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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冷酷男
作者:楠为
公车 (大修)
不知是哪位神人先想到用沙丁鱼罐头来形容公共汽车的拥挤。但无论怎样,个人认为,能想到这样一个贴切的比喻;除了要有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大脑以外,还需要一份不需要挤公车的闲心。
跳出圈子,置身事外,眯着眼睛来一句,‘看这公车挤的,简直就是一盒铁皮沙丁鱼罐头!’幸灾乐祸的口吻十足。
我没有这份闲心,因为我要去面试而且时间就要来不及了。可看着眼前缓缓而至的公车,我有些郁闷。这已经是我等的第三辆了。为什么每一辆都是这么满?难道大家都在家闲着没事,出来挤公共汽车玩儿么?
眼前黑压压的车厢密密麻麻的‘排’满了乘客,仿佛站在里面连转个头都有困难。车门犹豫了一下,仿佛在考虑要不要开门。一秒之后,‘哗啦’,放弃的一响,立刻呕吐似的吐出几个上班的白领,跌跌撞撞的冲下来,面部表情扁趴又带着点如释重负。甩甩头,抖抖肩膀,跺跺脚,又仿佛充了气一样的精神抖擞了。只是却有更多精神抖擞的人冲了上去,死死的顶住又欲在呕的公车,胳膊肘,肩膀,胯骨,差点连嘴都用上了,硬生生的把自己挤了进去。“哗啦”车门再次关起,含着一车厢挤变了形的男女老少,吭哧着冒着尾气向下一站前进。
“oh my god!”目送着蠕动而去的公车,抻直了脖子,费力的咽了口口水,我不觉得我有这个本事。还是打车好了。
马路上喇叭声呜哩哇啦大作。皱着眉头抻头一看,嘿嘿,哪个倒霉蛋的车子坏在马路中央了。后面挤登登的塞了一长串车,气呼呼的冒着白色的尾气让本就是一个乱哄哄的早晨更显得有些乌烟瘴气。黑色的吉普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远远的看不清楚,只觉得人很高,腿很长。早晨的阳光在他的黑风衣上笼下一层淡金,微微的发着光,与周围一溜两行矮趴趴,灰蒙蒙的车辆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几分清朗,几分无奈,却很显眼。长腿男弯腰看了看轮胎,一耙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
手机突然叮咚的响起,吓了我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就去看向马路中间的男人,拿出手机一看,是老妈。
“喂?”还是有些不确定,算算时差,那边应该是下半夜啊。
“盼盼啊,知道你今天有面试,给你打个电话慰问一下。”老妈的声音果然带着浓重的鼻音,估计还在被窝里。
“面试的时候不要紧张,听不懂不要紧,多问两遍,实在不行,你就冲着人家笑,你一笑啊,没人能拒绝得了你!”
“妈!”我晕,笑着连忙打住老娘对自己的盲目欣赏。“我是去应聘做装饰画师,不是去卖笑啊!”顿了顿“还有,你干吗非要提醒我中文很烂这件事?还怕我不够紧张啊?”
“呵呵,不紧张,不紧张。”老妈干笑两声敷衍。
“噢对了,盼盼,怎么你回国没告诉Richard呢?”顿了顿,像是有些责怪“平日两个人好的跟什么似,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人家说一声,他昨天特地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从学校来找你,弄得我还大惊小怪的问他为什么不知道你回国了!你呀……”
心口微微一紧,荡出一些莫名的酸楚,也有一点感动。低着头,左一步,右一步,无意识的在车站前走来走去。电话紧紧地按在耳朵上,也像是在按在自己的心上,任何关于他的消息,都能轻而易举的打进我的心,然后在默默激动好久。
“小心!”“啊……” “哗啦”“哎,别挤我,我不上车!”“啊……”
“哗啦!”一连串惨叫,嘈杂,推挤之后,公车的门就这样在身后合起。而我也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众多‘沙丁’中的一条。而且还是中间的那条。
我出生在一个只有四百万人口的小小的西方国家,大型的公共汽车只有在上学的时候坐过。每天红蓝条纹的校车都会准时在家门口的路边停下,第一个上车的我,总会对司机笑笑说声早上好,然后在车厢里找个阳光最充足的座位坐下,再把书包放在身旁的座椅上,因为我要给他占个座位。空荡荡的校车,载着七八个不同年级的学生一路飞驰在乡间,应着如画的风景,总是甩下无数痛快淋漓的大笑。后来他转了大学,不再坐校车了,我的早晚两次的公车之行就寂寞了很多。可是给他占座位的习惯一直保留到我高中毕业。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我身边那位置就应该是他的。
然而现在,淡淡的古龙水,大咧咧的带着陌生男人的气息涌进鼻端,硌在脸上的风衣纽扣同样也在提醒着我自己离面前这个人有多近。无奈后背被一位体形健硕的阿姨死死的压着,屁股上热乎乎的,正是她温暖而硕大的后丘。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我来不及消化自己已经上了公车的事实。尴尬却是蒙头兜脸得向我砸了过来!汽车晃晃悠悠的像是不胜重负,被人这样在前面后面的蹭来蹭去……耳朵连着脸颊烧得能滴出血来。心里一阵哀叫,顾盼盼,你不要做人了!!
稍稍试着把身体向后挪一挪,身后的阿姨很快就看似不经意的一挺臀,坚决而果敢,死死的把我重又顶回了男人的胸口。这次贴得更紧,甚至连呼吸都困难了。当然,很大程度上是自己血液全部集中在胸口,下一秒就要从脸孔,眼睛里爆出来了。
又羞又怒。从来还没有这么被‘强迫’过!屁股顶不过阿姨,只能‘呼’的抬起头,死死的看向头顶的男人。准确地说,是他的下巴。有棱有角的下巴。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他,他竟然是一脸嫌恶隐忍的样子!!!
“我脸上有花么?”盯了他足足有两分钟,男人突然低下头直直的看向我,狭长深邃的眼睛在我的额头一扫,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乘客听得一清二楚。
shit!(妈的) 一句话被他噎得死死的,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胸口蹿火“你,你拉我上车做什么?!!”一下子没控制好音量吼了出来。
倏的一声,车厢本就很静,这下静的简直能闻出诡异。好奇的立刻投过来看热闹的眼神,含蓄一点的,脑袋一侧,耳朵也噌的立了起来。
男人根本不屑一顾,扬起了下巴看向别处,只是嘴角绷得紧紧地,脸色更加阴沉。
过了一会儿,见我还是一付要生吞了他的样子,眉头一蹙,“我没拉你,是你自己跟我上车的。”语气里懒得解释的不屑,狂妄无比。
“我怎么就跟你……” 话刚说了一半,眼前亮光一闪,突然记起原来刚才我光顾着跟老妈讲电话,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公车,可恶的男人还算及时的拉了我一把,慌乱中好像我的头发缠到了他的风衣纽扣上。后面的乘客一拥而上,连推带搡……
“哎呀……!”
很快我的推测就得到了证实。司机稍稍一踩刹车,大家都是身子一晃。 “啊!” 头皮被扯得如同几十根银针同时扎进,鼻子眼睛全部皱到了一起。惨叫还没完全出口,男人突然伸手揽住我的脑袋,‘嘭’的一声抵在了他的胸口。头皮的痛一缓,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车子又恢复了平稳,他的手也立刻从我头上拿开,一如他揽我时的迅速。身体刻意向后挪了挪,清冷疏离的态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脸上嫌恶的神情更加明显了。
我气炸了。世上还真有这种做了好事也让人感谢不起来的人。再次抬头看向可恶的男人,我迅速把他归类为爱耍酷的恶男类型。这种人不需要人家感谢,只需要人家认为他酷,对他印象深刻,就可以自己屁颠的乐上一天。
“能不能快点把你的头发解开?”可恶男沉着一张脸再次低头看我。脸上的隐忍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好像被我的头发缠住对他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我彻底被他这种狂妄的态度激怒了。“你等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手伸进背包,摸啊摸,啊,找到了!
“别动啊!” 极其不耐烦地警告性的看了他一眼。转转头,摸到了被头发缠住的纽扣,嘴角轻轻一挑,修眉剪轻巧锋利,银光一闪,咔嚓!他的纽扣就被我贴着衣服剪了下来。
把纽扣放进他的口袋里,同时抹了抹他的衣服。还好,没有剪破布料。虽然损失了一点点头发,可我也让他赔上了一颗纽扣。一抬头,笑得是灿若桃李,熠熠生辉。
男人嘴角大大的一抽,脸色瞬间泛青。“你……”
后背一松,知道有乘客下车。也不管是不是我要下的那一站,下巴一扬转身跳了下去。见好就收,不吃亏。
眯着眼睛,站在车站,笑意盈盈的看向暗沉沉的车厢,男人一身黑衣,眉头蹙得紧紧地,狭长的眼睛虽然深亮却是惊讶混着震怒,简直能眦出火来!我突然意识到他就是那个车子抛锚的倒霉蛋。
‘哗啦’公车的门再次硬硬的合起,关住了酷男人一脸的愤怒,哼哧着离去。
‘噗’的一声,我到底是没忍住,就站在路边呵呵的笑了起来。爽!重重一点头。
*
永南路号称这个城的艺术路。长达2 公里的路段,沿街两面全部都是经营与艺术有关的生意。画廊,古董,广告设计,室内外雕塑设计。林林总总百十来家店面,表面热闹非凡,暗地里也看得出竞争的激烈。也许是我的态度不够积极,也许是我的专业不够好,这条街来来回回走了几次,试过好多公司,却都是以失望收场。仰着头,现在,面前这圣保罗装潢中心就是我在这里最后的一个机会了。
深深吸口气,运动了一下手指,握住那镀金大门的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接待处的美妹笑得大方得体,只露出整齐的六颗牙。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和态度。恭恭敬敬地:“您好,我叫顾盼盼,今天跟你们室内装潢部的黄经理有一个面试。”
“请您稍等,”美妹灵俏的眼睛在我脸上一转,不失礼仪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转身拿起了电话拨了内线。
“请您进去稍等一下,黄经理马上就到。”美妹带着我左转右转,在标有会议室的门外站定。顿了顿“另外,可以把您拿来参加面试的画给我么? ”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