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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又填满了整个殿宇,无数的情感相互交织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写信给商铺要约的事,二人都没有提起,有那份情义就够了。
此时的军营没有了方才的凶狠,暴戾。息了鼓,收了剑,扎堆成群,举碗畅饮,人人面带笑意,丝毫不觉苦,不觉累。
军营的后方,一匹雄壮饿黑马,飞驰了出去。过荒芜的道路,传荆棘小路。前方竟是以前广袤的大草原,绵延不绝的绿色,一直延伸到天际。
碧绿的蓝天,万里无云,偶有几只雄鹰盘旋而来,由一黑色的小点,渐显雄壮的身躯。
宝儿痴痴的望着,她从未见过如此辽阔的景致,更没想到京城这个满是物欲横流的繁华都城,竟有如此干净的地方。
“喜欢吗?”
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亓炎晟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叫宝儿握着马鞍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喜欢!”
再没有别的话语,二人相互偎依再马背上,缓缓走向这宽广的草地上,仿佛世界只剩一二人,一骑。
风呼呼吹来,带起衣袂翩飞,发丝飞扬,交错一起,不分你我。
亓炎晟暗暗用力,拉了缰绳,马儿速度便放慢了下来。
两手一松,搂住了宝儿的纤腰。
宝儿只觉腰间一紧,温热的胸膛贴在背后,左肩一沉,光滑的肌肤贴在耳际,不由得一阵心慌,见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亓炎晟你,,,”
“宝儿,别动!让我靠一下,,,”亓炎晟慢慢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宝儿身上淡淡的气息,一阵风吹来,一干二净,再是如何努力也抓不住。
此时的亓炎晟有些奇怪,像是累极了,需要睡上一觉。宝儿想着便也释然了,僵硬的身子微微放松,就这般仍由他靠着。
每个人都是会累的,即使是强大的亓炎晟。宝儿愿意做他匍匐的肩膀,所以在一直让自己更加强大,以便能撑起更多的力量。
半晌,亓炎晟开口了,眼睛却仍是闭着的,神情慵懒,仿佛见睁开眼的力气都不愿舍。
“宝儿,你愿意等我吗?”
宝儿一愣,却是没有反应过来,一直以来不都是他在等自己吗?正欲发问,亓炎晟又是一声问道:“愿意等我吗?”
声音突显急迫,搂在腰间的铁手,似乎也紧了些。
宝儿白嫩的蹂薏覆了上去,温柔回道:“愿意!”
铁手忙抽了出来,反覆在下面,轻轻叹了口气,或者说是松了一口气。
“宝儿,十日后,皇上便要下旨,还我兵权,西征讨伐匈奴。此战非比寻常,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我对不起你,没能等到咱们成亲之日。”语气满是伤感和不舍,他们重逢如此短暂的时间。
一字一句砸在宝儿心里,让她的心不住颤抖。努力克制不听话的舌头,故作轻松道:“我等你,咱们可以先成亲,铺子晚些开也不迟。你走了,我也好有些事做不是。”
满心的冲劲和倔强,只言片语间被打撒,原来,什么都不重要,被人看不起又如何。冷眼中生存又如何,未来战战兢兢走下去又如何。
只要能成为他的妻子,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年,她能等,三能,她能等,五年,她能等!因为有牵绊,有信念,一切都能重新开始,不是吗?
“不!宝儿,你等我回来。”
话语中满是痛苦,等着我回来就好,若是回不来了,你就不必再等了,,,
宝儿哪里会不懂他的意思,朝廷的事她不懂,行军打仗更是不明白。可他的话,她却知道了。这是一场恶战吧?需要几年时间,是否生还,还说不准。
若是回来了,便是好的。若是回不来,他是否也将自己安排好了?寻个良人将自己托付,以将军府的名义?以亓炎晟的义妹的名义?
不!她不要!
“我要嫁给你!做你亓炎晟的妻子!”宝儿挺直了背,坚定道。
半晌,亓炎晟才轻声道:“对不起,,,”
宝儿,你这么好,我怎么能忍心你这一辈子被我断送呢!我要你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两行清泪自俊脸上滑落下来,说着宝儿的玉颈蜿延而下,沾在雪白的衣襟上,消失不见。
脖子上的凉意,叫宝儿心疼。
“好!我等你,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亓炎晟,不管你是生是死,我都等着你,这辈子都等着你。
“好!”
第一次的承诺,没有兑现。这一次,一定遵守!
天际泛红,骄阳跌落,映照的广阔的草原披上了一层金色,大气,苍凉,十分美丽。
近了,一匹雄壮的黑马正低头吃草,长长的尾巴,闲散的抖动着。
一银灰盔甲的男子安坐着,身旁是白衣女子轻轻靠在肩头。头盔放在不远处,定上红缨随风漂浮着。
夕阳的余晖,将其影子拉得老长。
待最后一丝光辉落尽,头顶上,不知何时已经是星河璀璨。
相互偎依的人儿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
狂野寂静,除了风的呼啸,便是马儿的喘息。再细听,还有吴侬软语。
“亓炎晟,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在你还是个小不点时,从软轿下来,迷糊可爱的模样便已倾了我的心。”
“啊?”
“怎么?不信?”
“不是,,,我那时才十岁呢!你,,,你怎么能喜欢一个孩子呢!”
“你现在可不还是一个孩子!”
“亓炎晟!你什么意思!哪里看出我还是孩子!我分明就长大了!”
“,,,”
“,,,”
“宝儿,你在我心中,永远是个孩子”
我想永远守护着你!让你每天都如孩童般天真,快乐。等你!
“嗯!”
☆、第二百十五章 不管
紫色水晶珠帘被撩开,发出叮铃的声音,一身玫红娇柔的身子,进了屋子。
“宝儿,我这儿是卖糕点的,可不是酒坊。”柔媚的声音酥软入骨,却满是关怀。
半倚在桌案上的白衣女子,散乱的头发,一半披在背后,一半落在肩上。
红如桃瓣的小脸儿粉嫩得仿佛能出水,薄唇嫣红,微微上咧,嗔昵道:“贞娘,这酒如同清水一般,一点酒气儿都没有!”
柳贞娘柳眉一挑,杏目睁圆,“这可是上等的女儿红,几两银子才一小壶,瞧瞧这桌上,地上。瞧不出你竟这么能喝!”
说着走近,踢开了地上随意放着的空酒瓶,坐在了宝儿身边。
宝儿笑靥如花,丝毫不在意,手中酒瓶往嘴边一凑,脑袋一扬,又是咕噜几口。
柳贞娘忙制止,抢过来,娇怒道:“别再喝了!瞧瞧你什么样子!不就是男人走了,又不是不回来。枉你还劝我,男人不是你的天,要自己活得精彩,活出价值!可你呢!”
“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我怎么还不醉!”宝儿黛眉微皱,似没听见一半,不满的撅着小嘴。
醉眼朦胧望向窗外,秋,已经来临了。原本翠绿的世界已经逐渐枯萎,渐渐由浅黄变为淡黄,再是深黄???
千万将士身着崭新的盔甲,手持长矛,行走在大街上,直往城门去。
无数送亲的人儿一路泪洒,跟随在道路两旁,叮咛,嘱咐。
宝儿正处其中,张望着最前头,挺立身子,坐在马上的人儿。火红的战袍,自肩上披落下来。盖在马背上,一路苍茫之中,分外耀眼。
战旗飘扬,马蹄哒哒。整齐的脚步声响彻整个京城。
宽大的城门口,带三军到达,齐放礼花。一时间,一声声巨响划破天际。饶是白天,依然能看见星星点点的光芒四处散漫下来。
地上的人儿齐声呐喊——
“镇国大将军必胜!”
“镇国大将军必胜!”
???
此起彼伏,如同狂涌的浪潮,一声接着一声,一层盖过一层,一浪接着一浪。
脚下步子凌乱了,身旁满是激奋的人群。跌跌撞撞,努力往前。
可那鲜红的身影依旧越来越小???
用力咬住下唇,努力不让眼泪掉落下来。心,仿佛被粗糙的麻绳勒紧、缠绕,叫人透不过气来。
那人儿竟然缓缓转身。冷峻的面容映入眼帘。冷冽的眸子淡淡一扫,发现了夹在人群中的她。
一个放心的眼神,叫冰冷的心,仿佛被温暖包围,不由自主的扯出一丝笑颜。
河汉已倾斜,神魂欲超越。愿郎更回抱,终天从此诀。
一字一句。无声道出。
马背上的人儿,身形一震,眼中满是坚定和决裂。
黑压压的人潮湮没了那一抹红,眼眶的泪,再是装不下,焦急的冲了出来。乱了精致的妆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匈奴来犯,攻破边关数镇,使我朝边关不得安宁,国家危在旦夕。镇国大将军亓炎晟。骁勇善战,雄才伟略,刀光剑影,所向披靡。朕亲赐其兵符,统帅三军,不负众望,收复失地,保家卫国。钦此!”
“将姑娘扶到榻上去。”柳贞娘看着醉倒的宝儿,轻轻叹了口气,满是心疼,不露痕迹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对一旁侍候的丫鬟道。
“是!”
粉帐内,朱艳明媚,酒香交脂粉,醉上心头,愁更上心头。
福宝园茶点站。
茶点站是三间铺子占地规模最大,倾力最多,最为看重的,算是福宝园的主心骨。
气派的门庭,精致的匾额,别具一格的设施,无一不叫人赞叹。
只是万事俱备的福宝园,却是一副惨淡的光景。
京城里,无论是想一尝美味的贵客,还是同为吃食铺子的店主,无一不期盼着铺子的开张。
福宝园三个字早有耳闻,而今终于坐落京城了,却迟迟没有动静。每日的大门紧闭,直叫人失去耐心,纷纷上门询问。
伙计们只好笑脸相迎,陪着不是,还得等上些日子。
几位福宝园的掌柜、管事齐聚一堂,谁也没有讲话。一众丫鬟、伙计倒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胡章扫视众人一番,视线最后落到了福气身上,“福掌柜,姑娘最近可有何吩咐?”
福气抬头看着胡章,摇摇头。哪里能有什么动静呢!整日的不闻世事,近日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她发话,铺子就是准备再好,还是得等着。自己倒是不急,没有什么比姑娘的心情更重要,铺子开与不开又何妨。
只是有的人却是急,这一众盼望大展宏图的管事们急,那几家供货商急。
等,就意味平白无故的往海里扔银子。
“难不成,就一直拖着?她是等得起,可咱们等不起!”刘秋良有些心急道。
“啪!”福气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