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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走”他一撩朝服;转过身;把那张红着的美男脸从四道快要流出口水的视线里残忍地移了开来……
“……哦……”九爷……在未成年人面前;尤其是自己的女儿面前;稍微注意一点形象嘛……没事不要随便走清纯少男路线啦……和他乱不搭的嘛……
她跨出门槛;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又一声命令……
“回来”
“啊?”她抱着娃娃转过身去……
“爷不喜欢吃甜的”他稍微转过身来扫了她一眼。
“……什么甜的?”呃……为什么九爷要白她一眼……脸还有更红的趋势,好诡异……阿门……
“……”一阵诡异又带着极度威胁的沉默;好象是在警告她,最好不要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好事”,她使劲地往下咽唾沫……顺便拉动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高速运作,搜索自己做过的好人好事……
“哦哦哦;九爷是说包子啊?”
呃;她没猜对吗?干吗越来越使劲瞪她了……果然她就不该当好人;果然她就不应该送包子;果然她就不应该……
“明天;换别的口味送来。”他转过身;懒得再看她一眼……
“啊?明天还要啊?”他干吗那么喜欢包子;不……与其说喜欢;她倒觉得他是和包子过不去;简直是有仇;阿门……莫非有什么童年阴影么?他家皇阿玛是不是边抽他边吃包子来着;所以;现在才……
“……”
“哦哦哦明天;明天我换……”呜……他干吗突然用那种”不送你试试看”的表情瞪着她啦;糖糖;她家阿玛真是恐怖;还一边脸红地走清纯少年路线;一边还可以横眉冷对地走黑道老大路线;阿门……
“阿玛;帅帅……帅帅”
……事实再次证明;这个古代人的审美观和她还是有严重代沟,虽然这个娃娃已算离她年代近了一些了,但是,除了会拍马屁就没什么别的功能了……这个节骨眼还能往自己阿玛脸上贴金;阿门……
于是康熙四十五快过完了;而夏春耀目前的工作是;当花痴猴子小格格的保姆;当九爷的帐房丫头;兼差送早点的小妹……为什么她的工作永远有那么点怪异呢……阿门;所以说;人啊;就是不能不认命……
错觉(上)
北京的深冬;天总是亮得晚;于是早上的鸡叫声;被夏春耀自动联想成深刻揭露封建社会黑暗本质的半夜鸡叫;她严重怀疑;是不是泰管家天天爬进鸡棚里逗弄的那只该死的鸡提早打鸣;要不是她现在每天累得和条狗一样;她真的很像蹲在鸡棚里呆上一个晚上;研究一下那这该死的鸡大冬天起那么早干吗;TNND;果然雄性动物在早晨都亢奋过度了;连鸡也这样就不能考虑一下;她这个雌性动物的感受吗?
咒骂了几声;翻身下床;闭着眼睛叠好被子;微微张开了眼;看着还可以在床上比她多眯几分钟的春桃;越来越鄙视那个规定上朝时辰的康熙大叔了;他是在折磨他家儿子;还是折磨他们这些帮他家儿子送早点的打工小妹啊……
迎风踏雪;飞进厨房;厨房的大叔习惯性地看了她一眼;将要送给主子的餐点搁在餐盘上;朝她努了努嘴;就径自去忙他自己手里其他主子的早点了;她端起餐盘;不情愿地瞥了一眼厨房大叔;呜……好过分;竟然看都懒得多看她一眼;好歹她也曾经误会了大半年的包子事件;一直以为他暗恋她来着;用得着这样撇清关系吗……她还在失恋期耶……
端着给地主阶级的早餐;打着哈欠;走到了九爷的房间;起初还担心和曾经一般;推门就看见让人长针眼的画面;但最近一阵子;九爷大概处在修身养性;清心寡欲期间;听春桃说;在她被借去四爷府的日子;这位大人又收了一位新小妾;前些日子;终于不负众望生了个男娃娃;估计他也觉得自己大功告成;上可对列祖列宗;下可对他皇阿玛;于是;决定走两天清纯路线;华丽地窝在自己房间里休息一阵子;顺便压榨一下可怜的农民工……
因为最近对小老婆这个职业感觉极度别扭加憋屈;她没来得及去感叹又一个姑娘家被糟蹋了;只是打着哈欠;推开了门;将手里的早点搁在桌上;扫了一眼;被其她几个丫头服侍着刚起身的九爷;她凉凉地站在了一边;将视线停留在蛮好吃的小笼包上;忽略掉那些有熟悉的画面;那些几个人一起做的事情;曾经;她一个人全部包揽下来;端热水;送漱口水;递热毛巾;穿朝服;还有……系那缠人的纽扣……
她的视线低了低;摇摇头;发现自己又想到那些不利于失恋疗伤期思考的画面;将那快要进入她脑海;霸占她思想的熟悉画面晃了出去;直到晃到自己也开始头晕;险些站不稳;这才深呼吸了一口;开始从银子角度思考问题;真不明白;九爷府里人浮于事的鸟状态就摆在这位华丽的正主面前;他咋就没啥反应呢;天天摆弄外面的帐本;自己家里都一团乱帐了;四个丫头做她一个人就能做完的事;切……摆谱……
丫头们伺候完毕;走了出去;正主坐下用早膳;她杵在一边;他转头看了她一眼;手一扬;等着她将筷子交到他手里;她努了努鼻子;将明明就摆在他手边的筷子放进这位大爷的手里;然后继续站一边;等着收碗筷;顺便等着他和以往一样的打赏;从他的早餐里丢个包子让她站一边抱着啃;虽然这个赏赐总是让她想起一些什么嗟来之食之类;没骨气的典故;但是她的骨气向来斗不过她的肚子;再说;九爷都习惯她这德行了;她也懒得挣扎;形象什么的;就让它和自己永别好了……
不过;今天好象有点状况……
她看了一眼桌上那笼看起来油乎乎的小笼包;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毫不掩饰她的垂涎之势;该死的厨房大叔;她不就是随便怀疑了一下;他暗恋她吗;有必要这样报复她吗;这么油乎乎的小笼包;她要怎么拿在手里吃嘛……呜;他要知道;现在每天啃包子是她失恋惨淡生活里的唯一追求了……
由于某人明显不雅又过于明显的唾沫声;让九阿哥侧了侧头;筷子在那笼包子面前晃了晃;径自夹起了别的菜色;放进口里悠闲地吃了起来;任由那吞唾沫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刻意;好象提醒他;他今天是不是少做了点什么事;比如说丢丢什么嗟来之食啦;又比如说嫌弃包子不好吃往后扔啦;再比如说吃多了有剩;往身边抛啦;她接东西的功力很好的;他往哪抛都不是问题;就算是油乎乎的小笼包;她不用手;照样空中接物;呃……她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像九爷的小老婆养的那条卷毛狗了;阿门……
他勾了勾唇角;几乎要扯出一丝淡笑;举手夹起了一颗包子;听着耳边的唏嘘声;那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着张嘴接食的势头让他坏坏地晃了晃手里包子;不急不慢地转身看了看她;筷子不落痕迹地在她面前一晃;嘴角轻扬……
“要吗?”
她随着筷子摆动的脑袋;突然因为这句淡淡地”要吗”给硬生生地愣在原地;眼神突然失焦了般地盯在他的脸上;忘记了包子;忘记了自己的肚子;忘记了她在失恋疗伤期不能去想那些不该想的画面;只是任由一句”要吗?”将她扯回某个大年初一;那调侃的声音伴随着弘晖的笑声刺进她的耳朵里;好象那烟火声;吵闹声;叫卖声一瞬间也跟着挤进她耳朵里;好象那温热的舌尖还逗留在她唇上;好象他还在她身边扬着淡笑;扯着她的手在人群里拥来挤去;好象他手里抱着的是那个娃娃还没有消失;好象她可以还赖在那个时刻里;可以永远不出来……
明明弘晖不在了;明明后门关上了;明明她该死心了;干吗就因为两个字就把她轻而易举拖回去;她以为她有进步的;就算打喷嚏;她也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帮九爷倒忙;或者算帐本;或者带糖糖;或者吃包子;看看;她有好多事情要做;她好忙的;她没时间伤春悲秋啦
“……我……”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突然飚出来的眼泪;对着那个收回轻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九爷;还好是对着九爷;还好不是被春桃看见;还好他没时间;也不会无聊地把她没出息的事到处宣传……
“……你哭什么”他的声音几乎带着点吼;将筷子甩在桌上;发出凌乱的碰撞声……
她被他突然地一吼给吓得愣了愣;虽然她知道这位大人对”失恋痛楚”这个词是完全绝缘的;但也没料到他竟然对她吼出来……好歹她也算从弘晖那学了一招半式;可为什么她的梨花带泪永远不能得到正常的回应呢……
“我就要哭”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泄愤似地擦了一把鼻涕。
他也被她难得有骨气的回答怔得愣了愣;却随即反应过来竖起了眉头;看着某个开始张开嘴巴哭得”哇啦啦”的家伙;搁在腿上的手;握成了拳;紧了紧……
一吼完;她就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鸟事;她竟然对着一个皇阿哥大吼大叫;她不是刚刚才说自己没出息的么;怎么下一瞬间;就做了一件这么有出息的事;阿门……她是说她不要出息;可没说过她不要脑袋啊……
挂着还流淌得欢腾的眼泪鼻涕;瞥了一眼坐在位置上;死盯着桌上的小笼包的九爷;颤着唇想解释一下自己大逆不道的行为;不知道跟他说;她每个月的那个来了;所以心情不好;所以难免发疯;所以难免多愁善感;可不可以蒙哄过关;女人嘛;每月都有那几天的……他应该可以理解吧……
“……呃……那个……”她吸了吸鼻子;正要开口解释;却见被那个坐着的身影猛得扯下了手臂;她踉跄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跪在他身边;看见他抬起了手;以为这下非得挨个巴掌;才能华丽过关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见那手绕过她的肩膀;按在她的背上;将她往他怀里推了推……
她挺直了腰杆;还没来得及去看他的表情;就感觉面前那件朝服的颜色在她的眼前无限制地扩大;直到她的视线里只剩藏蓝一片;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那丝绸滑腻地贴着她的鼻子;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她得推开;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起某些快要出现在她脑海的画面;那年的冬天;她也跌进过一片藏蓝的丝绸里;那件堵得她呼吸不能的朝服;那给她氧气的薄唇;那叫她”吸一口气”的微扬声音;那被她搁在墙角的红梅;那从后门口跨出来的身影……她该推开来;不能让那些画面再跑进她脑袋里欺负她……
他看着她抬起的手正要推自己;却不知为何颤了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