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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隐瞒掩饰的真好,谨慎地掩住一切漏洞,竟生生地瞒了我这么久,如果不是今日我突然心生念头,你是否要到仙气殆尽时才让我知晓!
“说你傻,你却又不傻了。”屋内有人喃喃,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听不到任何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章,怎么总有一种丹墀和扶疏是年下父子攻受的感觉?默……我果然太猥琐了么。
四十三
这一日有白羽仙鹤自西天展翅而来,鹤嘴上叼了一封请柬,落地后引颈而鸣,啸声直逼九天,唬得钱来差点儿在一只鸟面前跪下去,挺直了膝盖,才战战兢兢地自鸟嘴里取下了请柬,一路奉到妖王面前去。
“呵,不愧是仙界,送封请柬都好大的派头。”川絮扇着扇子,面上是笑着的,眼底却十分的不以为然。
“仙界的帖子?让我瞧瞧。”暗陌伸长了脖子探过头来,啧啧称奇,“颜渊,看不出你这妖王做得平庸荒唐,倒竟会有上仙来请你去喝酒。”
“是哪位神仙的?这满天界不顾忌你妖王身份的,我瞧着也只有那一位了。”沙棠自顾自喝着酒,看也不看一眼颜渊手里的请柬。
“哪一位?”暗陌好奇地问,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呼道:“哦!是那人啊!是那人就不奇怪了。”
“可不是。”精致的请柬“啪”的被扣在书案上,颜渊眼底变幻莫测,“就是那位北极天府大帝。”
川絮和沙棠对视一眼,一齐笑起来:“要吃那位的酒,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天界的天府大帝,名头说起来怕是要超过天帝都不止一分两分,他本就是上古尊贵无比的龙族,龙族的人生性皆清高孤傲,放眼四海八荒,能被他们看上眼并娶回家的怕是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因此万年繁衍下来,到了天府大帝这一代,算上本家旁支,也不过寥寥无几几个人丁,也就愈发显得尊贵无双了,天府大帝行过处,哪个上仙不要恭恭敬敬地垂了头作揖,哪怕是崇恩圣帝,见了天府大帝,也要掸了衣角一路恭迎出去,半点怠慢不得。
这么一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物,行起事来却比颜渊还要荒唐无稽,放浪形骸得惊世骇俗,天条规矩一概不放入眼里,成日和其他几界的王鬼混,今日是修罗界,明日是鬼界,哪里有半点上仙的样子。天府大帝下有长老,举了象笏跪在其洞府门口,怒斥天府大帝行事荒唐藐视天规,正逢天府大帝晏起方醒,嘴角一勾,将这直言进谏的老臣活活杖毙在洞府门口,他自没事人似的,一甩衣袖扬长而过,连天帝亦是无可奈何。
颜渊并沙棠白泽他们几个亦曾被邀去他的洞府喝过酒。席间有列队侍女鱼贯而入,个个是绝色倾城,主位上的天府大帝懒洋洋开口了:“你们可得好好服侍我这几位客人,该倒酒的倒酒,该捶背的捶背,若是我那几位客人没有露出笑容来,留你们还有何用?不如就拖下去赏给我园子里那黑麒麟吧。”
黑麒麟是上古神兽,嗜吃血肉活物,因此他这话一出,举座皆悄然无声,他又开口了:“怎么不说话了?热闹起来啊,喝起来啊,笑起来啊,来,给主子们倒酒!”
有侍女敬酒敬到白泽这一桌,冷面冷心的蛇王不肯举樽,座上的天府大帝兴致盎然:“呦,蛇王不肯喝酒,你是怎么服侍的?嗯?”尾音悠长地打了个转儿,竟有些兴奋的意味。
那侍女手颤抖得愈发厉害,捧着酒壶的手一滑,将白玉壶摔了个粉碎,座上的天府大帝轻轻一拊掌,就有天兵天将进来,欲拖走那侍女,一直静默无声的蛇王这才举了杯,放到唇边一饮而尽,嘴角费力地勾了几勾,终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侍女自然是放了,可颜渊亦第一次见到了白泽不甘却又无奈的表情,便是抿起的嘴角,也是不断抽动着。可又能怎么办呢,天府大帝眼里,人命比草芥还轻贱。
“哎,我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是上仙了?我看是天下的魔星还差不离!他请你喝酒做什么?”暗陌轻慢地一撇嘴,眼底是深深的嫌恶,纵是妖,亦对这所谓的上仙不齿。
“没什么,他要下凡历劫了,走之前请我喝一杯。”
天府大帝太过残暴无道,甚至惊动了我佛如来,可纵是佛语,亦度不了他一颗嗜虐的心,反而被指着鼻子哈哈大笑道:“何为博爱?何为慈悲?何为人命无价?若我兴起,屠城杀戮又如何?苍生尽灭又如何?”
座上的如来嘴角噙笑,闭上眼道:“既如此,便请天君下凡历劫一次,参透世间何为情爱,何为慈悲,何为人命,如何?”
“听说司命星君写好了他下凡时的命本,不日就要历劫去了。”
“我要是那司命星君,我就给他安一个断腿乞丐的命。再不然,娼妓戏子小倌,哪样低贱哪样来,也不枉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了。”川絮也看不顺眼天府那嚣张跋扈的作态,哈哈一笑,诅咒地不亦乐乎。
嘻嘻哈哈笑一阵,忽然有人问:“颜渊,你这次带上今朝去吗?”
“不了。她留在府里吧。”
“也是,她身份也尴尬,引得别人嚼舌头不说,更怕的是那天府大帝一时兴起拿她开刀。你走的那几天,要我们帮你看着她,不让她去修罗界么?”
“不用。”颜渊慢慢咽下一口酒,语气不知是欣喜还是悲伤,“她这几日……很乖,我不让她出去,她就不出去了。”连拿去给她补气的药,也是喝得一滴不剩,不疑其他。
“哈!也是。你的话她岂能不听,说起来你不过也就养了她三千年,还是你的前世干的,她却把一生都卖给你了。沙棠,你瞧,像不像一只狗,你不过在它面前摆了一碗馊了的饭,它吃得津津有味不说还把你当成了主人,踢它几脚骂它几句,过一会儿它又自会摇着尾巴迎上来,它——”
“川絮!”沙棠一手拍上川絮的肩,一手悄悄地做了一个指的姿势。
顺着沙棠隐晦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座上的妖王笑得柔和,可眼底隐起风暴,平日里纵然勾肩搭背如手足,然而却也容不得旁人说今朝一点不好。
川絮也不是笨人,早住了嘴打着哈哈一笑而过,拉着暗陌沙棠就告辞了。
喧闹时尚能管住自己联翩的浮想,如今安静下来了,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了,鬼使神差地就想起那日她的表情。他对她说:“今朝,这些日子妖界有些不太平,你就在府里别出去了。”她仰起脸来,说“好”,乖巧而安静,全然的信任,不疑有他。
其实有时候他也疑心,今朝分明是清清楚楚的,清楚他已经知道了她和丹墀的交易,清楚他特意用尽各种办法把她困在妖王府里不去找丹墀,清楚他在她的补汤里下了让她渐渐无力行走的药,可她就像一个尽职的戏子,将所有心事隐藏在笑容下面,按着他的剧本来,不偏不倚,毫不出轨。
天府大帝的宴会在三日后。三日后妖王出门去,依旧是赫赫扬扬的仪仗,金碧辉煌的车辇,锣鼓开道鲜花撒场,一副气派。今朝率着一众奴仆小厮在府门口送他,锦衣高冠的妖王没走了几步,一个潇洒的转身,跨到今朝面前来:“你……你别忘了喝药。”
“嗯。”
妖王依依不舍地转了身,一只脚刚跨上车辇,广袖一甩,“唰”地又转回来,几步走到今朝面前:“今朝,你……”呆了半晌,好似的确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才怔怔地转开了眼。
他不走,也没人敢动。一众小厮婢女偷偷觑着妖王等他起驾,钱来看了看日头,这天,再拖下去得要是晌午了吧,于是壮着胆子上前一步来:“王,时辰快到了。”
颜渊唰唰两道冷眼飞过去,莫名的钱来顿时噤声,满腹委屈地退了下去,妖王这才又转过头,正打算对着今朝再重新叮嘱一遍,还没开口,今朝一笑:“颜渊,我都知道了。你去赴宴吧。”
心满意足的妖王这才挂上笑脸,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车辇前,众人皆吁了口气,正要直起弯了很久的腰身来,那妖王忽然又一个转头,唬得众人又忙不迭地弯下去,差点儿闪了腰。转过头的颜渊依然是对着今朝笑,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等我。”
这才施施然地上了车,终于是远去了。
去之前,颜渊说是只喝一顿酒,几个时辰便回来的,不想这一喝便喝到了傍晚,眼看着暮色四合,妖王府里点起了灯,妖王也还没有要回的迹象,倒是跟着去的钱来匆匆而回,奔到今朝面前,说是颜渊让他回来带个话,那天府大帝喝高了,拉着客人们不放手,因此他怕是暂时脱不得身了,许是不回来过夜也不一定,让今朝先歇息吧。刚刚说完,又急急地奔了回去。
她是习惯等待的人了,也并不在意,点起红蜡,影子照在壁上,影影绰绰。自妖王改了性子以后,府里就清净了许多,舞女戏子等泰半都被放了出去,一到深夜,偌大一个妖王府就有些冷清。因此在这冷清的夜里,忽然多了一些什么声音,就显得分外刺耳。
她推门出去,迎面而来的风带着血腥味,腥臭扑鼻,方才还是月色清辉一地,如今却淡淡地起了一层薄雾,那雾里的人影手执一柄方天画戟,遥遥地朝她这边看来。
四十四
薄雾渐浓,那人身形微动,自朦胧的雾气中一步步走近,显出了一张艳丽的脸。
“丹墀?”今朝瞪大了眼睛。
“是。你几日不来,我就猜到大约是被颜渊发觉了,困住了你不让你再来送命。可是这桩买卖,你毕竟还没有还清,既等不到你前来,我便主动些,亲自来招呼吧。”
“我上次走之前,曾给扶疏留了天界的血灵芝,嘱你日日熬成汤汁给扶疏喝,那是补血益气的灵药。所以我想,接下去几天不去给扶疏渡气大约也是无碍的。况且丹墀你心知肚明,扶疏的身子承不住太多的仙气,我与他本不是同族,仙界重寡情,修罗界重杀戮,两者本就不能融合,频繁地渡气只会害了他。我是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的,却不知道这么早就来了。”
“啊。”丹墀轻轻地呀了一声,画得浓黑的眼底露出些许困惑来,“倒不是来找你渡仙气给他的。是扶疏想你了。”
“扶疏他……”未竟的话语被淹没在了震天的杀声中,妖王府的侍卫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