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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爹是何云炙何状元,我大爹是当朝皇上,别烫我的脸,呜呜……”
“……”雷腾云闭门关窗,除了香蓉在旁伺候,命知府内任何人不得接近何夏。
他坐回何夏床边,傻丫头,忘了一个人吧?你娘是千毒草,能耐的,使劲嚷嚷。
雷腾云又不禁挑起眉,不过,何夏唤隆诚帝大爹?……那岂不是成了她父亲的哥?嗯,等她清醒之后问问。
“少爷,小夏为何总重复这一句胡话?”香蓉正替何夏喂着药。
“退热否?”雷腾云避而不答。
“不烫了,据郎中讲,服完这最后三副药便可康复。”香蓉羞答答地垂下眸,恢复本来面貌的雷腾云,俊朗年轻,沉稳阳刚。他是有资本傲视群雄的男子。
雷腾云应了声,香蓉放下药碗,搬过椅子坐到他腿旁,毕恭毕敬道:“奴婢为您涂抹创伤药。”
语毕,她将雷腾云
第四十一章 。。。
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一边轻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势甚为严重,手背一层皮被他硬生生割去,必然会遗留狰狞的伤疤。
“少爷,一会儿……奴婢帮你揉肩好么?”
雷腾云凝望着何夏,眸中划过一缕担忧。
“不必,你的职责是照顾何夏。”
包扎过程中,他扬起一根手指,顺了顺何夏的脸蛋,何夏下意识地抓住,可能是饿了,将他手指放在嘴里啃咬吸允。动作就像小白兔嗑胡萝卜。
“我可未洗手。”雷腾云斜唇轻笑,任由她撩起锋利的“大钢牙”咬咬咬。
见状,香蓉嘴角微敛,落寞地垂下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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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
少林寺
何尚与虫花花所居住的木屋中,断断续续传出闷咳声。
不知是孪生姐弟一命相连,还是何尚偶感风寒,自小身体健康的他,就这么无端端浑身发烫,浑浑噩噩躺了也有三、两天。
虫花花日夜守在何尚床榻旁,虽然她喜欢的人心有所属,但她这一次,竟然察觉自己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认真了。
她摸了摸何尚的浓眉,趁着何尚神志不清时,她喃喃自语:“娶我,否则我现在就一刀捅死你!……然后自杀。”
倏地,何尚抓去她的手指,盖住胸口,安心地笑起:“终于舍得回来了你……回来就好……”
“……”虫花花心头猛然一揪,他误以为意中人来找他了?!
她拾起碎八瓣的小心脏,一片一片粘起,清清喉咙,怪声怪气与何尚对梦话。
“嗯,是我回来了,看你一病不起,我好开心吖……”
何尚眼皮未睁,不怒反笑:“当初是我不好,害你不能去相亲。”倘若何夏未剃头,便不会惹上诸多麻烦,何尚对于自己当时的顽劣,感到懊悔。
“?!”……虫花花幡然醒悟,原来他的意中人有婆家,如此说来,他是横、刀、夺、爱?!
她眼珠一转,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妞儿你眼前就一个,瞎了你?
虫花花不悦地抽回手指,最烦人的是,不知他喜欢的类型是圆是扁,竞争对手太隐蔽。
“蓦然回首已成空,如今我已怀上夫家骨肉,咱俩一刀两断吧。”她继续与何尚对梦话。
此话一出,何尚犹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错愕地睁开眸。
虫花花见他终于舍得睁眼,气哼哼一撇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瞧不起你!”
“……”何尚不知所云:“我拆谁了?”
虫花花顾着一份矜持,岂能坦言告白?……她越想越气,火苗立刻冲上脑门:“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自己干了何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问?!”
何尚蹙着眉:“莫非我这几日对你做出不轨之举?”
你倒是不轨啊,等你毛手毛脚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虫花花自顾自生闷气,别别扭扭地问去:“喂……惦记的那个女子长何模样?”
何尚指向自己:“看到自己便会想到她,所以无法不去想念。”
虫花花顿感呼吸不顺,话说你喜欢的男人在你面前大谈思念另一个女人?!这种不适感非常可怕,令她无法不抓狂。
“你的脸色怎这般差?莫非被我传染上了?……”何尚担忧地望着她。
虫花花有火无处发泄,她愤然起身,踢桌子踹椅子,叫嚣大喊:“没错,你是害虫,你是瘟疫,你是不治之症!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语毕,她摔门而出,漫无目的地飞奔,当视线模糊了,才好让泪水畅快地溢出眼眶。记忆如画布浮现,跑回最初与何尚相遇的那一刻,其实她记得,那时她的心跳很快。
……
屋中,何尚虚弱地支起身,闷咳两声,套上外衣疾步追赶。
他相信虫花花的确是因某件事在气恼,但男人线条粗,也许只因为一句有口无心的玩笑话便刺伤了对方。
何尚在寺中许久,终于在河畔找到虫花花。虫花花面朝河面,看不到表情。
何尚本欲靠近,却听到她乱七八糟的哭腔唠叨声。
“你就是嫌弃我老,我其实还很嫩嘛!呜呜……”
虫花花将一颗石子狠狠抛入水中,在何尚还未来得及制止时,她忽然脱光衣服,一猛子扎入微凉的河水中。
“……”何尚下意识环视四周,此时未过晌午,僧侣们随时会到河边打水或洗衣。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何尚站到远处呼唤虫花花,但有病在身,声线略显沙哑微弱,似乎并未引起某女注意。
何尚唯有向前三步走,继续喊,但喉咙越发不听使唤。再走十步,三十步……百步,已走到河岸边。
虫花花憋足一口气,潜在水下“洗脑”,当她探头换气时,正巧对上何尚一张清晰的脸孔……虫花花双手护胸,惊慌失措地尖叫:“啊啊啊……你何时来的?!”
何尚并未解释,转身背对:“上来再说,水里凉。”
“……”虫花花最受不了他对凡事亦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态度,就好似——你骂你的,他想他的,把别人激荡起伏的情绪看做一场自娱自乐的表演。戏看完了,他鼓鼓掌回家。
虫花花拍打着水花,忍无可忍道:“我很生气!”
“嗯,为哪般?”他当然知晓,否则追来作甚?
虫花花话到嘴边再次卡壳,大姑娘家家怎说清楚啊,你就不能分析一下啊?!
何尚压住咳声,他是感觉虫花花活在某种挣扎之中,别说她痛苦,他看着都难受,所以他断然决定:“若是我哪里做错,我先道歉。若是你不愿再交我这个朋友,我也绝不会勉强。”
虫花花则听得堵心堵肺,她不过是说说气话,他还当真了是不是?!
何尚反手将衣衫递给她:“先上来,我请求方丈帮你调房。”
虫花花紧咬着下唇,心里话说不出,她真是憋得胸闷气短。
他们原本是说说笑笑的朋友,虽然何尚时常戏耍自己,但一点不影响他们有好的关系,当友情被爱情所取代,这份纯洁的情感马上变了味,是她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宁可回到当初,把何尚当弟弟看的那段岁月。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虫花花吸了吸鼻子,故作愉悦道:“嗯,最好让我一人住一间,你肯定有办法……”
何尚沉默不语,两个人在一起为的是开心,她却不开心。
虫花花爬上岸,慢条斯理擦身穿戴,而何尚绝不会偷瞄一眼,正直得令她心寒。
何尚见她先行离开,无奈地站起身,却顿感一阵眩晕。虫花花听到身后发出异样声响,放慢脚步,尽量按耐回头张望的冲动,她紧紧闭起双眼,沉沉气,毅然决然离开,踏出艰难的第一步,把他的影子从生命一点点抽离。
然而,她这次错误的决定,令重病的何尚,在寒风中孤零零躺到半夜。
……
直到夜深人静时,师兄弟们才在虫花花的指引中,在草丛中抬出浑身滚烫的何尚。
虫花花望着何尚苍白的脸,半跪在何尚床边,默默啜泣。
“花师弟,你明知小尚身体不适,还丢下他不管?”师兄愤愤质问道。
虫花花无言以对,甚感歉疚。
“你们都回去吧,我会照顾他。我发誓,绝对寸步不离……”
师兄弟们见虫花花认错态度诚恳,未再加以指责,纷纷离开。
待屋中只剩下他二人,虫花花抹掉眼泪,沾湿巾帕替何尚擦身,从指间到胸膛,一寸一寸擦拭着污浊。
“对不起,我没料到你会晕倒,是不是让我给气的……对不起何尚……”
虫花花喉咙哽咽,吸气的同时,泪水再次滑落:“你能原谅我这一次么,我不想失去你……你喜欢听我叫你‘哥’,我就给你当妹,别不理我就行……”
她吸了吸鼻子,喃喃道:“我总是对你乱发脾气,你偏不去想我为何无理取闹,说实话,我憋得真难受……但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折腾自己……”
几滴温热的泪水打在何尚手臂上,何尚指尖一顿,心也跟着揪了下,他并非故意不醒,只是在等她说出苦闷的源头。
虫花花伸出五指在何尚脸前晃了晃,见他毫无反应,不由把玩他的耳垂,言不由衷道:“当初那女子看不上你,肯定是嫌你又瘦又矮,如今你再去见她,她非甩着哈喇子扑向你……”
何尚愕然,哪个女子?
“你也知晓御媚派穷困潦倒,所以我一心想嫁给雷腾云,什么爱不爱的都是瞎掰,有银子才能养活几百口弟子。可是你的出现,让我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想霸占你,又想嫁给雷腾云,所以非逼你认我这个姐姐,很幼稚很自私吧?……”
重点,快说重点!
虫花花抿了抿唇,趁四下无人,轻碰了何尚嘴唇一下,随后难为情地拧衣角。
“听人说……把病传染给别人自身便可痊愈,你传染给我好了……你不回答自当默许,那我再亲你一下?……”
话音未落,她嘟起小嘴,羞涩地盖在何尚的唇瓣上。
“……”何尚感到舌尖的细腻,萦绕着他的唇,轻柔迂回。
何尚微微扬起唇,心中疑团终于烟消云散。
虫花花则真心诚意地想遭染病,病从口出,当然是嘴对嘴最有效。
只是……她未想到,舌尖与舌尖相撞,甚至某人的舌头已探入她口中,她下意识推拒,一只大手却环于她腰间,在她惊慌失措时,已将她整个人拉上床。
何尚一翻身将她压于身下,虫花花心慌意乱,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心如鼓击,喘息急促。
“我在你心中,究竟为哪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