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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只脚不上不下悬在半空。他这是做什么?秦淮进来之前,我不是已经拒绝他了吗?难道是我拒绝得不够明显,他没听明白?
我尚在僵立,却听秦淮开口劝道:“小律发着高热,还是有人照顾最好。镜子,你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还是先留下来吧。”
“我……”我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我还是自己先走吧。”秦淮笑着摆了摆手,可只走了一步,他便顿住了。半晌,只见他慢慢回身,很犹豫地问道:“小律,她……还好吗?”
“我也没有她的消息。”秦淮的问题没头没尾,可萧律竟是非常了然的模样。他坦诚而又愧疚地看向秦淮,沉声道,“秦淮哥,真的很抱歉。”
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我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任何头绪。
“没什么,”秦淮笑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一头雾水地送走了秦淮,我磨蹭回了卧室门口。盯着自己的脚尖,我艰难开口道:“萧老师,刚才我说得可能不够清楚,没能让您理解我的意思。我……”
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清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在我反应过来以前,我已经被牢牢按在一副冰冷而又炙热的胸膛上。
萧律特有的温凉气息就在我的耳际,可他紧紧贴着我额头的脸颊却热得怕人。他一向平静淡漠的声音此刻绷得很紧,紧得仿佛再加一分的力气便会乍然崩裂。
“夏镜,不要走。”
“我……”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剧烈摇晃了一下。不对,摇晃的不是我,而是用力抱着我的他!他还发着高烧啊!
我一下怕的不行:“你怎么突然起来了,动作还这样猛!快点坐回去,快快快。”
终于将他推回床头,我扯过毯子搭在他的身上,然后对着他的额头一阵乱摸:“你怎么样,没事吧?晕不晕?”
他却恍若未闻,只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没关系,夏镜。你不必现在就放下陆泽。我可以等。”
我的动作僵在半空。他说什么?
他说:“夏镜,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看见别人碰到你、哪怕那个人是秦淮,我也会受不了。所以,我原以为,如果你尚未完全放下陆泽,我是一定无法接受的。”
“……”
他说:“夏镜,我从未得到过幸福,你是我唯一见过的幸福的模样。昨天我还在想,如果你最终放不下陆泽,我会怎样?与从未得到过相比,得到不完整的幸福、或者得到后再次失去,应该会更加痛苦吧。所以,我无法接受陆泽还在你心里。”
“……”
他说:“可是夏镜,刚刚你拒绝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没有比你离开更加糟糕的事情。方才见到秦淮,想起他与姐姐的事情,我才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不论得到的东西完整与否、未来又会怎样,总比现在就已失去来的要好。”
“……”
他说:“秦淮因为爱上了我的姐姐,所以曾心甘情愿地被她伤害、利用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我才得以完全理解他。夏镜,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即使是为了利用我忘记陆泽,其实也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该说点啥呢……对萧教授做出这种事,亲妈无言了,教授党尽情pia我吧。。
☆、第二十六章 饥饿饥渴
我不知道自己该将目光放在哪里,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如果你利用了一个人,而就在你感到非常愧疚、非常想要放他一马的时候,他郑重地告诉你说:只要你在,被利用我也很开心。这时,你该怎么办?你该答应他吗?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我就是讲不出拒绝的话。我所能做的,只有含着对自己满腔的厌恶,哽出三个并不连续的字符来:“萧律,我……”
谁知,萧律竟对我淡淡笑了笑:“夏镜,你知不知道秦淮与我姐姐的事情?”
他漆黑的眼中,尽是无边无际的愧疚与嘲讽。我叹了口气,反握住他的手指,摇了摇头。
他僵了一瞬,随即更紧地将我的手完全裹入掌心:“姐姐与我不同。我小时候被母亲管得很严,姐姐却因为没有多少利害关系,而能与哥哥、秦淮他们玩在一起。久而久之,秦淮爱上了我的姐姐。可是姐姐的野心很大,想要的东西也很多,而秦淮却只是个医生。即便他是个世界顶尖的医生,也满足不了姐姐的欲望。”
“但是……”我大约摸到了这个故事的走向,“你姐姐也不愿意丢掉秦淮哥哥这个备胎?”
“是。”萧律勾了勾唇角,“姐姐有她的目标,更有她的手段。她不仅不放秦淮走,还利用秦淮对她的感情,让秦淮帮助她,追求她想要的那些。”
原来如此。因为爱上了萧律的姐姐,所以秦淮才会如家人一般称呼他“小律”。因为清楚自己姐姐的所作所为,所以萧律才会对秦淮满是愧疚。
“……哦。”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只能含混应道,“你姐姐的目标一定很远大。她追求的到底是个人还是什么东西?她后来得到了没有?现在又怎么样了?”
萧律闭上眼睛。他应该很痛苦吧?可是他的表情却很平静:“没有。我也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我突然觉得非常心疼。萧律在外面其实是个非常强大的人。他有才貌有金钱、有身份也有地位,甚至连身手都十分了得,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有一颗多么孤独的内心?
自小被最为亲近的人利用和憎恶,眼睁睁看她们一次又一次打破良知和道德的底线,却又无能为力。他需要花掉多少力气,才能变成现在的模样?他又需要用掉多少勇气,才能一次又一次揭开狰狞的伤疤,把他生活最难看的一面展示在我的面前?
他其实根本不必这样。我明白他是不想再对我有任何欺骗,但他真的不需要为了我而撕裂伤口。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他的头顶,感觉好像在摸一只小动物:“不说这些了,我去给你熬点粥,好不好?”
“夏镜,我或许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萧律抬起头,深深望着我,“如果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比你知道的还要坏上许多,我也比你认为的要坏上许多,你能不能接受?”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放得很低,低得不像那个强大而无所不能的他。他怕的究竟是什么?他身上究竟还发生过多坏的事?
我想了想,然后在他身边坐下,与他对视:“萧律,我不知道你全部的过去,我知道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过去能对你造成的影响都已经造成了,然后你就变成了现在的你。其实我与你是一样的。我的过去对我也造成了很多影响,我现在不是也面临陆泽哥哥的困扰么?可你不是也接受了么?
“我觉得,现在的你除了喜欢压迫我以外,没什么其它缺点。所以,我能接受现在的你,自然可以接受你的任何过去。你也不必事无巨细地向我报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就让它们真正过去,好不好?”
“夏镜……”萧律低低唤了我一声。
“你睡一会儿好不好?”我捉着他的手晃了晃,“昨天一晚你的伤口都没处理,一定没休息好吧?你怎么能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你是自虐狂吗?”
“我不是自虐狂,可你是虐待狂。”他淡淡撩了我一眼,“夏镜,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所以,你得陪我睡觉。”
“哈?!”我瞬间抽手交叉护在胸前,“萧老师,你看着一本正经,实则是个衣冠禽兽!臭流氓啊臭流氓!”
“我发烧了,觉得冷。”他理直气壮道,“夏镜,我只让你做个物理上的热源而已,你想的都是些什么?谁才是臭流氓?”
“物理热源?”我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才不要当什么热源。你冷的话,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好了。”说着,我转身欲走。
“水的比热容是4。2乘以10的三次方焦每千克摄氏度,假设热水袋共有0。35千克的纯净水,室温24摄氏度,根据现在的饱和水汽压,水的沸点大约是97。5摄氏度,再考虑到20%的水会汽化,水的汽化热为40。8千焦每摩尔,1摩尔水是0。018千克,所以烧热水袋一共会花费4200乘0。35乘97。5减24加0。35成20%乘40800除以0。018,等于266712焦耳。”
“哈?”我呆立当场。他现在说的……是中文?
只听萧律继续平淡道:“夏镜,如果不考虑热损耗的话,这大约相当于83节五号电池的能量。而你身上的热量不传给我也是白白流失,我认为,这是一种很不科学的浪费。”
“呃……”怎么办,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还在发愣,却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我已跌落进萧律的怀里,被他从身后箍着,按在了床上。我终于回魂,拼命扑腾:“救命啊!非礼!非礼!”
他不是高烧么?高烧的人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我都要汗如雨下了,他居然还能纹丝不动?我一边奋力扭动,一边忿忿不平。
“夏镜,这种时候,从你们作家的角度讲,标准台词似乎该是‘你叫吧,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救你’,”萧律清淡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可是,从物理学的摩擦角度来说,如果你继续乱动的话,接下来发生的可能就是真正的非礼了。”
我乱飞的手脚顿时定格半空,然后全部乖乖地落回床上。萧律从背后圈着我。他手上的力气并不大,却把我圈得很牢:“别动,睡一会儿。”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他的胸膛宽阔坚实,非常可靠。他的温度清冷而又温暖,与我不分彼此。他的气息平静而又徐徐,抚在我的耳际,像撩拨、又似抚慰。
除了萧律,我从未与哪个男性这样贴近过,这种感觉……慌张、温馨而又甜蜜。我嵌在他的怀抱中,感觉不到任何缝隙,感觉不到他、也感觉不到我,只感觉两个人变成了一个更完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