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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玉姨娘可知道我叫你来是什么缘故么?”走到厅堂里缓缓坐下,陆清宁尽量柔和的开了口。
马上就要有两个新人抬进来了,若沁玉一个没管住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说她们姐弟不是老爷生的这种话,陆家上下没一个人会相信,毕竟模样儿就摆在那里,陆家人的特征极其明显。
可新抬进来的谁管你这个?恐怕抓住一句半句的风言风语,就得在老爷跟前上眼药吧?若是被陆廷轩听到耳朵里,难免会引起怀疑,为何小八小九之后,他的妻妾再没有好消息……
“婢妾不知。”沁玉抽了抽鼻子,轻声回道,“若婢妾真的哪里做错了说错了,还请三姑娘教训,婢妾立刻就改,也情愿承受处罚。”
陆清宁知道沁玉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大多时候只逞一时之气,说过的话甚至扭头便会忘了,既不像于氏满肚子弯弯绕,也不像宋氏表里不一。
既知道这人的性子,眼下叫她来,也不过是为了警告一声,只要那些有口无心的言语就此打住不会再提起,罚她挨一顿戒尺,半个月不准出房门也就罢了;反之若是不听劝,再行雷厉手段也不迟。
这么想罢,陆清宁便抬眼看了看石妈妈;石妈妈立刻出了厅堂,自己搬了一把小板凳,坐在回廊里晒太阳——廊下立着的一众小丫头,在高妈妈回正房来时便全都打发走了,
“沁玉姨娘渴盼子息,这本是人之常情,可你知道不知道,若是在别人家,妾侍能不能生养,却全靠主母赏赐呢;相比之下,咱们太太实在宽厚,从不曾苛待了你们不说,咱们陆家又不是心疼银子的人家儿,姨娘完全可以好好调养身子,为何却糊涂的牵扯不该牵扯之人?”陆清宁冷声问道。
沁玉大惊。
老爷最近两年越发的不着调了,若说过去,也只是纳妾和胡乱收用丫头多了些,现如今却是整日流连勾栏,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些腌臜病?如若不然,她最近也没少侍寝,为何却怀不上呢?
可她沁玉又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张口就怀疑老爷得了脏病,也怪不得姑娘要责罚她了!
这么一想,沁玉的眼泪瞬间便从眼角滚落:“姑娘饶命,婢妾只是无心之举呀!婢妾当时只是担心,老爷是否在外面……那些地方也实在太脏了些。”
“待想到木香姑娘和黄芩姑娘都不曾嫁人,婢妾的话只说了一半立刻就收了声,婢妾、婢妾该死!”
陆清宁凝神回忆了回忆,将木香与黄芩的话又回想了一遍,确实还真如沁玉所说……
难不成沁玉真的只是怀疑老爷在外胡闹伤了身子?而她只因当初给了谢氏一份药方,立刻就想歪了?她现在竟然变得这么多疑?!
“姨娘确实逾矩了,老爷正当壮年,身体强健,怎能容得你胡乱猜疑?我今儿之所以请你来,就是要告诉你,”陆清宁平静了一下,缓缓说道:“咱们大房,马上又要进新人了,为了太太,为了你自己,姨娘也要做个好表率,你说呢?”
“否则等新人进了门,姨娘你的活路……也就越来越窄了。”
沁玉慌张的抬起头,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
老爷又要抬新人来?她要姿色没有姿色,要子嗣没有子嗣,也不再是花样的年华了,虽然最近半年,老爷往她房里去的次数多了些,那一点点宠爱多半还是仗着去年贴身侍疾,老爷对她有些许感念罢了……若再进了新人,她、她岂不是这辈子也无望了!
“你若是聪明,太太就是你最大的依靠,若姨娘连这个也不懂,真真枉费了太太对你的心了!”看着沁玉的眼泪,陆清宁难免叹气起来,遇上这么一个处处都要点透的人,说话真是费劲。
“你看看于姨娘,纵使生了两子一女,一朝马失前蹄,谁也救不得她;姨娘你与其为子嗣担忧,为何不先学学如何守好本分?”
“若你好好调养身子、谨守本分之余,多为太太分担些,等我与太太好好商量一番,将七少爷交给你养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外面的这一番话,谢氏在西次间里听得真真的,一时也有些懊恼——沁玉确实鲁莽,说话总不过脑子,合该时不常的敲打敲打,否则也是个惹祸的根苗;她却为了这么个祸根埋怨起女儿来,真真是不应该啊!
女儿为了她,为了大房,费尽了心机不说,为人处事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了,只说方才敲打沁玉的这几句话,将软硬兼施用的淋漓尽致,根本就不用她操心啊,她的担忧和埋怨又是何苦来的!
“婢妾懂了,婢妾一定照着三姑娘的吩咐好好做,”沁玉一边哭诉一边磕头的声音从厅堂里传来,很是清晰,“若婢妾再有一点错处,是打是杀全凭三姑娘做主,婢妾绝无怨言!”
谢氏闻言再也坐不住,立刻便下了炕走到厅堂里:“又是满嘴的胡吣!有我这个主母在这儿呢,打啊杀的恶人我来做,莫将姑娘扯进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母女谈心
打发了沁玉回去自省,谢氏又颇带愧疚的跟陆清宁说了会儿话,陆清宁终于明白,她娘之所以训斥她,原来是怕她恶名背得太多太久、会找不到婆家。
“瞧娘说的,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眼睛雪亮、虚怀若谷的男子了么?”陆清宁被谢氏的话解开了心结,人也轻松了不少,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想起白鹤鸣送给她的那根特制皮鞭来。
“很多镇日里祸害老实人的恶女子都嫁得出去,我只是为了咱们娘儿们自保,凭什么就得剩在家里?”
白鹤鸣就不嫌她凶恶彪悍,相反还怕她受欺负时还手不利落,鞭子匕首弹弓小飞镖什么的,那次从禹州回来时,足足给她装了一箱子!若不是她屡次拒绝,恐怕各种毒药也都给她备齐了!
即便如此,他还犹嫌不够,这次临走前,还将铁锤给她留下——若他身边还有侍女是会武艺的,会不会也一股脑塞给她?
谢氏见女儿笑得古怪,像极了小女孩春心萌动的模样,不由觉得纳闷。这孩子连方家的可谦都瞧不上眼儿,又有什么样的男子能得了她的青目?那男子又该是她在哪里认识的?
念头一转,谢氏突然就想到明郡王府来的那个小厮,“宁儿啊,你还没告诉娘呢,那个将小厮留给你六弟的明郡王府六公子,今年几岁了?若是年岁太小,他家里定不会同意他随你二舅父出海,莫不是偷跑出来的罢!”
谢氏其实是明知故问。天颖府虽然离着京城不近,皇家宗室的事儿也不少知晓,甚至比京城里传闻还多些——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百姓都得管住了嘴不是?
明郡王妃是齐云侯的同胞姐姐,齐云侯世子前些日子还来陆府拜访过两次。据说也就是十七八的模样,明郡王的六公子还得称呼齐云侯世子一声表哥呢。
难不成宁儿跟这个白六公子……
陆清宁没想到几句话之间,谢氏也将话题扯到了白鹤鸣身上。莫不是她方才深陷回忆中的表情太明显了?可即便如此,她娘这嗅觉也太灵敏了些吧!
要不然索性招了吧!若是谢氏不反对她自己筹谋姻缘,她不是就多了个助力?再说了,若是早早令谢氏心里有个底儿,至少在白鹤鸣回来之前,她不用担忧有人来提亲,然后她娘又答应了!
反之若是她自作多情了,白鹤鸣回来后并不曾来向老太爷和太太提亲。至少她也借着他的名头躲过了大半年——明年春天她才满十三岁呢,着什么急谈婚事。能拖一阵就先拖着吧,没有白鹤鸣,她可以再找别人啊……
“您问白六公子多大?快十七了吧,比我四表哥大些,”陆清宁轻描淡写的回道:“他虽然为人爽朗。又与四表哥一样拿我当妹子,我也不好主动问人家生辰的。”
而白鹤鸣究竟是不是背着家里跑出来的。她却不想说。万一被谢氏认为这人太过鲁莽,又失了孝道,可就不美了。
谢氏闻言就有些沮丧有些恼怒。
方才是她想得太美好了,宗室子弟哪有十六七了都不曾订下婚事的?就算没有定亲,又哪里轮得到陆家的姑娘?难不成那白六公子竟是个花花肠子,想骗着女儿给他做妾不成!
“明郡王府那种人家,不是咱们商户能交往的。虽说白六公子与你四表哥交好,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你往后还是莫掺和为好。”谢氏骤然便冷了声音。
陆清宁不明白她娘为何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心头不禁一紧。
难道她娘是极不赞成女子为自己婚事努力的?应该不会吧,若她娘当初敢于为自己筹谋一二。又怎么会被谢家强行嫁给陆廷轩这个渣!她娘不是最不想她将这路重新走一遍?
再不然就是觉得陆家高攀不起明郡王府吧?可当初方家提亲,她娘不是说。还觉得方可谦配不上她呢?哪个当娘的不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最好,就是当皇后也是当得的!
见女儿一脸的懵懂模样,谢氏不免低叹,低叹过后沉声道:“你在学里时,嬷嬷没给你们姐妹几个讲过,聘者为妻奔为妾?”
陆清宁大悟之余,不由傻笑起来。原来她娘是担心这个!
“您怕我跟男子私奔?您的女儿有那么傻么?就算再对女儿眼的人,没有三媒六聘也得叫他滚蛋!”陆清宁笑着安慰谢氏,不自主的便“豪爽”了一回,又惹来谢氏一个白眼。
不过谢氏也彻底明白了,女儿恐怕真是看上那个白老六了,于是皱眉问道:“不是娘给你泼冷水啊,若真是……这门户也差的太远了些吧?就算娘相信你的眼光,你的事儿由你自己做主,白六公子哪里做得了他爹娘的主呢!”
“叫娘说呢,你还是务实些吧,如你所说,这世上好男儿多得是,咱们寻个门当户对的,或者哪怕穷些,只要那男子对你好,娘也就放心了。”
低头娶妻,仰头嫁女,说得不单单是态度,还有门户。可谢氏并不在乎男子的门户低,大不了多陪送女儿一些,女儿又能干,还能饿死不成?对方门户低,陆家才能将他压得死死的,绝不用担心女儿再走她的老路。
其实陆清宁一直以来也是这么想的,可谁叫她没遇上人又对门户又对的那个?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