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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孟柯辰牵着伊诺的手,送她去上课。自从伊诺想要认真和孟柯辰谈一段恋爱,拉手、拥抱变成了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伊诺挽着孟柯辰的手,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可走到半路上,忽然停住了脚步,脸上也瞬间没有了笑容。孟柯辰也跟着停下,低头看着伊诺,不明所以。柔声问了句:“怎么了?”
还没等伊诺回答,沈默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Hello,伊诺,柯辰。”
孟柯辰还把沈默凡当情敌呢,主动来打招呼敌意不浅,赶忙伸手,一把搂住伊诺肩膀,手臂一紧,伊诺就被牢牢琐入怀中。孟柯辰这才假装笑了笑,说:“Hello,默凡,去上课啊?”
“嗯,快迟到了,我先走了。”默凡点了点头,神色淡漠地从伊诺身边擦身而过。
其实孟柯辰宣告领地的做法完全多余,三个人都是文艺部的,内部的两个人结成一对,消息早传的众人皆知,沈默凡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默凡走后,伊诺脸色变得很不好,一直沉默不语的。孟柯辰虽然知道是因为沈默凡那臭小子,但个中原委还是迷迷糊糊的,多少还有点生气。
上课的时候,孟柯辰还在想这件他认为及其诡异的事。伊诺见到沈默凡怎么像见了鬼一样?不是沈默凡勾搭伊诺吗?怎么反倒默凡这么淡定,一点吃醋的意思都没有?难道默凡和伊诺之间还有更多的故事?
孟柯辰急切地想知道原因,但两人的关系刚刚确定,贸然地直接问伊诺太冒险了,会引起她的反感。所以,智商高、理性占上风的孟学霸选择了一个保守稳妥的方式:静观其变。伊诺和默凡总还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再观察。
可自从这次的碰面,孟柯辰和伊诺在一起的时候,就从来没碰见过沈默凡,也没见伊诺和沈默凡单独在一起过,连文艺部工作的时候都没有。
孟柯辰稍稍放下了警惕。
在伊诺和孟柯辰的恋爱顺风顺水、甜蜜幸福了3个月后,第一个挑战,或者说第一道坎儿,来了。
此时已是8月中,专属北京的酷暑进入今年最后一轮的进攻。太阳火辣辣地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没有一丝风,闷热难耐。
伊诺刚和婉婉去西单扫荡了一番,马上要进校门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长串令人心惊胆战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闷重的金属落地声。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转身朝着人潮涌动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出车祸了。
警惕性很高的伊诺拽着婉婉的胳膊就要往学校里走,还说凑热闹最危险了。可是天生就爱凑热闹的婉婉,反拽这伊诺的包,拖着她走向车祸现场,口口声声说着“就看一眼”。等他们费力地扒开人群,凑到最前面,终于能看清被撞的人的时候,两人都愣了。
是默凡!竟然是默凡!
伊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所措。还是婉婉反应快,立即蹲下把默凡抬到怀里,检查他是否还有意识。婉婉像模像样地掐了掐默凡人中,又在他脸上狠狠地拍了两巴掌,默凡可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又闭上了。
“快打120!”婉婉喊道。
伊诺像没听见一样,还直直地站着。
婉婉见伊诺半天没反应,用还空闲的手狠狠拍了一下伊诺僵硬的腿,吼道:“听见没有!打120救人啊!”
伊诺这才如梦初醒,颤颤巍巍地从包里翻出手机,打了120。
急救车上,默凡意识薄弱地躺在担架上。伊诺和婉婉坐在一侧的座位上,看着医护人员为他细细地检查。伊诺这才得以认真地看看默凡。 医生说默凡还算幸运,多亏刚才骑着自行车,而且校门前肇事轿车行驶速度也不快,追尾的第一时间撞上的是自行车的后轮,所以冲击力通过橡胶和金属传递到默凡的身体上时,已经减小了很多。但伊诺看到平时活力四射的默凡虚弱地躺在惨白的担架上时,心仍然像被人反复揉捏一般疼。
默凡是被撞飞后狠狠摔在地上的,虽然摔出去的距离不远,但跌倒地上那一刻,默凡仍然被跌出了脑震荡,而且头上还流血了,包了厚厚一层纱布。手肘、膝盖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但最严重,也是最让伊诺揪心的是,默凡的脚踝摔骨折了,并且形势不容乐观。医生为了固定住脚踝的骨头,装上的矫正架,缠了一圈圈的绷带。虽然说病人只要配合治疗,家属按照医嘱细心照料,恢复站立并正常行走没太大问题,但这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请病人及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通知父母说不过去,婉婉在默凡手机里找他父母的电话,准备打过去,被伊诺拦下了。
“默凡是孝子,这件事通不通知他父母,等他清醒过来,让他做决定吧。”伊诺深思熟虑后说。
婉婉想了想,虽然觉得还是放心不下,但出于对默凡的尊重,只好作罢。
但同时,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出现了:不通知他父母,他又在北京没有家属,谁来照顾他?谁来陪伴他度过漫长的脚踝恢复期?
婉婉想到这里,恍然大悟,又觉得不可思议。郑重严肃地看着伊诺,伊诺还她一个无比坚定的眼神。
“你真要这么做吗?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婉婉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满。
“婉婉,你听我说。出了这么大的事,默凡肯定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你也理解吧?据我所知,他在北京没有亲人,好像也,也没有女朋友,我和他关系一直很好,我不照顾他,他怎么办?”伊诺说话倒是平心静气。
“那也轮不到你啊?你是他的谁啊?你忘了他是怎么伤害你的了?你怎么……”
“他并没伤害过我,我也不怪他!那件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只想以一个好朋友好哥们的身份,帮他渡过这次难关。再说了,你也会帮我的吧?”伊诺把手轻轻搭在婉婉的手上。
婉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帮你呢!你呀,真像你说的,他就是你的劫难!”
默凡醒来时已经是当天的晚上了,病房里没有人,但是桌子上有水果、饭盒、水杯,下面摆着一个水盆,里面放有默凡熟悉的洗漱用具。默凡正不明所以,就看见伊诺提着暖壶静悄悄地走进来了。
默凡一惊,张口就要问,被伊诺拦住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得先把饭吃了。你手上有伤,能自己吃吗?”边说边拿起桌子上早已打好饭的饭盒走过来。默凡咧咧嘴,咬着牙支撑起身体,斜倚在被伊诺升起的床头,懵懵懂懂地就要伸手接饭盒。刚一抬手,伤口就撕裂般疼,又反射性地放回去了。默凡再一次尝试着抬起,这回被伊诺拦住,轻轻地安放回床上。
“坐好了,我喂你。”
“不用,我,啊,我自己能吃,嘶……”默凡又想抬手,再次被疼的收回。
“老实点,我喂你你不吃啊?”伊诺抬眸瞟了一眼盯盯看着她的,她的默凡。
伊诺舀起一勺饭,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平稳地递到默凡嘴边。就这样,快吃完的时候,默凡终于忍不住了。
“伊诺,咋回事啊?我就记着我被车撞飞了,在医院我不奇怪,可你咋在这呢?”默凡的东北口,伊诺听着永远那么舒心。
“什么咋回事?算你幸运,你出车祸恰巧被我和婉婉撞见,就把你送医院来了,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脚踝骨折,其他你觉得疼的地方都是外伤,没事。”
“哦,那我现在是,住院了?”
“对啊,你就庆幸吧,没给你摔傻了不错了。”伊诺眸中带笑地看了他一眼,把最后一勺饭送到他嘴边。
“那费用,你付的?”提起钱,默凡似乎没什么底气了。
“不是,交警去勘查了事故现场,判定肇事司机负全部责任,你的全部医疗费用都是他出的。嗨,那人撞你可是倒了大霉了。”说完就忍不住乐。
默凡也莞尔一笑。随后摸了摸脚踝骨折的那条腿,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多长时间能正常走路?”说完,眼神万分期待又谨慎地望着伊诺,希望等到一个好消息。
伊诺从他的口气和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理,怕伤害到他,于是也小心翼翼地答道:“别担心,医生说你完全可以恢复正常的,只是,时间,可能要长一点。不过你不用担心学校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你们院的辅导员,他明天会来看你,他会安排好你学习上的问题。”
默凡才没有时间考虑他学习上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他最关注的是时间。“长一点?多长?”
伊诺顿了顿,决定实话实说:“医生说最少,3个月。”说完,她怔怔地看着默凡。
默凡愣了能有5秒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三个月还行啊,没事,能恢复正常就行,嘿嘿。”
伊诺看到他如此乐观,心还真大,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主动提起:“这事我没告诉你爸妈,我怕你不想告诉,我就没说。病房里这些东西都是你室友拿过来的,缺什么你再给他们打电话拿。我和你几个室友说好了,会轮流照顾你。白天我们都有课,没法在这,你有事就找护士。我们几个有空就会过来,别怕麻烦我们。如果觉得是在太对不起我们了,你就给我快点站起来,我们也能少挨累,听到了吗?”默凡想得开,伊诺自然语气强硬起来,也不怕他伤心了。
默凡一听室友照顾他,他很得意,平时总被他们指使,又是打水又是带饭的,可算轮着那几个小子被自己使唤一会。可是伊诺为什么也照顾他啊?虽然他在被告知的一瞬间,心里莫名地激动,但她是女孩子不说,她还有孟柯辰那个碍眼的男朋友呢?虽然默凡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等等,伊诺不会现在还喜欢我吧?”默凡想到这,一怔。虽然他觉得这个想法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自恋,但嘴角却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之前婉婉告诉他伊诺喜欢他的时候,他心里很纠结很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