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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围比户部尚书原先估计的大了一倍还多。
这部分的放还是免费的,之后,皇帝还下令各地政府酌情在本地赎买会种地或有手艺的奴隶……
继两年前的整顿吏治之后,整个官场,甚至全国又紧张起来,豪强地主们更是绷紧了皮等待着皇帝的下一次出招。
但李江的日子却难过起来了。
太原城中几次嫁娶,傅氏都没有收到请柬,李家隔三差五就会上门来拜访的人也消失了。
傅氏虽然脸上带笑,却很勉强,木兰知道她出去只怕是受气了,想了想,就去找李江,“你不是给傅氏请封了吗?怎么诰命书还不来?”
李江从书桌上抬起头,星星眼的看着木兰,卡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木兰在说什么,道:“我升任左布政使后就上折子了。”李江微微皱眉,“按说这时候也应该做出批示了,难道有人故意压下折子?”
木兰皱眉,“我找赖五叔问问,正巧,明天方婶婶要去京城,让她给赖五叔他们送些东西回去。”
李江微微放松,笑道:“方婶婶的事情已经说定了?”
木兰点头,“她要进京去见那位老太太,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八成就是定下来了。”
“以后他们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木兰深以为然,她沉默了片刻,还是问道:“你这几天怎么样?可还应付得过来?”
李江笑道:“嫂子放心,京城离太原远着呢,而在太原,除了褚大人和赵都督,还有谁能为难我?赵都督不用说,褚大人也是不必担心的。”
“狗急了跳墙,你先前太急了些,我本就劝你多写上几道折子,待到明年事情再定,你也不必拉这么多仇恨。”
“嫂子,”李江几不可闻的低声道:“最迟今年冬天,皇帝就要对北方用兵了……”
木兰面色微变,心里猜想是一回事,得到确切消息就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这道旨意一定不能推到明年。”李江惋惜,“其实早两年此事就该提出来的,只是我一直没想到,朝中想到的人却没敢提……”
木兰思忖片刻,道:“你出门带上常义和两个护卫吧。”
李江想了想就点头应下了。
事实证明,木兰的顾虑是正确的,没两天,李江回来的路上被人冲击,有两个长随及小厮围着他往外突围,又有常义和两个护卫阻挡,李江还是受伤了,木兰大怒,一面写了信给赖五,让他在京中活动,尽快将傅氏的诰命定下来,一面写了封告民书,叫人抄录了直接张贴在城门口和几家茶楼酒店门口。
你们不是怕皇帝派人造册查民及勘测查地吗?我们就掰碎了说,你们既然不要脸,她就把这脸彻底给他们撕下来。
木兰沉着脸让受伤的几人下去包扎,常义跪在地上,羞愧道:“小的没保护好二爷。”
“这不怪你们,那么多人中你们能护着他突围出来已算是不错了。”木兰眼里闪过寒光,道:“你与安平镖局的人有交情?”
“是,属下是认识安平镖局的二把手。”
“安平镖局背后的人如何?”
常义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夫人放心,无人能动安平镖局。”
“我亲自备了礼物,一会儿你带着人去,务必要请了太原城内安平镖局的所有人,酬劳方面不用担心,你只管去与他们谈。”
常义应下,木兰又叫来墨香,“二爷的幕僚呢?”
“在侧厅等着了。”
木兰点头,“走吧,我们去见见他们。”
严新沈路本是想留名史书的,没想到重头戏还没来,李江就先受伤了,他们担心之余更多的是愤怒,那些人竟然嚣张至此。
看到侧厅进来一美人,他们都一愣,然后就秉持非礼勿视低下头去。
木兰也不饶圈子,开门见山的道:“严先生,沈先生,江儿受伤了,有些事我想与两位先生商议一番。”
严新沈路对视一眼,迟疑的道:“大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见木兰点头在上首坐下就知道他们猜对了她的身份,想起以前李江在他们面前对苏木兰的推崇,就慎重了两分。
木兰道:“递给圣上的折子还请两位先生尽快写下来,太原的暴徒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朝廷命官,可见其嚣张,若是不剿灭,太原官员哪还敢上街?”
严新眨眨眼,看了眼半张着嘴巴的沈路,点头道:“夫人说得对,这样的暴徒的确应该严惩,故,要请圣上下旨让衙门彻查才是。”
木兰嘴角微挑,笑容有些冷,“衙门还要维护官员安全,哪还能分出精力去?何况暴徒武力强悍,衙门里的人只怕对付不过来,不如请了赵都督出面,他手下强兵无数,相信找到暴徒并缉拿归案还是能做到的。”
好狠啊!
这是严新沈路对木兰的又一个认知。
谁不知道赵都督与太原本土的地主不和?要不是大人从旁调节,圣上也有意让太原休养生息,赵都督早把骄横的那几个老爷给捆起来了。
“还有,江儿病重,你们叫人去把太原城所有的大夫都给我请到府里来。”
“所有的?”
木兰看向沈路,“你只管去请,来不来随他们。”
严新沈路松了一口气,真要把人全都请来,到时反而会出事,不强求就好。
“还有一件事,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件事,我让你们帮我找几个言辞激烈,文采斐然的书生来,有几张纸要他们帮忙写一下。”
☆、498。第498章 应对
木兰为人宽和,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一向很好说话,而她的底线之一就是亲人。
木兰自然知道李江得罪了人,但那是政事,她自然不会插手,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那政事牵连到李江的人身安全上。
政治上的事那就该以政治的手段来对决,私底下派人刺杀算什么英雄好汉?
自然,他们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木兰阴戳戳的想,正好,她也就不会愧疚了,反正比起他们,她的手段要光明得多了。
木兰写的告民书,明确指出了部分地主商人官员隐户隐田,非法括田的事实,他们不仅是在挖国家和百姓的墙角,更是在挖皇上的墙角,对于这样的违法行为,本来就是应该杜绝打击的。
但朝中的官员不仅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百般阻挠其他官员的提议,所谋何?
很简单,他们就是其中的一员,若是没有利益牵扯,他们为什么要阻止合法的执法行为?
朝廷与皇上录用他们是予以他们重任,是要他们为皇上和百姓办事,但他们却为己身谋利益,几乎将国家,将百姓,将皇帝忘之脑后,这样的官员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对于在高中和大学里写了多年作文论文的木兰,她是写不出这个时代的优秀文章,但发散及推论思维却是一般人所不及的,何况,她从小就自己看古文,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签字造句一点问题没有。
木兰将这篇文章交给找来的那几个书生,是让就以其中的几个思路给她写,他们不是怕圣上放还奴隶之后查隐户隐田的事吗?
反正仇恨已经拉了,她不介意将更多的人拉下水。
除此外,木兰还找来几个说书的人,让他们以他们的语言也写几篇出来,务必要让所有人知道,那些地主官员及大商人是如何将本应是他们的税收嫁接到百姓身上的。
李江的两个幕僚看了后头木兰写的东西,吓了一跳,忙跑来找木兰。
严新满头大汗的道:“夫人,万万不可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将人得罪狠了,二爷以后无立足之地。”
沈路也说,“若是那些人发起狠来,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狗急了跳墙!”严新和沈路就差给木兰跪下了。
木兰安抚的笑道:“两位先生放心,木兰还是知道分寸的,您看那文章的末尾盖的是什么?”
严新这才发现后头盖了一个印章。
“这,这是……”
木兰笑容依旧,只是眼微冷,“这是我的印章,二爷伤重,现在还昏迷不醒呢,这些不过是我恼极所为,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如二爷之母,别说我现在只是激愤之言,我就是带了人把崔钟元的家给砸了,他们也奈何我不得。”
严新和沈路摸摸鼻子,顿时不说话了。
“二爷那边的公务你们管着,我请了安平镖局的人守宅子,城中又有赵都督坐镇,别说是他们,就是蛮子们南攻,我们也无恙,这边的事你们只做不知。”
严新还是有些担心,“夫人是女子,女子干政……”
“我又不是皇帝的后宫,何况,我什么时候干政了?我说的不过是常态,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这天下,谁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你们不敢说,难道还不准我说不成?朝廷可没禁锢言论。”
严新和沈路顿时不说话了。
木兰把他们赶出去,自己去了前院,找来的五个书生正激烈的辩论,觉得木兰的一些观点对,一些不对。
看见木兰来,书生们都微微皱眉。
太原曾作为变成,民风彪悍,风俗对女子也更宽容,但对于读书人来说,在没有夫君的陪同下到前院来还是有些失礼,好在他们能被找来代笔的也不是多迂腐的人,都起身和木兰见礼。
木兰回了他们半礼,见他们还一个字没写,就道:“你们有何观点,也不用在这里辩论,只管写出来,回头我叫人张贴出去,也让外面的人评一评。”
书生甲眼睛一亮,“驳斥夫人的也行?”
“自然。”木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不过,你们既然站在了这里,至少大的方向上你们不能与我背道而驰,不然我找你们来还有何用?”
书生乙皱眉,“夫人说的大方向是什么?”
“自然是隐户隐田之事。”
五个书生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道:“此事夫人放心,就算是夫人不说,我太原学子也是要插一手的。”
“那就幸苦几位了。”
“夫人,这文章后面可能署我们的名字?”问这话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