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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他的心思，她什么时候没猜透过？
伊诺没理他，硬是把外套推给他。默凡不好再拒绝，只好如救命稻草般穿上。
两人点了热咖啡，这场邂逅终于进入主题，伊诺终于开口说话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默凡握着温暖的咖啡杯暖手，顿了顿，静静地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天马，大学毕业后就来天马工作了，比你还早。”
“为什么来上海？为什么又这么巧也在天马？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同一个公司？我怎么会一直都没见到你呢？”太多太多的疑问，伊诺恨不得一股脑全问出来。
“伊诺，你别急，我慢慢跟你说。其实，我来上海是因为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上海？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吧。”伊诺不解。
“是婉婉，我问的婉婉才知道的。你拒绝了我之后就不跟我联系了，要跟我绝交，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所以我活该。但我从来就没放下过你，一直向婉婉打听你的消息。大三，她告诉我你要考上海A大的研究生，毕业后可能会留在上海，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打定主意来上海了，相继投了好多上海公司的简历。后来你如愿考上了研究生，我很幸运也得到了天马的聘任，成为正式员工了。”
伊诺皱着眉头说：“我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巧？我们会被同一家公司聘用，这也太巧了吧。”
默凡了然地笑了笑，继续说：“不是巧合，是因为我，你才进的天马。”
“什么？”伊诺惊得张大了嘴，一副怀疑的样子盯着默凡。
“我看到了你在朋友圈发的求兼职的消息，点进了你的58同城主页，就鼓起勇气找了总裁。当时总裁正缺专业的翻译人员，你专业功底又扎实，名牌大学毕业，总裁看了简历很满意。但对于聘用没有经验的员工，他还是有些犹豫。当时我还是个基层小员工，人微言轻，只好拿半年的工资担保你，你做得好，我这半年的工资照付，他如果不满意，那半年的工资就打水漂了。总裁人很好，看到我这么有诚意，终于答应聘用你了。”说到这里，默凡有些为他当初的疯狂和勇敢自豪，嘴角微微翘了个弧度。为了伊诺，他总是做些他很难承担后果的事。
被聘进天马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故事，伊诺实在万万没想到。当初接到芳芳电话，以为是上天眷顾自己，才将如此的幸运降到她头上，没想到竟有默凡在背后助力。
不过想想也是了，她和蒋兰的简历上毫无亮点，没有工作经验，没有殷实背景，而且英语系毕业的大学生一把抓好几个，在58同城上求职更是难于大海捞针，天马这么个国际大公司怎么可能这么巧地看到她们的简历？再说了，天马根本就不需要去网上招聘翻译官，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职位就这样轻松地被她们两个拿下，现在想想，还真是为当初的天真可笑。
伊诺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我说我们怎么会那么幸运，好傻啊，怎么就没想到有人在帮我们。”
默凡也轻声笑笑，安慰道：“别这么说，当时太年轻，找到第一份工作谁不高兴？哪顾得上考虑那么多？”
伊诺抿了口咖啡，再次沉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总裁失望，他很欣赏你，美国那边的老总也夸过你，说你的翻译很地道，所以总裁把你留在了天马。当知道这个消息后，我兴奋得一夜都睡不着觉，从大学到现在，伊诺，我终于做对了一个关于你的选择。”说到这里，默凡停了下来，眼睛心虚地不敢看她。
是啊，似乎在此之前，默凡把和伊诺有关的所有事情都搞砸了。在她喜欢他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以对，把她越推越远；在她接受孟柯辰后，他选择了在背后默默祝福，辜负了她的最后一丝留恋；在他终于意识到并承认自己的感情，他选择用霸道的强吻幻想赢回她的心，却终于逼得她不得不彻底跟他断了联系。这一次次的选择，一次次地错，一次次伤她，一次次后悔。
终于，用半年的工资，相当于用在上海的一切，去赌一个有她的未来，他终于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伊诺想着想着，眼角又有些濡湿，拿起纸巾轻轻拭着。
默凡忍着心疼继续说：“你是不是要问我，为什么我们在一起工作，却从来没碰见过？”
伊诺默认。
“我有意躲着你，怎么会轻易让你发现？而且我们办公不在一个楼层，碰不见也没什么奇怪。我不敢想象你知道了之后会怎样，我怕你会离开，再次离开，我拼了命好不容易又和你在一起了，不能再失去你，尽管，尽管……”默凡吞吞吐吐地。
“尽管什么？”
“尽管你有孟柯辰。”
伊诺能清楚地感到心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么久了，这个名字还会让她疼。可她还是强忍着疼问出了口：“你明知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还要为我做这些？”
默凡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抬头深情地望着她：“远远地看着你，默默地帮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别的。”
“别的什么？你说清楚点。”
“不敢奢求你还爱我，不敢奢求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默凡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旧温柔似水。
伊诺抬起头，眨了眨眼，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说说栾铠吧，”默凡抽了抽鼻子，“他可是我派的特务哦，没想到吧？”
他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并没有让伊诺轻松下来，反倒更加疑惑重重。
栾铠还跟这件事有关系？他怎么成特务了？天啊，沈默凡，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伊诺简直要被这些惊人的未知弄得崩溃了！
默凡也不卖关子，说道：“他人很好，刚进公司那会人生地不熟，我俩年纪差不多，他帮了我很多忙，我俩关系就越来越好。有一天晚上，都半夜了，我迷迷糊糊地接到了他的电话，说让我陪他出去喝酒。我说哥们啊，都几点了，他说心情很不好，很烦，我只好陪他去了。没想到，他边喝边给我讲了个故事，我简直惊呆了，这大半夜的被他拽出去喝酒，还真是没白去。他那个故事，你也知道了吧。”
栾铠惊人的故事还能有什么呢？想必他们出去喝酒那天晚上，正是封莱和他分手那天，他痛苦郁闷才找默凡喝酒。原来，她并不是唯一知道他秘密的人。
伊诺点了点头。
默凡接着说：“我很同情他，知道不能跟深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他看了一眼伊诺，伊诺躲过他的眼神。“我一直帮他守着这个秘密，帮他慢慢走出阴影。他很感谢我，想做点什么报答我。刚开始我想我又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帮他也并不图回报，就一直让他，按他的说法，‘欠着’我。直到你毕业正式进入公司，我终于想到他怎样可以还我人情了。既然他在感情上跟我那么坦白，我也就不瞒着他了，给他讲了我们之间的故事，拜托他帮我处处照顾你点。说来也挺巧的，我一说你的名字，他还有印象，说他就是你和你同学来面试兼职的面试官，对你印象也很不错，就爽快地答应了。我想他是同性恋，不喜欢女人，这不正好吗？他跟你再亲近也不会爱上你，我也就放心了。”
“但是……”伊诺差点就脱口而出她和栾铠之间的事，到底还是咽回去了。既然栾铠在利用她确定了性取向仍然是同性恋，那些事也就没有了意义，不需要再提了。
“但是什么？”
“没事，你接着说。”
虽然有些奇怪，默凡仍然听话地说下去：“知道我为什么说他是‘特务’了吧？栾铠把他和你相处的事情全都告诉我，我就这样通过他去了解你，接近你，他演戏演得也不错，至少瞒你瞒到现在。”
伊诺斜了他一眼，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些画面，让她握杯的手停在半空。
那次的跨年派对，栾铠说Moffin家里有事就没来参加，看来哪里是家里有事，分明就是故意躲着她呢。还有，栾铠告诉她他和封莱的事那天晚上，他喝多了，好像说了什么必须接近她，照顾她之类的话，当时她听得就糊里糊涂，再追问下去他就敷衍说喝多了，嘴不听使唤。现在想来，栾铠险些酒后说漏嘴，索性他还有几分清醒，否则他俩的秘密行动早就暴露了。
想到这，伊诺真恨啊，当初怎么不多想想，是戏，是假，就一定会有蹊跷，有漏洞的，怎么就没早发现呢？但紧接着，伊诺就不明白了，瞒了那么久，为什么今天就不瞒了？
于是问道：“那你今天怎么让我看见了？”
默凡惭愧地摊开手，耸耸肩：“我也不想啊，本来用大花篮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生怕你认出我，没想到都快出去了，被那个该死的同事叫住，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伊诺才不管他收拾谁，她只想知道：“如果今天没有那个人喊你，你还准备瞒我多久？”
看着伊诺投来的冷冷目光，默凡低头说道：“能瞒多久是多久，已经那么长时间都没被你发现，不出意外的话，瞒一辈子都没问题。”
“可是偏偏出意外了是吗？”
“臭小子！都怪他。”默凡真心愤愤地说。
“上厕所，没想到你真上厕所了。”
“是啊，溜走，本想借着上厕所偷偷逃跑的，没想到，被你堵住了，暴露了。”
伊诺轻笑了两声，说：“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在明处面对我？”
这个问题还真把默凡难住了，他还没时间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但这确实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默凡只好即兴思考，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无奈地回答：“还能咋办啊？凉拌呗，还得尽量和你保持距离，孟柯辰知道我们在一个公司上班，我再和你亲近，他不得剁了我！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你就当我不存在吧，有什么事我还是让栾铠代我给你办。”
伊诺也低下头不看他。显然默凡不知道他和孟柯辰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