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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瑞斯。艾璐茜心里仿佛突然被顿物重击了一下,刹时沉重的许多。
“梓辰,这三天你就一直这样?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没关系,以前都是你照顾我,如今正好换我照顾你,很公平啊。”陆梓辰笑笑说。艾璐茜发现,自从陆梓辰转醒后,好像他有哪里变得不太一样,变得开朗了许多。或者更确切的说,他似乎变得像活着了。“你去再躺一下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说罢不等艾璐茜答话,转身跑开了。
艾璐茜想了想,也没弄明白陆梓辰究竟怎么变得这样,索性摇摇头不去想,起身出了卧室。她静静地打量着客厅,并没有拉上窗帘,柔和的月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尽情的散落了一地,屋内也仿佛带着夜特有的温柔弧度。艾璐茜迎着月光,鞠了一捧在手心细细地看。她让这柔光从左手倾倒在右手,让它们在指间流淌,心下一片清明。
突然,从身后伸来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这只手上此刻还托着一杯温牛奶。艾璐茜转头看过去,陆梓辰笑得一脸柔和,面对月光而立,阴影涂抹在他身上,整个人仿佛从月光中走出的精灵。
“小艾,”精灵开口道,“辛苦你们了。”有很多很多的话,却无法用言语表达。陆梓辰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包含了一直以来艾璐茜的努力与坚持,艾璐茜听懂了。
艾璐茜开心的笑了,她接过陆梓辰递过来的杯子,放在手心里捧着,微微低着头,像是想了好久,犹豫着小心翼翼的对他说道,“陆梓辰,我一直有些事瞒着你,我不敢跟你讲。但是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觉得还是要让你明白比较好,我和洛瑞斯,我们两个其实是……”
“小艾,”陆梓辰轻笑着打断她,“其实,有些事就让它这样模糊着不是更好么?我……我不能保证你说出的那个事实我可以丝毫不怪你,哪怕你有非做不可的理由。然而你不说出来,我就可以当做不知道。”他转过身来对着她的眼睛,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艾璐茜,对不起。”
艾璐茜摇摇头,“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还有,谢谢。”是啊,聪明如陆梓辰,他能猜到一点都不奇怪。然而,艾璐茜还是十分感激他的温柔包容与理解。然而陆梓辰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艾璐茜顿时觉得跌落谷底。
艾璐茜轻手轻脚的来到洛瑞斯身后。他坐在地板上,赤着脚,玻璃门大开,有微风吹进卷起他的发梢,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隐在夜色中朦胧的花园久久出神。他穿着陆梓辰的衣服,白衬衣深蓝仔裤,一条腿蜷曲着另一条平放,人随意地散散坐在地上头靠在一边。袖口被他翻卷了上去,露出修长精壮的小臂。颈间的扣子打开几颗,露出好看的锁骨。他逆光而坐,阴影在他脸上打出不明的复杂印记,艾璐茜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索性在他身旁坐了。一坐之下才发现,他面前横七竖八倒着不知多少的酒瓶酒罐,数量之惊人让艾璐茜暗暗心惊。
艾璐茜想起陆梓辰的那段话:自从你没事后,洛瑞斯一直坐在院落里,怎么劝都不动。我想,无论你们两人之前立场如何,至少念在他救了你我的份上,好歹劝他去睡一下吧,他身上的伤一直都没有愈合过,我担心……其实当时我决定回来,是因为洛瑞斯对我说,我这样做,最对不起的不是别人,是你,艾璐茜……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洛瑞斯一只手抓着一瓶劲酒递到她面前,艾璐茜一怔,没说什么,伸手接下了。
“连你都要来安慰我了啊。”洛瑞斯带着些好笑说道,仰头又灌下去一大口,“你们一个两个真是有趣,这不是做掉我的最好时机么,没有就算了,又为什么想要管别人的闲事。”
艾璐茜托着腮静静地听他说话,听罢她微微摇头,“洛瑞斯,你知道我们不会那样的。”
洛瑞斯闻言“呵呵”一声自嘲的笑了,“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顿了一顿又说道,“艾璐茜,你越来越接近人类了,真危险啊。”他摆弄着地上的酒瓶若有所思道,“人类有什么好,软弱、愚蠢、无知,哼。”艾璐茜目光黯了黯,“人类也并不是那样一无是处的,至少你追寻的东西都出在人类身上。”
洛瑞斯闻言一愣,嘴角爬上些苦涩。他举高手中的酒瓶,仰视着,对艾璐茜也对自己说,“知道人类哪里最值得欣赏吗?就是他们造出了酒,尤其是烈酒这种东西啊!哈哈,我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人类都爱它如生命了。你看,因为它,总能让我想起很多美好的事。那时,我不用再苦恼,没有烦闷,一切都是那样满满的舒心。”
艾璐茜默看他,轻声且沉静的说,“你这样,和吸毒没什么不同。”
洛瑞斯摇头,“吸毒上瘾。”
艾璐茜立刻反驳,“喝酒一样。”
洛瑞斯一怔,想了想说,“毒会伤身。”
艾璐茜接道,“酒更伤神。”
洛瑞斯无言,默默举起酒瓶向唇边送。
“毒……会出现幻象……”洛瑞斯的声音悠悠飘起,轻轻散落到空气中化开。“那种,沉溺在心底最真实的快乐后,蓦然惊醒似的恐惧与绝望。”
艾璐茜一直静静地听,此刻却突然伸手拦下他再度递送的手。
“洛瑞斯,如果你有心那样做,无论毒也好酒也罢,甚至于什么都没有,你依旧会沉溺其中无可自拔。绝望的不是你看到的幻象,而是你的心。如果死去的是你的心,那么无论用什么,都无法再换回。可你仍旧用这样的方式在麻痹自己,你内心深处无时不在渴望着回到曾经。所以,你还活着,你还留在这里,这就够了。”
洛瑞斯回眸望向她,她的眸子乌黑闪烁。此时正是星辰璀璨的时刻,然而她的眸子仿佛将所有的闪耀都聚集起来,硬生生亮过繁星。
月光倾泻,星辰铺落,
洛瑞斯忽然有一种想亲亲她的冲动。
此时夜已深,微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艾璐茜不禁轻轻颤抖了一下。她看向洛瑞斯,衣着很单薄,又迎着风,却好像浑然不知。“你这几天就一直这样?……别坐在这里了,要着凉的,你回房睡一会儿吧。”
“艾璐茜,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洛瑞斯转过脸对她厉声道,只那一瞬间,艾璐茜便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到,像是有冰刃迎面射来,让本就有些寒意的她彻彻底底打了个冷颤。然而这感觉也只一瞬而已,洛瑞斯看到她的反应,冷郁的脸色立刻缓了下来,“冷么?”她不答,只是轻轻点点头,洛瑞斯伸手碰碰还被她握在手里的酒瓶,“多喝几口,慢慢就不冷了。”
艾璐茜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有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看了看手中和地上的酒瓶,又看了看洛瑞斯,顿时觉得她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会以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洛瑞斯,”她叫了他一声,他并未答话,但是艾璐茜知道他在听。“洛瑞斯,你……即使你用这种方法,也不能让你摆脱心里的冷和痛的不是么,既然没有用又为什么这样做。”
洛瑞斯身躯狠狠一震,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他艰难的开口说,“你怎么知道没有用。我……”
“我并不觉得寒冷。你一定是想这样说,对不对?”艾璐茜笑眯眯地看着洛瑞斯看向她的略带惊讶的目光,转身正坐着,面对着满园的芬芳,“可是洛瑞斯啊,身上的和心中的怎么能够等同呢,你还想怎样欺骗自己呢?陆子辰选择躲在虚幻里逃避现实,那么你呢?你有不得不清醒的理由,你无法像他一般任性,所以便爱上以这种方式麻痹自己。片刻的欢愉,足够你撑到下一次的麻痹吗?”不去理会洛瑞斯看向她目光中的暗淡和疼痛,艾璐茜抬手小喝一口手中的酒,顿时被那辛辣呛得连连咳嗽连呼吸都极不匀称。洛瑞斯低头不语,也不动呆呆的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艾璐茜注意到套在他手上的水晶护手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有暖流传来,轻轻拥住洛瑞斯,而正满腹心事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异动。想来他能坐在这里这么多天都无事,都是依了这护手的加护吧,艾璐茜想。
“这个护手,是你师父送的吧。”洛瑞斯闻言又是一怔,艾璐茜注意到他原本混乱不堪的气息此刻开始微微的颤抖,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洛瑞斯那变得更加零碎的灵魂也在不住的颤抖,一丝丝的疼痛蔓延。
“师……父?”过了好久,洛瑞斯才像是消化了艾璐茜的那句话,迟疑的说着。
“嗯,”艾璐茜点头笑着,仰头又喝下了一些,身上渐渐有了些暖意。“你师父不是说,要你带话给一个女人么?那后来呢?”
洛瑞斯的灵魂有些痛苦的扭动着。他缓缓抬起头,仰面对着月光,眼神幽远,像是在努力找寻着遥远的记忆。他的神情许是酒精的作用,卸掉了所有的伪装,将他心里的表现完完整整的呈现到面上。
十八(重生,并不是救赎)
(我爱你,可是并不是你要的那种)
又是好久,洛瑞斯仿佛才找到用什么样的话回答艾璐茜的问题一样,有些犹豫的说道,“你……你还记得那个小女孩么?”
艾璐茜想了下,大概他指的就是她最后看到的影像那个吧,她轻轻点了点头。
洛瑞斯目光闪了几闪,“她……她就是芙瑞雅。”艾璐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恍然。“她母亲,也就是女王陛下,就是师父提到的斯露贝特。”艾璐茜听得眼睛睁大了几分,被他吊出了几分兴致。
当时那个对他充满好奇的芙瑞雅将他捡回家去后,洛瑞斯才发现,原本以为会经过一番周折才会找到的人,居然就近在咫尺,而且身份无比高贵。
洛瑞斯麻木的交待了一遍过程以及修斯对他说的话,斯露贝特听罢暗自伤神了许久,最终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离开了。走之前只留下一句“你安心养伤,其他什么都不要想。”洛瑞斯从此就在王宫里住下,机械地重复着最基本的正常作息。小芙瑞雅对他依旧兴趣不减,只要有空就往他这里跑缠着他陪她玩。
洛瑞斯一开始也很头痛,自己收拾心绪都不够,怎么有时间陪她?但是慢慢的洛瑞斯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有芙瑞雅吵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