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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深宫终成灰-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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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强笑道,“皇,皇上未必都记得我,如不记得最好,如记得,便拖一日是一日吧。”

和帝当晚来了,果不提小鱼,媚兰也招招手让下去,因贤妃尚在沐浴,便只留了随身的太监门外伺候,自己在她素日家常坐的榻子上坐了,随意翻看奏折。
一时贤妃来了,和帝见她裹一袭白纱暗底绣花纱袍,头发只用根绸缎松松地挽着,披在身后,神态娇慵,便放下手中奏折,笑道,“爱妃好扮相。”
贤妃娇嗔他一眼,却远远地在书台前坐了,拿一本书捧在手里。
和帝笑笑,垂下头继续批阅,半晌,忽放下笔,重重叹了口气。
贤妃见状,便不好再装,放下书籍,缓缓走来,柔声道,“皇上,头又疼了?”
这和帝今年三十有六,为大荣第二世皇帝,因成祖在时,一直宠爱现为敬敏太妃的淑妃和其子青廷,甚至动过废立的念头,因此于和帝言,虽生下来即被封为太子,但这头二十年过得却十分拘谨。好在青廷渐大后一味放浪,又有多名功臣力保,方保住了太子之位,二十一岁那年成祖崩后,即位称帝。
和帝初称帝时,励精图治,勤于政事,对外任用良将,屡退外侵,并与其订立停战协定,扩边境、通商贸,将息人口;对内休养生息,减租调税,普惠农商;同时大兴文育,实行科举,选贤与能,把个江山调弄的甚为安顺,大荣渐有中兴之势。
然最近这三五年,许是年轻时拘押的久了,即位后十年亦颇得成果,隐隐便有了倦怠之意。开始还好,可前年当朝首辅、两代老臣方憬诚致仕后,皇后之兄丁泗冲领阁,和帝更没了拘束,朝政遂慢慢旁落,因此也引发了日后的党争,此为后事,暂且不提。
却说贤妃过来,细白的手指抚上和帝额头两侧,轻轻给他按摩,和帝大叹,往后仰倚,把头依在贤妃丰满的胸脯上,叹道,“还是朕的爱妃好啊!”
贤妃幽幽道,“皇上还没忘了臣妾,妾便知足了!”
和帝也不睁眼,笑道,“爱妃何出此言?”
贤妃满腹酸意,“这两日,新来的琼美人伺候的可好?”
和帝大笑,往后一把抓住贤妃的手腕,一个使力,把她揽入自己怀里,“朕的贤妃,也会呷醋。”
贤妃一听,微沉了脸,“臣妾亦为皇上女人,如何就醋不得?”
和帝却笑得更开,从书台上拿来一篇纸,见她所穿纱袍前襟已开,露出半方丰盈,便用它轻轻撩着那片雪白,凑向她耳朵,声音渐沉,“如今唯是贤,嗯?”
贤妃脸上登时飞起两片红霞,伸手便夺了那纸,和帝沉笑,低头噙住她嘴唇,翻身慢慢把她压在榻上,贤妃手一松,那纸便轻轻飘下,落于地上。

和帝连来了两日,到得第三日,却仍往春芜宫这里来了,贤妃听了通传,心下冷笑,把宋姑姑叫来,低声道,“今日让小鱼侍候。”
宋姑姑迟疑,“小姐,皇上这两日也并未提她,何不如……”
贤妃冷哼一声,“若让他提起,岂不变得没意思了!”
宋姑姑抬头,见她冷凝着脸庞,眉眼都似胶住了,映着胸前襟子上绣的几枝白梅,冷俏得让人窒息。

  勉为欢
按照贤妃的吩咐,当晚指教小鱼侍寝的活儿落在了媚兰的身上。
媚兰得了消息,不敢耽搁,忙找了正在小佛堂擦地的小鱼,也不顾媚如几个撇嘴,把她拎回小屋,急吼吼得让她去沐浴更衣,又转着圈低头细细吩咐她注意事体。
小鱼站在屋中央,见媚兰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在小屋中转来转去,强笑着打断她,“皇上不喜人多话,爱喝龙井,不喜他批折时跟前伺候。”吸了口气,轻轻地,“姐姐,你都已说了三遍了。”
媚兰这才打住,抬起头来,她两个两两相望,一时无话,脸上皆惶惶的,都品不出心中是个甚滋味。

待小鱼沐浴出来,已将贤妃准备的衣物穿戴了,一身杏子黄衣裙,前襟和袖口都绣着茜草绿花枝和几只粉蝶,头发仍照家常梳了双鬟,只在发髻上纽缠了几根粉黄丝绦,垂将下来,更添娇俏。
媚兰见她,弯眉浅蹙,杏眼里水光沥沥,因沐浴而使两靥催红,略显宽厚的嘴唇更是蒸得红润饱满,身量尚小,然已见玲珑,整个人虽显得纯真,却已有几分动人之处。
“姐姐,”小鱼僵硬笑了一下,“我好看么?”
“好看,”不知怎的,媚兰有点哽住了,揽过了小鱼肩膀。
小鱼把泪忍住,抬起头,认真地说,“姐姐,我无事,莫要为我担心,你也,放心。”
媚兰一怔,见小鱼稚嫩的脸庞忽闪动起早熟的光芒,那心也不知怎的,又酸又窒,眼泪终掉了下来,“记住,皇上不是难应付的,你只要多听话,别逆着他,啊?”

媚兰走了,小鱼一个人站在房内,此地是贤妃书房,因和帝喜在这里批折,也常宿在这里,故而不令人生疑。小鱼在媚兰面前虽强装沉稳,心内实还是慌乱的,眼见这夜色渐深,知那一刻终将来临,手脚越发没了个放处。至于那铺着绛色毯被的围炕,更是看一眼便如火烧一般,遑论坐去了。

忽听外间脚步声声,小鱼心跳加速,知是来了,勉强站正了身子,却不由单手揪住了领口。
脚步声忽又停了,但听一低沉的声音“唔”了一声,便再没了声响。
小鱼侧耳听了一翻,以为走了,心里又释又惑,身子瘫软,才发觉自己手脚早已出了汗。
忽然帘子一掀,和帝却进来了。小鱼不妨这般,猛得向后跌了一步,差点打翻了身后的花架。
和帝见是她,也微微一怔,旋即明了。但看她还楞在那里,一手抓着前襟,一手向后扶着后面花架,一双大眼睁得溜圆,嘴儿微张,小脸上写满惶惑,遂笑吭了一声,径直走到炕边坐下。
小鱼这才想到该行礼,刚要上前,一个小太监又进了来,小鱼不妨又被唬了一跳,忙侧背过身子,小太监把一摞奏折放到炕桌上,低着头又退出去了,并未看她。小鱼回过神时,见和帝已然伏在桌上看阅奏折,此时真个是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了。
正低头无措,忽听和帝问道,“会磨墨么?”
小鱼忸怩了一下子,还是默默上前,垂着眼帘,先往端砚里放了一点水,然后从边上木盒中取墨出来,在砚台上慢慢研磨,待刚出了磨香便停下,垂手侍立一边。
和帝见她熟练,抬头看着她,却不动笔。
小鱼被他盯得难受,红潮渐爬上耳边,再忍不住抬起眼,和帝果正笑笑得看着自己,她强装镇定,终福了一下子,便要退下。
和帝用笔敲敲砚台,“你让朕用这个批折?”
小鱼一见那黑墨,方想起皇帝批折都用的朱砂,顿时大窘,忙上前换过。
和帝一直默声坐在一边,看小鱼手忙脚乱却强装镇定,小手微微发抖,身子却站得甚稳,嘴角紧抿着,眼睛也一直低垂,只盯着自己手里的活,半点不往这边看,很觉有趣,想自己前次在媚兰房中那一回也不全然是一时兴起,这丫头身上确有点子文章引人注意。
遂调笑道,“上次你可比今番伶俐多了。”
小鱼心中一痛,却并不答话,默默调好了朱砂,福了一下,仍低垂着眼。
和帝颇感无趣,沉声道,“你边上伺候。”
小鱼如释重负,忙退了几步,默立不声。
中间和帝又要了几次茶水,添了一两回朱砂灯烛,除此之外,两人之间竟然无话,待批完奏折,已然是近一更了。
和帝今日把奏折批完,也属近来罕事,抬眼一看,那边小鱼还是僵直站着,整个人像根绷紧了的弦,不禁好笑,但仍摆正了脸色,沉声道,“更衣。”
小鱼果然吓了个一突,缓了一下子,才嗫嚅道,“皇上可要先漱洗?”见和帝不语,深吸了口气,上前为他散发解衣。
和帝见她一双小手在自己身上生涩忙碌,鼻中净是她头颈里散出的馨香,心中一动,终忍不住伸手抬起她脸庞,“你眼中便只有朕的笔砚和衣物么?”
小鱼大惊,觉得自己颈后寒毛都竖立起来,被迫看向和帝,见他也是黝黑脸面,相貌和青煜王爷甚象,只瘦削些,眉眼轮廓更深些,心中忽然大恸,便又垂下眼帘。
和帝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见她眼波流转,温柔婉转,哪里还禁得住,便将她抱起,共同滚入炕中。
小鱼僵直躺着,本以为自己可以认命承受,可真到了此时,这等的耳鬓厮磨却变得无法忍受,终于挣动起来。
和帝正在情热之际,见她如此,皱眉怒道,“既不想侍寝,何来了此?”小鱼泪光点点,还是挣扎。和帝更怒,起身道,“既不愿,便滚下去!”
小鱼信以为真,便想起身,和帝见状更恼,猛然把她压回炕上,小鱼此时已什么也顾不得了,激烈扭动,泪珠子纷纷滚落。和帝见她眼中满是厌恶和恐惧,掐紧了她脸颊,恨声道,“朕竟惹了你这贱婢的眼!”
要知小鱼也是有脊骨的,她素来虽喜奉上,却并不柔顺,钟姑姑那样欺她,她也从未向其低了头去,此时见和帝辱她,又想到此人正是毁了自己终身美梦的罪魁,当下反讥,“陛下何就贪奴这等贱婢的身子?”
和帝见她发髻衣物全散,本来哭得可怜,可此时眼中嘴角却一派倔强,又出这等狂悖忤逆之语,手捏得更紧,面上反笑了,“好,朕却就贪了你这身子!”

一夜无话。
第二日和帝醒时,心情却是大好。见小鱼尚昏睡身边,□的胸前手臂尽是自己所弄的痕迹,不禁感到久违了的少年轻狂的得意。
小鱼也醒了,迷蒙了一会,看和帝正笑着自己,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闭上了眼。
和帝此时却不恼,起身下床。
外间小太监听了里面声响,忙弓着腰进来,准备给和帝更衣。和帝却把手往炕上一指,“你来。”
小鱼把眼睁开,见和帝赤身站在床前,吓得又闭上了眼。
和帝哈哈大笑,挥退了小太监,俯身到小鱼耳边,低声道,“无论你心里那人是谁,你都已经是朕的奴,朕的人!”见小鱼睫毛一颤,满意之极。

宋姑姑一早就赶到贤妃寝室,见她披一件浅棕长袍,长身立于窗前,背影凄惶,蹑脚上前,轻叹道,“小姐……”
贤妃并不回头,慢慢举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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