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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高远的威逼利诱下,钟天极不情愿的眼神中,二人上了高氏新主人住的六楼。打开门,钟天就惊呆了,一幅约一米长八十公分宽的画作映入眼帘。画中的女子闭着眼睛贪婪的嗅着白玉般的栀子花,那不正是高远在鱼水乡那片栀子园给她拍的照片吗?他说过要画下来,看来是真的。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问高远:“花了多久时间画的?太逼真了,一看就知道是我呢。从小到大,头一回有人两次拿我当模特呢。”
高远看着很少这样天真活泼的钟天,就想逗逗她:“真够臭美的,谁说上面画的一定是你?你有那么漂亮吗?还有,难道以前有人让你给他当过一次模特?”
“你是变相的夸我漂亮么?以前的事情,本姑娘无可奉告。”钟天才不上当呢,摩挲着那幅画,仔细地欣赏起来。
第七十九章 你许我什么
高远从背后抱住钟天,和她一起看着画中的女孩,呢喃道:“不管我父亲说什么,你都要认定我能带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要服从他的安排。”
“高远,我若是在意他的话,当初就不会和你在一起,这些都是一早就能预料到的。”她按住他环抱她腰的双手,温柔地说。
高远满意地笑了,把头搁在她颈窝,闭上眼睛,嗅着她身体的味道,清淡而安宁。钟天估摸着时间不早了,推推他,说:“哎,我该回去了。”
他却紧扣住她的腰不放,压着声音说:“钟天,别走。”什么都不重要,“别走”这两个字足以道出他的心。别人都说他是富家公子,名利地位不缺,可是几十年人生,他又得过多少温暖多少爱,这一刻不想她走。
“好,我不走,你许我什么?”钟天的心面对他时总是软软的,一碰即不成形。她知道这个男人内心很脆弱,他不想失去现有的平静还要担心着不知何时会来的风浪。
高远继续刚才的姿势抱着钟天,说:“听我给你讲讲我家里的事情吧。我父亲并不爱我的母亲,但在那个讲出身的年代,为了得到上大学的机会,他背弃爱情选择了前途。我从小就目睹他的冷漠和母亲的哭骂。你至少还有过快乐的童年,现在一家人也算和和美美,温馨和睦。可是我几乎没有得到过那些快乐,其实我比你贫瘠,比你可怜的多。
你今天在病房看到的另一个女人叫梁婉,就是我父亲昔日的恋人。父亲和母亲结婚不久,她被家里逼着嫁给我一个隔房叔叔。但不幸的是,没过多久她丈夫在一次事故中因伤致残,失去行走的能力。
我父亲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国营汽车厂做管理,改革开放后便辞职自己开了汽车销售公司。他的事业越做越大,对我母亲也越来越疏远。而梁婉的丈夫终于熬不过病痛的折磨而离世。也许是处于愧疚,也许是出于怜爱,总之我父亲和梁婉又走到一起。她是个能干的女人,在生活和事业上,都帮我父亲不少。她也是个善良的女人,不计较名分还以各种方式关心年少叛逆的我。
说实话,我并不恨她,这里面的原因还很多,以后你会明白的。既然她和我父亲真的有感情,爱又有何错?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多么成功,站在多高的位置,不能给爱自己的女人幸福,也不能给自己爱的女人一个家,他终究还是失败的。所以,我能许你的只是一个港湾,可以随时依靠的港湾,你要吗?”
钟天听了高远的过往,深感他的痛苦和无奈,有钱有地位又怎么样?她侧身望着比她高一个头的高远说:“我们给彼此一个温暖的家吧。”
将她再一次紧紧拥入怀中,高远激动地没有言语,他知道这是钟天的应允和承诺,她是他的了。深情地吻上她的眼睛,她的面颊,她的嘴唇,浑身火辣辣地烧,怀里的人儿颤抖不已。原本顺其自然的事情最终还是没有发生,钟天太紧张了以至于害怕,还差点掉下眼泪。高远不知所措地拍拍她的后背,帮她把上衣散开的纽扣扣好,又拦腰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怜爱地说:“没事的,我不会欺负你。”
钟天全身瘫软,不由自主的缩在他怀里,羞涩地说:“从来没有谁这么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远男人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满足,却还假装严肃地用命令地语气说:“除了我,不准第二个人这么对你。”
“那你也不许对别的女人这样。”
“嗯。”高远心里憋屈着呢,要是搁以前,都到了这一步,箭在弦上,势必要发。可这个人是钟天就不同了,就是再难受也得忍着,她是值得他用尽所有去爱护的人。
高氏房地产公司成立后就要着手准备拍地的事,所以高远会忙上一阵子。为了不引起围观和非议,钟天第二天早上自己打车去上班,就连高远要让司机用原先那辆奥迪送她,她也不答应。她说,高远刚刚上任,她还不太适应一下子从平民变成公主的待遇。高远说,来日方长,她会慢慢习惯的。
豪华的奔驰内,高云山指挥司机:“你把车停在前面那家街头的小饭馆门前。”
赵玉霞和他并排坐在后排,有些担心地说:“老高,我们这么做总归不妥,若是让小远知道,他会埋怨我们的。”
“他现在还不懂,以后就会明白我是为他好。”
“我的孩子,我最清楚。他嘴上不说,心里可都明白。他很懂事,为了你的身体,尽量不违背你的意愿。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应该成全他。”
“妇人之仁,你以为有了爱情就能拥有一切?那个钟天迟早得成为高远事业的绊脚石。正因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更不能让他和钟天在一起。而且,我还要想办法让钟天主动离开高远。”
赵玉霞没有再说话,她爱了几十年的男人给了她名分,可是却不属于她。而这个男人牵挂半辈子的女人至今没有得到他的承诺。她们都是为了爱情,最终却都没有完全拥有他。所以,她有什么可以说的,或许没有爱情的人生才不会有悲剧。
钟妈妈最先看到高云山,是司机先下车给他开的车门,然后他才在赵玉霞的搀扶下走出来。她看那两人的穿着打扮和排场,断定非富即贵。于是,回头叫钟爸爸:“老钟,今天有贵客临门,走财运了。”
夫妻俩热情地招呼他们在小饭馆坐下,再拿过菜单,问他们:“你们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刚请到的师傅手艺很不错的,尝尝他的特色菜吧。”
高云山没有接过菜单点菜,而是拿出一张名片交到钟爸爸手上。钟爸爸看上面写着“a市高氏集团董事长高云山”几个字,顿时很吃惊。他以前做生意时,就听过高氏这个企业品牌,也知道一些高云山的传奇经历。那会儿,还曾经以他作为自己的奋斗目标呢,只是自己没有他那么好的运气。
第八十章 卖女儿
第八十章卖女儿
钟爸爸看了眼高云山,思量着这么贵气的人物怎么会来他这小饭馆,还对他挑明身份。不明状况的钟妈妈在一旁添茶倒水,热情招呼着。高云山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忙,说:“坐下吧,我们谈谈。”
“可是,高董事长,我们似乎并不认识。”钟爸爸总觉得来者不善。
“那么高远呢?这个名字听说过没有。”高云山对儿子曾经到钟天老家送钱的事一直都清楚,这些年高远不管做什么,他都知道。
钟妈妈先想起这个人,碰碰钟爸爸的手肘,说:“就是端午节来我们家找钟天那个男的,还开着跑车呢。”
钟爸爸恍然大悟的样子,高云山继续说:“高远是我儿子,他给你们的十万块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儿小心意。另外,据我所知,你们以前也做过销售,只是受到朋友欺骗才血本无归,落到如此境地。这样吧,我在商场上还有几分薄面,哪天找个机会给你们介绍几个朋友,兴许能让你们东山再起。”
钟爸爸冷笑着说:“高董,你的来意我弄明白了,是因为我家小天和你儿子。你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折,小天不是贪图富贵的人,我们也不是。至于你说的那十万块钱,是你儿子主动借给我们的,而且我们会还。你说算作你们的心意,请问高远多少岁了?三十多了吧,难道没有支配自己财产的权利?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从来就是花的你的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宁愿我女儿不要和这种没有骨气的男人来往。”
赵玉霞一听他贬低自己儿子,马上就动怒了,嘭的一声放下茶杯,说:“我儿子是你能够指手划脚的吗?也不看看你们的境地,就满嘴胡言。现在,是我们好心好意让你们劝你女儿放弃高远,免得日后难堪。你们还这般讽刺我儿子,太不像话了。”
钟妈妈算是听懂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面前的两人,吼道:“我女儿是名牌大学毕业,公务员身份,模样周正,乖巧懂事,能娶她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家再有钱有势,也不过和我们一样是做生意的。今天风风光光,指不定明天就破产,神气个什么劲儿?我们穷日子过惯了,才不稀罕你那几分薄面。至于那十万块钱,我立马让钟天还你儿子。整的我们在卖女儿似的,什么东西?就凭你们这素质也教不出什么好货色,我还要打电话让你儿子千万别纠缠钟天,免得影响她的终生幸福。
还有,我们打开门是做生意的,但你们这种客人我不欢迎,快走快走。”边说着,她就边轰人走。
赵玉霞站起身准备再和她理论,高云山一脸镇静地示意她不要乱了分寸。他微微一笑,看了看周围几个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的人,用很小的声音对钟爸爸说:“千万不要让我以为你们这么做是放长线钓大鱼。虽然高远现在是公司负责人,但所有权还在我手上,而且就算他们终成眷属,也必须签婚前财产协议。若是日后高远不要她了,从我高氏这里,她什么也得不到。所以,奉劝你们见好就收,我的名片你留着,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
钟爸爸本来不轻易动怒,此刻脸色发白,拳头捏得咯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