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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点点头,“小鲤,那就给这几个水缸里换上几尾鱼吧。”
说罢不再停留,继续向正殿走去。
一进正殿,谢瑶便似明白了这禅心殿为何得名。正殿的家具以檀木为主,有禅房的素净之感,却不觉丝毫寒酸。
正殿旁有一配殿,竟是个小小的佛堂。谢瑶并不信佛,可这是宫里请来的佛,她不好刚来便擅自改动,只好吩咐宫人按时打点此处。
相比之下西配殿就很得她的喜欢,这是一间干净的茶室,墙上摆着几幅淡雅的古画,桌上焚着淡淡的香。
谢瑶侧首对映雪道:“叫你从家里带来的茶,可都带来了?”
映雪点点头,却是不以为然的道:“姑娘进了宫要什么好茶没有,偏生惦记着家里的。”
谢瑶瞪她一眼,“你倒教训起我来。”
宫里的好东西是多,但这毕竟是鲜卑人的天下,饮品仍以酪浆居多,好茶还是难得的,可能只有太皇太后那里多些。她向来不愿意委屈自己,家里有通过“姚氏”茶庄搜罗来的好东西,她为何不用?
从前殿出来,走进第二进的院子,明显感觉到房屋风格的改变。相比于前殿的古朴大气,谢瑶起居的后院脂粉气重了许多。绸子的门帘,烟似的帐子,画着鸳鸯戏水的屏风,乍一看,谢瑶还以为这里是哪个汉家小姐的闺房。
更让人惊喜的是,东屋是个小小的书房,架子上摆着不少书籍,却并非史家的大部头,而是些闺阁诗词,杂谈笔记,最得女儿家的喜欢。
就连映霜也禁不住赞叹,“这宫里的人是费了心了,连主子的喜好都这么了解。”
谢瑶却敏感地抓住了什么,微微皱眉道:“走,先去前殿,我要见一见禅心殿的宫人。”
按嫔的位份,分到谢瑶这里的共有一个掌事姑姑,一个掌事太监,四个宫女,四个宦官,四个仆妇。十八个人加上谢瑶从家里带来的三人,二十余人聚集一堂,场面倒也不小。
谢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并不打算一天之内将这些人全都记住了。她只把掌事的一男一女叫到前面来,把职责简单分了一下。
掌事姑姑名为簟秋,掌禅心殿里的人事和谢瑶的行程。掌事太监安崇礼则是禅心殿的“外交部长”,什么事儿都由他代为出面往外跑,去内侍省领东西,打探消息,都是他的职责。
太监和宫女不一样,他们进了宫后除了一条路走到黑就没什么别的指望,所以他们在宫里抱团抱的厉害,很多他们能做成的事情,却是宫女们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底下的人,谢瑶现在还不了解,只先将他们交给这两个管事的。日后哪个有上进的心思,自然会想着法子冒出来给她看。哪个存了坏心,也不是她吓一吓就能解决的事儿。谢瑶懒得多费口舌,叫映霜派发了头日见面的赏钱,便叫他们都退下了,只留了簟秋和安崇礼在身边儿。
簟秋看起来三十出头,面貌柔和,一副邻家妇人的样子。她也不认生,见了谢瑶就好像已经服侍了她很多年似的,亲热的道:“主子不需要再调两个宫女近身服侍?”她怕得罪了映霜和映雪,忙道:“奴婢不是说这两位姑娘不好,只是她们才进宫,这宫里规矩大着,奴婢担心……”
谢瑶道:“你也不必看着她们的脸色,你是这里的掌事,她们是我带进宫的不假,但姑姑只把她们当做平常的大宫女看待即可。至于再添新人,这几个宫女我还不了解,等过些日子再说吧。该冒尖儿的,总会冒出来。”
簟秋忙应声称是。
谢瑶见她看起来像是个老实人,和周嬷嬷一样,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没什么坏心眼,这样也算不错了。
“我这人有个毛病,说话不爱重复二遍。我说什么,姑姑便做什么,这样就是了。”谢瑶浅笑道:“除此之外,姑姑心思细些,多提点我几句,也是好的。有什么我想不到的,还要靠你们。”
簟秋应了一声,见谢瑶说的差不多了,便告退道:“那奴婢就去差人收拾主子的行李,主子稍稍坐一坐,马上就好了。”
“嗯。”簟秋临走前,谢瑶看了周嬷嬷一眼,道:“我习惯了家里的口味,膳食的事儿,就由周嬷嬷负责吧。”
簟秋自然没有异议。
簟秋走后,谢瑶又看向一直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的安崇礼。她笑了笑,问道:“你和内侍府的安庆礼是什么关系?”
安崇礼笑道:“回主子,安公公是奴才的堂兄。奴才辈分大,年纪小。”
谢瑶笑道:“你瞧着倒是比他年轻不少。多了这一层关系,也是便利。”
安崇礼呵呵笑道:“堂兄早就和奴才说了,能分到莲主子这里,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气!”
“少跟我贫了,”谢瑶笑嗔道,“你且过来,我有事问你。”
待安崇礼上前,谢瑶悄声问道:“我问你,这宫里的内侍省,如今是谁在管?”
内侍省参用宦官和士人,掌管皇家宫室之事,和清代的内务府差不多。其中宦官的管事是这两年才提拔起来的安庆礼在管,至于前朝由谁领着这个肥差,谢瑶先前并没有特意打听过。
谢瑶选中安崇礼打听消息,不是没有原由的。果然这些关系,安崇礼门儿清,不假思索便道:“内管事是奴才的堂兄安公公,前朝的首官,则是六殿下。”
六殿下,那就是元谐。
又是这个老六……难怪谢瑶见到这宫中的摆设,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明显的被人讨好,而这个讨好她的人,似乎又对她了解颇深。
好在她一进殿就换掉了那几盆莲花。
不知元谐是对谁都如此细心,还是单单对她别有用心?
想起进宫前皇帝向她问起是否对元谐有情……谢瑶不得不慎重处理此事。
宫中向来难以存住秘密,她想报复元谐,可并不会傻到把自己搭进去。
从今以后的日子,真是得步步思量了。
不知不觉便是一上午过去,草草用过午膳,歇了一会儿,便是午休的时辰了。可谢瑶也不知是怎的,竟是毫无睡意,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熬了一个时辰起来,换身衣裳,就更是坐立不安。
她拉过映霜,道:“你去叫人打听打听,问问魏小仪搬到哪里去了,离我这儿远不远。”
映霜把事情吩咐下去,人却不走,拉住谢瑶笑道:“主子这是惦记着魏小仪,还是旁人呢?”
谢瑶惊的瞪起眼睛,“你胡说什么呢!”
映霜与映雪对视一眼,嬉笑道:“奴婢哪里胡说了,如今主子已经是正经的妃嫔,谁知皇上何时就会传主子侍寝呢?”
映雪在旁接了一句,“说不定……就是今晚呢?!”
“我叫你们胡说!”谢瑶抓过两人就要打,三人在屋中闹成一团,倒让谢瑶不安的心渐渐平和起来。
她的确有点儿担心了。
她住进了更好的宫殿,有了更高的位份,有了更好的出发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心里不安。
天就要黑了,皇帝传幸妃嫔的话……就是这个时候了吧。
第49章
几乎是后宫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皇帝所在的乾元殿。
究竟沉静的几年的后宫;有没有可能因为这新晋的几个妃嫔而改变?
今晚就是关键。按惯例,新秀入宫;皇帝都要临幸一人。当年的林贵嫔就是这般被幸运的选中,接着幸而生下了大皇子。
这晚,后妃们的哺食用的都不多,水也没敢喝上一口,都在等着皇帝那边的动静。谁知道谁就有那个福气,被皇上选中了呢?这个机会是有可能降临在每一个人头上的。当年的林贵嫔也不是妃嫔中容貌最美位份最高的,还不是一样被挑中了?
谢瑶也在等。她的心情有点儿复杂;可以说是既期待;又不期待。前世她刚一进宫便受到万千宠爱;但如今情势尚且不明;受宠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到了应该就寝的时辰,谢瑶很平静地吩咐映雪,“去铺床吧。”
“主子!”映雪不动身,劝道:“您不再等一会儿了?皇上说不定在忙呢!”
谢瑶笑笑,“皇上还未亲政,左右不过是读书,又有什么好忙的。”要等也不是不能等,只不过根本就是无用功,折磨自己罢了。明日她还要早起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不能睡迟了。
映雪拗不过她,就拉映霜去劝。映霜颇为难的走到谢瑶跟前,却只是道:“奴婢服侍主子洗漱。”
“你!”映雪气的撅起嘴,真是拿映霜半点办法也没有。
就这样,莲嫔所在的禅心殿,头一个熄了灯。
宫里向来没有秘密,太皇太后临睡前听到这个消息,不由笑道:“这个丫头,倒是想得开。”
柳姑姑赔笑道:“只怕她恃才傲物,没了往上爬的心思。”
太皇太后摇头笑道:“皇上的心,又岂是能够等来的。对了,阿瑾那边如何?”
柳姑姑道:“谢贵人却还是在等着。”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你提醒着我,明儿见她们这些新人的时候,把阿瑾单独留下来。”
“是。”
这一夜安安静静的过去,好似与往常无异,空气中却不知不觉地添了分躁动的气息。
妃嫔们起了个大早,前往泰安殿向太皇太后请安。有人一晚上难以安眠,不得不用厚重的妆容掩盖脸上的疲倦。谢瑶却是睡了个好觉,看起来容光焕发,美丽更胜从前。
梳妆的时候,映雪问她,“主子,今儿是穿汉服还是胡服?”
谢瑶不假思索的道:“向来穿惯了汉服,为何要穿胡服?就穿那件玫瑰红的万字流云妆花小袄吧。”
映雪的神·唠叨模式再次开启,“又不是去给皇上请安,主子何必穿的那般艳丽?平白成了那些人的眼中之钉。倒不如那件月白色领兰花刺绣长袄,又雅致又暖和。”
谢瑶抬眸看她一眼,幽幽道:“哪儿来的那么多话。”但还是听映雪的,穿了那身月白的。
等谢瑶打扮好了,映霜把映雪拉到一边,小声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跟主子对着干?”
映雪委屈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姑娘好吗?”
映霜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你错了,主子就是主子,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