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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钱。”
“多少?”邵江开始评估,“你应当知道,我不过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
“只要当家,就可以弄出钱来。你不是用红都公司的财产担保,借出来六百万吗?我要一半。”安静用很温柔的语调说,“我想,这是一个很合理的价格。”邵江一惊,“我要是不给呢?”
“你不会不给的。”安静的语气越发温和。“真的。我要是不给,你会怎么办?”邵江虽然有很好的学历,头脑也很聪明,但出道之后,一直处在邬春晓的统治之下,江湖经验并不多,因此就沉不住气了。安静当然看出了邵江的底,所以故意不说:“《天下无贼》里面,有一句台词:黎叔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现在没有现金。”邵江败下阵来。
“我不会那么不通情达理,我也不要现金。只要你一个承诺。”
“承诺性合同。”邵江使用了一个专业法律用语。
“你我的关系,是议定的,不是法定的。”安静更专业,“承诺在铜期货生意结束之后,给我一百万现金。”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一百万了?”
“我说的是要一百万现金。”
“其余的呢?”
“其余的等我们两个分手的时候给。”安静柔声说。
“那就不用给了。”邵江搂住安静。
“《合同法》规定,租赁期在六个月以上的,应当采取书面形式。”安静挣脱邵江的束缚,“我要你给我写一张字据。”
“完事之后再写。”邵江试图把安静按倒。
“合同创立后,我会履行我的一切义务。”安静不肯躺下。坚持使得她最终拿到了合同。
605厂因为在“文革”中两派武斗时,被基本摧毁军工行业的武斗,到了最后阶段,双方所用的都是重型火器再加上地处深山当中,交通不便,就干脆废弃了。
单位一没有了,人当然也就星散。一周下来,邢天只找到一位知情人。而这位知情人,也只知道一条信息。“夏工死的第二天,就打起来了。死了很多人。最后都埋在一起了。”至于埋葬的地点,知情人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大约方圆两平方公里的地方。
“要是有一个标志性的建筑就好了。”蒋勋在车上说,“或者在哪条路边也行。”“人类活动在消失二十年后,乡村的道路就会被野生植物覆盖。即使像长安街那样的街道,也用不了五十年。”邢天说。
“时间真可怕。”华天雪说,“人类活动的全部痕迹要是消灭,需要多少年?”
“我没看过有关的资料。几十万年?”邢天说。到了现场一看,果不其然:一片荒芜。
“这上哪儿去找啊?”蒋勋灰心地说。
“连一个下手处都没有。”华天雪也灰心了。
“但有两点可以肯定。第一,夏女士的遗骸就在这里。第二,她是和许多人埋葬在一起的。这就一定能够找到。”邢天很有信心地说。
“你就是那个拿着望远镜的连长。可援兵在哪里?”蒋勋装模作样地四处乱看,“没错。要是找来几百工人,把这里深挖一遍,肯定可以找到。可那要多大的成本?上哪里去弄钱去?”
“一辆厢式货车,只差三厘米过不了一个山洞。车厢不能拆,山洞更是不能。怎么办?大家正在发愁,一个孩子过来了,”邢天说。
“把轮胎的气放掉一些。”蒋勋插入,“别‘王顾左右而言他’了。有办法就赶紧说。”
“两个关键词。”邢天伸出两根手指头,“洛阳铲。考古队。”
“好办法!”华天雪称赞道,“许多人埋在一起,人体有机物大量渗透到周边土壤中,应该容易辨识。”
邬春晓率领邬冬坚、邬冬强分别视察了三个工厂后,在家里召开了会议。他开篇就说:“工厂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现在没有外人,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这种样子,就是因为妹夫。”邬冬坚知道父亲所说的“外人”,就是邵江,“您不应该把这个厂子交给他。”(敬请关注《巅峰对决》46)
《巅峰对决》钟道新、钟小骏/著
(连载46)不交给他,莫非交给你?邬春晓心想。两个儿子的素质,他是很清楚的。否则没有必要交给邵江。他看看小儿子。
邬冬强的心眼显然要比鲁莽的哥哥多很多,在未探明父亲的态度之前,他是不会发言的。“情况明摆着。咱们得转产,或者干脆关门。”邬冬坚说。
“关门你们吃什么?”邬春晓反问。
“前些时候,妹夫请了两个会计师,来审咱们的的账。说是要给咱们企业做诊断。”邬冬强把还有大半截的中华香烟掐灭、折断,“企业又不是人,做的什么诊断?所以我就多了一个心眼,趁他不在,请那两个会计师吃饭,给他们小钱、灌他们大酒。最后还是把底给套出来了:姓邵这小子,是请人查咱们的家底来了。”
会计师来红都公司的事,邬春晓是知道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邬冬坚看看弟弟,见他没有发言的意思,只好自己说,“他们说,收入和资产相比,起码有三千万以上的差额。”
“什么意思?”
“有人把三千万块钱藏起来了。”邬冬坚解释。
“三千万?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你们看不见的灰色支出。加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邬春晓惊讶会计师的精确:他确实把一些钱另外“放”起来了。但这事谁也不知道。“毛收入。他们说的是毛收入。”
“那两个家伙说他们审计的企业多了。各种灰色的支出也打进去。而且是按照最高的系数打的。”邬冬强很想知道父亲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
“以前红都谁主事?”邬春晓问。两个儿子异口同声地回答:“您啊!”
“红都是谁的?”邬春晓又问。
“您的啊!”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那我为什么要自己偷自己的钱?”邬春晓睁开平素总是半睁半闭的眼睛,露出猛禽一般锐利的光芒。
邬冬坚、邬冬强分明感觉到后背发凉。
“转产是方向。说说你们两个的想法。”邬春晓见“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重新闭上了眼睛。邬冬坚先拿出了自己的方案,“现在做烟草的利润特别大。咱们可以拿出两个,最少也要一个工厂,改成卷烟厂。”
“出什么牌子的烟?冬坚牌?”邬春晓不屑地问。邬冬坚属于那种比较“木”的人,“‘中华’‘芙蓉王’。做这两种烟的利润,不比印钱小。”
“老二呢?”邬春晓不想和邬冬坚再讨论下去。
“咱们有土地、有厂房。我想改成一个化工厂。”邬冬强说,“生产药品。现在药厂的批准手续不难办。我也有关系去批新药。”
邬冬坚赶紧插话:“做药的利润也特别大。除了劫道,就是卖药。要是能够搞到麻黄素一类的,转手一卖,就是大笔、大笔的钱。”
“要是自己生产呢?”邬春晓问。
“那利就多一百倍。”邬冬坚又点燃一支烟,“恐怕还不止!”
“制定企业的战略规划,必须有依据。”邬春晓重新睁开眼睛。
“我们有依据。”邬冬强说。
“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有依据。我也知道你们依据的是什么?”邬春晓等两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这里后说,“你们的依据是《刑法》!”邬春晓的语调虽然很严厉,但眼睛中却充满悲哀的光芒。
考古队工作时,警方的人都插不上手,只好在一边观看。
“这其实也没什么?找两把洛阳铲,把土取上来。比较黑的,就是疑似地带。标上标记,等普查完了,再细查。”蒋勋说。
“照你这么说,汽车也不过是把车厢装在四个轮子上,再装一个发动机,一个方向盘就行了。”邢天说。
“如果再加两个翅膀,还能飞起来。”蒋勋笑着说。
“道理是没错。可这中间有很多学问。比方隔多远,取一铲子土,要多深,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是一门大学问呢!”
“也没多大。你看那些盗墓贼,没上过大学,照样能找着好东西。”蒋勋不服气地说。
“盗墓贼都是祖传的,经验一辈一辈口耳相传,很是丰富。”邢天说。
“我看过公安部破获山西的一个大的盗墓集团的通报,确实有很多对父子。”
“一对父子,发现了一个有价值的古墓,并且开了口子。你说应该谁下去取宝,谁在上面接应?”邢天问。
“爱谁谁!”
“一般来说,是儿子在底下,父亲在上面。你说这是为什么?”
“儿子矫健呗!”
“不对。儿子在底下,万一挖上什么稀世珍宝,上面的父亲绝对不会持宝弃儿而去。倒过来就不一定了。”邢天说。
“这倒也是,光见儿子因为财富,对双亲下毒手的,没见过反过来的。虎毒不食子!”
“也不完全是这样。有一种人,就经常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什么人?”
“皇帝。”邢天说,“汉武帝、清康熙帝,史不绝书。原因一,就是做皇帝的好处太大,而且又是惟一的;原因二,儿子太多,自然会形成若干个利益集团,相互倾轧。”
“您的心理分析,无处不在。”蒋勋说,“其实当皇帝有什么好?让我当我也不当。”
“你这话毫无意义:当皇帝有什么好,你不知道,我不知道。现在中国已经没有人知道。其次,也没有人让你当,因为没有这个位置了。”邢天笑着说。
邬春晓用顶楼上的天文望远镜看了很久的星星,才逐渐恢复平静。
两个儿子的无知和愚昧,他是深知的。当然,这不怪他们。基因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从他本人吸取知识的速率就可以推断出来。关键是小时候,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自己孤身一人,隐名埋姓,来乐山投靠亲友。站住脚之后,娶妻生子。但没有能力,也不敢送他们去大城市上学。等到一切条件都已经具备了,他们也错过了最佳求学年龄。换句话说:世界观已经形成人的世界观,到了十多岁,就已经固化而且是一种落后的农民式的世界观。
这种落后的世界观,指导着他们的一切思想和行动。所以他很明智地决定放弃“这一代”,而从孙子辈抓起。他在两个孙子七岁的时候,就把他们送到了美国,派自己的女儿去“监管”。然后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