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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不提,谢瑶这边解决了一桩小小的麻烦之后,车队顺利前行,很快出了城区,来到京郊的苏子湖畔。不出意料的是,另几家的闺秀和郎君早已抵达了。
主人家反倒迟到,谢瑶赶紧下车致歉。谢琅对他的几个好兄弟,却只是拍了拍肩,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谁知谢瑶这边,却有一个翁家的姑娘笑道:“这哪里怪的着你,方才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还不是那傅家的傻子出来捣乱!他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也敢随口说要见瑶姐姐!”
说话的这姑娘叫翁幼雪,比谢瑶小一岁,也是今年选秀。谢瑶认识她有两三年了,一直都是这副长不大的样子。
翁幼雪生的讨喜,声音又甜甜的,叫人讨厌不起来。众人见她心直口快,早已习惯,纷纷笑而不语。
谢瑶笑道:“就你话多!好啦,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咱们走吧?”
姑娘们纷纷称是,其中几个想进宫的都跟紧了谢瑶,另几个不参加选秀的,却都拿眼睛往谢琅他们几个那边瞄。谢瑶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她见一路无话太过无聊,便随口起了个话题,拿谢琢打趣,“阿琢,你跑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六殿下可在前面呢,你还不跟上?”
谢琢恼道:“你胡说些什么呢!”话虽如此,眼底却带了丝甜蜜的羞涩。众人见了,一同起哄,臊的谢琢羞红了脸,瞪了谢瑶一眼后跑开了,躲到别人身后。
元谐远远见到谢琢从谢瑶身边走开,轻轻地舒了口气。谢琢这个面目平庸的未婚妻,一直是堵在他喉间的一根刺。他当真想不明白,谢琢为何那么乐意缠着谢瑶?难道她不知晓,那张本不美丽的脸与谢瑶在一处时,对比之下会显得她更加丑陋?
元谐的目光似不经意的从谢瑶身上略过,好像在远眺对岸的风景,实则却在暗暗打量着她。
柳垂金线,桃吐丹霞,再美的景色,却都不及那个如花朵初绽般的少女。
远远望去,身着樱色团花纹锦长裙的谢瑶,身姿窈窕,乌发如云,冰肌玉骨,非身旁的一群庸脂俗粉可比。
元谐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带了一丝勉强。
少年少女们一路说说笑笑,直到走到一处叶稠阴翠之处方才停下脚步。主子们上午出来游玩,可辛苦了做下人的,天不亮就赶到荒郊野外,将湖边景色最好的空地圈出来,布置这些贵人休憩玩闹的地方。
谢瑶他们一来,就见干净的草地上整齐地铺着两排丝绸垫子,垫子前摆放着低低的矮案。等他们入了座,婢女们才把新鲜的瓜果呈上来。
这个时代的男女之防还没有那么重,少年和少女们分作两堆坐下,但距离并不算远。自打谢瑶下了车,各式各样的目光便或小心翼翼、或明目张胆的投向了她。谢瑶早已习惯了这种“注目礼”,坦然迎接着众人的打量。等大家都坐了下来,有些人的目光便愈发的肆无忌惮了,比如,元氏的外甥王硕。
谢瑶今天特意带了谢琦和谢玥等人在身边,有点儿用她们当挡箭牌的意思,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怕了王硕。她知道就是王硕再怎么闹,她和王硕也是不可能的。因为王硕早已经在平城娶亲了。以谢瑶今时今日的地位,元氏就算是谢葭的嫡妻,也绝对不敢把她许出去做侧室。
今日已经出了傅程那出闹剧,她并不想再老惦记着王硕这件事,再影响了踏春的心情,那便不值当了。她权当做没注意到王硕的目光,全心投入到这场“清谈会”之中。
当世有许多名士酷爱清谈,引得贵族之家纷纷效仿,他们这些半大的孩子也不例外。只是他们年纪太轻,很少谈论国家大事,说是清谈,只不过凑在一块玩耍,相互交换一下各自了解的八卦。
年纪相当的少年们聚在一处,男人们玩起了行酒令,姑娘们就随意聊聊天,说些近日洛阳城内发生的趣事。
这些姑娘之中,数翁幼雪的话最多,消息最灵通。她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神秘地说:“你们听说了没有?城西那边儿的猎场整日人挤人,路都要走不通了!”
谢琢奇道:“这是怎么个道理?就算打猎的季节到了,也不至于都蜂拥到一处去啊?前儿我到城东去打猎,还奇怪呢,怎么都没几个人?莫不是都跑去了城西不成?”
正三品光禄大夫之女魏南珍道:“定是城西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翁幼雪见成功引起了众人的兴趣,得意地点点头,“可不是!”说到这里,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莫测地悄声道:“我听说,是因为皇上偶尔会去城西猎场打猎呢!”
“皇上?!”众人低声惊呼道。
提起这位少年天子,就算是无意进宫争春的少女,也不由的关注几分。那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呐!
翁幼雪眨眼道:“是咯,有一天我好奇,就叫我们家里的小厮去打探情况。据说无数少女蜂拥而上,都想着见皇上一面,但她们都挤不进去呢!”
“那是自然。”魏南珍道:“皇上所在之处,定然戒备森严。那是圣驾,岂是这些平头百姓随随便便就能接近的。”
谢瑶歪头想了想,颔首道:“这就是了。我还想呢,皇上怎么会跑到城西去打猎。前几日听我阿父提了一句,皇家猎场正在修建,只怕没个小半年还修不好呢。”
谢琢恍然道:“哦哦哦,难怪六殿下都在平常的猎场打猎……”
谢琢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她知道,少女们定然要将她打趣个没完。果然话音刚落,翁幼雪便笑嘻嘻道:“好你个谢家阿琢,好不害臊,你快点儿招,前几日去城东打猎,是不是约了六殿下?”
“是不是,是不是?”旁人事不关己,乐得看笑话,纷纷拿谢琢开心。
许是她们闹的动静太大,元谐敏感地转过头来,看向她们。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为首的谢瑶身上。
谢瑶似有所感,眼神不知是转向他的方向,还是只是随意的一扫。忽然,她极浅的一笑,却叫元谐心中欢喜万分。
谢琢全然没注意到元谐与谢瑶之间的暗潮流动,她一门心思都放在对付翁幼雪身上了,“我看你才是好不害臊!听了乐子解解闷也就罢了,你还当真派人去城西!我看……”她眼神儿一飞,意有所指地说:“我看,你是想进宫当娘娘吧!”
“我叫你胡说!”翁幼雪恼了,站起来追谢琢。谢琢撒腿就跑,不小心碰倒了谢玥的案几。谢玥嘴上说没事,却暗暗红了眼睛。
看似极简单的一个聚会,却是人人有所思,各自有各自的考量和小心思。
谢玥从出门开始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她一直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身边所有的人。
她最羡慕谢瑶,明明她们两个是差不多的出身,都是侧室所出,甚至谢瑶还不如谢玥的生母是个鲜卑人,可谢瑶就是活的那么舒服自在。不仅美得惊人,拥有管家权,还那么受父亲的喜爱,甚至整个洛阳都传颂着她的美名。谢玥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她谢瑶那么好命呢?
她还羡慕谢琢,谢琢有一个当大将军的祖父,又是独生女。仗着这一层背景,相貌平平的谢琢竟然能拥有元谐那样好的夫婿!
她还羡慕嫡出的翁幼雪,整日无忧无虑……羡慕高贵典雅的魏南珍,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端坐的模样如同一幅山水画。
可……她呢?她谢玥,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她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低着头的谢玥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做人上人,让这些看不起她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她不会一直都比不上谢瑶的,她不会!
被人当做目标的谢瑶,完全没注意到谢玥的心事。此时她正优哉游哉地喝着凉冰冰的西瓜汁,幸福的都想躺下来。
出来散了散心,果然不觉得那么无聊了。她心想着,等这次打发了王硕等人,下次就只和翁幼雪、魏南珍她们出来玩儿。有的人玩不到一块,硬要凑到一起,只觉束手束脚。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几个少年郎吵着要亲自烤串给大家吃。姑娘们乐得如此,无人反对。机灵的奴仆们连忙支起炉子,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悄悄的端了下去。
等大家说说笑笑的吃完了午饭,不知是谁提议,要去苏子湖支流的小溪那里玩“流觞曲水”。众人纷纷附议,便起身往溪边走去。
所谓“流觞曲水”,就是大家坐在小溪边上,拿一个瓢一样的东西放在水上漂。瓢中有一杯酒,人们轮流上岸背过身击鼓,等鼓声停了,瓢落在谁面前,谁就得回答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就要喝酒。这种类似于“诚实勇敢”的游戏,是洛阳少年们的新宠。玩这种游戏,很容易拉近参与者之间的关系。
谢瑶是今日聚会的发起者,很自然的由她第一个击鼓。鼓声停下的时候,瓢正好漂到谢琅面前。谢瑶见是自家哥哥,特意环视了那几个未婚少女一眼,然后不客气地问道:“阿兄什么时候能给阿瑶娶个嫂子回家啊?”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笑作一团。谢琅红了脸,干脆的拿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谢瑶假装失望地摇了摇头,将鼓槌丢给谢琅。
有元谐在,谢琅不敢托大,又将鼓槌递给元谐。元谐假意推辞了两次,没有让掉,便拿着鼓槌站起身。
这一次,那只瓢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谢瑶面前。
谢瑶暗叹倒霉,当真孽缘。
元谐笑了笑,他掐准了时间,得逞后,只觉得无比的满足。
他看向谢瑶,极温和的问她,“四姑娘最喜欢什么花?”
这是一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问题,有心人却可看出,其中淡淡的暧昧。
谢瑶坦然答道:“最喜荷花,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元谐笑着赞了一句,“果然人亦如莲。”
谢瑶淡淡一笑,没有再接话。
莲,是她前世的封号……
接下来轮到谢琅击鼓,这一次,瓢落在了元氏的外甥王硕面前。
谢琅想了想,道:“王家表兄今日是不是有心事?”
王硕笑道:“哦?此话怎样?”
谢琅淡定地说:“你一直盯着姑娘们瞧,行酒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