满儿立刻拿了自己的成绩给秦铮看,“爹爹,你看,你看,这是我和哥哥画的,然后又拼好的。你来拼一回好不好?”
邱晨笑着拍了拍阿满的头顶,道,“你爹爹是来叫咱们去后园用饭的,一家人聚在一起用饭,你是小孩子,可不能让长辈们等着,那是不是太失礼了?”
阿满骨碌骨碌转转眼珠儿,很肃穆地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拼图交给梅子,“带好了,别弄丢了,丢了就拼不起来了!”
打发丫头带着两个孩子下去洗手洗脸,略路整理了一下衣饰,一家人就从梧桐苑出来,各乘了亮轿,径直往后园去了。
端午家宴仍旧设在后院的敞轩里。
邱晨一家人到的时候,三姨娘徐氏和二奶奶正在分派人摆布陈设,二姑奶奶和四姑奶奶照旧早到了,却没在敞轩里,而是坐在假山石旁的栏杆上,看着不远处的四五个孩子玩耍。
邱晨一直到拱桥处方才下了轿,秦铮扶着一路走上拱桥,就看到桥下大大小小娘几个还有丫头婆子一群人,孩子们的笑闹,丫头婆子们的呼唤劝说声响成一片,反观二姑奶奶和四姑奶奶两位坐在假山石栏杆上低声私语着,倒是最安静最闲暇的两个。
乍看这一幕有些不太和谐,再注意到四姑奶奶已经很凸显的肚子,也就有了理由。想必是二姑奶奶怕活泼的孩子们碰到怀孕的妹妹,这才专程陪着她离开人群坐在不远处。
想及这个,邱晨难免有些同感,下意识地抚了下腹部,回头对秦铮笑笑:“看样子,咱们很快就要给四妹妹庆贺添丁之喜了。”
秦铮略略勾了勾唇角,并不多言。他也就是对二妹妹宜萱多少有些印象,其他的弟弟妹妹与他,不过是血脉相通的陌生人罢了,实在谈不上亲近。不过,妻子能与性格爽朗的二妹交往,多一个说说话的人也不错。
揽着邱晨的腰身慢慢走下石拱桥,秦铮就松开了手,略略保持了一点距离。
邱晨回头笑笑,慢慢走上前,扬声笑道:“二位妹妹来的早!”
宜萱和宜衡正凑在一起低声地说着什么,听到声音一起抬头,看到邱晨和紧随其后的秦铮,宜萱连忙起身,又俯身扶着宜衡站起来。姐妹俩一起给秦铮邱晨曲膝见礼。
邱晨上前一步扶住宜衡,笑道:“四妹妹身子重,这会儿可不是讲究礼节的时候,还是要自己注意才行。”
当着秦铮的面,宜衡还有些拘谨,扶住邱晨的手笑笑以示感谢。
阿福阿满跟在后头,这会儿乖巧地上前来跟两个姑姑见礼,宜萱从丫头手里接过两根长寿五彩缕,分别给阿福阿满系上,笑着道:“避毒驱秽,长命百岁!”
宜衡也示意跟着的婆子拿五彩缕过来给阿福阿满系上,说了句同样的祝福话,宜萱就拍拍两个孩子的头道:“薇儿玉儿和几个皮小子都在那边海棠树下玩儿呢,你们也过去玩吧!”
阿福阿满笑着谢了,回头跟邱晨和秦铮打了招呼,这才手拉着手往那边跑去,一边跑阿满一边还嘱咐梅子,好好拿着拼图别弄丢弄坏了。
秦铮来的早了些,其他爷们还没有来的,他在这里见宜萱宜衡两姐妹都有些不自在,于是跟邱晨说了一声,又朝宜萱宜衡点点头,径直跟在阿福阿满身后,往那边溪水边儿走去。
孩子们和秦铮走了,宜萱宜衡都恢复了爽利活泼的性子。
宜萱像小孩子般吐吐舌头笑道:“大哥这几年越发肃正了,他站在这里,我都不敢说笑了。”
宜衡转眼看了看邱晨的脸色,见她自然地笑着,并没有不欢喜之色,方才跟着笑道:“大哥久在军中,难免威势。我看,大哥对大嫂倒是极体贴关心的。”
邱晨没想到话题转眼就说到了自己身上,微微一怔,随即笑嗔地瞥了宜衡一眼,道:“还不是看我笨不放心啊!”
此话一出,宜萱宜衡都略感意外,随即飞快地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三个人招呼着都在叠石栏杆上坐了,让那些跟随的丫头婆子们退开些,然后就坐在一起说起话来。
话题自然而然地就从宜衡的肚子开始说起,从宜衡的预产期说到怀孕的辛苦和奇妙,宜萱也加入进来,说起自己怀三个孩子时的种种,其间宜衡也不时地补充一下,或者说一句自己的情形和感受……邱晨随意地应承着,却对种种孕期的注意事项和后期可能发生的变化听得认真关注。这个时代没有孕产书籍可以看,也没有孕产班可以学习,她所知的孕产知识,只是她在现代时了解的一鳞半爪的,总觉得不够系统不够详实,如今有宜萱宜衡两个妈妈说说这些,加上宜萱宜衡两人的孩子都养的极好,没有伤损孩子,说明这两个人都是极会保养和安排的,邱晨听起她们的经验之谈来,自然听得用心。当然了,两个人谈论的事情也有不少并不科学,邱晨听出来的一些,没有大碍的也不反驳。有些不过是习俗和思维方式不同,不会影响到孕妇胎儿的健康,邱晨已经不是小姑娘,早已经没了那种给人纠错的热情。
“……再有两个月就到日子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老坐着,早晚天凉的时候要多走动走动,你底子好,又有了和箴,照说也不用我多说,可是,你这一胎看起来实在是太大了,这才七个半月,看着比生和箴的时候还重……又正好赶上七月天,酷暑难耐的,顺顺妥妥地生下来,月子里也难熬……”宜萱说着难免就露出一脸的担忧来。
徐姨娘虽说在梁国公府站的稳,但毕竟是姨娘身份,很多事还是没法指望。就如她们姐妹回娘家,拜见的也是李夫人,只能抽空跟徐姨娘说上几句话而已。更别说,礼尚往来,也是李夫人代表梁国公府出面,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人家嫡女会有娘亲想着给请出色的太医看诊,甚至会请宫里的收生嬷嬷前去伺候着,她们这些庶女却没人理会这些。
而且,宜萱、宜衡两人的夫家地位不显,平日里生活无忧,却没资格用太医的。那些医馆里的郎中固然也有医术不错的,但终究不如在宫里专职伺候妃嫔的太医高超和专研,更何况,供职于皇家,太医自然有他们的秘方,关键时刻,就能保命,对于女人生产这一关来说,那可就是大小两条命!
邱晨听着,见宜萱忧心忡忡的,宜衡被她说的也露出一丝惧怕来,连忙笑着宽慰道:“二妹妹也别太担心了,这妇人有孕也有不同,有坐胎在前的,也有坐胎在后的。只是怀着的时候受累些,生产却是无碍的。”
说到这里,邱晨一直以来总觉得有些东西隐隐没有抓住的,一下子明朗起来。
女子孕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