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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雨水冻人,淤泥早已淌混了她的发丝,冰凉彻骨,却减了些她周身的灼烧异样。盈梓浑浑噩噩在雨中躺到了月明时,寺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还是那位小僧人。他在幽暗中探了探头,看定了盈梓的方向后走了过来。
“若是能听到我说话,就吃了它。”他捏着一粒小丸放入她口中。见她隐隐的动了喉,松了口气,又合上寺门离开了。
盈梓终是在雨中昏睡了一夜。而第二日天也并没有多晴,很晚才擦亮,照样下着蒙蒙细雨。
“你醒了?”小僧人的头又探了出来,欣喜的看着盈梓。她正对着一汪积水发愣。
“咳咳!……”他有模有样的站在了盈梓身后,拿着伞的手替她遮了遮雨,摆出了大人架势道:“师兄问了,你可会做些什么活计?”'见她不言语,又有进一步说道:“做饭刷碗扫地擦桌总会吧!”
“啊……”盈梓张了口,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对着那小僧点了点头。
“那就行了!”小僧一拍巴掌道:“你随我去见师兄吧!”引着她进了寺门,又一路上了山。
阑山寺坐落在半山腰处,四周都是荒泉野林的,十分冷冷清清。无尽似的台阶上落满了树叶杂枝,一层层的踏上去,就来到了那立在苍天大树旁的独院小寺。红壁金顶的,梁上描画了许多佛像,大都已经爆了漆,露出斑驳的青灰色来。
“师兄在后山练剑,你先歇在这里。”小僧指了指院内的石凳,又递了一把笤帚给她,“歇够了,今日你就先把这院子扫了吧!”说罢转身蹦着离开了。
此时还是清晨,盈梓虽然疲累,身体却被这山中湿冷凉气平复了不少,也就拾了那笤帚慢慢的扫着。院落不大,奈何她力气尚未恢复,扫扫停停的也就到了中午。小僧人不知从哪一拐现了身,丢了个大白馒头在石桌上道:“吃了这个再干活。”转眼人又不见了。
他还在练剑吗?盈梓心中默默想着,咬了口馒头,却觉得难咽的很,只好囫囵吞了两块作罢。
刚才在汲水处瞧见了自己的容貌……可见这易容药,确不是徒有其名。若不是真真切切的摸到了那新生的皮肤,她也是不肯信的。
就这样想着,盈梓拖着扫把出了神。她自己易容前来,何不是为了探一探盈澈的心,只是如此的样貌,怕是真说了自己是谁,他也不会信了吧……
“你怎么不好好吃饭?”那小僧人看着咬剩的馒头,不快的说道。此时已近黄昏,她二人站在老树下,就听见那些上了年岁的枝桠发出‘沙沙’的声响来。雨也早已经停了。
“师弟,该去吃饭了。”盈澈背手提着剑走来,对着盈梓也是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是我师兄!”小僧人自豪的介绍道,“昨夜若不是我求得了师兄的定神药丸,你估计就要昏死在寺门外了!还不快谢谢我师兄!”
“谢呃……”盈梓本能的想要说话,却发现嗓中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只好含了泪的望着那立在微风中的男子,曲膝慢慢一礼。
万水千山寻他,百转千回念他,如今她终于再见了他,却已是人面各自皆陌生。
千言万语,不可言,也不能言。
“罢了。”盈澈摇了摇头,“换颜散功效还没散,如今要她说话还是强求了。”
“师兄可有助她痊愈的良药?”小僧人好心的问道,但见到了那人清冷的眸子,还是低了头:“我也只是看她可怜……”
“她既做的出来,就该知道这些苦楚。”盈澈淡淡的说道,又转向了盈梓,“况且这雨水就是一剂良药,你已有天助,不可再妄念其他了。”
“嗯……”盈梓忙勉强的挤了丝声音出来,乖顺的点了点头。
“罢了。”盈澈摇了摇头,“换颜散功效还没散,如今要她说话还是强求了。”
“师兄可有助她痊愈的良药?”小僧人好心的问道,但见到了那人清冷的眸子,还是低了头:“我也只是看她可怜……”
“她既做的出来,就该知道这些苦楚。”盈澈淡淡的说道,又转向了盈梓,“况且这雨水就是一剂良药,你已有天助,不可再妄念其他了。”
“嗯……”盈梓忙勉强的挤了丝声音出来,乖顺的点了点头。
“寺中简陋,不比山下。佛堂旁边有个草房,姑娘若是打算在寺中养伤,就在伤好前暂且住在那处吧。”盈澈指了一处积了灰的破屋道。
“寺中不养闲人,浣衣生炊的,还请姑娘自便。旁的杂事若是有心想做,也是种修行。你明白了吗?”他略带生硬的说道,见她又马上点了头,遂举手一礼:“告辞。”便衣袖一扬,人往院的另一边去了。
“你还不走?”那小僧人拽了拽她的衣摆,“我们寺里五更时分便要诵经,明日你可是要早起的!”
是呀,还有明日……盈梓心中默想着。只是背影,竟对着他看出了神。
对着那说教的小僧微微一笑算是回答,转身也回了房——虽是处久未有人居住的陋室,房中甚至还堆了许多粮杆类的草捆,她还是满怀欣喜的收拾了床榻,躺在了上面。诚如那少年船夫所言,果然是伴着幽幽的虫鸣入睡了。
盈澈,盈澈,盈澈……盈梓身体虚弱劳累,却奈何辗转反侧,待到终于浅浅的着了,却又突被一声雀鸣惊醒。约已是四更天了。盈澈,睁眼第一个念头也是他。
他就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却是她莫大的安慰。
不能这么脆弱!她想道,起身出了门。虽只睡了不多的时辰,身体却已明显的好转起来。
盈梓踏着碎叶杂花们,顺着寺院后门小径一路走着。朝阳未起,鸟雀先鸣,山里的清晨十分动人。盈澈曾对她说过,雨水即是良药,那这沁人的晨露,必是她身体更好的选择了吧!
想道这里,她的心轻松了许多。虽然如今不能与他相认,但既见了,就是前缘未了,即是天助,她是绝不会放手的!
山中的薄雾仿佛给了她勇气,就这么走着想着,耳畔突然传来泉水叮咚之声。自己如今的一副邋遢模样,盈梓没多犹豫便寻着声去了。待她顺着声音寻到了那源泉,拨开了层层的低垂树杈,果不其然,一个小型的山瀑现了出来,下连着一汪清澈湖水,宽约百丈。
‘虽然变了模样,总不能跟个脏猴子一样。’盈梓见四周丛林密绕,一派安宁景象,便脱了衣物,小心的沉到那湖水中去。
这湖虽小,大约也有不少年岁了。盈梓只觉得脚底所踩的卵石都是细腻光滑的一类,也就放了心的净着身子了。
易容药改了她的容貌声音,身子却是没怎么变的,她看着自己白藕似的手臂叹了口气,又松了一头乌丝下来细细的洗着。
身后的山瀑落出‘哗哗’的水声,遮了她撩水的声响,而池底好似有着什么天然的过滤物体一般,无论她在池中如何动荡,都激不起一丝泥沙来。没过多时,她就又同这池水一般干净了。挽了发,又坐在石案上任微风吹干了身,她方才发觉得有一丝凉意,原是这湖水竟也微微泛着温。刚披上昨日小僧交给她的素衣,便听到林后有人走路的声音传来。
‘是谁?”盈梓心中一惊,忙躲到了山瀑旁的是石洞中,静等了一会,发现那声音微顿了一下,又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五十三章
这大清早的,谁会在这山中游荡。她心中费解,对着湖面整理了鬓发就回了寺中。此时刚好五更天。踏入院中,发现那小僧正在她房门前探头探脑。
“你怎么在这呢?~”小僧人见她站在身后吓了一跳道;又催促着,“该吃早饭了,随我来吧。”就引了她去食堂。
昨天刚交代了浣衣生炊自理,今早就坐在了人家的餐桌前,盈梓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面前的二人,端着碗米粥喝着,肚中着实饿的厉害。
那小僧人看着盈梓利索模样,突然一拍脑门道,“昨天我忘了跟你说在哪沐浴了!你该不会是跑去洗绿瑶池里洗了吧~?”说着狐疑的看着她。
“我呃……”
“她去的雪瑶池。”她正支吾,盈澈冷冷的说了句。
“啊?雪瑶池不是供奉药王观音的地方吗?!”小僧瞠目结舌。
‘哥哥怎么知道……难道早晨的人是他?’盈梓心里咯噔一跳。
“清晨在后山练剑,经过时无意看到了姑娘的衣物。”盈澈面不改色的说道:“雪瑶池水虽好,毕竟是供奉佛祖的地方,以后不可再去了。”
“师兄~其实雪瑶池水也许对她身上的伤不错呢~”小僧人试探的说。
“净如。”盈澈冷不防的扫了他一眼。
“是……”小僧诺诺的低了头,三人默默扒饭,再无一言。
“你别在意,师兄就是这样的~”见盈澈离了席,小僧人安慰道。“他这人面上冷,心肠却热。以前也救过不少人的。”
‘心肠热吗……?’盈梓意外的眨了眨眼,微笑的点了头。
此后虽是被禁入了雪瑶池中,但她却知道了盈澈练剑之处。除去在寺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养好自己的伤,盈梓每日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天一擦亮,便跑去瞧他武剑了。
是日,又是一个绵雨清晨,盈澈一人独立在苍翠幽山之中,衣摆飘飘。
手中握着一柄半敛光华的剑,剑尖微溅了细雨绸缪,映出凛冽的山中倒影来。他自胸中发力,又手腕一转,就见剑锋寒光突闪,一阵急风激的附近的老树婆娑着落下万千树叶来。屏气收招,又吐纳出新。他的乌墨发丝自肩后散开,脚畔的半山云霭更了衬了他与生俱来的绝尘风姿。
已快五更天了。盈梓收了的留恋目光,转身拨了低矮树灌离去。
“看够了?”盈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冷不防的收了步。
此时天空还飘着清柔绵雨,飞飞扬扬中微微打湿了他的额发。“啊……”盈梓刚一比手画脚,盈澈就的眸色就又冷了一分。
“姑娘日日得这山中灵气润体,病早已好了大半,还要再装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