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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邱晨领了山子、石头回了林家。二魁则跟着蒋正回了清水镇,二魁媳妇还在回春堂,他要去陪护。同时,也要把分家的消息告诉妻子。
看着马车粼粼地驶远,邱晨无声地感叹,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发生在她眼前的这一幕,却是父母不如邻!邻里百舍还知道在危难之际伸出手拉一把,可那为人父母之人,不但不拉一把,反而踹上一脚!都说虎毒不食子,难道那对老夫妻居然连老虎都不如?
一切安顿下来,回到家时夜已经深了。
看到林旭,邱晨才想起书籍之事,连忙去木箱里翻捡出来,连那些新的笔墨纸砚一起交给林旭。笔墨纸砚还好,那几本旧书却让林旭如获至宝,拿着手翻开一本就看住了。
邱晨则拿了一盘小点心,让阿福给阿满和山子、石头讲故事。然后,她才终于得空匆匆走进后院。
正是月初,天空中不见月亮的踪影,只有满天的繁星,在初春清冷的夜空中闪烁着碎钻般的璀璨。
就在点点星光下,铜盘子里淡黄色的凝固物,让邱晨染了疲惫的脸绽开了一个欢欣的笑容。
回到灶台上,邱晨用菜刀将铜盒子里凝固的皂分割成几块,实验室中一贯保持的严谨,让几块皂都成了大小均匀的长方形。嗯,形状像透明皂,颜色却是淡乳黄色,和老肥皂差不多。
拿了几张阿福阿满练过字的毛边纸,将一共六块皂包了。邱晨开始琢磨,她前两次去镇上,药铺和杂货铺子里都没有精制的香精售卖,这个时代的香料,要不就是斩成小块的檀香、沉香等木质香料,要不就是安息香等树脂类香料,而那些胭脂香粉儿倒是都挺香,但那些东西一来价格太贵,二来绝大多数都含铅,长时间使用绝对有副作用,邱晨才不会用那种东西来制作香皂或者肖想已久的洗发液沐浴露。
要从天然花卉中提取香料吧,季节又不对,而且,邱晨考察过了,这里的地形气候都与华北平原类似,花卉就那么几样,桃花杏花梨花,香味儿基本没有。倒是听说离清水镇二百多里的地方习惯种植玫瑰,可重要的是,如今也不是玫瑰开花的季节啊!
香味儿是个问题!
她倒是记得几个嫩白养颜的外用方子,去配了试着加入皂基中,用来洗脸洗澡都好!
不过邱晨暂时也没办法要求太高,有了手工皂和皂液,至少洗衣服,洗澡洗头发都方便多了。明天就先给一家人洗洗头发。过几天,等二魁媳妇将新被褥做好,她就可以用肥皂洗床单,拆洗被褥了,想想就将告别油腻腻的卧具,邱晨就觉得一阵欢喜。
“嗳,娘,你做的新点心吗?”邱晨把刀刷干净,拿了几块皂进屋,阿福第一个看到,立刻叫起来。阿满、山子和石头也睁大了眼睛看过来。邱晨这短日子时不时地做点儿新鲜点心出来,不仅阿福阿满,周遭的孩子没有不知道的。
看着阿福阿满就要伸手来拿,邱晨笑着一巴掌拍飞一只小手:“这不是点心。这是洗衣服洗手的皂!”
“皂?”阿福除了洗手洗脸,对其他的洗涤活动显然了解不多。
倒是林旭被从书中吸引出来,疑问道:“皂,是不是皂角?”
“呵呵,差不多,这个要比皂角好用的多!”邱晨举着一块皂摇了摇,很是得意地放进木箱里,转身道,“明儿中午就烧水,给咱们一家人都洗头!到时候,又可以吹泡泡了。”
一听可以吹泡泡,四个孩子立刻欢呼,然后阿福又给林旭介绍,其他三个孩子也一脸小兴奋地附和着,让林旭都升起了些期待。
林旭回了自己屋,邱晨给四个孩子洗了脚,塞进被窝哄睡了。多了两个孩子,原本的被子就不够了。幸好,二魁媳妇已经将林旭那屋的大褥子絮上了棉花,虽然还没最后完工,但盖一夜也没有大问题。
当然,前提是,要把被子上的缝衣针搜*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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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码字码到兴奋点了,三点多才睡,今早六点才想起,还没更文,爬起来存稿,继续睡……
哭,发错文了,没睡成,一直从六点等着修改到现在……
☆、第五十五章 筹划
第五十五章 筹划
这本随记很凌乱,都是些日常生活或者随想或者听闻,有的洋洋洒洒上千字,有的却只有一句话。比如:吾今日得一唐本甚是欢喜!又比如:刘又卿的梨花白不错!初读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渐渐地就似乎感受到了笔者的经历、心情,也就读出了些趣味来。
渐渐地,邱晨还真弄明白了一些事,比如,如今的大明是宋后而建,也就是说,成吉思汗煌煌的大元帝国被删没了。草原各部就如明朝一样,每年都会侵扰边境,打打停停至今已有百多年。
还有,笔者的身份邱晨也猜测是身居高位之人,很有可能位极人臣,因为随笔中关于朝堂政事的记录并不多,却在寥寥的几笔中,显示出了笔者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超然,嗯,用现代一句流行词来说,就是‘上帝视角’!
比如,说某人在朝堂上蠢笨如猪。再比如说某人鬼蜮伎俩,雕虫小技;还说某位翰林院大学士老古板儿,该回家哄孙子……
一天下来,又是忙乎活计,又经历了二魁一家子的事情,海棠没看多少,就抵御不了周公的呼唤,撂了册子,吹熄灯睡了。
一夜好眠,连个梦都没做。
第二日一大早,邱晨神清气爽地起床,走出屋门先做几个深呼吸,然后舒展一下腰肢和胳膊腿儿,看着初露晨曦的东方,禁不住绽开一个微笑来。
这么清新的空气,如此安宁的村庄生活,若是搁在现在,恐怕要去远离都市喧嚣的深山中才能找得到吧!而她现在每时每刻都在享受,也算是重活一次上天给她的为数不多的福利之一吧。
去后院把鸡从鸡窝里放出来,咯咯咯地叫着,撒了一把带壳的高粱下去,五只花母鸡就你争我抢地吃了起来。
栗红马儿留在了回春堂,今日不用照管,她只拿了一掐半干的青草喂给香獐子一家。然后拍拍手,回前院梳洗,开始做早饭。
林旭也已经早起,穿了旧衣提着水桶去坡下的河里挑水,回来浇园子。
前几天,种下的菠菜、韭菜等已经发了芽,邱晨害怕夜里有霜冻,在园子里撒了一层麦穰保暖。那些调皮的嫩芽儿,有些就从麦穰的缝隙里探出头来,似乎一群调皮而天真的孩子,偷偷地打量着这个大好的世界。
四个孩子,蒸了一小盆蛋羹,又做了几张葱油饼,做了一锅萝卜丝虾皮汤,饭菜的香味儿弥散到屋内屋外的时候,里屋炕上的几个孩子也醒了。
邱晨招呼着四个孩子穿衣起床,赶小羊一样赶着去洗了手脸,给阿满梳了小角角,一家人团团坐下吃饭。
这时,刘三河挑着水进了门,邱晨招呼他坐下吃饭,不管怎样,赶上饭点儿进门,让一下是最起码的礼仪。既然刘三河如今做的有模有样,邱晨也不吝啬这么一点点最起码的尊重。
“嘿嘿,谢谢林家娘子,我就不吃了……我吃过了!”刘三河笑嘻嘻说着,似乎怕邱晨不相信,还拍了拍肚子。只不过,他自己都管不住的眼睛却直往桌子上溜,漏了底儿。
邱晨使了个眼色,林旭就卷了一张饼塞进刘三河的手里,刘三河嘿嘿地笑着接了,道声谢就站着吃起来,一张饼三两口地就吞了下去。
搁下碗,邱晨起身喊上刘三河,指了指水缸旁边的一袋面粉让他扛了,她则抱了一沓毛边纸,带着四个小萝卜头儿一起出了门。昨晚忙乎的没能去三奶奶家送粮食,今儿看到刘三河了,她也就顺个便儿。
到了三奶奶家,将毛边纸交给三奶奶,又把粮食的事儿说明了一番,三奶奶也是明白人,知道这是正理,也就不无谓地推辞,笑呵呵地接了,只转头叮嘱刘三河,以后好好干。虽然林家没给工钱,但每个月一百斤白面,也相当七八百文了,一般人家可给不了这么高的月钱。
把这事儿交待了,邱晨又询问刘三河,自家另外一亩半夏田的耕作。据她所知,这个世界的种植物种和历史上的明朝差不多,夏粮就是小麦,秋粮则是以高粱、谷子为主,也有人种植大豆、绿豆等物,却没有大面积种植的。至于棉花因为品种未曾改良,产量小种植面积也小,从而导致棉布、棉纱价格高昂,精制的棉布丝甚至比丝绸的价格还高。
刘三河看样子是考虑过这件事,邱晨一问,虽然仍旧嬉皮笑脸的,但回答却流利的很:“林家那块田,地面平整,不沙不黏,就是前两年粪肥用的少,肥力差了点儿,使足了肥,就是上等肥田。这样的肥田种什么都可以。嗯……我寻摸着,与其种高粱谷子之类的粗粮,不如种些芝麻。虽说那个产量低,但价格高,收益反而比种粮食更划算。”
邱晨对这些事实在不懂,倒是三奶奶在旁边笑道:“三河这个想法不错,你们家现在有了那个炒药铺子,也不缺那点儿粮食吃,种些芝麻绿豆的,不但收益高,还能留些自己吃。这些庄稼收的还早,收了后还能再种一季秋菜,连白菜萝卜都有了。嗯,划算,确实划算。”
听三奶奶这么说,邱晨也没什么意见,笑着点头:“行,就这么着。”又转头对刘三河道,“你算算需要多少种子,还有肥料什么的,去和我说一声就成。”
边往家走,邱晨一边合计。
栗红马儿买回来两天了,还没有建马棚。也幸好两天里没下雨,可接下来天气回暖,雨水也会勤快起来,万一淋了雨,让那么好的一匹马生了病,那就真是糟蹋了。于是,建个马棚就成了林家眼下刻不容缓的事儿。等马棚建完,还要在院子前挖池塘养藕,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活计。
这两个活计两个人就够了,邱晨盘算着,就交给满囤和二魁干。有了这两个活计,再有二魁媳妇做针线的收入,二魁家最初的困境也就能缓解了。至少能够买些米粮度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