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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晴姨咳嗽的越来越厉害,忍冬以为她感冒了,忍冬说等她感冒好了再走,晴姨说好,没想到刚过了两三天,晴姨就好了,忍冬只好妥协。
她还那么小,却被命运的手到处推。
她并不想离开这个养育她的地方,即使它破旧不堪,可仍然是她最深的记忆。那天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和晴姨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懂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或许是幸运,让她遇见那对夫妇,而他们,也逐渐以父母的角色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甚至学校家长会,他们都会出现。
那天中年男人抱着她,拿着洋娃娃温柔的问,“乖,喜不喜欢?”
她闻到男子身上烟草味,夹杂着好闻的她说不出的气息,转身圈住他的脖子,说:“喜欢。”
她想,那是爸爸的味道。他抱起她,说:“喜欢就好,以后都由叔叔给忍冬买,好不好?”
她甜甜的笑了:“好!”
“那忍冬愿不愿意到叔叔阿姨那里去住呢?”
“为什么?”
“因为叔叔想照顾忍冬呀。”
“叔叔家也有动画片吗?”
“当然有了。”
“也有故事书吗?”
“当然也有啊。”她抬头看看晴姨,晴姨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于是忍冬扑进他怀里,说:“我愿意。”
中年男人明显松一口气,露出欣慰的笑,与王晴对视一眼,眼神中包含了千言万语。过一段时间,那对夫妇便来接她了,一辆高级轿车停在敬老院门口,在上世纪90年代的农村是少见的,只记得那天围了很多人,晴姨眼泪一路没断过,还有敬老院的其他老人也来送别,离别的场面很是热闹,小小的她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上了车后,她仍是忍不住跑下去,扑进晴姨怀里,哭着说我会回来的。王晴紧紧抱住她,承诺有空去看她,只记得她整个人都被晴姨的胳膊勒疼了,可是,她也不舍得松开。
那天,风雨大作,倾盆大雨从天而泻,伴随着闪电,照亮了半边天,梅雨季节的天气就是如此,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她在车中坐着,车外风雨飘摇,她远远看着晴姨和一大群人越变越小,最后消失在雨中。
小小的她,永远地记住了那个画面。不知未来如何,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她,如果时间能够预见,她宁愿在下车的那时直接转身不再回头。
车子颠簸了好久,她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一路上姜凡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着她。
下午三点多,天空昏暗的看起来就像晚上。
终于到家了,雨还淅淅沥沥地下,天气着实糟糕。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程京泽,回想他当日见到自己的表情,简直难看到死,真像防贼一般盯着自己。
程峰蹲在她面前,说:“忍冬,这个是哥哥,叫哥哥啊。”
程京泽站在一米外,不屑地看着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里好像有火苗窜动,以此来表达对她的不友好。
“阿泽。”程峰沉着声音警告他。
他好像很怕爸爸,冷着脸没说话。
倒是她,乖巧地叫了声哥哥。也许是出于抗拒心理,程京泽刚开始并不喜欢她,向来都是冷冷地看着她,透着一种年少无知的轻狂。
而程峰往往沉脸警告,他才不甘愿叫了声妹妹,声音细若蚊子。所以,她与程京泽的童年并不美好,回忆起来,满是鸡飞狗跳的画面。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小小年纪就知道争宠,两人永远是以一种敌对的姿态出现。多年以后,程京泽回想起来,也许是因为那时有了她,他年少的生活才多了一分色彩。
当时年纪尚轻,并不懂得包容与忍让,过份时甚至都扭打成一团,七岁的她毫不甘于下风,几乎每次都把他的胳膊掐出血迹才罢手。两人每次都是鬼哭狼嚎,现在回首往事,全是血淋淋镜头,不堪入目。
记得有一次,她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等在门外的程京泽猛地拽着领子,他高她一头多,力气大得差点把她提起来,恶狠狠地凶她:“小丫头,别装了,不想叫我就别叫。”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猛地往后坐到地上,程京泽目瞪口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一声厉喝:“阿泽!”
转弯处,程峰和姜凡一脸笑容僵在脸上,他一愣,看着忍冬被程峰抱在怀里安抚,委屈的直喊“叔叔……”可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没有眼泪,他甚至看到了狡黠地笑意。
程京泽瞬间明白过来,他冷冷看她一眼,气得眼睛布满血丝,吼道:“卖什么乖!”
接着不等大人发话,气愤地摔上门,“砰”地一声。
梁子结大了。 她是一个很会自我保护的人,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总会第一时间保护自己。
以往,幼儿园孩子顽劣淘气,也指着忍冬鼻子骂她是没妈的孩子,即使心里再委屈,她回家从来不和晴姨说。
妈妈这名词,缺席了她的整个人生。那时她会奋力推倒他们,抓住喊最凶的那个打一架,小朋友们都去告状,结果她就被罚在门口站了两节课,还是不肯和老师认错,她努力忍住鼻子里的酸意,眼泪愣是没掉下来……忍冬向来不甘示弱,又固执倔强,所以总是吃亏。
那日离开小镇时对晴姨的诺言,却再也没有实现,初中之前,她都没回去镇上看望晴姨,因为程峰夫妇太忙了,总是一直推迟。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唱起来:回忆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跳过水坑,绕过小村,等相遇的缘分~~~~~~~O(∩_∩)O~
、【第六章】
辛黛瑞拉的故事,让无数女孩子都有了王子的梦,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早就废除封建帝制了,还王子,欺负我历史不好吗?
——姜忍冬的日记
到新家后,刚开始,还每周都和晴姨通电话,可是敬老院里面没有通讯工具,每次晴姨都要跑到对面的电话亭去打电话,要穿过马路,而且极不方便。
有一次,听说晴姨过马路时差点被车撞到,程峰夫妇也不敢再让她打电话,晴姨也提议用写信的方式,忍冬欣然同意。
半年后,她们写了整整一厚打的信,忍冬好长时间没听到晴姨的声音了,想通一次电话,可听说那个电话亭不开了,忍冬正奇怪好好地怎么不开了,她想,反正也好久没回去了,想回去看看晴姨和老人们。
可是,程峰夫妇却总是借故不回去,要么太忙,要么说过段时间,她终于忍不住了,在电话面前偷偷掉眼泪。
程京泽经过客厅看到她低着头现在沙发前,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忍冬头更低了,他伸着脖子看,她便把头偏到一边。
最后他快把头贴到她脸上了,才发现她在哭。
“怎么了,你哭什么?”忍冬不回答,只是眼泪留得更凶了,就在这时,门边传来程峰夫妇的说话声音,程京泽慌忙的说:“这次可不是我欺负你的,可别诬赖我啊。”
“诬赖你什么了?”
程峰刚劲有力的声音从玄关处出来,程京泽转身就往房间跑,被程峰一把提了过来,“爸,我可没欺负她,她自己哭的……”
程峰一转头发现忍冬眼红红的,还在掉眼泪,火“噌”地一下大了,“这算是你自己承认了?”
“爸,我真没有……”程被提溜扔到沙发上,程峰早卷好袖子要揍他,“爸,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你倒是和爸说啊!”
忍冬幽怨地看他一眼,最后在一巴掌快招呼到他身上的时候,她才说:“叔叔,哥哥没欺负我。”
程峰听她这样说,放开儿子,问:“乖,那哭什么?”
“叔叔,我想晴姨了,我要回去看看她。”
程峰面色一僵,随即说:“忍冬乖,这段时间我和你阿姨忙,等过了这会儿,我们再带你回去,好吗?”
忍冬含泪点点头,虽然每次都是这个理由,但是,也只好这样,她知道他们的确很忙。
不过,她的心里到底放不下,过几天,大人上班去了,程京泽还没回来,她自己偷偷拨打了那个电话亭的号码,电话响了好长时间,终于有人接听了。
她问,可不可以找一下敬老院的王晴,不知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忍冬一直重复着:“你骗人,晴姨还一直给我写信呢!”
“你是王晴早年领养的那个孩子吧?她都去世半年多了,你刚走那会儿,她总是到这里来接电话,后来病得太厉害,都走不动路了,从那开始就没来过,后来听说病没治了,就离开了。”
只记得她听后眼泪止也止不住,像洪水般冲开堤坝,在脸上肆意流淌,最后索性躲在卫生间里,打开自来水,嚎啕大哭,冰凉的水流到她身上,她也毫无知觉,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程京泽刚进家,听见卫生间传来流水声,到跟前仔细一听,发现好像忍冬在里面,还隐约传来哭声。
他在外拼命喊她,她也不理会,一心一意在自己的世界里,拼命挣扎。不知过了多久,他都喊累了,正好姜凡回家,一进门听见他喊忍冬,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赶忙过去问:“阿泽,妹妹怎么了?”
他指指卫生间。姜凡看到有水都从门里溢出来,又听到忍冬隐约的哭声,她吓坏了,一声惊叫,赶紧找钥匙打开门。
进去后,发现忍冬早已哭地一抽一抽,摊在地上,全身都湿透,快没有力气了,姜凡赶紧脱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把她抱进房间,晚上,忍冬发烧到40度,不省人事,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嘴中念念有词,吓坏了程峰夫妇。
那些晚上,姜凡寸步不离,忍冬烧得糊涂了,一直拉着姜凡的手叫晴姨,怎么都不松手。
原来,当时王晴把忍冬送走时,已经知道自己生病了,命不久矣,她不希望忍冬知道她的病,才想让她到程家过更好的生活。后来,病情加重,无法救治,王晴更不想忍冬知道她离世了,所以她写了很多信,让敬老院的老人帮忙,在她走后寄给忍冬,程峰夫妇也是遵循王晴的遗愿,隐瞒忍冬。
那一夜,姜凡都陪在忍冬的床前,早上她醒来,看见姜凡趴在床头睡着了,忍冬仔细看她的脸庞,脑中竟冒出一个陌生的词语,妈妈。
她轻轻一动,姜凡就醒了,然后,立刻摸摸她的头,说:“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接着又拿温度计给她量体温,又给她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