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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迥之啊,我一定要把凯文好好跟你介绍一下。”语气一顿,不无感慨的叹道
“虎父无犬子啊。”
解围
林尚拖着我一句话也不说,在人群中左转右转,最后选定了一个人少的角落。
“站着别动。”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不大一会儿,端着一盘水果钻出人群,脸上始终木木的没有表情。
“你不需要陪你爸爸应酬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热闹的人群,接过果盘,随口问道。他却挑着眉毛连头都不回,没什么好气的说道“不需要,也不喜欢。”
被他一句话塞住,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只能白他一眼,叉起一片菠萝送到嘴里吃了起来。微微一点头,实在是甜。接着又叉起一块哈密瓜,然后是一块草莓,然后又是一片菠萝。
“你很饿么?”林尚终于忍不住问道,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语气里有着点点笑意。嘴巴一停,抬起头看向他,使劲把嘴里的水果嚼了嚼咽了下去,脸上一红:“饿倒不饿,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老老实实回答完眼睛迅速落回到盘子里,瞄准了里面另一块哈密瓜。
林尚眼睛一暗,倏的从我手里夺过水果盘,赌气似的大口吃起来。速度飞快。一盘水果几秒钟的时间就被他消灭。随手把盘子放到身后的窗台上,内双眼气鼓鼓的瞪着我,胸口微微有些起伏。
我倒是有些意犹未尽盯着那空盘子。咽下最后一口菠萝,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吃得再快一些。
“跟我就这么没话?”。林尚盯着我,脸上是从没有过的严肃。声音冷冷得,冻得我找不出话来接。瘪瘪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尚!”突然有人高声喊他,抬眼一看,竟然是程建业。心理正高兴有人来打破僵局。林尚却是眉头一簇,很是厌恶的样子,暗暗骂了一句“妈的。”回头时却已经变脸似的摆出一付兴冲冲的样子,恭敬的回应道“程叔叔!”
人多,程建业走得慢,趁着还有几步的距离,林尚突然转过头,脸色凝重飞快的对我说了一句“装病!”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又把头转了回去。说话间程建业已经走到了面前,两人立刻亲热的寒暄起来。
他突然撂下这么一句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的看着林尚的侧脸,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问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傻傻的站在他身后。
“呦,顾小姐也在啊。”程建业见到我微微一愣,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继而冲着林尚笑着点头“臭小子,好眼力啊。”说罢轻轻的在林尚肩膀上打了一拳。想着刚才林尚嘱咐的那两个字,心里七上八下。对他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去,此时看他亲切的打了林尚一拳,只能敷衍的笑了笑。轻轻打招呼道“程先生好。”
林尚倒是笑得灿烂,不置可否的看着程建业。
“程叔叔见到爸爸了?”
“见到了”程建业点点头,“跟林老师聊了一会儿……”
语气突然一缓,声音立刻低了下来,稍稍往前凑了凑身子 “突然想起了点事情,想跟你聊聊。”说道后半句的时候,脸上神情闪烁,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要把林尚往角落里拉,像是不方便与我听见。
“在这里等我,很快回来。“林尚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睛凌烈深沉。看得我心里一惊。立刻认识到他刚才说的装病两个字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让我在关键时刻替他解围。两个人不是很好么,有什么是需要我这个外人来替他解围的呢。看着埋入墙角阴影里的两个人,暗沉沉的,像是游荡在黑洞边缘的生物,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入,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得出程建业说的比较激动,肥厚的手掌时不时的拍在林尚的后背,因为身体是隐在阴影中,更显得露出来的这只手白得发青,没有血色。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尚的背影,心里打鼓一样的紧张,装病?怎么装?什么时候装?脑中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快的在眼前展开。盯着那只惨白的手,程建业是那么好骗的人么?
突然林尚的脊背微微一僵,看到一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一口气提到胸口,直觉上认为时侯到了。心脏跳的怦怦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角看到有侍者在身侧给人倒酒。心里立刻有了主意。暗暗咬了咬牙,‘林尚,这笔帐我先给你记着。’
转过身几步走到正在倒酒的服务生身后,黑色的托盘里是一杯杯小小的琥珀色的液体。看杯子的体积就知道肯定是烈酒。深吸一口气,一连拿起两杯倒在嘴里,却不敢咽。憋着气走回到原位,盯着林尚的背影,咕咚一声咽下,苦涩的液体硫酸一样的烧进喉咙,滑过食道。浓烈的酒精像是一条条带着鳞片的小蛇,从口腔钻入鼻子,耳朵,最后是眼睛。呛得我头皮发麻,苦不堪言,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找到了窒息的感觉,一手扶上胸口,另一只手抓住窗台,弯着腰就开始大口喘气,不盛负荷的样子,真真是哮喘病发时的样子。
听到身后的动静,林尚最先回头,眼光交汇时有一闪而过的惊喜,轻轻一碰程建业的胳膊,示意稍等,转身就朝我走来。程建业根本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状况,眉头微蹙,有些恼火,却不能不表示关心,只能铁青着脸随林尚向我走来。本以为轻轻装一下,就可以搪塞过去。没想到程建业也跟着走了过来。看他越走越近,想到那双隐藏在眼镜后面犀利的眼神,心里一害怕,简直要把肺咳出来了。浑身冒汗,脚也软了。竟是一付摇摇欲坠的样子。林尚一把扶住我,脸孔有些发白,紧紧地握着我的胳膊,语调有些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种光天化日下演戏的事情,生平还是头一回。看到程建业站在林尚的背后,眼睛定定的落在我脸上,像是要将我看穿皮肉,盯入骨髓。心里早把林尚的祖宗八代骂了一个遍。再也不敢看向程建业,哆嗦着嘴唇,只能装作痛苦的闭起眼睛。
“……顾小姐可能有哮喘。”程建业在头顶突然发话。语气说是紧张,也有着丝丝的怀疑。
额头的汗是越冒越多,身子剧烈的抖着。只觉得如果这场闹剧再不结束,我的哮喘就真的要被吓出来了。林尚也配合得不错,脸孔煞白,眉毛眼睛都皱在了一起,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此刻生病的人是他。
“有带药么?”紧张的看向我,声音有些发抖。哪里敢说话,只能皱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程建业见我面色痛苦,及时拦下了一个服务生,问了几句,随后匆匆在林尚耳边说道, “马景仁的休息室就在旁边,不妨带顾小姐过去休息一下……”听他这样讲,林尚一把将我抱起,抱歉的对程建业说道“程叔叔,今天提到的事我要在想想,眼下实在是……语气焦急,透着浓浓的担心。
“我理解,我理解。”程建业赶紧应和道。“还希望顾小姐没事就好。那件事我们有机会在谈。”说罢,连忙往旁边一侧,示意林尚先走。
用林尚肩膀挡着脸,生怕露出破绽。恨不得他一步飞出大厅。贴在后背的手心全是汗水,想必他也是很紧张的。
随手将休息室的门锁住,耳边立时清静了下来。眯着眼睛从他肩膀上抬起头,左右环顾了一下,确认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长舒一口气,冲他一眨眼“戏演完了?”
见我好模好样的与他说话,林尚嘴巴闭的紧紧的,黑沉得眼睛里涌动着汹涌澎湃的怒浪。几秒之后,呼的一下子将我扔了出去。
“啊!!”重重摔在沙发上,跌得我是七荤八素。不等我开口大骂,他倒是吼了起来
“装得那么像,你是演员么?!!”鼻孔呼呼的冒着粗气,像是要将我生吞了的样子。
“不是你让我装病的么?!”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我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不等他再开口,“你以为像程建业那样的人很好骗么?除了哮喘,我很少头疼脑热,你让我装病,不装哮喘,能装得像么!!”气呼呼得站起身,拎起裙子就要走。
经过他身边时林尚突然拉住我。“盼盼……”竟是一时语塞。娃娃脸满是歉意, 内双眼流转着余悸未了的担心。
他这样子突然让我心情大好,“我演的真得很像?!”不无兴奋的问道
“真得很像。”林尚苦笑着看着我点点头重复道。
不能立刻出去,就只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奇的把这间休息室里的摆件一件一件的拿起来看。从墙上欧米茄收藏版的挂钟,到酒柜上法国皇室级别的水晶酒具christofle,从维多利亚式雕花大床,到窗前的欧洲白蜡树沙发躺椅,越看我越心惊,扯着嗓子问道“林尚,这些摆件仿得还真不错,打眼一看跟真的似的。”
林尚斜躺在床上,一脸鄙夷的神情,“什么跟真的一样,那些根本就是真的。”见我一脸的不相信,林尚从床上坐起来,笑着说道“这里是马景仁长年包下来的房间。你要是能找出一个赝品来,我就把头摘给你。 ”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像是在蒙我。刚刚喝过的烈酒开始上头,有些头重脚轻,脸颊也开始烧。倚着酒柜出溜到地上,眯着眼看向林尚“这马什么的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啊?”
林尚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从床上跳下来,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能源博士,资产亚洲排名前三,不久前从澳洲回来,说是要投资盖别墅。”口气一转,有些无奈的看着我“你倒是有够卖命的,让你装一下,你……”
“等一下!” 酒精好像把大脑的反射弧拉长,刚刚他的一番话足足用了几秒的时间才被真正消化。急急打断林尚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看着他“天水别墅群是他的项目?”
“也许吧,没问过。”林尚耸耸肩。
“他是你爸爸的朋友?”“是啊,曾经一起留学德国。”
噌的一下坐起来,一把抓住林尚的胳膊,眼睛发着光“林尚,我不问你为什么让我装病帮你解围,”语气郑重的看向他“帮我一个忙好么?”
林尚一脸狐疑的盯着我,像似猜到了我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过了几秒一脸郁闷的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跟爸爸的那些朋友打交道。”
我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