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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有琴声响起,轻弹一段之后,一段歌声插入,琴曲相和,美妙动听。众人欣赏之余,不免多往那高台之上轻瞄,盼能窥得佳人容貌,也有人纷纷猜测,这弹琴唱歌之人,是哪家的闺秀。
一曲奏毕,自是叫好声不断,有内侍高声念道:“宣德侯府千金、忠勇伯府千金献艺!”
这一声喊更让凌霄台窃窃私语声不断,忙着打听这两位千金相貌如何?品行如何?才学如何?
袁吟菲一曲奏毕,起身要回凝露台,恰好阜阳县主换完了舞衣,准备献艺。两人相见,阜阳县主高扬起头,从袁吟菲身边越过,直接吩咐台上侍从:“本县主不爱这轻纱,都给我束起来!”内侍们互相看看,不知所措。
袁吟菲冷笑一声:“县主好歹也有公主血脉,总该顾着颜面,抛头露面可非闺秀所为。”
阜阳睨了袁吟菲一眼:“我跳舞给旁人看,被这轻纱挡着,他怎么看得见!可笑有人用心抚琴,却有多少人知道这宣德侯府千金究竟是何人呢?”说罢斥了内侍几句,几人忙着去束纱帘!
袁吟菲被阜阳县主气的不轻,待要反驳,却又没什么可反驳的,眼看着轻纱将要束起,只得甩下袖子匆匆离开了。
两座高台上的人见着轻纱束起,也都大吃一惊,凝露台上的小姐们轻声惊呼,凌霄台上的男子们却都要沸腾起来一般。
就在众人注视下,阜阳县主出场了。只见她身穿五色秀罗宽袍,足蹬同色锦靴,腰间系着银饰腰带,手腕和头发上系着金铃,随着她的行动叮当作响。
她甫一出场,众人一声惊呼后,随即安静下来。随着鼓声响起,阜阳县主舞动起来,她的舞姿婀娜俏丽,那繁复的踏步,带动身上的金铃叮当作响,活泼而富于朝气。
平铺一合锦筵开,连击三声画鼓催。红蜡烛移桃叶起,紫罗衫动柘枝来。
带垂钿胯花腰重,帽转金铃雪面回。看即曲终留不住,云飘雨送向阳台。
阜阳县主飞快地旋转着,仿佛花间蝴蝶一般美丽,她的眼神时时飘向凌霄台的方向,眉目间盛满浓浓的情意。
祁风和魏天扬也注视着阜阳的方向,祁风望了魏天扬一眼:“你不往前边去?”
魏天扬轻叹一声,道:“若我上前,你说她会如何?”
“她那个性子……不死不休吧!”
魏天扬苦笑一声:“之前所为已令我悔不当初,我既心有所属,自然不能再招惹别人,否则这登徒子的名号,我要戴一辈子了。”
待一舞结束,凌霄台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阜阳县主喘着气,望向凌霄台的方向,想从前排众人中寻得自己心中那人,只是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竟一无所获。阜阳县主的眼眶里泪水开始打转,又强忍了回去。
那内侍主管见阜阳县主站在台上迟迟不走,便悄声吩咐手下,将轻纱放了下来,隔绝了众人视线。
待阜阳县主换过衣衫回来,已是又有两人献艺完毕,见着她回来,端妃先开口:“太后娘娘,你看,阜阳回来了!”又冲阜阳道:“刚才那一舞真是美妙,我们可夸了你半天呢!”
阜阳扯了个微笑出来,谢了恩,却明显看着兴致不高,坐在座位上也不说话。
这时,已没有哪位小姐自动请缨了,毕竟若非对自身十分自信,是万万不敢在这个场合献艺的。
端妃转了转眼珠,望向兮嫆:“这位章小姐看着就多才多艺,不如也为太后表演一番如何?”却说今日端妃本打算让太后注意袁吟菲,也好在她做北定王世子妃这件事上说上话,谁料觐见之时被兮嫆夺了太后注意,献艺又被阜阳县主生生压了一头,她的打算竟此次落空!端妃心中不爽,瞄到兮嫆,想着她半天不说话,估计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刚才不知怎的入了太后的眼,如今让她现现眼也好。
兮嫆却暗道不好。刚才几位小姐将闺中常学的才艺几乎演了个遍,自己若挑相同的来演,演好了树敌,演不好丢人。再看笑得贤淑的端妃,真不知她为什么偏偏挑上自己!兮嫆心中发苦,暗忖若是兮婼来了就好了,她总是有法子……
只是这事该如何拒绝呢?兮嫆起身回道:“端妃娘娘有命,臣女哪敢不从……”
她话还没说完,端妃就接到:“那再好不过了!章小姐擅长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
兮嫆急道:“且慢!”发觉此举太过无礼,忙道:“刚才诸位小姐才艺不俗,美玉在前,兮嫆再演难免相较之嫌,未免辜负了太后娘娘和端妃娘娘一番美意。只是,娘娘所命兮嫆没有推脱之礼,愿在此处变个小戏法,博太后娘娘、王妃和端妃娘娘一笑。”
太后听后笑了:“如此也好,你就变来瞅瞅!”
兮嫆浅笑走到陶姑姑身前,轻施一礼道:“小女向姑姑借个铜板可否?”
陶姑姑笑笑:“姑娘可气了。”说着掏了枚铜板递给兮嫆。
兮嫆拿着这枚铜板向后退了两步,面朝着三位贵妇,深吸一口气,右手将铜板向上一抛,左手蓦地接住握紧,缓缓张开,铜板消失了!
三人本没将兮嫆这小丫头变得戏法放在眼里,待兮嫆又将那铜板变回右手时,三人已看的目不转睛。这戏法原本是兮婼曾变给章府众姐妹的,兮嫆曾因有趣狠练了一阵,是以今日临阵一变,一击即中!
老王妃饶有兴致地看着兮嫆,问道:“不知章姑娘这手戏法是同谁学的?”
兮嫆躬身答道:“乃是家中姐妹闲时游戏,王妃见笑了。”
老王妃笑眯眯地望向太后:“太后娘娘,这戏法倒是有趣的很,不如问问她是怎么变的。”
太后也很有兴致的样子,望向兮嫆。老王妃这一番说辞,加上太后兴致颇高,让本想说这戏法难登大雅之堂的端妃一句话生生憋回了肚里。
又过了一会儿,太后终是乏了,将一应事宜交给了端妃,便回宫歇着了,端妃笑道:“太后嘱咐了,今儿是赏荷宴,诸位小姐需玩的尽兴才是!本宫也不拘着你们了,这十二堂皆有玉桥连通,诸位就请自便吧!”说完自己带着人往皇帝那边去了,众女一听,喜不自胜,忙着呼朋引伴同游蓬莱池。
凌霄台上也是一般,这皇室相亲会,到现在方才正式开始。
祁风和魏天扬走前还被皇帝唤住,调笑了一会儿,还叮嘱二人定要在今日寻个满意的对象出来,才放二人离开。
两人相对苦笑,又一同往凝露台方向去了。
远远的,魏天扬便见着了兮嫆,赶忙往那边过去。祁风寻了一遍没见着兮婼的影,就跟着魏天扬一道往兮嫆这边来,待看着兮嫆身边一道素衣倩影,赶忙紧走了两步,却发现并非兮婼。
兮婉也见着了祁风往这边来,心中激动难抑,一边想着怎样能与他独处,一边又担心事情无法顺她心意。
“章小姐!”魏天扬见着兮嫆,脸上笑开了花,兮嫆见着二人过来,赶忙行礼:“世子,郡王安!”
魏天扬笑道:“家妹令我代为问候!”
兮嫆听他提起魏天然,也很开心,问道:“今日怎么不见郡主?”
魏天扬道:“我母妃近日要来永都,她待不住,早些日子便去迎了。”
原来是北定王妃要入永都了!兮嫆暗想:定是担心自己儿子!复又想到魏天扬几次维护,心中又愧疚起来,暗骂自己不该这般胡乱揣测。
既是心中有愧,兮嫆对着魏天扬愈发和善起来,倒让魏天扬有些受宠若惊,如此大好机会不把握住可不是魏天扬的性格,是以投给祁风一个眼色后便同兮嫆聊了起来。
兮婉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喜,魏天扬所为不正好促得自己和祁风独处嘛!是以娇娇怯怯地同祁风说话。
祁风本不待见兮婉,只是今日她的穿戴让他想起了兮婼,不免多看了两眼,应的话也比往常多,让兮婉心中窃喜,觉得自己谋算之事并非一厢情愿了。
渐渐地,兮婉故意放慢了脚步,不着痕迹地往僻静之处去,祁风因为收到了魏天扬的眼色,也不好跟着他同兮嫆二人,也没个目的,竟不自觉地随着兮婉走了。
“二小姐她可有大碍?”祁风心中惦记兮婼,便问兮婉。
兮婉道:“想是吃坏了东西,休息两日就该没事了。”
祁风心中不禁有些郁闷,心道这丫头果然只是看着精明,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会吃坏东西。想到兮婼贪吃的样子又觉得其实挺可爱,不觉笑了出来。
他对自己笑容毫无所觉,这一幕却落在了一直偷瞄他的兮婉眼中,那温柔的笑意迷了兮婉的眼,也让她坚定了决心!见着左右渐无旁人,兮婉悄悄将手伸进荷包,掏出一块香蜜,在手中碾碎,而后轻轻抚了抚肩颈,旁人看来便好似在整理衣物头饰一般。
做完这一切,兮婉双目含着清愁,望向祁风,柔柔怜怜地道:“郡王,二姐姐就那般好吗?”
第八十九章 宫宴(三)
正文 第九十章 宫宴(四)
第九十章 宫宴(四)
祁风听见兮婉问话,微微一愣,回过头来,就见兮婉双颊酡红如醉,心道莫非这三小姐喝了酒?便想喊人前来帮忙,谁料四下一看,才发觉此处离众人已经颇远,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兮婉见祁风不语,而香气已阵阵涌入自己鼻腔,让她感觉有些眩晕,忙用手绢轻掩口鼻,深吸了一口气,手帕上刺鼻的气味让她略略清醒了些,心知事不宜迟,她赶忙向祁风又靠近了些,眼中情意流转:“郡王!二姐姐根本就不在意你,我才一直看着你呢!”
祁风只觉闻到一股异香,霎时间神情恍惚,赶忙退后了些,觉着清醒了,却有些手脚不受控制,全身也燥热起来。
兮婉靠着手帕,总算撑得一时清明,她自知药效虽猛毕竟时效有限,于是步步紧逼:“郡王,小女对你心仪已久,只要能伺候郡王,小女不计较名分!”兮婉便说着,便向祁风靠近。
她一靠近,祁风就觉得更加燥热难耐,竟觉全身瘫了一般动也动不了,看着兮婉一步步靠近,两人鼻尖相距不过数寸。
“你……”祁风恍惚地吐出一个字。
兮婉贴近祁风轻道:“郡王,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