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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作品,肖将诸多不满意,刘东山还时时被他的砚台砸,然后见他大手一挥,让他滚蛋再去雕一幅出来。
其实,肖将对刘东山的作品还是很满意的,这小子有悟性,又肯下苦功,作品一次比一次好。他不论布置多大的量,他都会将它完成,这一点,肖将还是很满意的。
没有这种觉悟,怎么做他肖将的徒弟?
刘东山的{归来图},倒是让肖将眼前一亮,只是他唬着一张脸唬习惯了,哪次要是不吓唬吓唬那小子,顺带用砚台丢他那么一回,他老人家这浑身就不舒服。
难得多了这么个兔崽子,光明正大地让他老人家乐呵乐呵,他岂会便宜了他?他人老了,老人总是很怕寂寞的。
刘东山已经缩起了身体,以为这次又得挨砚台,谁料肖将这次举着砚台掂了两下,竟然又放了回去。
“你小子不错,有点造化。这{归来图}就算你过关了,放你一天假,听说你媳妇儿回来了,好好陪陪他,我老人家睡午觉去了——”
肖将走了,刘东山也庆幸自己逃过了那一劫,不过那幅{归来图},他没有想到会被肖将拿走。
但凡他的作品,肖将在看过之后,都会将它还给他,而这次,肖将拿着它就走,等刘东山反应过来“我的图——”时,这个老人家早已消失得不见人影了。
他走,如同他来时那般,没有一点踪迹可循,无声无息的。刘东山只得叹息,那张图,师父怎么就给拿走了呢?
也罢,只有等到下次,再从师父那里拿回来了。
但刘东山却没有想到,肖将径直拿着他这幅图,到镇上最大的砚石店去了。
好小子!有两下子,肖将站在砚石店外,有意无意地说道。
“师父,我上次给你的图呢,你能不能……”
“那图啊,换酒喝了?”
“什么?!”刘东山愕然,既惊愕自己的图没了,他这些日子就想着那图的事,想着师父怎么还不过来,竟不成想这图没了。
再者,以师父的财力,还需要拿他的图换酒喝吗?
“整整换了这个数——”肖将推出他的大手。
“五两?”
肖将摇头。
“五钱银子?”刘东山并不在乎钱的事,那幅图再高的价钱他也不卖。那是他要留下来送给半夏的,等一日他可以对她说出这事的时候,他便会将这幅图交给半夏。他要将最满意的作品,留给他。
肖将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
“这个数,五百两,整整五百两。两钱银子一块的砚台,经你的手这么一刻,卖到了五百两。虽然还达不到为师的标准,也已算是小有所成了。再过些时候,你便可以出山了——”
五百两?这个数连刘东山都惊住了,他现在总算是明白师父以前对他说的,一双手在顷刻之间所能创造的财富了。
只是,再多的银子也动不了刘东山的心,没有了那幅图,即使听到这么高的价码他也高兴不起来。只觉得少了点什么,整个人都是闷闷的。
再雕一幅,心境不同,许多一闪而过的心思也未必就能捕捉到,终究是不一样的。那幅作品无可替代,就像是心中最为美好的珍藏,不是靠重雕就能挽回的。
“徒弟,那五百两你可别跟师父要了,我都打了酒喝,喝进了肚子里。”
刘东山笑笑,笑容里有着失落。这失落不是因为那些银子,仅仅是因为那幅图。
见到这么多银子都不动心,还在想着图,这个徒弟他果然没有收错。肖将在心里对这个徒弟又肯定了几分,从袖子里拿出图,递给了刘东山。
“行了,你的宝贝拿回去吧,我老人家才不做这等夺人所爱之事,别到时候你小子将我老人家给记恨上了~~”
肖将话落,一阵风过,人又不见了。
这老小子,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收了刘东山这个徒弟,肖将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乐趣可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刘东山想要追上去,想到了手中的那幅图,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的那幅{归来图}?
原来师父他,并没有拿它来换酒喝啊?那师父那样做是为啥?刘东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不要紧了,只要图回来了,便好。
刘东山抱着图,回到屋里,小心地用木匣子收好,放在柜中。只待时间到了,就会将它拿出来。
刘东山哪里知道,肖将的试探之意?
他亦不知道,他今日的表现对他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本来,师父教徒弟,多少都要留一手,这样才能制住徒弟,也以防这个徒弟包藏祸心。肖将虽然看重刘东山,但是他这一生实在见过太多的卑鄙小人,也见过太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人性早就不相信了。
他今日特地试探刘东山的举止,在得知自己的砚石图卖了五百两,没有骄傲也没有表现出对钱财的痴迷,可见他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将砚雕之术交给他,应该不会辱没了它。他更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图,一个砚雕师,要的也就是这一点。不论什么时候,也不能折了砚雕师的气节和风骨。
在他说到独吞了五百两,没有给他一文的情况下,他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怒色和不平,也没有苛责他这个师父半句。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面对着这样的好徒儿,肖将焉会吝啬,还不倾囊相授?
肖将又想到了那幅{归来图}——
青山绿水,白云飞袖,葱翠的小路尽头,白云踏过香花朵朵。微风细里,暗香拂来,整个山水都神采飞扬起来。整幅图,有马无人,归来二字,在青山绿水间,在白云飞袖中,在那葱翠的小路尽头,在香花朵朵间——
……
399 娘,他们说,半夏死了~
399 娘,他们说,半夏死了~
午后,刘东山照着事先打算好的,拎着把雨伞就往邻村的牛哥家赶去。
雨已经小了不少了,细雨蒙蒙的,不打伞也行。只是,山道不好走,连下了两天的雨,道路都被雨水冲洗了,得当心,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刘东山淋了一身的雨,好不容易到了牛哥家。
说来也巧,牛哥刚到家,正愁着要怎么和东山兄弟说他打听到的这件事时,刘东山就来了。
牛嫂一看到刘东山进来,就晓得他是来干啥子的了,脸上有些不对劲,躲闪着刘东山的目光,不敢看他。那神情,颇有些唉声叹气、替他悲伤的模样。
刘东山也觉得事情不对,只不过不好贸贸然的问。牛哥在房里洗澡换衣裳,一路赶路,他全身可都是湿透了。要不是路中在一老乡借了一夜的宿、躲了躲雨,否则这会儿还指不定变成啥样了呢。
牛嫂给刘东山倒了杯茶,大概是实在不晓得怎么面对东山兄弟,亲口说出那个事,再说她家那口子回来就跟个落汤鸡似的,胡乱地跟她说了几句,就一头栽倒木桶里洗个热水澡去了,具体的事她也不清楚。还是等他起来,再想想怎么跟东山兄弟说这个事吧~~
哎!这刘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过得好一点儿,这才过多久,又出事了!
刘东山捧着杯茶坐在屋里,这牛哥家的房子还是老房子,屋里四处漏风,里面湿成了一条河。用村里人话讲,就是外面下大雨,屋里面下小雨,把家里能接水的东西都用上了,还不够接那些雨水的。
刘东山淋了点雨,在经风这么一吹。确实有点冷。牛嫂给他送来了一炉火,又给他添了杯茶水,望着刘东山安静地坐在椅中,等着媳妇儿的消息,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刘东山早就注意到牛嫂的异样了,如今见她长吁短叹,神色间又颇有为他感慨的味道。再联想到他这次托牛哥前往知州府看望半夏,一颗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该不是半夏在知州府出什么事了吧?
说着。牛哥带上门敞着衣裳从屋里出来了,淋着一路的雨,脑袋烧得晕晕乎乎的,泡了个热水澡后人才舒服了点儿。
他在屋里面就听到是刘家老大东山兄弟过来了,向来有话直说从不会拐什么弯的牛哥也不禁犯难了。想到自己在知州府几经辗转打听到的消息,脸上也黯然起来,小李大夫她……小李大夫她好好的一个人咋就……
牛哥说不出话来了,这小李大夫可是一个好人哪,为这村里人做了多少的好事,就连他老娘还都是她治的呢。现如今这么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怎不让人唏嘘万分?
刘东山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又蜷紧了两分,两只手交握着,握得很紧,似乎在无形中默默给予自己力量,让他在这等下去。
或许这一切都是他想错了、看错了。根本就没什么事,是他想的太多了。
只是,为什么他一颗心不停地往下趺粗苟贾共蛔。�
双手双脚越发地冰凉,刘东山就像浸在冰冷的湖水中,前两天的噩梦再次浮现在他脑海,全身就跟定住了似的,想动一动都困难。
听到拉门的声音,牛哥出来了,刘东山忙起身,几乎是扑了过去,问道:“牛哥,我上次托你的事……”
这半句话还没说完,刘东山的心落得就更厉害了,因为他看到牛哥眼里不忍提及的遗憾眼神。
……
刘东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牛哥和牛嫂不放心地想要把他送回来,刘东山就像没听见也没看到似的,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家走去。
他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一样,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知道一直往前走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反反复复地回荡地只是牛哥的那几句话。他的脸苍白得可怕,那双刚恢复的腿就像不听使唤,变成了他以前的样子。走一步、拖一步,每一步都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他走得太累了,累得只要眼睛一闭就会跌到泥土里、跌到雨水里,这辈子都不会爬起来。前方有一个水坑,他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经过水坑的时候,他十分的小心,脏水都没有溅到身上一点。他心里还在想,等天晴了定得要挑一担沙过来,将这个水坑给填了,否则过路人不小心踩了进去,可就麻烦了。
这水坑不浅,也不大,不小心踩进去了,估计一跤摔得也够呛。刘东山记下了地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