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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楚溪说，你和她哥哥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陌凌烜手中抄写着笔记，开口道。
“噢。”裴泽禹哼哼一声，回复他，保持原有的姿势。
“我收回之前对你说的话。”陌凌烜手中的笔不断在纸上摩擦，形成不同的轨迹。
“收回？你说过什么吗？”裴泽禹张嘴吐出口中的笔，正眼看他。
陌凌烜眉眼之间是模糊的笑脸，“不记得了吗？不记得就好。”他的笑里藏着苦涩，似糖衣包着的苦药。
“你喜欢莫楚溪多久了？”裴泽禹冷冷淡淡的谈及，似乎回不回答并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陌凌烜心猛地抽动，被猫爪挠过的伤口，痒痒地，他不曾记得裴泽禹这样直白过，多少会惊讶。
“初中开始，她救了我。”陌凌烜将一切轻描淡写。
裴泽禹再不发问，也不留任何表情，凝视了半天窗外的好天气，沉默的头颅许久才说了一句，“不想在教室待着。”
后来，他就真的没有待在校园里，翻了学校鲜有人问津的后围墙，什么都抛诸脑后。可是，想来想去，好像都没有他的可去之处。最后，还是拐进了一家正在营业的电玩城，因为是上学周，人少的可怜。裴泽禹随意拣了一台机器，打发剩余时间。他忘了自己玩儿了多长的时间，等到清醒，才觉察电玩城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
为首的是一个颈部蛇纹身的高个子，校服他认识，最臭名昭著的一所高中学校，因为打架闹事进了好几次拘留所，大约这里没几个人不熟识他的吧。只见他穿梭在各边机器旁，停在一对正在玩娃娃机的情侣面前。女生看到他过来，脸色大变，害怕的已经抖成一团。男生好像还没意识到潜伏的危险，兴致勃勃的专注操作机器，不时问女孩到底想要哪个。
“你知道你抢了谁的女朋友吗？”说话间，男孩已被他用脚狠命踹在肚子上，歪倒在一旁，女生见势不妙，大喊大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他觉得这样好像还不够，一把揪住男孩衣领，当头一顿暴打。眨眼间，已是鼻青脸肿的不成样子。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他指着躺在地上蜷曲身体的男孩，恶狠狠地看着那女的，抬手就是一巴掌，五个火辣辣的手指印霎时留在女孩白嫩的脸上。他并不打算罢休，抬起另一只手，裴泽禹坐不住了，起身要过去。
人群中一阵骚动，蹿出一个黑影，抓住了他正要抬起的手臂，“有话好好说，打女人，算是什么本事。”裴泽禹紧盯着来者的容貌，他在他见过的男生中，他以为人妖大叔已是极品，现在看到这个人，才觉得真正惊叹。黑墨发丝高高向上束起，骄傲的眉下是一对狭长不羁的眸，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可言。这般轮廓的男生，是很桀骜不驯的吧，像野马。
那人吃痛的被捏到手腕的关键处，动弹不得。有人想上来帮忙，被他轻易地躲闪开来，冷笑着说道，“这里是闹市区，发生什么事的话，大家也不好过。一个女人而已，有必要闹到这种程度吗？大家卖我个面子，不如各自散了吧。”说完，放开那人手腕。
也有不死心的人非得探个究竟，“你算什么东西！你说给面子，就能摆平的吗？”
男生寻声音来源，并不说话，只是笑，他的笑似有极大的杀伤力，使人望而却步。
“你是生面孔吧，从没见过，难道是混道儿的？”蛇纹身问起。
“无论是不是，我说这些，是为了兄弟你好，你在这里闹事，最终发生了什么大事，你以为不会第一个找到你么？”男生并不答话，说的一番话却是合情合理，由不得不相信。
“他抢走了我的……”蛇纹身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
“他已经成了这副德行，也算够了吧。世上女人多的是，何必浪费精力折腾这种事，有这会儿功夫，不如多去约几个别的女生。”男生双手环臂，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行，这次卖兄弟一个面子，兄弟叫什么名字？”蛇纹身拍拍他的肩膀。
“以后未必会再遇到，不需要知道。”男生对其依然保持微笑。
这时，有眼睛敏捷的人凑到蛇纹身跟前悄声道，“听说均野哥的弟弟回来了，估摸着应该就是他。”
“哦？均野哥的弟弟，这么年轻啊，我眼拙了，早说嘛，真不好意思。”蛇纹身立马态度温和了下来，与之前的强硬态度判若两人。
“认识就好，那还等什么，走吧。”男孩看够了他恶心巴拉的嘴脸，不耐烦起来。
“好好好，马上就离开。”蛇纹身谄媚的附和，对身后人使个颜色，迅速一大片乌央乌央的人撤离出电玩城。
“带他去医院吧，别哭了。以后可能会再碰到他找你们麻烦，就报页均野的名字。”女孩擦了擦眼泪，感激的说了声谢谢，便扶着一身伤的那男孩离去。
男生说完，环顾四周，正对上裴泽禹注视的双眸。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男生的笑里是捉摸不透的内容。
“是吗？非常荣幸。”裴泽禹倒是十分佩服此人的魄力，可以仅凭几句话震慑住蛇纹身，和他带来的那堆人，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荣幸吗？这好像不见得是件好事。”男生坐下来在他旁边，眼睛盯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觉得是好事呢。我叫裴泽禹，前面那所高中部和大学部合在一起办的学校弘都，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认识你。”裴泽禹并不受到他的话刺激，依旧念念不忘男生的举动。
“裴泽禹……”男生没有打算介绍自己，而是点燃一根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还得回学校，要先走了，希望还会再见到你。”裴泽禹起身，弄乱男生的思绪。
“再见不能见的，谁又能说的准呢！”男生深深吐出眼圈，神秘的微笑。
第二十章 见或不见，哪有什么准星可言
陌凌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算离开围墙后面的位置。
“喂，你去哪儿了？”裴泽禹被说话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谁，你啊，吓死我了。我就说嘛，那老女人应该还不至于蹲守在这儿，等着我回来。”裴泽禹拍拍胸口，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什么老女人，臭咸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女生不满地碎碎念了一句。
裴泽禹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抬起头看她，阳光下微微泛黄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会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眼睛不是很大，却带着一点小调皮，开口说话隐约还可以看到小虎牙，蛮可爱的脸蛋。这算是他除了莫楚溪，唯一接触过的女性生物。小的时候，和她是邻居，也因为裴泽禹令人发指的性格总是吵架，即便是这样，他欺负她欺负了很久，后来因为和奶奶去住，联系就变少了，掰着指头数，也大约三四年不曾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左雯雯，你一定要逼我把你这蚊子拍死才甘心罢？”裴泽禹往前走去。
“这不是重点。”左雯雯迎了上去，张开双臂拦住了他。
“那什么才是重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过家了么？”裴泽禹轻而易举地就扯开了她摇摇欲坠的双臂。
“这不是刚回来嘛，就来看看你，现在混的有没有比乞丐强点儿。”左雯雯话里不忘随时挖苦他。
“那就谢谢你关心，我现在比乞丐可强多了。怎么，现在绘画水平有没有比之前好点儿，如果出去学习了两个月还不能提高，就只能说你不行，还是趁早该做啥就做啥吧。要不，卖电蚊拍？”裴泽禹当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现在可以直接去大学部的艺术系，很棒吧！”左雯雯言语之间难掩欢喜之情。
“和一群大叔大婶待在一块儿有啥好的，还不如我这样舒服，随时想逃就逃。”裴泽禹美滋滋的叙述。
“你居然还在逃课，看你奶奶知道了不收拾你才怪！”左雯雯幸灾乐祸的吐吐舌头，故意气他。
裴泽禹一脸嫌弃的用大手掌推开她那奇葩的头，“才不会有那么一天。”他倒是非常自信。
“听同学说，学校里最近来了几个岭城的？”不得不说八卦是女生的天性。
裴泽禹哼哼了一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是猪啊？不会说人话。那几个来的人都叫啥来着，有个女的是叫莫楚溪，是吧？好像挺漂亮的呢。”左雯雯饶有兴趣的说道。
裴泽禹眉头轻微皱了下，几秒钟又恢复如初。“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每学期不也都会有插班生进来吗？”
“咦，可是，我怎么听说某人为了帮她，说谎骗老师来着。”左雯雯故意逗她。
“是谁说的？！吃饱了撑的不是，反正不是我，我比豆腐还要白！”裴泽禹急了。
左雯雯一看他这架势就乐了，“我说过是你了吗？瞧你这猴急的样子，你是终于对女性生物感兴趣了吧？我的天啊，真不容易。”
裴泽禹满脸通红，像被说中了似得，也并不反驳，只顾低头看着地面。
“哇，快看，那边那个好漂亮的妞儿，没见过对吧，是谁呢，喂，你认识吗？”左雯雯用手肘捅捅低着头的裴泽禹，示意他抬头看。
裴泽禹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瞳孔里映射出的轮廓令他有些所不明白的感觉，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或许只是心跳的速度太快了，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心口的位置上。
“不认识吗？我也好像不曾见过，也对，问你等于白问，我忘记了你不接触女性生物。”左雯雯故意气他。回头却发觉裴泽禹并没有在听她讲话，顺着他眼光看去，明明就是在盯着人家看。
“喂喂，你能不能别这么色眯眯的一直盯着人家看啊，臭咸鱼，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啊？”左雯雯拿起双手在他眼前摇晃，试图把他直勾勾的眼神给拉回来。
裴泽禹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但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依旧盯着那一处看，“死蚊子，别闹！”
“凭什么呀？喂，臭咸鱼，你弄疼我了！快放手！”左雯雯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拨弄已经开始变红的手腕。她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惊扰了那边的漂亮女生，突然看向了这边的方向，四目相对，还是裴泽禹先抽离了出来，感觉像被当场抓住把柄一般，眼神闪闪躲躲的。
莫楚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