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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位大姐在女工上……不得不说……人无完人啊……让她绣鸳鸯,估计她能绣出水鸭就不错了!让她绣红梅,最后倒好像是一堆枯枝!让她绣牡丹……一般人都不会让她绣了。而对谁都温和有礼的苏师傅,对上大小姐却要抓狂!兮嫆大小姐的绣工,深深伤害了这位绣娘的自尊心,为了找回自我,她虽每每被大小姐绣得东西气的快要吐血,却还是孜孜不倦锲而不舍地教导大小姐进行各种新花样新针法乃至各种其它绣法的尝试。
今日苏师傅在看了几位小姑娘日前绣的成果之后,针对每个人的优缺点进行了讲评,又着重介绍了兮婉在其绣品中使用的几种针法及其展现效果,之后针对每个人留了不同的作业,便要求大家自己交流并开始绣,而她又投入了教育大小姐的重责大任当中。
兮婼今日的作业是绣帕子,她看着闪闪发光的绣线和银针,那个鸡冻啊!这个是刺绣啊!传承多少年的技艺啊!那放到现在就是艺术家啊!!!一边看一遍唏嘘,倒让边上的兮娆惊讶不矣:难道苏师傅给二姐姐布置的功课那么难吗?
看着细白的绢布,兮婼开始想自己要绣些什么。这个时代常用的帕子多是大面留白,只在角落绣上喜欢的纹样,兮婼虽也喜欢那样素雅的帕子,但今日是自己第一次绣,总是想得瑟一下的,于是便决定绣前世见过的祥瑞锦绣牵牛花戏蝶纹样,她细细绘出花样子,挑了蓝绿粉各色绣线,认认真真绣起来。所绣出的牵牛花占了大半的帕面,色彩艳而不俗,分外好看。她这边绣得开心,那边兮嫆却欲哭无泪。苏师傅让她绣荷包,她也想绣好的……只是,该从何处下手啊……
正文 第四章 家人
晚上,兮婼第一次亲身参与了这个家族的晚饭,家中男女分桌而食,中间以屏风相隔,虽说食不言,但老夫人总是喜欢热闹的,所以席上常有女眷凑趣逗老太太开怀,倒也十分温馨。散席后,各房散去,兮婼便扶着文氏回房,不一会儿,弟弟章炘梁就小跑着进来了,她的亲兄长、十四岁的二少爷章炘祈含着笑跟在身后进来。对这两位兄弟,兮婼倒是已经熟悉了,因为在她病重卧床时,章炘梁总是会偷偷跑进她的房里看她,顺便带给她一些妈妈们肯定不同意带进来的东西,有时候是蛐蛐,有时候是金鱼,还有偷藏的点心糖果之类,问她什么时候能好。章炘祈因为年长些,不好常来妹妹房中,但是每次来都会带些书啊玩具之类的给她解闷。虽然她不喜欢玩具了,但是书还是很喜欢看的。她前世并没有兄弟,如今感受到了这兄弟亲情,确实珍惜的很。
章炘梁进来便扑进了文氏怀里,文氏嘴上骂道:“你这小皮猴,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小心祖父罚你”,手却是环住了他的腰,脸上也全是宠溺的笑容。章炘梁眼珠转转,笑道“祖父才不罚我,今日还夸我有悟性呢!”
文氏故意板起脸“谁信你这皮猴!”章炘祈笑着接话“娘,祖父今日确实夸奖弟弟,说他年纪虽小,悟性却高,要好好培养他呢。”听了这话,文氏笑纹更深,却不接话,只轻轻摸了摸炘梁的头,便要他坐到旁边去了。然后问兮婼“今日去了闺学,感觉如何?可还跟得上?”
“确实落下些功课,不过先生们多照顾了我些,也能勉强跟上了。”兮婼回答。
“多日未见同窗,相处可好?”文氏又问。
“姐姐妹妹都对我多有照应,别的同窗也都好。”兮婼没提纠纷的事,在她看来,这只是一件小事,无谓说出来让文氏担心。
“是嘛!”文氏喝口茶,叮嘱兮嫆“你素来行事谨慎,我自然放心。只是切莫让自己受了委屈。”
“女儿知道。”
“母亲担心太过。今日我还听说妹妹在女学之中一曲惊四座呢!”章炘祈调侃道“据说妹妹一曲《山水问》大得杜先生赞赏,评其可与大妹妹一争短长,其她人难忘其项背啊!”
“哦?”文氏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娘,别听哥哥乱说!”兮婼瞪了章炘祈一眼,对着文氏说“先生是见我多日未碰琴,为了鼓励女儿才夸奖的,哪像哥哥说的那么夸张。”
“我明明听说杜先生夸妹妹曲意难得,乃众女之佼佼,妹妹不承认?”章炘祈哪里见过兮婼瞪人的模样,越发想逗逗这个平素太过端庄的妹妹。
兮婼看着章炘祈那样子,就俩字——欠扁!真想上去锤他一顿!可惜不能。便咬牙切齿笑着回击“哥哥一口一个听说,却是听谁说的?”
一听这句,文氏怀疑的目光霎时便射向章炘祈!
章炘祈心中大叫不好,忙解释说“是我们课间在外散步,偶然听见女学中琴声,如霖赞说奏此曲者必是胸有丘壑之人,才能将此曲弹出如此境界。我一时好奇,便叫云生去打听了一下。可不是因为别的。”
兮婼看着章炘祈紧张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穷追猛打,“哪里有人说是因为别的,哥哥太紧张了。”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章炘祈一眼。
章炘祈哪里还觉得逗妹妹很开心,现在是惹妹妹很担心!忙求救地看了文氏一眼。
文氏看着这兄妹斗嘴,反倒放下心来,却还佯作恼怒“打听闺阁女儿之事哪里是君子所为!你还调侃妹妹!”
“儿子知错了!以后决不再犯了”
唉唉……被反将一军……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十四的章炘祈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妹妹年级小也依旧不好惹……
又说笑了一会儿,房中诸人各自回房歇息不提。却说文氏喝退众人独坐房中,一时思绪万千,时而哀叹,时而浅笑,让她奶娘周妈妈担心不已,却又不敢多说。正在犹豫间,文氏轻叹:“周妈妈,你说婼儿……”说到一半,竟不知该如何接续了,周妈妈自小看着文氏长大,听她开口,已能猜出文氏心中所想,接道:“二小姐病了一场,竟似长大几岁般,如今夫人尽可安心了。”
“她自……自那件事后,性子一直孤僻,与我也不亲近。但我心中,从来都是最疼她的。看她早上在老夫人那儿行事说话的模样,还有晚上与祈哥儿他们闹腾斗嘴,你都不知道我心里多高兴!”文氏自顾自地说着,竟不自觉红了眼圈“她许久没在我面前这般玩闹说笑了,我以前一直愧疚,是因为那件事,她才……才成了那种性子。她虽不说,我却知道她心里是怨我、怕我的。若我当时……当时……”
说着说着,文氏竟泪如雨下,周妈妈看着从小看大的小姐,胸中也是一阵酸涩,小姐这些年对二小姐一直愧疚,总以为是自己的错处,虽想尽办法弥补,二小姐却始终远着小姐,小姐心中有苦,却无处诉说,今日是发泄了。
想着这些,便劝文氏“夫人莫要愧疚了,当年之事夫人又有什么错处!若不是你日日提防着,少爷就要被那那狐媚子害了!夫人善心,只是将她发买,已经便宜她了!如今二小姐长大了,想明白了之前的龌龊,您就更不必再为那事伤神了。如今多多与二小姐相处才是正经!”
原来当年,文氏虽二老爷在外为官时,旁人孝敬二老爷一个丫头名唤慧心,二老爷与文氏琴瑟和鸣,却不便推拒,便推给文氏做主。文氏见其还算机灵,便把她调给章炘祈,想着横竖儿子还小不妨事,待他大些便寻个由头放她出去。谁料这慧心不是个省事的,为了勾引二老爷竟在章炘祈身上用了些龌龊手段,幸而文氏时时提防着看出了端倪未能成事。文氏大怒,这等贱婢居然要勾引自己丈夫,还祸害自己儿子,决不能留,便以蓄意谋害主子为由,将她打了四十板子发买了。谁想行刑之时,年方四岁的章兮婼正巧跑到后堂,看着平日陪自己玩闹的丫头被打的满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自己的母亲神色冷酷而无情地看着这一幕,章兮婼那时正是性格养成的重要阶段,看着这幕直接傻在当场。文氏发现后大急,匆忙将此事处理便去安抚章兮婼,谁料章兮婼自此见到文氏便躲,性格也由原来的开朗调皮变得孤僻寡言。文氏每每想与她亲近,都不奏效,自是恨死了慧心,也怨怪自己,如此过了这些年。
今日文氏本也听说了学堂之事,既欣慰女儿进退有据有礼有节,却又伤感女儿平日与她不亲,受了委屈也不同她诉说,今晚见她与兄弟谈笑模样,恍然似见当年那调皮的小人儿又回来了,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想发泄一场多年怨愤。
“她病了一场,真真是长大了!”文氏哭完,多年缠绕心头的阴郁竟有一扫而空之感,今日女儿的态度又让她振奋起来!“我要好好休息,明日起要多多与她亲近!”
“是啊!小姐是夫人亲生的女儿,母女连心,没几日便能似以前一样了!”周妈妈看着又兴奋起来的小姐,不由得也开心起来。
不管孩子对自己的态度如何,自己给孩子的关爱永不吝啬,这就是母亲。
却说这边厢兮婼回了房中,如璎如珞替她卸了装扮,梳洗过后独自躺在床上,觉得这一天过得真是累。要时刻谨慎注意言行不被发现破绽,对着现在的家庭要努力地融入,对着新的人份也要尽量适应。之前,她一直病在床上,所有的人情来往都可推说身体不适来搪塞,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不仅让她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也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和脑细胞,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入夜静谧,周围虫鸣阵阵,宁静的不似人间,看着月光柔和地透过窗棂洒进屋中,思乡之情就像山谷的回音,一遍遍地撞击她的心灵。不知这月亮,同我家乡那个可是同一个?这月光,也照得到我关心的人吗?
正文 第五章 赏花(一)
凡事挨过了头一天也就好了。兮婼自头回出现在众人面前后,便过上了大家闺秀的日常生活,每日请安、学艺、吃饭睡觉,倒也将时间排的满满的充实。虽然每晚夜深人静独处时,也会神回过去,第二日醒来后,抖擞了精神又继续过现实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