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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有的毛病还是……”
陈氏想了想道:“两位公子和大小姐倒是没见到,不过,听送我们出来的婆子说,大小姐前儿听吴太太见到太太您,就懊恼的不行,一直盼着太太过府拜会呐……听话音儿,应该没有大碍……”
顿了顿,看邱晨没有其他话询问,又接着道:“大小姐今年十二了,听话是个性子爽利的,听说爱看书,爱摆弄香脂香露的……大公子今年十岁,二公子七岁,请了淮扬有名的儒士仇良邕在家里教导,据说大公子功课极好……二公子年岁还小,还看不出什么来。”
邱晨默默地听着陈氏介绍着唐家的情况,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我知道了。今儿过去,用心听着些……嗯,也别太猴急了,让人看出端倪来也不好。”
陈氏微微曲膝应下。
不多时,月桂就给邱晨绾了个堕马髻,陈氏也从妆奁匣子里挑了支风头金钗来。邱晨看着明晃晃的金钗,还是摇摇头道:“用那支碧玉虫草簪吧!”
陈氏毫不犹豫地换了簪子,为邱晨攒在左侧的发间,邱晨想着那日吴氏的妆扮,到底在妆奁匣子里又挑了一支极精致的红宝梅花簪递给陈氏,攒在发髻中间。
这支红宝梅花簪,花瓣都是由红宝石镶嵌而成,花蕊金丝微微颤动着,虽谈不上奢华,却极精致生动。陈氏一拿开手,月桂就低声赞道:“太太攒上这支簪子真是好看!”
邱晨微微转转角度,看着镜中似乎生动了一些的容颜,也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含笑睨了月桂一眼,垂眼从妆奁匣子里挑出几支同款的单支红宝梅花簪来交给月桂:“拿这几个给满儿送去,也换一换她每日戴的金铃儿。”
陈氏在旁边微笑道:“太太和小姐平日装扮偏素淡了……就这几支梅花簪子添上小小姐的金铃儿也不过。”
邱晨笑笑没有作声,月桂笑嘻嘻地托了几支梅花簪子匆匆去了。
果然,不多时阿满收拾利落了飞奔进来,两侧的抓髻上果然攒了细小精致的红宝梅花,小金铃儿则半隐半掩在发髻中,只剩下金光点点和清脆的铃声,并不显骄奢,只填了精致和生动,真是挺好看的。
阿满很显摆地摇晃着小脑袋,大睁着眼睛追问:“娘,好看吧?”
邱晨抱了抱小丫头,含笑点了点头:“好看,娘的小满儿怎么都好看!”
满儿两眼登时笑的弯成了月牙儿,仰着小脑袋道:“娘今儿也好看!”
阿福一身绛红色的丝绵直身长袍也慢慢地走了进来,邱晨看看怀里活泼可爱的阿满,再看看小小年纪就稳重端正的阿福,只觉得心里满满的都是骄傲。她的两个孩子不论带到哪里去,都是出色的,不逊于任何人!
让阿福阿满带了给唐府三个孩子的礼物,母子们带着春香、陈氏,还有阿福的小厮喜良,阿满的丫头玲儿,分乘了两辆车子,一路出了林宅,出了官帽儿胡同,朝着府衙后街的同知府而去。
安阳府知府、同知本来都在府衙后院有各自的房子,只不过府衙面积有限,从云逸舟任知府以来,就在府衙后街上建了单独的府邸,随后同知也建了同知府。唐言璋虽说已经升了安阳知府,却并没有搬动,仍旧住在同知府里。倒是吴云桥两袖清风家境一般,家眷又没有来到,暂时住到了府衙后边的西院,原本为同知备下的官宅里。
府衙后街宽敞平整,相对于昨日的拥挤不堪,今儿就显得格外清净了,既没有往来流连的小摊贩,也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同知、知府两府门前,各有几名门人或站或坐着,袖着手三三两两地说着话。
林家的车子一路驶过同知府大门,在西角门上略略一停,就径直驶了进去,直到二门外,方才停下来。
邱晨带着两个孩子下了车,吴氏正匆匆从二门里迎出来,一边爽朗笑道:“早就说过了,你随时过来就成,还送什么帖子,岂不外道了!”
邱晨迎上前曲膝见了礼,笑着道:“这不是第一回上门嘛,总得让她们过来认认门儿,以后,我可就不客气了,说不定天天过来搅扰太太了,到时候太太可别嫌我烦得慌!”
“怎么会,高兴还来不及呢!”吴太太曲膝回着礼,一边笑着应承了邱晨,目光已经看向了邱晨身侧的一双儿女,满脸欣喜道:“哎哟,这是你的一双儿女吧?”
邱晨微微侧了身,让出阿福阿满来,笑着低声道:“这是你们……”
不等邱晨说完话,吴太太已经笑道:“我托个大,就叫伯母吧!”
邱晨也不客气,直接对孩子们笑道:“快见过你们吴伯母!”
阿福拱手长揖,阿满不太规范却极认真地福身下拜,童声稚气地问候:“孝孺(孝婕)见过伯母,问伯母安!”
吴氏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笑着伸手将两个孩子拉起来,摸摸阿福的脸,又抱了抱阿满,笑着赞道:“这么大点儿孩子就如此知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教出来的……唉,我看着谁家谁家孩子都好,都比我那几个皮猴子强!”
说着,吴氏一手牵了一个孩子,引着邱晨往里走去:“瞧我,一见两个孩子就啥也顾不得了,拦着你们在这里吹起冷风来了……走,咱们进去说话去!”
吴氏身后跟着两个姿容秀丽的大丫头,还有一个二十多岁妇人装扮的女子,恭眉顺眼的,一直含着微微的笑,恭恭敬敬地跟在吴氏身后,想来就是唐知府的妾室文氏了。果真如陈氏说的,真是柔婉娇嫩的让人见之就禁不住地生出一股子怜惜之情来。
吴氏一直没有介绍,邱晨也索性装糊涂,只当不知,接过阿满来自己牵着,和吴氏说笑着一路进了正院。
进了正院正堂,陈氏和春香、玲儿上前替邱晨和福儿满儿去了斗篷手套帽子诸物,吴氏也去了斗篷,笑着招呼着邱晨往东侧里进去:“咱们也别拘着了,进里边暖和地坐着说话去。”
邱晨很是随意,也很随和地带了吴氏一路进了东侧的起居间,随着吴氏在暖榻上落了座。阿福乖乖地在侧边的椅子上坐了,阿满则倚在了邱晨的怀里。
吴氏一个眼色,一个大丫头托了一个托盘上来,吴氏取了一对赤金嵌宝的手镯,拉了阿满的小手给她戴在手腕上,又拿了一块水润碧透的碧玉双鱼佩给阿福挂在腰上,阿福拉着阿满重新行了礼拜谢了,吴氏拉着说笑夸奖了一回。
正说着话,门口小丫头挑起帘子来通报道:“大小姐,大少爷二少爷来了!”
声音未落,踢踢踏踏一阵快而不乱的脚步声就走进屋来,一路直进了东次间,邱晨迎着脚步声看过去,就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穿一件牙白色满绣了丁香花的襦衫,下着樱桃红百褶裙,梳着双螺髻,身量尚未长足,身形单瘦,面容清秀灵透,特别是一双眼睛弯弯的含着期待和欢愉看过来,让人没办法不喜欢。
后边跟着的两个男孩子,大的身着宝蓝直袍,小的穿一身大红直袍,都是容长脸,面容清秀。大的举止从容端庄,进门并不四处乱看,小的却歪着头从邱晨身上扫过,随即目光就关注在阿福身上,好奇地打量着。
三个孩子不论好奇还是端庄,礼仪上显然教导的极好,即使打量也并不放肆,很快就收回目光,规规矩矩地上前给吴氏行礼问安。
吴氏笑着道:“快见过你们杨婶婶!”
邱晨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婶婶,微微囧了一下,也就恢复了镇定,笑着起身拉住为首的大小姐,道:“别这么多礼了。”
然后拉着唐大小姐的手,细细地打量着,转头对吴氏道:“我就稀罕这么大的小姑娘,水灵灵的跟花骨朵儿似的,怎么看怎么好看!”
说着,接过陈氏送上来的一只金刚石镯子给唐大小姐唐兰芷戴在手腕上,又拿了两支琉璃小瓶儿递给唐兰芷,笑道:“这是婶娘自己淘弄的花露,沐浴、涂脸都行,你拿了去玩吧!”
唐兰芷对金刚石镯子没怎么在意,倒是拿着两瓶花露两眼灿亮起来,看了又看,眉眼弯弯地曲膝谢了,又拿着小瓶子摩挲了片刻,直到吴氏笑着嗔怪:“看着孩子,就爱这些东西,一看到这些,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唐兰芷嘟嘟嘴,仍旧有些不舍地将花露交给身后的小丫头拿着,笑着挨到吴氏身边,蹭着吴氏的胳膊道:“娘,您教训女儿也等杨婶婶离开吧……”
邱晨正从月桂手里接了两块歙砚递给唐家两位少爷闰辰和闰申,听到兰芷这话,忍不住地失笑起来。
吴氏推推兰芷,对邱晨笑道:“看看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一副小孩儿脾气,想想我就愁得慌。”
邱晨笑着道:“这是大小姐的福气,有大人和太太这样的父母……而且,大小姐性子活泼,这礼仪举止上可是一点儿不差,吴太太大可不必发愁!”
吴太太笑着谦逊了一两句,话题转开,问起邱晨进疫区的事情来。
这些话邱晨不知被问了几次,也说得熟了,只捡着略略说了一两句,笑道:“我所做的其实了了,主要是云大人、唐大人的全力支持,两个县的大人衙役们也都积极认真,任劳任怨,还有那些百姓们,甚至是那些病人,只要病情稍稍缓解一些,就帮着护理病情比较重的病人,再好些,就帮着做活……当时最主要的活计就是两个,一个是护理病人,另一个就是清理,清理各种污物、秽物,清洗衣物……这些东西一不小心就能传了病……那些人却没有一个人抱怨……相对于大人们和这些互相帮助的百姓们,我做的真是不值得什么。”
邱晨说起那一段经历,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目光复杂的,有些感叹,有些敬佩,甚至有些怀念,却绝对没有害怕和恐惧。没有那种经历的人永远没办法体会,那种时时介乎于生死之间的感受,那种从死神手里夺下一条条人命的欢欣……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怀念!
房间里很沉默,连最活跃的闰申都安静下来,虽然表情有些茫然。兰芷和闰辰大些,明显能够听明白一些,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