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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猛的一颤,一种荒凉惊恐让她猛的将手指松开,那树叶又被卷来的夜风吹走了,卷进了一旁的清池中,随着流水哗哗飘的不知去向。
“小姐,夜里风大,你怎么呆坐在窗前呢?今晚的月色真好,明天又是个大睛天呢。”杏儿叨叨念着,拿了一件单薄的披风替林秋棠披在肩膀上。
林秋棠收回远去的思绪,自知命运难改,走到今日的地步,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他人,更怨不得上天,唯有自己小心慎重的走下去。
一道黑影自黑暗中划过,轻细无声,宛如鬼魅,林秋棠心知是冰影,面色一凝,将窗关上,倪自去了床上躺下。
清早,鸟儿欢快的在窗外的杏树上啼叫,林秋棠撑至凌晨才睡下,早上却被鸟儿吵醒,正心不甘,情不愿的想继续清梦,忽感身边有人轻轻的执起她的长发放在手中赏玩。
“杏儿,别闹。”平常时,被她纵坏了的杏儿也喜欢玩这种捉弄人的小把戏,今日,林秋棠睡的正烦躁,便有些不耐烦的将长发抢夺回来,可当手碰触过去,却发现那根本不是杏儿
的手,而是宽厚的大手,指腹间还长了密密的茧子,是一只男人的手,常年握剑才会留下厚茧。
心猛的一缩,林秋棠腾的翻身坐起来,对上一双深墨色的眼,眼中有着轻浅的笑意,俊朗如月明的脸上挂着一丝疲态。
“吵醒你了?”皇甫寒的声音低沉如美酒,磁性而温柔。
“还不知道王爷有玩头发的恶习。”好梦被扰,又无故受了一顿惊吓,林秋棠的脸色自然不好,语带轻嘲。
“秋棠,你睡觉像个孩子,喜欢蹬被子。”皇甫寒的目光落在已经掉了一半在地上的绸云薄被,另一半也挂在床头上芨芨可危,随时都可能与地面亲密接触。
林秋棠被如此一说,一向厚脸皮也难免恼羞,快速伸手将被子拽回床上,抱在怀里,凉凉笑道:“多谢王爷关怀。”
“该用早膳了,别懒床,起身吧。”皇甫寒眼中的笑意更浓,看着林秋棠像个玩劣难驯的孩子一样负气,他有一种想宠坏她的冲动。
林秋棠看着自己透明丝质的单衣下,若隐若现的曼妙身体,她便气恨难平的瞪了皇甫寒一眼,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我要更衣,还请王爷给个方便。”林秋棠将被子紧紧的抱着,以便遮挡胸前两粒圆满的风光。
皇甫寒恶意的朝她的胸口处多看上两眼,这才朗朗笑着离开,顺便带紧了房门。
“无耻之徒。”林秋棠恨恨的咒骂,然后快速的躲到屏风后面去,以极速将衣服穿戴好,一扬声朝门外喊道:“杏儿,进来。”
杏儿灰溜溜的进来,看见小姐脸色难看,暗自吐吐舌头,委屈道:“小姐,真对不起,是王爷不让我吵醒您的。”
“真是越来越不衬职了。”林秋棠气苦的往梳妆台前一坐,杏儿陪着笑脸,利落的开始替她梳理长发,挽起了流云鬓,缀上一支珠花布摇和青墨梨花玉钗,铜镜里的美人儿更是生动
俏丽。
“小姐,你这衣服太过素净了,要不,换套秀丽些的吧。”杏儿很刻意的提醒道。
“怎么了?”林秋棠并没觉着自己这身衣服不合适,站起来旋身打量了一遍,询问杏儿。
杏儿呐呐答道:“方才我瞧见侧妃穿着牡丹刺绣的罗裙,美的跟一朵芙蓉花儿似的秀色可餐,小姐虽不喜艳丽,可您才是一府之主呢?总不能被一个侧室给比了下去吧,不知情的
还当是小姐太过寒酸了呢。”
林秋棠皱了皱眉头,仔细一想,杏儿说的很有道理,首要的便是竖立威严,不能让下人们小瞧了自己,再来,李莺儿精心刻意的打扮,如果自己太过随便了也显的小家气。
“去取那件锦纯罗花裙来。”林秋棠一声吩咐,杏儿喜滋滋的取了来给林秋棠穿上,百花拥翠,柳绿花红,这裙皇甫寒送给她的,大婚那日就摆在衣柜里了,特别的炫目艳丽。
“真是好看极了,小姐穿着它出去,肯定要甩侧室几条长街。”杏儿洋洋得意的夸赞道。
“就你这张嘴还甜。”林秋棠飘飘然的瞪她一眼,跨步出了房门,边走边问杏儿:“什么情况?”
杏儿微笑答道:“一早王爷就回府了,命了膳房准备了丰盛的早膳,说是一家人要好好吃个饭呢。”
林秋棠心中一顿冷笑,皇甫寒这算什么意思?两边都不误吗?男人果然是不能相信的,虽然那天周老太要把李莺儿纳给他为侧室时,他极力的反对着,可真娶进了门,却又不偏私
她,男人的心,就像海底的针,深沉的让人害怕。
冷月阁的正堂上,下人们来来往往,摆了一桌丰盛的早餐,李莺儿先林秋棠一步坐在位置上,皇甫寒却没见人影,马忠林在一旁吩咐着下人办事,看见林秋棠走过来,便迎上前来
,小声道:“王妃来了。”
“王爷呢?”林秋棠四顾了一下。
“唉,王爷肩膀受了重伤,正在房间让太医下药呢。”马忠林一脸心疼的说道。
林秋棠神情一怔,看着马忠林:“怎么受的伤?”
马忠林叹气道:“本来只是一道轻伤,可王爷赶了一夜的路,便让伤口扩散了,王爷刚下马那刻,单衣都被血水浸了个透,我看着都触目惊心呢。”
“如此不爱惜自身,你倒关心他,真是忠心耿耿啊。”林秋棠冷笑一声。
“话不是这么说的,王妃,王爷若不是为了早一点回来见你,也不会不顾自己的伤躯的。”马忠林虽早领教过林秋棠的冷漠,此刻听,仍旧心惊。
林秋棠表情窒了一下,没在说话,径直来到桌边坐下,李莺儿起身给她请了个礼,一双盈盈秋目别有用心的关注在林秋棠的身上,似笑非笑着。
不一会儿,皇甫寒换了一身蓝锦长袍从侧门迈步进来,他的目光一直未曾林秋棠的身上移开,直到他坐下,也是坐在林秋棠的身边,而不是主位。
李莺儿忽然就不自在起来,仿佛自己是个客人,而林秋棠和王爷才是主人,她顿时忌妒的胸口发痛,却还得强颜欢笑的起身请礼:“莺儿见过王爷,恭请王爷早安。”
“不必客气,难得你自愿入府,请随意吧。”皇甫寒语气很冷漠,也很客气。
李莺儿俏脸红一阵白一阵,垂眸暗自伤感起来,王爷有必要对她如此冷淡吗?连一点温柔都不肯施舍给她,她有一种无力又恐惧的感觉,也许今天的场面就代表了她的未来,是不
是不管她怎么的努力,皇甫寒都不可能会爱上她?不肯接纳她呢?
“棠儿,我知道你最爱吃猪脚钝花生了,特命人钝了给你吃。”皇甫寒微笑的盛了一碗浓香的汤端给一直默然不语的林秋棠。
林秋棠扯了一抹假笑,客气的说了声谢,就低头开始喝汤,汤很好喝,味道香浓不腻。
皇甫寒含着笑意看着林秋棠漫不经心的喝汤的样子,从最初认识她,她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似的,可偏偏有时候在她那双淡漠的眸底能看见强烈的光芒闪耀。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热烈如火,却又淡漠如水,有的时候,甚至冷如寒冰,她就像一个谜,让了解她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也许人性都是贱的,越是看不透的东西,越是想看透澈,越是得不到的人,却偏偏放手不开。
林秋棠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汤水,忽的感到**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面颊,顿时产生不悦之感,将脸转向别处,继续喝汤。
李莺儿将对面两个人的打情骂俏看在眼中,皇甫寒是那么宠爱着林秋棠,他看她的眼神都是火烈的,纵然林秋棠冷如冰霜,心生厌恶,皇甫寒却仍旧不理不踩,一味的对她好着。
这是多么不讳和的画面感,明明是三个人同桌用餐,可另外两个人却你追我躲,玩着惊心动魄的眼神战,无声胜有声,气氛香腻暧昧,宛如那一锅浓香的汤,浓而不腻。
林秋棠确定皇甫寒不是好色之徒,更不是滥情之人,但偏偏他对自己有着固执的偏爱,那种爱,浓烈的像块发红的烙铁,会烫人。
被人爱着的感觉是有恃无恐的,林秋棠也固执的闪避着他的热烈,烈火注定要对寒冰甘败下风,附手称臣的。
诡异的早餐已经结束了,林秋棠起身要走,皇甫寒轻轻的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恳请道:“棠儿,我有话问你,先别走。”
李莺儿已经受够了羞辱,只得怏怏不乐的起身告辞了,皇甫寒连送别的话都没有给她一句,只看着林秋棠眉间那一抹凌厉不肯放。
林秋棠便坐回位子上,仰起俏丽的小脸,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浸透着阳光,迷人的像要吞噬人一样。
“王爷要跟我说什么?”虽心中猜出三分,但仍旧不肯定。
皇甫寒眼底情意收起,露出凝重之气:“柳皇后请你进宫,没有为难你吧。”
“好像没有。”林秋棠很不正经的回答。
皇甫寒没好气的轻嘲一笑:“非但没有为难你,还送了厚礼给你,而你也欣欣然收下了,是这么一回事吗?”
林秋棠面色微变,冷下声来:“既然王爷清楚一切,又何必明知故问,多此一举呢?有话直接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
“柳皇后心机深沉,她送你礼物必是有所图谋,棠儿,你谙世不深,可别被她骗了,反事多长几个心眼。”皇甫寒语带关心的说道,眸子却闪过一抹疑虑。
林秋棠不答反讥笑起来:“冰影真是你的好眼线,事事都逃不过他的双眼,你何必假腥腥的跟我说他是来保护我安全的,你直接告诉我他就是你派来监视我的眼睛,我也许就不必
那么小心翼翼了,出了事,还可以跟他打个商量。”
“你何必这么生气,冰影是我最任何的下属,有他在你的身边,你会很安全。”皇甫寒急声解释,透着一抹慌色。
“我不生气,我只是不明白,我还有没有自己的**,王爷口口声声说偏爱我,结果却是把我当傻瓜,事事都监视我。”林秋棠俏脸黑沉,极力强辩。
皇甫寒看着她如此生气的模样,又焦急又心疼,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只能干急着看着林秋棠怒目瞪视。
“你如果不喜欢冰影跟在身边,我把他调走便是。”皇甫寒的语气沉缓下来,墨色眸底有几缕血丝,昨晚他快马加鞭,飞奔回来,只为早些见到她,可真的见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