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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杨的视线就就落在陆梓辰小时那大大的笑脸上。向阳花么?的确,陆梓辰,我的确不如你。我……本是要祝你们幸福的吧,小琪与你在一起,即使是远远的观望,却能够满足我卑微的幸福。
可是究竟为什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的?陆子杨疲累带着些苦楚的闭眼用力揉着眉心,我想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公主,为什么,为什么你离我而去呢。是的,是我,我被嫉妒埋没了理智。我还是无法面对你和陆梓辰的甜蜜,我将自己终日仍在公文堆里,我拼命努力的想要忘掉你。我以为我做到了,却不料听到你们成婚的消息立刻丧失了理智。
清醒的时候,便得知你离世的消息,几欲疯狂。然而这条充满血腥的路,在迈出第一步起便绝无后退的机会。自愿也好被迫也罢,只能走上这条修罗路。说过多少谎,早已不记得。不过有什么关系,骗别人,也骗着自己。谎话说多了,自己便信以为真。自己是生活在谎言里,那么,让谎话成真不就好了。
陆子杨扔了相册,一头栽进柔软的床。自己做的事,对了就罢了,错了便只能一路错下去,让错的生生变成对的。只有这样,才能是活着。即便心中煎熬苦楚,也只能强自勉力坚持着。坚持不住,那么便麻痹自己吧,哪怕心里早已溃败不堪。自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依靠,跌倒了要自己爬起来。没有谁是可以值得依赖的,这种东西脆弱得比不上一层纱。一个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陆子杨心本善良,只因了处在特殊的位置与环境中,与对自己的要求,才变得世故。作为一个商人,自然以利为先。即便不为利,他也是个绝佳的影帝,演给自己看,一遍遍暗示着自己的内心,层层包裹,水火不侵。
面具,真的是很好用的东西,骗过所有人,也瞒住自己。
“艾璐茜,你……恨我哥么?”
艾璐茜昨夜睡得并不踏实,陆梓辰也是辗转难眠。
艾璐茜缩在被子里,想了想,再想了想,最终摇摇头。“我不恨吧,但是,我觉得他很可怜。”
陆梓辰沉默不语,仰着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可怜呐……”他呢喃。也许,是吧。他知道陆子杨从来不肯亏欠别人。亏欠了别人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必定找个最合理的机会回报回去。外人只当他是有情有义,圈内名声也愈来越响亮。然而陆梓辰看得出,那不过是他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他与其说不愿欠别人的,不如说是拒绝别人的关心。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可以将自己的温柔毫不心疼的挥洒,却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紧紧包裹。
“艾璐茜,无论你对他有什么样的感情,我都不会觉得不可理解。”
“……陆子杨,他并不坏。”艾璐茜小心说道。
陆梓辰默。艾璐茜见他没有出声,便试探着说下去,“我知道的,他对徐梦琪的感情的真挚赤诚。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可以企及的柔软,只是他藏的太深,我们找不到,便误以为没有。陆梓辰,你,难道也相信陆子杨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么?”话音顿了顿,见陆梓辰并无阻拦之意,她接着说,“洛洛可以毫无顾忌的坚信与他并无血缘的兄弟,只凭着直觉。那么你呢,毕竟他是你哥哥。”
八十七(情字当头,唯心乱矣)
陆梓辰没有立刻回答,呆呆仰望着高远的天花板,数着上面水晶灯的纹路。相信么?他不相信么?陆梓辰不知道。哥哥,确实如此。然而这其中的真情实感又有多少。血缘在豪门中一文不值。在他活过的这二十几年里,每日都是在惶惶与狡诈中度日,就因为他陆梓辰即便不是长子,却也是在陆家举足轻重的人。在为利而生的人群里,只有时刻提心吊胆才能保护好自己。
他承认,洛瑞斯经历了百倍千倍这样的二十几年,他见过的没见过的,阴谋诡策层出不穷。像那样幼稚天真的一味盲目凭直觉相信,无论在何时对何人都是无可挽救的致命伤。然而洛瑞斯做到了,那样污垢的日日夜夜,并没有抹杀他心底的单纯执着,就那样傻傻的将自己的真心和性命连带别人的巴巴地送到对方手上。是他幸运吗,押对了宝才会成功?狡诈敏锐如洛瑞斯,不可能会也不能够容忍自己会犯下弱智般的错误。那么,是必然?那究竟是怎样的信仰,才能够成就这样的必然?
陆梓辰自问没有如此的勇气完全信任陆子杨不是那样丢尽良心的人。但是,是不是偶尔也需要,放纵一次,由着理智打盹?
说实话,陆梓辰很累,从徐梦琪离去开始。活着是一种煎熬,死去是一种折磨。而后对陆子杨,恨不得爱不得。徘徊挣扎于对他的怨怼和不解中。他明白的,失去徐梦琪对陆子杨究竟意味着什么,自己曾经对他有过多少愧疚。然而爱情不是交易,说让就能让。他们尊重小琪的选择,幸福了一个,另一个注定是悲剧。
那样温柔的人,究竟受到了怎样的刺激与诱惑才会对自己的深爱下手。阴差阳错下亲手摧毁了自己的最爱,那种肝肠寸断即便自己不能亲身体会,却可以想象得到并感同身受。陆子杨对徐梦琪的爱,并不比自己少,甚至要更多。
陆子杨显然一夜未眠,眼下一圈淡淡乌青。他本就睡眠极浅,微微有些响动就能被惊醒,所以卧室内从来都一层层蒙着厚重深色的帘幕,仿佛在如此昏暗中才能找到一丝安全和宽慰。而昨夜他整晚坐在窗前对着月光发呆,身侧的烟蒂散成片,屋内弥漫着经久不散的烟草气息。陆子杨的专用佣仆见了不禁皱眉,很久没见少爷如此烦躁了。少爷一向是自制力强得惊人,这样不管不顾伤身的事,除了上回徐小姐的事情后就再没见过。
众人各怀心事,聚在一起用餐时已是中午。陆梓辰有意留艾璐茜与陆子杨在一起,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他想了一上午,觉得需要听艾璐茜的话,相信陆子杨,哪怕就这一次。他也并不是就这样放心留两人在一起,然而艾璐茜眸子满是认真的请求,他也不好拒绝。陆梓辰当真回了房,他觉得,既然艾璐茜说她能够处理好,那自己就应该相信她可以。其实信任,有时候是如此简单,不过就是头脑一热的承诺。
陆子杨也看出些端倪,所以故意用得很慢。带到陆梓辰完全离去,他才漫不经心的问,“所以,你找我有何事?”他轻笑,却及其轻佻。
艾璐茜不受他影响,目光灼灼盯着他,“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陆子杨一时默,手指摩挲着高脚杯沿,目光忽然有些飘忽不定。末了,他露出个笑,似是嘲讽,“怎么,不甘心如此轻易逃开我,所以想主动一次?”
艾璐茜不回他,眼中坚定的目光毫不动摇的盯了他一会儿,起身走了。陆子杨收了笑,目光变了几变,终是跟着艾璐茜的背影去了。
“所以,小天使,你想对我说什么?”陆子杨调侃的话响起。
两人站在陆宅西府海棠的院子里,艾璐茜发现,似乎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愿意在自家院子里养些什么。像芙瑞的蓝色鸢尾,洛瑞斯的血色曼珠沙华,陆梓辰的琼花玉树,还有陆子杨的西府海棠。艾璐茜只当是情趣罢了,却不知,种种都是他们思念的寄托。
鸢尾本是恋爱的使者,优美热情,象征光明与自由。然而芙瑞雅偏偏只选择蓝色,将自己对洛瑞斯无法言明的赞赏与仰慕统统寄托其上。蓝色鸢尾,代表着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那样不顾一切的爱怜,便是芙瑞雅对洛瑞斯的执着。
曼珠沙华,血红色的彼岸花,生长在地狱忘川河边的接引花。妖艳浓郁,触目惊心的红。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引领着走向彼岸。由于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生世两不见,它也被称为“无情无义”的花。然而洛瑞斯以及更多的人并不这样想。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冷艳、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与世无争。用花开凄美壮烈的赤红,花落璀璨夺目的碧翠,用力诉说着永不相见的悲恋,刻骨铭心。奈何桥下的彼岸花,见证了谁与谁的倾世繁华。
琼花,所谓琼者,即美玉也。琼花象征着美丽,浪漫,完美的爱情。玲珑剔透,玉琢冰雕。不以花色鲜艳迷人,不以浓香醉人。花开洁白如玉,风姿绰约,清秀淡雅,一如徐梦琪的潇洒。
西府海棠,花开娇艳动人,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西府海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解语花。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解语花就好似一个未知的迷,唯有真正倾心之人,才能懂得表皮下动人的美丽,其他人却还不知惜。花期短暂,却绝无香气。美过了,甘心了,毕竟留下了些什么。繁复的矜贵,简单的可爱,素色的清隽,缤纷的烂漫。
唯独不过一个“情”字,使人痴痴缠绕。
八十八(较量,)何必武力
艾璐茜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目光悠远,全然不知在想些什么。微风拂过,挑起她胸前搭落的几缕发丝。“解语花,”她说,“很美。”她轻轻走近,附身而嗅,动作自然纯真,“只可惜,没有味道,一点都没有。”她说的叹惋,但语气表情中却并无这样的情绪。
陆子杨闻言一怔,背脊瞬间僵直。满园的淡淡香气,而艾璐茜却说没有味道。他平静的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你想说什么。”
艾璐茜没有回头,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海棠的纤枝,“你想做什么。”
陆子杨一堵,不说话。
“陆子杨,罢手吧。既然结局已注定,过去无法改变,又为何执着于眼前?”
“呵呵。”陆子杨一默,随即轻笑出声。“为何?你都说了,既然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我为什么不去改变我能改变的?”
“是吗?可是你知道的,即使你再怎么努力,也只不过是改变通向同一结局的岔路罢了。”艾璐茜侧过身,对着他。“所以,放过自己。”
艾璐茜穿着藕荷色的衣裙,侧目而视,眸中流光溢彩。长发半掩住脸庞,小巧的尖下巴若隐若现。水蓝色的眸中清澈见底却又一望无际。她说的认真,然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