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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在干什么,她不知道旌宇不舒服吗?为什么一直哭闹!
我拼命地压抑住夺门而出的冲动,一再地握紧拳头,坐在床沿,旌宇,旌宇!
楼下,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唐亦琰回来了?他也回来了?很严惩吗?我一下子慌了神,再也坐不住,走到门边,听着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唐亦琰咆哮的声音,我紧张地抓紧了门把,旌宇,旌宇,你到底怎么了!
终于,门外起了我熟悉的声音,那是家庭医师,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匆匆从我房间掠过。片刻,唐旌宇的哭闹终于停止了,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眼角挂着泪水,抹干,苦笑,紧绷的身子沿着门框滑下,蹲在地上。
旌宇,妈妈也是逼不得已啊,对不起,你千万不要生病啊!
过了良久,原本嘈杂的环境慢慢安静下来,我在房间如坐针毡地看着像蜗牛一样爬行的钟表,焦炉不安。
终于,当指针指向半夜12点时,我悄悄地贴着门框,在确定里面没有响动以后,才轻轻地扭动门把,侧着身子闪进旌宇的房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来看看儿子,于是在深夜,大家都休息的时候,我偷偷地跑了过来。
漆黑的房间里,张妈胖硕的身子半躺在床上,大概是照顾唐旌宇太累了,就那样蜷缩着就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摸索到床边儿子的小床边,手轻轻地伸进去,当手指轻触到儿子的身子的时候,泪水还是止不住往下淌,旌宇,旌宇!
艰难地咬着唇,不让呜咽出声,一遍遍地抚过儿子的身体,他的小脸,他的小手,他的一切……旌宇,妈妈来了,妈妈来看你了,旌宇!
“呃——”床上的身子不安地蠕动了一下,发出模糊的呓语,我吓了一跳,蹲低身子,屏住呼吸,待张妈的呼吸再度传来的时候,我才大大地舒了口气,抹掉眼角的泪水,不舍地轻抚着儿子的脸,一次又一次。
最终,我还是不得不狠心地站起身,睨了一眼小床,落寞地退了出去!
妖兽都市 第二十二(转机)
扭开卧室的门把,身子刚走进去,就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我无力地闭上眼,除了他,还会有谁!
“你到哪里去了?”唐亦琰的气息吹拂在我耳边,手从身后窜进我的衣内,滚烫的胸膛一再地贴近我的后背,今晚,少爷又有兴致吗?唐亦琰早不和我同房了,回来也只是睡在客房,要不就是在书房工作,只有‘兴致’旺盛的时候,才会‘大驾光临’!
“我问你去哪里了?”唐亦琰干脆抱起我,走到床边,因为我的沉默语气中全是不满,他还是这样,除了控制别人的身体。霸道地还要控制别人的心。
“睡不着,所以出去走了走!”房内一片漆黑,我看不清压在我身上唐亦琰的表情,这样也好,至少他看不到我现在的局促还有心虚。
“是吗?”
“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再地逼问,难道说他看见了?毕竟明知故问是他惯有的伎俩!
“我想休息了,你要什么……就快点!”害怕他一再地逼问,我故意扯开话题,侧开头,不想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身上蔓延。
随即,我听到了唐亦琰的笑,沉沉的。
“你以为我是什么,解决问题吗?”
不是吗?我很想说,可是聪明地没有开口。
唐亦琰轻轻地在我耳边叹息,身子一转,我就趴在了他的胸口,只听得耳边淡淡的声音“睡吧!”
蹙眉,为他今天反常的举动,他不是来以泄的吗?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的心跳一次次地撞击着我的脸颊,曾几何时,我以为这副胸膛是我的避风港,我以为是我幸福的归宿,可是……谁又会想到,他最终还是成为了我的梦魇。
一个让我背上沉重的愧疚的男人,一个让我万劫不复的恶魔,一个却是我深深地爱着的男人!
我该何去何从,我到底要怎样才能解脱,太多的牵绊让我一再地踌躇,一再地徘徊,却一再地伤害着每一个人,我是失败的,永远输在自己的懦弱,输在自己的犹豫中!
唐亦琰,如果……如果当初我跟着你放弃所有的离开,我们会不会得到幸福?
难得,唐亦琰竟然在家里用早餐,很久了,他都不在家里吃饭了,今早,在补偿了昨晚的‘遗憾’后,他神采奕奕地步进洗漱间,而我累得不想再动一下手指,不明白他为何总是在床第之间如此精力充沛,原本以为走了以后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可他洗漱完毕后才告诉我说他要在家里用早餐,叫我再休息一下就下楼!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心情一下子变得那么好,总之他的情绪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怎么也预测不到的!
很不情愿,我还是在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在下人一再地催促下,洗漱。换上衣服,下了楼,远远地就看到唐旌宇小小的身子坐在小车里,任张妈喂着清粥,小胖手不安分地抓着小玩具,闹个不停,一看到我就丫丫地叫着“妈……妈……”
半个多月的生疏并没有让小家伙忘记我,他还是执意地向我伸展他胖嘟嘟的身子,我攥紧拳头,一再地压抑着想要抱住儿子的冲动,故作平静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张妈,把小少爷抱给夫人吧!”唐亦琰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我不要抱他!”我侧开头,不理睬儿子的撒娇。
“没关系,你抱,或者让他自己坐在地上!”
“唐亦琰!”
“随你抱不抱!”唐亦琰停下手中的筷子,示意张妈把儿子入下。
张妈为难地看我,焦急地喊“少夫人!”
我一再地捏紧拳头,怨恨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唐亦琰,明知道这是一场心理的角逐,但是,从来,我都是玩不过他的,最终,无奈地叹口气,我妥协地抱过儿子,久违的感觉让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小身子,儿子小手不断地在我脸上摸着,丫丫地喊。
旌宇!
忍住想哭的冲动,坐下,小家伙在我的怀中噌着,笑呵呵地抓着我的衣角,张妈松口气,把手中的小瓷碗递给我,我拿着调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细心地喂着儿子吃饭,目光片刻不想离开儿子的脸,他的眼,他的小鼻子,他的小手……一切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怀念。
旌宇,妈妈终于抱到你了,旌宇!!!
儿子吃饱喝足后,和我玩闹了一会就沉沉地睡去,小手死死地攥着我的衣角,巴咂着小嘴,样子甚是可爱,我不自觉地笑,手指轻轻地描绘着他的眉眼,怜惜地一再重复着动作,旌宇!
不经意地抬眼,却看到唐亦琰审视的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心一惊,他一直看着?
脸上的笑立即敛去,冷冷地开口“好了,现在可以叫张妈把他抱回去了吧,看着就讨厌!”
唐亦琰缓缓地摇头,似笑非笑。半晌才开口说“待会给旌宇好好打理一下,爸妈大概快到了!”他的语气轻松,说得就像爸妈住在我们的隔壁,而不是遥远的美国?
“什么!”心一颤,我惊讶地看着他“你叫了我爸妈来?”他是从来不会邀请自己的父母,他说的爸妈那就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知道儿子威胁不到我了,就开始打我父母的主意了?
而我激烈的动作也吵醒了怀中的旌宇,他又开始哭闹了起来。
“你吓到他了!”唐亦琰原来和颜悦色的脸看到我激烈的表情一敛。
“为什么,为什么叫我爸妈来,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你还要怎样,你还要怎样啊!”你还不满意,还要对付我的父母吗?他非要赶尽杀绝吗?我珍惜的东西他都要毁完吗?
恶魔,恶魔!!!
“你疯了!”唐亦琰见我完全不理儿子的哭闹,一把从我怀中抱过唐旌宇交给张妈,生气地向我怒吼。
“是,我就是快疯了,这也是你逼的,唐亦琰,你有完没完,你还要怎么折磨我,你非要逼死我吗?”
于是大叫,大吵,像个疯子一样!
“叶霜飞!”唐亦琰抓住我晃动的身子“你该死地到底在想什么,我他们过来只是想你开心一点,你把我当什么了,自己偷偷地哭着去看儿子,也要在我面前装作一副绝情的样子,你在防谁,防我吗?”
“不……我不要听,不要听!!!”我几乎崩溃,他又要开始利用我的父母,又要开始威胁我!
“不,不要再把我爸妈牵扯进来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叶霜飞,你看着我啊!”唐亦琰不肯妥协,一再地扳紧我的肩膀。
“少爷!”就在我们拉扯的时候,李叔忽然慌张地跑了进来,而他脸上的表情……
我怔住,不安地看着他在唐亦琰耳边说了什么,唐亦琰的脸色一变,缓缓地转过头看我……那神情,那样子……
为什么又要是这里,又要是这条走廊,这里已经成为我的梦魇,这里已经让我痛苦万分,这里我已经失去了两个亲人,为什么!
“妈——”一跑进,我就看到了母亲坐在手术室外落寞的身影。
“悦悦!”她通红的眼无助地看着我,一下子扑在我的怀中,声音颤抖“你爸爸……你爸爸为了保护我,翻车的时候他……悦悦,你爸爸不能有事啊,我还要怎么活,怎么活!!!”到最后,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我紧紧地搂紧她的身子,心如刀绞。
“妈,爸爸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安慰着母亲,也说服着自己,老天不会这样残忍,不会的!我仇恨的目光瞪向身边的唐亦琰,狠狠地,恶魔!我没说错吧,他是魔鬼,我身边的珍惜的他都要毁掉,一个不留!
我恨你,恨你!!!
我的眼神让唐亦琰痛苦地蹙紧眉头,欲言又止,悲伤地望着我,最终靠着墙沿,无力地闭上眼。
此时,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匆匆地走了出来,掀开口罩“谁是伤者的家属!”
“我是……”
“伤者腿部受伤严重,双腿要截肢,你们谁签同意书?”
“什么?”母亲身子一僵,脚一软,就倒了下去。
“妈妈!”我慌乱地扶住母亲晕厥的身体,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护士过来帮忙,掐住母亲的人中,母亲缓缓地睁开眼,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悦悦啊,你爸爸……要怎么……办啊!怎么办!”母亲伤心欲绝地喊,痛彻心扉!
“妈——”
“小姐……伤者……”
“我签字,我签同意书!”我扶母亲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