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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莫测地盯了我良久,声音愈发平淡起来:“不必。随你就好。”说罢,他转过身,撇下我自去寻找座位了。
真是喜怒无常。都说伴君如伴虎,没成想,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竟有幸体验了一把封建社会的皇室生活。
十分钟后,我举步维艰地在人群中寻找萧律的身影。不过,他还真是容易被发现。人群中最像一尊微服私访神祇的那个,必定就是他无疑。只是,食堂油腻的烟火味道、贴满花里胡哨广告的桌面、以及香锅那冒着腾腾热气的不锈钢大盆,都让我觉得十分玷污了眼前这座清静的神祇。
不过眼下,我已是再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想着大开杀戒了。待杀戒开了好一会儿,我偶然抬头,正对上一双饶有兴味的深黑色眸子。
萧律这个人虽是绝色,但他平时看上去却很淡漠,会让人生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但是,他若配上此刻这样柔和的神情,则会让大多数人觉得,单单远观实在是远远不够,上前亵玩才是众望所归。
亵……亵玩?我差点被这个无端生出的念头生生噎死。只听见萧律温声道:“很饿?夏镜,你慢点吃。”
我十分尴尬地对他笑笑:“早上吃得有点少。”
“嗯,”他垂眼应了一声,了然道,“一口鸡蛋灌饼。”
“……您都……看见了?”
他神色不动,仍是有趣地盯着我看。我突然觉得越发可疑:“方才课上,您是从什么时候看见我的?我蹲下以前?”
他优雅地将一小口米饭送进嘴里:“在你进教室前,扒在门口向里看的时候。”
我扶额了好一会儿:“所以,您是故意掐着时机来做的自我介绍?目的就是给我一场惊吓,顺便丢掉来之不易的早餐?”
他的语气与目光平静如同镜面,看不出一丁点喜怒:“夏镜,看来在你心里,我的确是蛇蝎心肠。”
“不不不,萧教授,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正要开口解释,我无意中垂眼,对上了他手边的那一碗饭。
我们两个中间,满满一盆香锅被各式辣椒染成十分鲜红的颜色,而我饭碗里的白饭同样也是如此。可是,他的那碗米饭怎么仍然是纯正的白色?难道,他一直都没有吃菜?
对,他是洁癖。
我连忙起身,去窗口取了一双额外的碗筷,然后从盆中单独拣了好些内容出来,推到了他的面前:“真的不好意思,我方才饿得急了,只顾自己吃,却忘了你的习惯。您放心,刚刚我只往碗里夹过一回菜,且那时筷子也是新的,所以这些肯定都干净。或者,我还是再去给您买一份吧?”
“夏镜。”萧律立刻抬头叫住我,“不用,我不介意。”
我有些不信:“真不介意?”
“真的,不介意。”他郑重地点点头,深黑的眸子里有浓重的情绪闪过。
我一下呆住,而他倒像突然反应了过来,淡淡转移话题道:“你喜欢吃辣?”
我无意识地应道:“嗯。”
他继续问道:“夏镜,你是哪里人?”
“上……”神游中,实话就要脱口而出。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昨天在医院,他曾问我为什么放假不回家,当时我诓他说自己家远,三天不够打个来回。
有这两天的遭遇,我在萧教授这里大约再没什么形象与信誉可言。现如今,我实在不想再给自己加上一条额外的罪状。情急之下,我顺着方才“上”的发音,胡捏了一个答案:“……山里。”
他一怔:“山里?”
我僵硬道:“……嗯,山里。”
他眼里闪现出趣味的光点:“哪座山?”
我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座遥远之山的山名:“天山。”这个应该够远了吧?
他似乎还要追问,我急忙打断这个恶性循环,半开玩笑道:“萧教授,您问我这些,不会是要请家长吧?”
他的动作有些奇怪地滞了一下,但随即便恢复了正常:“夏镜,我为什么要请你的家长?”
“呃,”我放下筷子,双手交叠,诚恳道,“那个,萧教授,我知道自己这两天犯了好多错误。我错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
萧律也放下了筷子,又深又黑的双眸一瞬不瞬地将我望着:“夏镜,你都错在了哪里?”
我只得小心翼翼地细数自己的罪状:“第一,因为我没钱修车、危险驾驶,才导致了昨日的车祸,害您受伤。”
觑了一眼他的神情,我没见什么异样,便继续道:“第二,在医院的时候,我胡捏了一个您不让护士帮忙的缘由,然后还自己动手,犯了您的忌讳。第三,发现您是有钱人后,我心生赖账的邪念,并在朋友那里对您进行了诽谤。”
老天,居然有这么多。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还有呢?”
“啊?还有?没有了吧……哦对,第四,我不仅诽谤了您,还诽谤了伟大的物理学。”
“还有?”
“还有?!真没……呃,第五,今天第一天上课我便迟到了,还在课上吃东西。而且在被点名以后,我又找人冒名顶替……应该再没了吧?萧教授,这次好像真的没有了。”
神啊,我在心里好一番哀叹。我与萧律认识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却是怎么犯下这数不胜数错误的啊?
不过,说到那最后一个错误,我却也不是没有委屈的:“萧教授,我确是罪孽深重。可是,您明明也说,做助教是自愿的,而且自愿的同学还有很多。您知道我的情况,还一‘随机’便‘随机’到我的头上,这实在是有些……是吧?”
我暗暗希望,自己刚刚把这两个“随机”都咬出了切齿的效果。然而,无论我再怎么切齿,对方还是不为所动。
“助教每月有五百元补助。”萧律平和道,“夏镜,昨天有人许诺说会在毕业前尽快还债。还有人对我说,她犯了错,随便我罚。”
我哑口无言,只能在心中咆哮:萧教授,我那是客气!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客气?
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特别是此刻,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下,我能做的也只有认命道:“是是,我认罚。”
“所以,”萧律理所当然道,“罚做助教。今天午餐便算是正式聘用,可以报销,金额从债务中扣除。”
早知道我应该点上满满一锅,吃不了打包带走,也能省几天的饭钱。想到这儿,我追悔莫及,然而面上还要感恩戴德:“萧教授,您还真是……极是公正严明啊……呵呵……严明。”
他仍是眉目不动的淡然模样,但漂亮的眼角眉梢处,明显有情绪掠过的痕迹。那痕迹像极了忍俊不禁的笑意。可我还没来得及看得分明,他便很及时地低头,将所有情绪隐匿了起来。
我打算为自己默哀几秒钟。垂首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为他独独夹出来的麻辣香锅仍是一动未动,下去的似乎只有干干净净的米饭。
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拿起那双干净的筷子,我唤了他一声:“萧教授,您是不是右手用着不习惯?我帮您将菜夹到碗里好不好?”
他的目光里有我看不懂的深重含义:“不用。不过夏镜,请你不要这样对我。”
“啊?”我登时觉得这话十分恐怖,就像我把他怎么了一样,“我、我怎么对……我怎么对您了?”
“我希望你能直接喊我的名字,而不是‘萧教授’。”他郑重其事道,“即使是一般情况,也该唤作‘老师’的。在学校里,向来没有把职称挂在嘴上的道理。”
这个我自然清楚,可我不是为了拍你的马屁么?还有,什么是‘一般情况’?直呼其名?这又是什么规矩?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口中我还是连忙应道:“是是是,您说得对。只是方才课上看到您的简历,惊闻您这样轻的年纪就评上了教授、还是正教授、博士生导师,实在是前无古人,所以一时震撼,才总将它挂在嘴边。现在想来,这样做确实是我不对。只不过,直呼其名仍是不妥,我想,我还是叫您老师来得最为合适。”
听到我的话,他英俊至极的脸上竟飘过一丝清淡的笑意:“夏镜,记得昨天你对我说过什么么?”
我不明所以,但粗略一想,便知定不是什么好话。一颗汗珠登时从脑后悄然滑了下来:“什、什么?”
他似是望着远处,自言自语般复述道:“你连压都被我压过了,只是再摸一摸,也没有多么了不得么。”
我那颗汗珠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大片黑线。只听萧律继续道:“既如此,夏镜,与压过摸过比起来,直呼其名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起,萧老师正式进入血虐夏镜的阶段~哈哈哈,我好喜欢腹黑萧教授不动声色发威啊~发挥你的逗比本质吧,夏镜小少年!
从这章开始,大家会发现,萧教授时不时问夏镜一些奇怪的问题,有一些奇怪的反应。向妹子们保证,他不是神经病……萧教授是男神啊!夏小姐才是神经病啊!
预告:下一更隔日、后天~
☆、第十一章 调戏调戏
萧律正很是耐心地盯着我,一副不等到我的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可是,我能给他什么答案?
我这一张嘴开合了几次,也没有编出半句有意义的说辞。而他却不打算将我放过:“夏镜,直呼其名到底有什么了不得?我是真的好奇。”
我合着眼在心里画了个十字:“萧……老师,这事情在昨天看来,确实没有什么了不得。但今日再看,却是大大的不得了。师者都是长辈,且是尊长。我昨天不知您是师者,说话着实太过没大没小。在此,我还想再为自己补充上第六条罪状:口无遮拦,对您言语冒犯。请您原谅。”
在我痛陈内心的整个过程中,萧律一直一动不动地将我望着。他深黑的眼眸此时清澈见底,如同封了一层透明的面具,完美无瑕、却也很是莫测,露不出内里分毫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