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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该是时候出去游历一番了。”
“为什么要去游历?”她要守着少林、守着师兄。
“玩闹够久了,出去做些对武林有益的事也好。”
“不要。”她拒绝得干脆。守着师兄他们多好玩啊。
“无相,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这心性不适合佛门。”
吴奈哼了一声,执拗地道:“我偏要出家,你们当初就那么把我捆绑扔到后山,我不甘心。”就算是怕她江湖经验不足要加以磨练,也不能以多欺少,以长欺弱啊。
圆慧大师的嘴角微掀,声音带了一丝笑意,“这几年你不也把各院弟子都扔回来了吗?还嫌不够?”
“不够。”
“不必有太多顾虑,少林经得起任何风雨。”圆慧大师话中有话。
吴奈在旁歪着头打量自己师兄,末了肯定这回是没得转圜,师兄打定主意让她去江湖上游历了。
有些不甘地抿唇,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师兄,那我就下山去了。”
“一路保重,万事小心。”
“嗯。”
出了山门,吴奈回首,两个知客僧双掌合十,齐声道:“师叔祖。”
吴奈皱了皱鼻子。师兄真的很过分呢,她都答应离开了,还派人一路送她,生怕她会掉头反悔一样。
她脚步轻快地朝山下而去,对着沿途的风景左顾右盼,兴趣十足。
只是当她看到江湖客栈外的店幌下坐着的那抹玉色身影时,突然的就有些不安起来。
司马云天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冲着她微微一笑,“阿奈,相请不如偶过,一起喝一杯吧。”
“教主当知我只喝白水。”
“自然。”他泰然地饮尽杯中水,然后帮她倒满,递过去。
嘴角微抽,她从桌上重新拿了只杯子,倒水。
“阿奈何必如此生分。”他不以为然的笑说。
吴奈还来不及说话,客栈内突然飞出一张桌子,然后是椅子……她眉一挑,摩挲着手里的杯子,不怀好意的笑了。
司马云天也笑了。这样表情的她实在可爱得让人想伸手掐上一把。
当一条人影从客栈飞出时,司马云天眼前灰影一闪已不见她的人。
吴奈于半空中接住被从客栈击飞出来的人,定睛一看,不由得眉眼俱弯,“嗨,公子,我救了你以身相许如何?”
司马云天手里的杯子瞬间碎裂,霍然转身走来。
“无耻。”
吴奈在怀中人一掌拍来的当下手一甩,该男子已被稳稳送至一旁。
那是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袭青裳,袍袖飞扬,在向晚的余晖中越显俊秀。
吴奈看着他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如此对待救命恩人呢。”
“呸,谁要你救。”
司马云天轻蔑一笑,走至吴奈身边,道:“救了他不打算让他知道真相吗?”
吴奈瞄了眼自己的右袖,嘻嘻一笑,随手一摆,一地碎芒,且皆是细如牛毛的暗器。
那男子脸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看向一脸淡然的吴奈,迟疑片刻才不甘愿地道:“多谢。”
吴奈不以为意地挥了下衣襟,随手挥开从内飞出的桌椅,没事人般走入客栈,淡定自若地道:“小丁,所有损失四倍收帐。”
“是,老板。”小丁欢快的应声。
然后吴奈无视正打得火热的大堂,迳自往后院而去。
“阿奈,等我。”
司马云天的出声让客栈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投以目光。现在是什么情形?少林与炎教不是正邪不两立吗?为什么出身少林,辈份崇高的吴奈跟炎教教主表现得这么……亲密?!
于是,打斗的人停下动作,看戏的人转移视线。
最后,所有人困惑的目光落到大堂角落的店小二甲、丙、丁身上,而他们一贯的面无表情,拒绝透露任何讯息。
吴奈在自己房门前停下脚步,同身扬眉请教,“司马教主跟来有事?”
他笑道,“阿奈说呢?”
“相杀就动手,聊天请走人。”
司马云天面露难色,“如果既不相杀又不聊天怎么办?”
“你自己看着办,”吴奈转身推门而入,声音继续传来,“而我不会奉陪。”
司马云天没有跟进去,只是倚在门边看着她收拾行李,眼波流转,打趣道:“怕被我灭口到要回寺避居了吗?”
“错,我师兄说这里视野太小,只有到江湖游历才能看到更多的美男子。所以,我决定听从师兄的建议,游历江湖,掳获美男子芳心去。”
司马云天哈哈大笑,“不知圆慧方丈若听到你这样说会是何种表情。”
吴奈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有兴趣,可以亲自上少林一见。”
她将包袱系好,拿在手里掂了掂,满意的点点头。
司马云天看着她,“阿奈,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说来听听。”
“我不灭你的口,你帮我一个忙。”
她笑了下,不无嘲弄地说:“为了失去的两觉吗?”
“对。”
“那么我想知道你几时能找到解药?”她兴奋地扬眉,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我无法确定时间。”
她很干脆地道:“那我还是等你来灭我的口容易些,也许你根本就不会有机会。”
“阿奈,你真这么狠心吗?”
“无毒不丈夫。”
司马云天低头轻笑,“我倒觉得你更适合另一句话。”
“是什么?”
他在心里回答她,最毒妇人心。
吴奈没有追问他,只是拎着一个轻便的包袱越过他,穿过大堂,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江湖客栈。
店小二们没有一个人问她去哪里,就像离开的人他们根本不认识一样。
而吴奈一句叮嘱也没留下,彷佛她只是去外面散个步,马上就回来一般。
盛夏时节,烈日炎炎,却有人不坐在马车内乘凉避暑,反而躺在车顶晒太阳。
不过,如果这人是江湖客栈的吴大掌柜,那么就不会有太多人惊讶,因为她本来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马车在不太平坦的小道上行进,盖着斗笠躺在车顶的人在持续的颠簸中有些昏昏欲睡。
隐隐的丝竹声入耳,斗笠下的眼微眯,紧接着便是车夫收鞭停马的声响。
一个犹如山间清风、泉过石上的声音再次窜入吴奈的耳中。
“阿奈,我们真是有缘啊。”
她伸指顶了顶面上的斗笠,有些无奈。有缘吗?恐怕不尽然。嘴角带了一丝苦笑,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清淡如水,“缘来缘散,不过南柯一梦。”
“那阿奈是还在梦中吗?”
“又如何?”
风起,淡淡的清香一如记忆中熟悉的缭绕。
一只手拿开了她脸上的斗笠,美得令万物自惭形秽的容颜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四目相对,那一瞬天地再大,彷佛都成为空茫。
他朝她倾身俯下,微微一笑,引人失魂落魄,“阿奈,看你躺得这般舒服,害我也想躺下试试了。”
“不妨一试。”她无所谓的耸肩。
“好啊。”司马云天堂而皇之就往她身旁躺去。
吴奈只能向旁边移了下,确保他不会压到自己身上。
“阿奈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惬意地活着。”
“教主似乎活得也很任性啊。”
司马云天转为侧卧,以手支头看着她笑,“你不觉得我们很匹配吗?”
“不觉得。”她轻轻否定。
“我任性,你不羁。”
“我名门,你邪教。”
“正邪也能化干戈为玉帛,变成情侣携手江湖。”
吴奈眼角余光瞥去,嘲弄的扬眉,“两个男人携手吗?”
司马云天朗声长笑,突然一个翻身压在她的身上。
吴奈没料到他会如此,反应慢了一步,顿时情形尴尬起来。
“你……”
司马云天的手抚过她的脸,声音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与缠绵,“其实,我真的不介意。”
吴奈右手疾探,按在了他的命门大穴上,微笑以对,“如果教主在下的话,我也不介意。”
司马云天勾唇一笑,揽着她的腰身轻翻,两人位置瞬间对调。
吴奈简单束起的长发滑落肩头落在他雪白的衣襟上,如一朵墨莲般缓缓绽放妍艳。
灰与白相缠,黑与白夹杂。
不知何时重新上路的马车辘轳而行,车顶上相叠的身影在行进的颠簸中碰撞。
他伸手扯落她束发的灰巾,看着她一头青丝如瀑般倾泄在自己身上,轻笑,发出情人间的轻喃细语,“阿奈,你这一头青丝为我留下吧。”
吴奈的心跳得快速而无法控制,脑子里有些茫然,只能呆呆地看着身下的魔魅男子。
司马云天拉近她,完全无视被她按住的命门大穴,贴上她的唇。
在四唇相贴的瞬间,吴奈的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唇上温柔而又炽热的轻吮改为那柔软而又贪婪的舌头钻入她口中肆虐时,她才猛然惊醒。
扣住命门的手指内劲贯入,司马云天发出一声闷哼,不得已离开了她的唇,却意犹未尽般伸舌轻舔唇瓣,笑得春风无限,声音甚至带了些喑哑。
“阿奈,你的味道真诱人。”
“你……”她不自觉地手上更用力。
司马云天却笑得云淡风轻,彷佛丝毫没感觉到那刺骨的疼痛正在体内游走,他说:“阿奈,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一阵风吹过,吹得吴奈那一头青丝飞扬。
她看着他的嘴角慢慢溢出血丝却仍面带笑意,甚至还泰然自若的伸手抓过她于风中飞扬的一绺发丝。
突然间,她无力起来。这男人不只妖孽,已然是妖邪附身了。
于是,她松开了箝制他命门的手,别开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司马云天却在下一刻以双手抱住她,一个轻翻,再次将她压在身下。低头看着她按在他心口的那只手,不由得失笑,“阿奈,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她也笑,“是吗?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他将她的长发缠绕在指上,一手扯开了自己的束发锦带,抓起一绺头发与指间她的发相结,轻语,“结发与君,与君偕老。”
吴奈心头剧震,眼神闪了闪,嗤笑一声,“教主真是越来越跟我臭味相投了,这岂不是要叫天下的女子伤透了心?”
他盯着她的眼,耳语般地道:“他人伤心与我何干,我只要阿奈你的心。”
吴奈终于忍无可忍,掌心内劲一吐,司马云天便整个人飞了出去。
她从车顶一跃而起,看着他在空中一个轻翻落地,一口血吐在地上,她的眼神微变,抿紧了唇。
“阿奈,你真的想我死吗?”他手捂着心口,血从嘴角淌下,脸上仍挂着迷人的笑。
吴奈从车上一跃而下,落到他的身前,抓起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