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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兴是她目前的首选,但二太太这样气势汹汹,当着婆子仆妇们,手指点到她脸上来斥责,活像骂她院子里一个丫头,还说她心肠狠毒、不敬妯娌、算计挤兑人家兄弟,这可就涉及到人品问题了。
若是以前的秦媚娘也罢了,大概只有低着头,流几滴眼泪,让二太太骂够了,再唯唯诺诺求二太太原谅的份。
现在的媚娘却是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欺负人想要欺负一辈子么?奶奶的,今天再让二太太随了意,长了威风,她岑梅梅就白白客串这府里的长房长媳、尊贵的威远候夫人!
她脑子里飞快地做了个粗略计量:得罪徐俊英的长辈,会不会被他立马赶下台?三五个月内他估计娶不成新妇,有郑夫人啊,虽然是继母,小时候给了徐俊英点甜头吃吧,徐俊英对郑夫人孝顺尊敬,母子情份不容置疑,郑夫人一向不鸟二太太,二太太为护宝贝媳妇骂了大太太的媳妇,恒儿还在大太太手里里,她岂能不维护自己的媳妇?
打定主意,媚娘扶着桌子站起身来,甘氏见状,忙挨近她,扯扯她衣袖轻声说道:
“今儿过大年呢,大奶奶与二太太说两句好话,陪个礼,便过去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媚娘甩开甘氏的手,走到二太太面前,直视她的眼睛,冷冷说道:
“二太太平日都是这样教导媳妇们的?谁才是正经的嫂嫂?你们旁边人都听见了吗?二太太说的:徐俊英和徐俊朗,原来不是正经的兄弟,我今儿第一次听说!可惜老太太、二老爷、爷们不在跟前!二太太肯不肯随我先去问问二老爷,明日大年初一祭祖,怎么个祭法?徐俊英和徐俊朗,是一起拜祭祖先呢,还是各拜各的?”
“你!”二太太瞪着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谁与你说到祭祖的事了?你竟这般对待长辈!在娘家少教养也罢了,嫁进府里这么久,孩子也生了,还是不受教!”
媚娘逼上一步,盯着二太太:“我不是正经的嫂嫂,你如今却又成我的长辈了?我如何不受教?二太太教过我什么?欺软怕硬,狗眼看人低,你的宝贝媳妇白景玉那副德性,二太太想教我,我还真不敢学!老太太、二老爷、候爷、大太太若在这里,你敢说方才那番话么?欺我良善软弱,敢小看我秦氏门庭!我虽然大病一场回来,有些前事不记得,这次回娘家母亲重又教过我,让我来告诉你:我秦氏从我父上溯至高祖,做的官最低不下五品,我娘家虽然暂时没落,却是实实在在的官宦人家,干干净净的直系嫡亲!你那媳妇白景玉真正究了根源却是商家女,而你桂氏一门更加乱套,你祖父三年丁忧之后为何丢了官职,二太太是否嫡女,我都听说了!桂家祖产甚多,我秦氏没什么祖业,可是我娘家不用我接济,二太太呢,每次回家三五车,装的都是什么啊?”
“你、你、你好!”
二太太脸色青白,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媚娘的手抖得都快抽筋了,她万万没料到,之前那个娇娇弱弱,低眉顺眼,说句话声音都发颤,任凭她和媳妇白景玉取笑轻慢、厌恶到极点的徐府长媳秦媚娘,变得如此厉害!
原本就是欺她辈份小,量她不敢顶撞自己,才趁着老太太、大太太和二老爷、候爷都走了,拿白景玉累晕为事由,狠狠指摘她一番,把她无视二房添丁,不准披红挂彩引发的怨气,一并发泄,谁知反被她叮了回来,伶牙俐齿一说一长串,二太太连反驳的空隙都没有。
如兰不忍婆婆丢面子,劝道:“少说两句吧,婢仆们都在呢!”
媚娘冷哼一声:“婢仆们听去了怕什么?怕的是老太太、二老爷和太太听见!还有谁要来对我发泄不满,横加指谪的?尽管来,我这时候有空,大人们又不在跟前,互相对骂都可以,过了今夜,明日之后便是万象更新,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二太太身边的赵妈妈不停地替她抚顺胸口,一边附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二太太长吐口气,哼了一声:
“你等着,我就不信治不住你这不贤不孝的刁媳!”
转身匆匆离去,跨出花厅门,却又转回身:“告诉你:我母亲是三媒六聘的正妻,我是堂堂正正的嫡女,休得听人乱嚼舌根!”
媚娘笑了一下:“谁说你不是嫡女了?我不过随口提一句,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二太太气得眼珠子都要弹出来,瞪了她好一会,走了。
第75章 过年(三)
如兰不安地看着媚娘:“这、这却如何是好?”
媚娘说:“不怕,是她先挑的事,她要敢去老太太跟前闹,我自会陪奉!”
她拍拍如兰的手,看着方氏说道:“你两个快去追她,好言劝着,帮着她骂我也是可以的,没事的。去吧去吧,好歹是她正经儿媳,不跟着她却守在我身边,别让她明日骂你们,给你们苦果子吃!”
如兰扭捏着还想说什么,媚娘一手推她,一手推方氏:“我又不糊涂,丁是丁,卯是卯,绝不会为了婆婆和你们生隙,快走吧!”
二人离去,剩下甘氏在旁边,王妈妈和翠喜翠思便还停在厅外没靠近来,媚娘说:
“往日受够了她们,今天实在忍不住,二太太要闹起来也无妨,她们要问你什么,只管照实说!”
甘氏低头着:“大奶奶放心,我和四爷,自来受娘的教诲:大爷才是我们的主心骨,至亲的哥哥!我和大奶奶是一边儿的。”
媚娘无语:合着这徐府明里和气团圆,暗地里早已分了派别?林姨娘教导自己的儿子忠于同父兄长徐俊英,除了她原本就是徐俊英亲母贴身侍女,其思想也是朴素的,二太太那句“你们正经的嫂嫂”未必就有错。唉!自古亲疏有别,血脉亲情总有淡薄疏离的时候,维系得最长久最亲密的,唯有父母子女、亲亲的兄弟姐妹情,夫妻情另说着,还有一种可以长久的情谊,却是超乎于亲情之外,那是友情!
人,就是种奇怪的动物,有时候看自己家人都不顺眼,却可以对朋友恪守信义,不惜付出一切!
媚娘和甘氏分了手,各回各院歇下,积蓄精气神应付明日的祭祖事宜,媚娘沐浴洗漱更衣梳头,直到缩进棉被里,还听得王妈妈的紧箍咒,想发作又忍了,王妈妈以前不是这样会念叼,自从回了一趟娘家,得了秦夫人的示下,她就敢大力全面管制教训自己,说明她也是下了决心的,不会轻易退让,算了吧,让她念,睡着了听不见就是了。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赶到祠堂,又是一场盛大的祭祖活动,媚娘很快被告知:二太太病倒了,二奶奶还下不了床,都没来。
媚娘悄声问翠思:“二房爷们可有缺的?”
翠思答:“爷们一个不缺。”
媚娘点头:“你下去吧!”
爷们没动静,老太太和徐俊英就不知道什么,不会来找自己的碴。
但她想错了,徐府高层们不过看在大年初一的份上,没搭理她,初二早上还没起床呢,老太太跟前的季妈妈就来到清华院,让她去锦华堂侍候老太太早饭。
感觉不妙,从来请安侍候只有自己过去,哪有劳动季妈妈跑来请的?不过也有了心理准备,还好那天与二太太吵过之后记得让翠喜和王妈妈下去摸了个底,知道些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奶奶我应战就是!
锦华堂上,没有爷们,媚娘先就暗松了口气。老太太端坐上方,大太太坐在下首,媳妇姑娘们都不在,庄玉兰居然可以坐在一边儿,雪白秀气的脸上并无幸灾乐祸的神情,看向媚娘的眼神却有一丝淡淡的不屑。
小蹄子!媚娘心里学着翠思的口气骂了一声,从不见庄玉兰对自己恭敬过,老太太也欺人太甚,这还没嫁过门呢,正经奶奶来了,她不过一个准奶奶,动也不动一下,更没有让坐的意思,就没见老太太教导自己的侄孙女儿懂点礼数。
秦媚娘心里冒火,给老太太、太太行礼便马虎了些,老太太一拍矮几,点着她:
“看看你做下的事!景玉身子不好,却非要她跟着你跑,直累得她晕倒。知道你辛苦了,但身为长媳,凡事就得多担待着些!你婶婶不过跟你说一说,你扯七扯八大声儿叫嚣什么?连人家桂府祖先都给你拉出来说!你你你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传出去不定让人家怎么编排咱们候府,候爷可是你丈夫,你不能为他多生儿女,开枝散叶也就罢了,没的顶了个不贤不孝的名,把他脸面全丢光,还怎么出去见人!如今二太太给你气病了,景玉也让你磨得倒在床上,你婆婆在这儿呢,怎么处,你们倒说说看!”
媚娘低着头不作声,郑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大过年的,把老太太气成这样,还不跪下!”
瑞雪忙拿了块垫子来,摆在媚娘面前地下,媚娘咬一咬牙,屈膝跪了下去。
郑夫人又说道:“我平日也没少教导你,怎的做事这般没思量?年关底下,你连天跑前跑后,累得都脱了形,只偷偷找个角落歇着不好?偏走去撞上你婶婶!她这几日为了什么心里不舒畅,你又不是不知道,景玉累得晕倒她着急,我岂有不心疼你的?你也是病弱的身子,硬挺了这些天,你若是晕倒了,我找谁去?老太太的教诲你须得记住了,不管你平时多么贤良孝顺,但凡冒犯了长辈一次,就算是无意的,不贤不孝的罪名也给你定下了。你是皇旨颁封的候夫人,徐府长孙媳,恒儿的母亲,该有的尊贵你有,该尽的孝道,你也不能少了去——昨日谁在你身边?是老四媳妇甘氏么?是个没脑子的,就不懂劝阻一声。我那里有俊英刚给的几样好补品,你拿两份去,带上甘氏,给你婶婶磕头赔个礼,以后再不能对婶婶不敬。景玉那里,也去看看,我可听说昨儿会芳院里有些动静,似乎是俊朗与景玉吵了几句……”
媚娘低头跪着,眉头渐渐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