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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花直走了出去,也没废话,坐上了已坐过一次的软轿,由着四个武艺高强的女子,把她抬往公主的寝房。
还是直接进了公主的里室,她自己一个进了密道,银月也跟在身后,因为非花已经记得该怎么走了。
密室里,仿若白昼,还是有着缕缕荷香的空气,只不过,还是让非花莫名的呼吸不畅,李益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如常,只是睡着一样,看不出他的经脉大多都在枯竭了,他还是安心的躺着。
非花向着夫妇俩福了福,算是行了礼,室内还有那十几名艺妓,包括那名穿着绿色薄沙的琵琶女子。
琵琶本是含蓄的乐器,此刻被她抱着,非花也听过她的弹奏,突然非常琵琶也有它的妩媚不止娇柔。
只是再见她时,总觉得她唇角的笑弧,特别的诡异,还有她身上的君子兰,与第一次相见的不同。
慵懒的身子僵了僵,她长袖下的手,沁出了点点细汗,寒意袭满了全身,原来如此,难怪她会晕倒,难怪小雨会莫名其妙的睡去,全都是拜她所赐。
她突然有一种疯狂的想法,其实让她们陪葬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她的眼睛,在看到那个清新如百合的女子时,她深深的鄙视着罪恶的自己。
公主脸色不用说,一点都不好,眼角还浮起几条细细的暗纹,她一下子苍老了不少,开始像一个三十岁的人了。
“非花,益儿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一直喊痛,他怎么了。”公主拉着非花的手,像是在抓着一根浮在水上的浮苹,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不愿意放弃。
以她的医术,都束手无策,非花也有些无力,她只懂的一般的救治之法,她不是神仙,她没有妙手回春的超然能力,李益的病,她其实也没有几分把握。
移至床前,她坐下为李益把着脉,他的脉相还是微弱,行医靠断脉,知祥其症状,从而对症下药,可是,一个连脉博都几乎没有的人,叫她如何去断?
除了微弱还很缓慢,这让非花吃惊,不久前他的脉博虽然微弱,却是跳的极为规律,因为他只是经脉枯竭,一些重要的脉,还是会正常跳动才对。
他的病情,又有了新的变故,难道是因为她没有近时让人奏曲的缘故,心中微凝,她放开了他的手,用被子盖好,哪怕知道厚厚的被子,也温暖不了他的身体。
转眼看着站立一排的艺妓,她突然头痛欲裂,几乎要炸开,眉头蹙起,她的状况也不妙,明明有好好吃药,到底哪里出了错。
又是乐曲轮奏,本来综合起来,可能效果更佳,可她们都没有在一起弹过,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培养她们的默契,反倒更不好。
靠在床柱上,非花闭眼,听着她们弹着的曲子,李益的脉博,她不用按着,也在她专心的时候,清晰的感觉到。正在慢慢的复苏,正在复活。
如鱼离不开水,李益可能也在倚仗着某些东西生存,这是一种消极的生活方法,要是他倚仗的东西,消失不去,他又会如离开水的鱼,慢慢枯萎
死亡刺探
一段奏曲完毕,非花也睁开了眼,厉芒直扫向那个抱着琵琶的女子,眸子满是忿怒,“把她拿下。”
女子一惊,不知道非花为什么会突然发难,非花刚说完,隐在暗处的银月,就飘了过来,擒住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
抓住女子乱挥的手,银月挺立在她身后,没有情绪的眸子,望向盛怒的非花,她不是千方百计要留住这些人的性命,怎么这次主动出手了?
室中因为非花的暴喝,公主驸马霍然从凳上站起,看向床上的李益,见李益并无任何异样,才放下心来,遂也看向非花要拿下的女子。
公主驸马是懂音律的,女子的琵琶弹的出神入化,令人心神放松,无论是琴技还是琴术都掌握的很好,人也看不出哪点不同,这是为何?
众女因为女子被擒,全都失了色,她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是下一刻,非花要抓向她,该怎么办,一时,所有女子脸色都煞白,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被抓的女子,也做出慌乱的样子,使命的挣扎着,却不上用内力,只是用女子本身的力量,娇颜上满是恐惧,头发都在挣扎中乱纷纷,发鬓都散落于两边,让她更增美艳,“放开我,放开我,你为什么要抓我。”
见银月手文丝不动,她更慌乱了,眸中还流出了泪,不管手被压着,就扑通跪倒,害怕的看着非花,“小姐,奴婢什么地方做错了,请小姐明示,奴婢一定会改,求小姐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非花的神情莫测高深,对女子的求饶,面无表情,好像她的生死与她无关,轻启唇,她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杀了她。”
室内一时杀气氤氲,银月眼中诧异闪过之后,就挥起凌厉的一掌,向着女子的后脑重重拍去,掌风雷雷,还带有淡淡的黑色眩风,莫说肉身,就是石头也会粉碎。
众女子纷纷尖叫,全部跑了开去,有的直接腿软跌了下去,有的直接晕的,她们可以想像,一个人的脑袋炸开的样子,“啊,不要…。”
暗处又出现多名银衣女子,把乱走的女子全部按压在地上,让她们动弹不得,众人压的跪坐在地,只好都睁着眼睛,看向惊人的一幕。
确实惊人,女子没有脑浆崩裂,如一条灵蛇般,从银月掌中逃出,挣开了他的桎梏,毫无费力,身法快速,还带起了落在一边的琵琶,极速转向之后,站在银月三步开外。
发丝随她狂舞,此时她妩媚的脸上,哪还有半点惧意,全是张扬,蓬发的气焰,足以点亮本就够的内堂。
头向着上面,她全身微动,放声大笑起来,“哈哈,男子怎么能对女子下杀手呢,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奴婢很伤心呢。”
看不出她哪点伤心,依然笑的张狂,不过,她说的很对,银月从来不是会对女子手下留情的人,一招未成,声势不停,又一掌拍去,这次还用上了他极毒的暗哭,弱女子他就直接杀,有武功的女子么,照杀。
女子抱着琵琶险险闪,发丝却还沾到散着绿光的暗器,沾过之后,只闻得一阵焦味,她一缕乌亮的青丝就烧没了。
女子的长发,是最珍贵的东西,女子也看不出来,就差那么一点,绿镖就会袭上她的脸,她就会毁了容貌。
不惊玉颜大怒,“好个臭男人,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不见她怎样攻来,只是手弹琵琶,一曲金戈铁马,浩瀚无边的血肆杀气,迅速弥漫,以琵琶为中心,隐约可见,一圈圈如最蛇一样的音刃,条条向着银月狂射而去。
带着她浑厚的内劲,音刃所过之处,木物皆毁,木屑纷飞,室内纱幔狂舞,和着她差参不齐的乱发,带着不可力敌的气势,袭卷挺立的银月。
银袍翻飞,因为音刃,而飞扬的发丝,他额前的流海遮住了冷冽的眼睛,从他身上,也暴发出如烟雾般朦胧的水汽,他已用上十层功力,来抵挡她的攻击,还有要反击的意思。
音刃与内劲瞬间碰撞,暴发出惊人的力量,内室震了三震,整个地方都在摇晃,就连公主与驸马都运起内力抵制。
那些毫无功底的女子,全部吐血晕了过去,没有得到保护的她们,无疑是最大的受害者,当然还有一个人。
“益儿…。”公主面色骤变,只见原本安静睡着的李益,突然挣扎起来,脸色涨红,过一会儿,他嘴角就流出了血,脸色转为青白,血流不止。
公主奔过去,纤手急点李益几处大穴,分别是听觉与灵觉,封了他对外界的感觉,这才见到他嘴角不再流血。
非花只是想逼女子出手,只是没想到,她的武器竟是那把琵琶,李益因为舒缓的乐曲,而让脉络回转,而过厉的乐曲,却会极大的伤害他的身体,所以才会被音刃所伤。
银月步步紧逼,每一招都像是要同归于尽的打法,让女子吃力,额头上渐渐沁出细汗,体力渐渐不支,暗咒一声晦气,她再次险险闪过银月的掌风,却没闪过银月,同时放出的暗器,一个男人手法如此刁钻,实在有违男子风范。
绿镖擦过她粉嫩的脸颊,带着灼烧的痛,有什么湿黏的东西,流了下来,她闻似焦似血的味道,心中更是怒与骇,抱着琵琶急退,手下的动作,更加的迅速,一边扬声对冷眼看着战况的非花娇喝,“让他住手,否则我的琵琶,随时可以要是王爷的命。”
正要动手齐擒女子的驸马,生生退了两步,厉喝出声,“你敢乱来,我必让你死无全尸。”
女子冷笑出声,“奴婢死了无关紧要,要是你驸马爷的儿子死了,老年无人送终,可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随后只望向不说话的非花,“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说完,她玉指用力一抚琵琶,指腹刺破,音刃带着腥血,飘散在室内。
浓烈翻腾的杀气,让原本封了知觉的李益,突然猛的坐了起来,一口血如雾般喷射而出,洒在非花脚下,红的妖艳。
裙摆沾上点点红樱儿,非花有些呆愣的看着那摊血迹,低着头,没去挡那凌厉的血刃。
只听的女子,更加嚣张的大笑声,突然夹着狼狈,“信不信我能和王爷同归于尽,你快让人住手。”
“住手!银月。”嘶声喊出的是,心神俱碎的公主,她不能任由李益狂险,“放了她。”
银月生生的住了手,女子也停止了弹奏琵琶,两人都互望着对方,警惕对方随时的转变,气氛变的凝重,只有女子张狂的声音,“早知如此,就别追杀我,这驸马府留的没意思,我就不留了,公主驸马后会无期了。”
她正要转身离去,众人心中气怒,却不敢阻拦,只有忍着给她让道,她就要顺利的走出人墙。
只是非花怎么会让她如愿,一直低着头的她,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平静,如一缕渺渺的云烟,猜不透。
只见她飘身过去,不是攻向女子,而是抱起了古筝,飞回了原地,落在李益的床前,在公主骇然大叫时,“你要做什么,非花?”
一曲高山流水,从她指尖流出,缕缕的花香,立刻充满上室内,冲掉了全部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