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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发生了什么。宜萱母女俩告辞后,满儿还上了几日学,每日早出晚归也没看出异样来。直到杨树猛爷几个告辞离开,她将满儿带在身边,这才渐渐发现孩子有些不对……或者,之前,宜萱茗薇母女告辞后,孩子就有些异常了,只是自己没注意到?
想到这个,邱晨难免生出些愧疚来。自己天天忙忙碌碌,又太过大意,竟没能在孩子异常的第一时间发现……
想了半天也不能确定,邱晨琢磨着,觉得还是想办法跟孩子沟通交流才行。
回到沐恩院,邱晨洗漱更衣,然后回到房中,在她上落座,捧了茶也没心喝,只默默地琢磨着。
午饭时,阿福去庄子上巡视,没有回来,秦铮也让人传话说去了雍王府用饭,于是,用饭的人就只剩了阿满和昀哥儿。
因为出城去庄子,天气寒冷,路途较远,怕受了风寒,也怕其他意外,昀哥儿今儿没能跟上哥哥,上午带着康和去冰上看了一回冰戏,这会儿回来,看到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娘亲和姐姐,小东西也有些没精打采的,拿着勺子吃了两口饭就要丢下。
邱晨目光一扫,昀哥儿嘟着嘴,有些不乐意地再次挖起一口饭往嘴里送。
“下午我跟姐姐去后园子喂鸡,你要不要跟着?”邱晨放出诱饵。
靖北侯府自然不用养鸡养鸭,邱晨说的喂鸡,是指后园子养的一群锦鸡,供观赏用的。不仅是锦鸡,还有几只梅花鹿,还有几只丹顶鹤和天鹅……其他勋贵人家爱豢养的鸳鸯,邱晨却不喜欢。鸳鸯只是被人为地描绘成恩爱之鸟,其实,鸳鸯并不专情,鸟类中最专情的是丹顶鹤和天鹅,一对鸟儿一旦有一只死去,另一只就会孤独终老,甚至绝食而亡。
靖北侯府后园子有大片的水面,丹顶鹤和天鹅春夏秋三季都不需饲喂,捕捉湖里的鱼虾就够了。冬季,湖面冰封,不但需要喂食,还要修筑避寒的鸟舍。连同鹿舍、马厩,都挨在一起,在后园子的角落处。往日里,满儿和昀哥儿都喜欢去喂这些鸟儿、小鹿。
昀哥儿眼睛一亮,连连点着头,“去,我要去!”
邱晨笑着道:“那你得把这些饭都吃完,不然,拔草没力气,可没办法喂小鹿!”
一听这话,昀哥儿有些着急了,连连往嘴里送着饭,一边含糊不清道:“我吃,能吃完……”
邱晨笑着点点头,摸摸儿子的头,提醒着:“慢点儿,别噎着。”
一边说着话,一边关注着阿满,却发现同样喜欢小动物的女儿完全没有欢喜表情,垂着眼,食不知味地吃着碗里的饭,似乎根本没听到自己说了什么。
略一沉吟,邱晨舀了一勺汤,送到阿满面前,看着女儿微微吃惊地抬起头,邱晨微笑道:“满儿怎么了?怎么只吃饭不吃菜?也不喝汤……你尝尝今儿的芙蓉虾球做的不错,还有这个菠萝咕咾肉,你不是最爱吃这个的,今天怎么没吃?”
阿满讪讪地笑着,接了汤碗,躲闪着邱晨的目光道:“谢谢娘亲……嗯,我自己吃就好……”
这样的反应很是有些客气,却明显不同于往常,这般客气,反而生分了许多,不像是母女二人该有的对话……往日,娘儿俩说说笑笑,邱晨笑嗔斥骂,阿满撒娇耍赖,却都觉得心贴的很近,没有这种生分感。
邱晨心中发凉发酸,一个母亲被女儿生分对待……这种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不同于遭遇背叛,也不同于平常的反目,那种细碎的酸涩疼痛,来的不是那么剧烈,却绝对不好受。
眼中划过一抹伤痛,邱晨强撑着掩下这份伤痛,状似无觉,抬手摸摸阿满的包子头,笑着道:“怎么了傻丫头,跟娘亲还这么客气?”
这样宠溺的声音,这温热的手掌抚在脑袋上的触感,还有娘亲身上熟悉而亲切的味道,阿满这些日子来的纠结磋磨,瞬间化成委屈和心酸,眼圈儿蓦地一红,差点儿就此滴下泪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一场,阿满咬着嘴低头,邱晨就觉得手下一空,心里也一下子空落落的,揪扯着疼,却强撑着笑,手掌随着阿满的动作,又抹了抹小丫头的头顶,笑着说了句:“傻丫头,还不好意思了……快吃吧,看你弟弟快要吃完了,咱们还吃不饱,他又该闹腾了。”
咬着嘴唇,已经将瞬间的心酸委屈压下去,阿满抬起头看了看娘亲,突然觉得心里一下子松快了不少。那个完全没有记忆的父亲是不是活着,她暂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可娘亲这些年来的疼爱宠溺,还有为一家人的辛苦劳累操持,她却是实实在在看在眼里的。而且,如今娘亲已经改嫁个继父,又有了昀哥儿和敞儿几个,日子过得恩爱美满……她就不要将父亲还活着的事情跟娘亲提及了,也免得影响了母亲如今难得的美满和幸福去!
眨眨仍旧有些干涩的眼睛,阿满扯开嘴角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道:“娘亲也别只说我了,您也赶紧吃。”
说着,夹了一块咕咾肉放进邱晨的碗里。
邱晨心中一喜,脸上笑容溢开,低头将肉送进嘴里。只是,她自己知道,阿满看似恢复了活泼和欢笑,但某些东西却已经变了。
原来,阿满爱笑爱闹爱撒娇,也贴心懂事,但毕竟年纪小,照顾人的事情还不太注意……记忆中,阿满是第一次主动给她夹菜!
仿佛一瞬间,阿满从一个淘气撒娇的小丫头长大了,成了懂事体贴的大姑娘!
可邱晨知道,如此快速的成长也往往伴着伤痛……她不知道满儿丫头遇到了什么事,但这样快速地转变,之前的种种异常,都标示着小丫头遇上的事情绝非平常……想想都让她心疼的揪扯着一般,几乎不能忍受。
将种种复杂心绪掩下去,邱晨撑着笑脸,逗着女儿和儿子吃了午饭,洗漱之后,娘儿仨上炕略略歇息了片刻,昀哥儿最不耐心,哼哼唧唧的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邱晨心里有事,没有睡意,转回头,却看到阿满的眼睫毛也抖的厉害,显然小丫头也没睡着。
既然女儿装睡,邱晨也没打扰她,也随着闭上眼睛小憩片刻。
仿佛吃午饭时不知道什么触动了女儿,邱晨能够察觉到女儿心情开朗了些,也有说有笑的,去了后园子,带着昀哥儿,喂鸡喂鹿喂仙鹤天鹅……姐弟俩忙乎的不亦乐乎,也欢喜无线,笑声阵阵的。
邱晨看着两个孩子欢欢喜喜,她的心情也略略好了些,只是心里还隐隐地存着一件事。她在寻找机会,寻找途径和突破口,来探查女儿的心事。邱晨这会儿怎么也没想到,当她终于知道满儿的心事时,却是在经历了那种彻心之痛后。
娘儿仨喂了一回鸡、鹿、鹅什么的,又去暖棚里摘了些瓜果,就在暖棚里洗了手,吃了一回瓜果点心,这才转回来。
回到沐恩院,昀哥儿拿着一只金黄喷香的面瓜就直奔西屋。刚刚在暖棚里看到种植的面瓜熟了,喷香干面,大人吃是并不是太欢迎,面的有些过了,吃在嘴巴里发干,噎得慌。不过邱晨说了:“给没长牙的小孩子或者掉了牙的老头老太,却是颇有欢迎的。”
正是因了邱晨这句话,昀哥儿记住了,一路抱着个大面瓜不撒手,要带给三个弟弟妹妹吃。
邱晨连忙拽住昀哥儿的小手,失笑道:“你从外头回来,一身寒气不能过去……就是这面瓜,也不能就这么给弟弟妹妹吃,他们太小,生冷的东西克化不了,若是惹得拉肚子就麻烦了。”
“啊,那弟弟妹妹不能吃啊?”昀哥儿的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皱巴巴地问着。
邱晨笑笑,将面瓜接过来,放在桌上,一边牵着昀哥儿进净房洗手,一边道:“能吃,但不能这么直接吃……洗洗手,娘亲带你和姐姐一起给弟弟妹妹们做个面瓜糕好不好?”
小东西自然不反对,阿满暂时将那烦恼丢开,也开朗起来,同样笑着答应着。
娘儿仨洗漱过,换了一身屋里穿的薄丝绵衣裳,然后回到次间的榻上,榻几上已经放了一个面板,面瓜洗净了,还有蒸好的熟面粉、小米粉、米粉等,罗列在榻几一旁。另外,蜂蜜、白糖诸般调味品也一应俱全。
邱晨就带着两个孩子,先将面瓜的皮撕去,又去除了瓜籽瓜瓤,只剩下细白干面的瓜肉,用调羹压成泥状,然后加入少量蜂蜜、白糖、去除了膻味儿的羊奶,共同和成糊状,再加入熟面粉和熟米粉和成半干的颗粒状,然后放入模具里压成一块块精巧漂亮的糕点,放进蒸笼中蒸十分钟后即可。
蒸出来的糕点带着清淡的面瓜香气,吃在嘴里不干不散不结不硬,还有一点点奶香味儿,酥酥的,入口即化。
就这样,邱晨也没敢这么喂给三个小的,又加了熟羊奶调成糊,才用小银调羹挑着,给三个小东西喂了几口。这就算是三个小东西吃到的第一口辅食了。之前,她们只吃人奶,还没吃过其他东西呢!
香甜的糕饼味道显然比人奶的滋味儿足,三个小东西吧唧着小嘴儿,一个个吃的欢快不已,手舞足蹈的。
昀哥儿和阿满也很爱吃,不过一人吃了两块,就被邱晨止住了。再过小半个时辰就要吃晚饭了,这会儿吃多了点心,待会儿晚饭就该吃不下了!
娘儿仨逗着三个小东西玩了一回,其间,阿满还学着娘亲的样子给敞儿把了回尿,眼看着阿满的异常一点点恢复,有说有笑,也依着邱晨撒娇耍赖了,邱晨揪着的心也随之渐渐平复下去,心情也越来越畅快起来。
晚饭,邱晨张罗了好几个菜,秦铮先回到府里,一问阿福还没回来,立刻转身去城门口迎着,半个时辰后,天色完全暗下来,秦铮才带着阿福一起转回来。
邱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催着父子俩洗漱了换了家常衣裳,就一起在次间的临窗暖炕上一起用饭。也不分男女老少,一家人都聚在一桌上,连敞儿、亮儿和九儿三个小东西也被放在炕桌里侧,邱晨和阿满时不时地拿筷子蘸点儿菜汤放进三个小东西嘴巴里,让他们尝尝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