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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面无表情的龙池淡淡的说道,眉头也不禁深深的皱起。
外面的天空一片晴好,陀铃去后,那怪异的阴雨也随之消失。龙池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各个面带笑容,仿佛也能感知阴雳的消散。
从前没有觉得,可此时此刻,再想起那绵绵的阴雨,如泣如诉,滴在心头就是疼痛。
龙池绕出门外,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行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却又是那间不怎么起眼的布衣店。
从前来去匆忙,也不曾在意。如今站在街上细细打量,却发现这的确是一间不起眼的商铺。
'连一块儿牌匾都没有……'龙池低喃着摇了摇头,径直走进屋内。
店内的干瘦少年低着头,手里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欢迎光临,客人您需要些……'
话未说完就生生憋回了肚里,干瘦的少年怯怯的看着眼前的龙池,不禁踉跄的退后一步,
'怎……怎么是你……'
龙池闻言却并不答话,只静静地站在店内的一角,沉默。
其实,他是想说要见罗铃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见了,他又能跟她说什么呢?无话可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瞬朝阳变黄昏。干瘦的少年始终在打着算盘,似乎是有算不完的账。偶尔抬眼悄悄的瞄一下龙池,见他独自立在角落出神,又摇了摇头,继续打着算盘。
夜幕不着痕迹的降临,有谁轻咳两声,龙池方才回过神来。抬头,是一脸郁闷的干瘦少年。
却见那少年指了指门外的天空,意图不言而喻,布衣店要打烊了。
龙池这才恍然意识到,他居然在这里站了整整一天……朝着那通向里屋的红帐深深的看了一眼,龙池沉默的走出店外。
往后几日,龙池像走顺了腿一般,每每朝阳进店,傍晚离开。也不说话,就站在角落里,沉默上整整一天。
'随他去'罗铃坐在桌旁,手里细细的折着一朵艳红色的纸花,语气亦是漫不经心,'他喜欢站哪里便让他站哪里,他喜欢站多久就让他站多久,莫要管他。'
'可是老板……'干瘦的少年闻言不禁无奈的撇了撇嘴,'咱家生意本来就不景气,再让那么一个冷的跟冰山似得人杵店里,咱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少年这话说的属实,原本店面就小,又不起眼,开业半年来,进店的客人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现在可好了,冰山脸的龙池往那一站,人家客人想进都害怕,直接不来了……
'老板……'
'好了'罗铃冷淡的打断少年的话,眼皮都不抬一抬,只认真的折着纸花,'按我说的去做。'
'是……'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龙池发现,这位干瘦的少年每日都会在账台前把算盘打的吧吧的响,可是,却又明明没有生意。不禁好奇,便开口问道:'你在算什么?'
似是不曾料到一向沉默的龙池突然开口,干瘦的少年不禁吓了一跳,手一哆嗦,算盘啪的一声打错了一格。
'没……没什么……我就自己算着玩还不行吗?'结结巴巴的说着,干瘦的少年躲避着龙池射来的目光。
老实人是不会说谎的,龙池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不去揭穿。这样整天的端着算盘,要说只是解闷,凭谁也不会相信。
回手将一直握在手里的包袱放到账台上,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被龙池说的不带一丝感情,'劳烦小兄弟将此物转交于你家老板。'
干瘦的少年闻言不禁一怔,眼神古怪的看着那个包袱,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包袱之内是一件雪白的绒毛衣裙,前些日子空中飘了几个雪花,天凉了,穿着正合适。
'呀~这么好的料子还是第一次见。'干瘦的少年双眼放光的盯着衣裙一眨不眨,若不是碍于罗铃坐在一边,他都巴不得抱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没想到那人平日里冷脸冷气的,心思还挺细。
天冷了,老板的衣服是单薄了些,穿上这件正好合适。'
'收了放起来吧'罗铃说的冷淡,自少年捧着衣服进来到现在也只抬头瞥了一眼。
'老板您不穿吗?天冷……'
生意不景气,柴米油盐样样都需要用钱。罗铃非人,吃不吃饭都不打紧,可是少年不行。
平日里,一人一妖相依为命,虽为主仆,却实为姐弟。干瘦的少年很懂事,知道罗铃不易,很多时候,都只肯吃两顿饭,剩下的一顿凑一凑,明天又可以省一顿。
有的时候,罗铃看着少年干瘦的身影,也想用法术变一些银子出来贴补。但是,假的就是假的,骗得了别人一时,回手没多久,石头却还是石头,终究成不了金银。
'收起来吧,我不喜欢这样纯净的颜色。'从前的从前,在中天宫里,所有的弟子都喜穿白色,纯净脱俗不染尘埃。当然,罗铃也不例外……
那个时候,晨起练剑,众弟子两两一组相互切磋,她总是会跟龙池分到一起。
龙池虽然入门较晚,但是天资却深。没有位列仙班的弟子不能有封号,但龙池却是个例外。出众的修为让他早早就封为了一方水君。
仙雾缭绕的九重天上,人影如画。剑锋在衣袂中穿梭,一回首,看进那人星辰般深邃的眸中,仿佛万年的冰雪亦能融化。
他常说:'晨起风凉,师姐应该多穿件衣服。'言罢,便笨手笨脚的将一件雪白的外衣披到罗铃身上,那表情,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让人忍俊不禁。
罗铃记得那个时候,其他的师兄弟都喜欢跑来打趣,一个个没有正形的说着人家也冷。只羞红了那人的一张俊脸。
果然,让一个呆木的人去关心别人,也真真是为难。罗铃曾在心里这样笑道。
近来,龙池的脑海中经常会闪过无数个片段,支离破碎的,一会儿是这段场景,但转瞬却又变作了另外一个场景。
夜深人静之时,龙池被梦惊醒。梦里他仿佛看到一个男人被捆绑在诛仙台上,血瞳透着幽怨,死死的盯着他看。不禁就心下一惊,想要逃避却怎么也逃脱不开。
就此再也睡不着,怔怔的看着窗外,想要出去走走,一抬头,却又走到了罗铃的布衣铺前。
已是夜深,布衣铺大门紧闭,想要抬手去扣,手一顿,却又落了下来。
屋内,烛光散着淡淡的橘色,把原本冷冷清清的气氛平添了一分暖意。罗铃坐在榻上低着头,手里仔细地折着一朵纸花。耳边听着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禁抬眼去看,却在下一刻生生愣住。
眼前,一身整洁的道袍滴着串串的水珠,发丝也乱了,鞋子也脏了,好不狼狈。
'你这是……'
'夜深,不想扰了旁人,却不想围墙后面有个池塘……'
大笑出声,罗铃几乎可以想象龙池跌落水中时的滑稽。也亏了他做出这样狼狈的事情还能说的这样一本正经。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呆道士。
'修行人都像道长这般无礼吗?上次是私闯奴家闺房,这次还要破坏奴家的池塘。'
没有答话,窘迫的龙池被罗铃这么一说面上不禁浮起一丝绯色。
很多年前,那时罗铃与龙池还是紫微帝君座下的小弟子。
一次,师兄弟们说,空山尊者的院子里结了好多仙果。罗铃闻言一时兴起便教唆比她入门晚的龙池去偷。
当然,从来都是一身正气的龙池定然不肯。于是,罗铃也只好让他帮忙放风。
因为空山设有结界,所以,为了不让空山尊者发现,他们两个都隐去了法术。
围墙太高,没有法术想要越过实在太难。龙池站在一边看着笨拙的罗铃爬上跌下,不禁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就为了吃个仙果,堂堂紫微帝君的两个得意门徒竟然在这里徒手爬墙?这要是传了出去,又不知道该笑煞了多少好事儿的人……
于是,当罗铃第三次从墙上掉下来时,龙池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来……'
轻轻将罗铃扶到一边,转过身去的龙池没有看到罗铃那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
墙头对龙池来说并不难爬,可墙下不安分的罗铃却令他十分头疼。
是谁不怀好意扔了个石子,龙池就“啪”的一声栽了下去,恰巧院内有个池塘,激起的水花伴着罗铃那任性地笑。
再后来,空山尊者去紫微帝君处告状,龙池跪在殿上,眼角瞥见罗铃那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脑袋,不禁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什么也没说。
许久,回过神来的罗铃递给龙池一方手绢,看着他那一身的狼狈问道:'道长深夜至此,不会只是想让奴家看个笑话吧?'
龙池闻言心中一动,开口却又避开了来意,'没什么……走到这了,就想着……'想着什么呢?想着进来看看?是否太过唐突。
不禁就别扭的四下看去,这才发现,在这并不算大的闺房中,却铺了许多纸花。颜色各不一样,有的血红血红地刺目,有的是淡淡的粉色,还有纯净的白。
'这些……'好奇地开口,却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地情绪堵在龙池的胸口,闷得难受。
'闲来无事,折着玩的……'罗铃平静地答道,顺手将那些折好的纸花小心翼翼地收起。'夜已深,男女有别,道长若无他事还是请回吧。'
语落,四下寂静,龙池却依然沉默地站在原地,不说走也不说不走。过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你……你是为何离开了中天宫?'
似是没想到他会再次提起此事,手不经意的一颤,纸花撕裂了一道口子。没有预兆,罗铃突然一口鲜血吐出,刺目刺目的红。
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龙池几乎不假思索地将她护在了怀里。低头朝那纸花看去,纯洁的白却正一点点变为了刺目的红。
'这花……'
'没错,是我用自己的血养的。'
'你的血?'
'不然呢?'见龙池那微皱地眉头,有那一瞬间,罗铃感到了一丝彻骨的寒。'你以为,我在用别人的血修炼邪术?'
沉默,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
自从陀铃灰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