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段爷,”盈梓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道:“你我可没熟到这份上。”
“没有么?”南陵王讪笑着凑近道:“你昨晚还不是睡在……”
“还是叫我‘林小姐’吧。”盈梓被他‘你’‘你’的叫着,觉得十分别扭。
“盈梓?”
“王爷……”
“那叫盈儿?”
“……”
她无意纠缠,放下炊具绕身离去。南陵王对着远处的容兰容曼一使眼色,二人就急忙追了上去。
走了一会,盈梓见南陵王并未追来,身后倒是一直跟着兰曼二人,索性也就停了脚,在一处石凳旁坐下。容兰奉上浓姜汤,容曼则是端了一盘精致早点。
“你们都是王爷的妾室,按身份本该是我来敬着你们的,怎么如今倒本末倒置了……”盈梓看着毕恭毕敬的二人叹气道。
“王爷的安排,自有王爷的道理。”答话的是容兰,好看的双目温顺的垂下。
“他平日在府中也是这样的吗?”盈梓续又问道,“莫名其妙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
“平日里也是这么对你们的?”
“王爷的事,小姐还是自己问吧。”容玉容曼突然起身告退。盈梓目光越过二人,见南陵王正端站在一片竹林浅处,风姿绰绰,似是在等她。
哼……这人还真是想怎样便怎样,嚣张任性,办事又毫无半点规律可寻。盈梓刻意吃的不紧不慢,末了才擦了擦嘴,走到他身后道:“谢谢王爷的早点,只是今后大可不必……”
“嘘……”
南陵王竖指噤声,“你跟我来。”就抓了她的手腕,朝竹林深处走去。
竹林中幽暗一片,放眼是满目的苍翠,雨点打在竹叶上,‘沙沙’的响,像是情人睡在枕畔的温柔呢喃。
他走的坚定不移,似是有什么要事似的,盈梓一时竟也鬼使神差的跟了去,心中琢磨他这又是玩的哪出。
“到了。”竹林尽头是一汪深潭,潭水碧绿,上浮着一叶孤独扁舟。“来,”他伸手将她扶到船上,自己坐在对面嘱咐了句道“坐好。”
碧波荡开,他撑桨一顶,船就漂忽忽的奔着湖心荡去了。
“没成想,南陵王竟是个闲散王爷。”盈梓看他划桨划得熟练,便知这事他不是第一次干。
“呵呵…”南陵王不置可否,两人默默相对,直到小船荡到了湖心,他才放了船桨,伸手在一个竖在湖中的木杆下捞着什么。‘哗啦啦’,一个渔网被拽了上来,一寸寸的拖上船,不一会就二人中间堆了不少活蹦乱跳的鱼虾。
“王爷这是在……打渔?”盈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并不熟练的鼓捣着手中渔网,一身锦衣被打湿了一半,脸上浓眉不耐的皱在一起。
“麻烦帮把手。”南陵王从渔网里又摸出条大鱼,鱼身滑溜溜的,一个不稳就蹦到了盈梓身上。
“喂喂!……”盈梓忙起身去接,勉强抱在怀中,因动作太大,船身即刻摇摆不定,她只好又丢了鱼去扶船沿,谁知竟与南陵王的手挨在了一处,手指相叠。
“说了让你坐好。”盈梓抽手离开时,南陵王即刻反握住,拉至眼前道:“船身太旧,我看看划伤没有。”
“……”
“还好,没有受伤。”
他有些粗糙的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腹,面上虽是正经神情,却也有一丝暧昧顺着指尖,缓缓滑入盈梓心中,她脸红了红,抬眼道:“王爷叫我来做什么,不妨直说,难不成真是要打渔?”
“不做什么。”他的语气一改往日张狂,却是有些温柔的,顿了顿又低声道:“只是想让你陪着我。”
“……”
盈梓真是哑口无言,从他手中抽出了手,南陵王没强留,侧过去的脸上有一丝落寞神情。
这算怎么回事?’盈梓心中‘彭通’一跳,仿佛从未认识过眼前这个南陵王一般。他的眉眼低垂,遮了桀骜之气,连往日里总是吊钩着的唇角都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虽不知他是安了什么心,摆出这幅样子来给她看,可盈梓还是突然觉得,他也并不完全是那个不可一世,凌驾万人的男王爷。也许也许……他心里也是会有一些温情的。
“在想什么?”盈梓思绪被拉回时,南陵王已摇着浆往湖岸划去,双目深邃的看着她,像是能看到她的心里去。
“没什么。”
“盈儿…”
“王爷。”她打断道,“王爷还是让容兰容曼回去伺候吧,她们两人,我用不习惯。”
“好。”他想了想道:“那我……”
“不用了。”
他还什么都没说,她便张口拒绝了,当真是不给彼此留什么情面。南陵王看着她微撅的唇角,带着薄怒的可爱,突然很想俯身去吻,只是时机未到,他还是忍下了。
船头点岸时,“来,”南陵王规规矩矩的扶着她下了船,盈梓立足在湿软的湖岸上,抬头看两人头发上,都已挂了层白白的水雾。
他的浓睫也糯湿了,望向她的眼神难得的温柔且坦然,盈梓张了张口,却觉得无话可说,只心有些怦然跳着,被他握着的手又潮又暖。
“段哥哥,给我捞的虾子呢~?”一阵清风吹过,风玲站在不远不近处,正诧异的看着她们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后又摆出一副大人姿态道:“我说段哥~你都有妻主了,怎么还来招惹我盈梓姐姐?”
童言最无忌,她搞不懂这位段爷的身份,只当他是容兰容曼中哪位的夫侍,却是一语点醒了局中人。盈梓默默的抽出了手。
“虾在船上呢。”南陵王有些惋惜,却也并不真的怪风玲,他对这个年纪的女童最没有抵抗力,只因念及自己那个早夭的亲皇姐——就是这般年岁就死了。
“…嗯。”风玲心是偏向盈梓这边的,也忘了言谢,边走到船旁看鱼虾,边还不忘了回头若有所思的盯着二人。
盈梓被她瞧得不自在,低头轻咳一声道:“段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章
“先别说,”南陵王转身回到船里拿兜装了条大鱼,又回来递给她道:“我们一起打的,你拿上。”盈梓愣了楞,接在手中。
“明日再陪我,好吗?”他试探性的问道,语气温软。
“我…”
“就当是为了风玲,她身体不好。”南陵王低声道:“你不在,我也没心情。”
这人平日里惯拿着嚣张跋扈姿态,所以更显得此时低眉顺目,盈梓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了,要不就是对方人格分裂!但都不可否认的是,她心中却为此一动,本欲拒绝的话就此含糊在了口中。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南陵王的眼中难掩的惊喜,让盈梓又看晃了神。真是……只是一起坐个船而已,他怎么就这么……轻叹一声,也不知是为了他有些可怜的姿态,还是自己节节败退的原则。
之后连着两日,她没有爽约,闲来无事时总与他泛舟湖上,一起捞捞鱼,捉捉虾。虽说是为了风玲,二人却都一直拘谨着,揪心的事情自然一概避开,倒也算是相安无事。而那夜后的大雨再没下过,轻飘飘的小船荡在湖中,盈梓的心也随之飘摇沉浮。
南陵王放下身段的陪伴,盈梓看得出,那举手投足间虽仍有骨子里的傲慢,但对自己也算是改头换面的不一样了——明知是他刻意讨好,盈梓却也反感不起来,甚至此时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一直都有些错怪他……这个想法一出,盈梓瞬间就愣住了。
错怪他?!
南陵王其实从未变过。
哥哥之事从未听他主动提起,紫阙扔在他手中攥着,朝中事务也未见放松,甚至那容玉容曼二人,怕也是他身边的傀儡——这人处事手段,只需远远窥着,就能瞧出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心机!……自己怎么竟会觉得他对自己许是不同的呢?
“你这里……”南陵王指了指自己咽喉处,目光锁定盈梓的领口。她回忆起几日前的那夜,被他欺辱咬伤了脖颈。手指探进自己领口摩挲而过,那处已只剩了淡淡的旧印,触之微痒。
“没事了。”事情过了两日,她也气不起来了,只又感叹一遭两日光景,已是天差地别。
“嗯……抱歉。”
“……我没听错吧?”盈梓瞠目,南陵王却不再言语,船桨又拨回岸上。他将打到的鱼虾交给前来接应的人,就点了点,先走了——背影依旧高大潇洒。
盈梓莫名的有些心堵,她走回自己屋中,掐指一算今日已是入寨的第三日,慕耀却还没有寻来,不禁又有点心慌,就这样乱糟糟的想着,天色倾黑时,草草收拾上了床,不想半夜就烧了起来。
慕耀给他备下的压毒药只有三日的量,原是刚才她心中烦乱,竟也忘了此事。而一直暗守在门外的容玉将情况递了上去,南陵王星夜披衣急赶而来,抬手就是一巴掌,容兰即刻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你怎么看的人?她怎么会烧!”他眼中迸出逼人的戾气。
“王爷!”容兰委屈道:“小姐体内带毒,是毒发所致……”
“带毒?!”南陵王冷笑道:“你几日前就诊过她脉,为何不早说?我看你是活腻了!”
“……不是王爷下的?”容兰惊诧:“可这毒,确是您惯用的那一剂呀……”——不仅盈梓,整个南陵王府内,受八王操控的人体内都有这味毒。只是盈梓一直有陌离的至寒之药顶着,暂时没出过大事罢了。
“……我的毒?”南陵王闻言愣了一下,推门而入。盈梓果然是一副熟悉的毒发模样,烧的迷迷糊糊。他将手搭在她腕间一诊,还真是自己的毒!
此毒至阳至刚,只能解于他自己之手,容玉随进来低声问道:“王爷,这毒怎么办?”
“…压。”他略一思索道。
“不解?”
“只给她今日解药。至于日后……”日后再说。
他突然觉得她有这样一个把柄攥在自己手中,也是不错。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所下,但想必天意至此——早晚有一日这毒再压不住的时候,她自然会来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