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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你十岁的时候,我一定买给你。”苏璇彩再一次的搬出他年龄不够的官方说法拒绝着。
“吃饭了。”秋阿姨端出汤来。
齐仲孝打好电话过来说道:“我要回去医院了,你好好休息。”
小小上前对着他叫唤着:“叔叔好。”他被幼儿园训练的看到男的就是叔叔,看到女的就是阿姨,此刻见到了齐仲孝也是反射性喊道。
只是齐仲孝并不知道他的反射,被小小柔柔喊着,心里顷刻柔软下去,仿佛一块坚硬的平地沉下去一个洞,那洞口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他蹲下身子和小小并肩齐平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小快去吃饭。”苏璇彩拉过他推向桌子后转身对齐仲孝说:“既然你医院有事,就快去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你何必这样着急,我只是看见孩子可爱,想和他说说话,你过于掩饰的表情到让我产生好奇了。”齐仲孝被她往门口的方向推去,明知苏璇彩此刻没有力气,但他到也跟着后退,一直到了铁门外。
“你不用这样假惺惺说话,小小的事情我一定会如数告诉你,只是你听到后不要吃惊才好。”她一刻都不想再见到他的脸,至少此刻她不要看见,看见了让她故意要遗落的一些东西重新又被捡起,这种反复捡拾的感觉使得苏璇彩透不过气起来。
铁门被“嘭”的关上,齐仲孝在与她一门之隔的地方站立,他没有很快就走,刚才苏璇彩就在他怀里,那檀木的香味从没有改变过,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喜欢虔诚香味的少女。第一次见面时候,他说过那香味让人想起晴天里下起的雨,纵然千般万般格格不入,到底使人容易沉醉,她是天生使他想要膜拜的。
小小是谁的孩子。这是齐仲孝现在想要问苏璇彩的惟一问题。
☆、第十二章 滔天的谎言和冤屈
齐仲孝下午发短信给她,说是晚上有个会议不能如约前来,小小的事情等她病好了上班再说。苏璇彩看着手机上简单的几句话,心里莫名产生哀恸,她其实已经准备好告诉他一切的原由,拼住力气死命压抑的诡异又在她体内蠢蠢欲动。
“妈妈,这是老师要我交给你的。”小小跑过来把一张通知单给她,上面写着“秋日亲子游,邀您一去采橘”。
“我们老师说,要家长一起去。”小小站在她面前抬头看着。
“哦,好,知道了,周五陪你一起去。”她想着到时候提前换个班,把周五这天空出来陪小小去亲子游。
“妈妈。”小小叫着她,两只手一摆一摆拉住她衣角。
“怎么了。”她把那张纸贴在冰箱上,以免到时候忘记。
“伯礼叔叔那天有没有空啊?”小小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呢。”她睡了一觉此刻觉得好了很多,同科室的组长打电话给她问要不要请假,她回绝了说明天可以去上班。
小小还在闹着别扭,但她已经没有很多的力气去顾及到小孩子的情绪。苏璇彩心里渐渐感到恐慌,齐伯礼说过,齐仲孝是一个人回来的,那么他的母亲并没有一起回来,那么她是否还有一点机会,抱着这她以为的一点机会,苏璇彩发了短信约齐仲孝明天下班在晴天茶居见面。
当天夜里她又开始做梦,梦里那个人一直在朝她靠近,苏璇彩拼命想要看清,但有一只手从背后拉住她不得动弹,越来越远的距离,她在梦里似乎是个哑巴不能说话,那滔天的冤屈都卡在喉间,使人吞咽不得。
苏璇彩愤怒的向后看,英俊挺拔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长长的睫毛,紧闭的唇角,皱着眉头显露出忧郁哀伤的表情。她突然间惊醒,浑身汗如浆下,拉开小小的帘子,她看见那孩子熟睡的表情,一只手放在枕头下面,头又枕在那只枕头上,早上起来必定要嘟嚷着手疼了。
她悄悄起床摆正了小小不正确的睡姿,脑中滑过以前也是这样摆正一个人的不正确睡姿,客厅里墙上挂着的钟发出“滴答”声,她借着清晨微弱的光看过去,正好是四点。
最近永远是这样早醒,她给小小准备早餐,今天是周一等下要送小小赶学校的班车。昨天晚上煮好的百合粥,她烧开了切了一只雪梨进去,小小有点咳嗽,她想着也许是自己生病有点传染给了他,不过还好今天他去了幼儿园要到周五才回来,这期间她的病早该好了,要解决的事情也应该会完成。
送小小的路上,那小人还闹着要去找齐伯礼,她没有答话,对于小孩子这种生物,苏璇彩一直在接触,工作生活两不误,她深知越劝越闹的道理,晾着他是最好的选择。她的这种一味逃避的处事方法,从以前一直到现在没有改变过。
齐仲孝是最讨厌她这一点的,认识的久了便想法子的要改变,却一直没有成功。以前她是他心上的一个人,齐仲孝宠着让着,可现在她之于他是那样可恨可恶的一个人,齐仲孝自然是不会再放过。苏璇彩也深知其中的道理,但她就有这个缺点,明知道但轻易改变不了。
晴天茶居在医院与她家的中间点,晚上七点人声鼎沸。这里叫茶居,但做的本帮菜一流,她点了几个菜,并着一壶茉莉。齐仲孝很准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苏璇彩正在倒茶,透明玻璃的葫芦形茶壶,里面被泡开的茉莉一朵朵上下起伏,她看着格外有亲切感。
“我迟到了。”他在对面坐下来,身上还带着淡薄的草药的味道,相当古老的一种香,与他很是相宜。齐仲孝身上有一种自然沉落的明媚忧伤,不说话的时候唇角轻轻向下,稍微凸起的唇珠便格外显露,是个需要被人疼爱的小男孩。
“你出来吃饭,孩子怎么办?”他问道。
“小小读的寄宿幼儿园,只有周末才回来。”她脸上很职业的笑容,等待着他下一句问话。
“我想你会把事情说清楚的。”他淡淡的说着,夹了一筷子的响油鳝糊,又道:“在外面都吃不到这东西,还是自己家里面的好。”
“小小今年七岁。”她放下了筷子,很平静的开口。昨天夜里她想过很多的开场白,但无论是哪一句都要绕道而行。今天苏璇彩准备给自己下一个套,她不能用小小的人生去进行荒诞的旅行,那么惟有用自己的人生去赌一个残局。
“那么就是说当年我出国的时候,他已经两岁了。”齐仲孝抬头看她,他们坐的位子靠近窗户,从上往下看去,车水马龙。S市堵车高峰悄悄在每条路上蔓延,一排排被缩小的车在排队,一点一点往前爬着,爬过时间与空间。
“小小很聪明也很懂事,就是有点倔有点强,闹起脾气来让人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喜欢算术不喜欢英语,动手能力很强就是坐不住,但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就很专注在里面了,比如看卡通片的时候。”
苏璇彩讲着讲着,自己脸上浮现了一种奇异的微笑,她不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沉静的眉飞色舞很适合她,讲到小小时的口吻很像是当年她讲到他的口吻。
“小小叫什么名字。”齐仲孝听完了问她。
“哦,他叫苏浩帆。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很小,刚刚过新生儿体重的标准,医院里的人都说他小小的,便叫开了一直到现在。”她解释道。
“他姓苏。”齐仲孝笑了说着,低头抬眼望向她,那里有一片山水蒸腾的氤氲,辨不清真实的方向,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他是我的孩子。”苏璇彩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有一种被撞击的疼痛,这句话其实并非真情实意,但也绝不是虚情假意,很多以往的片段大块大块在她脑中上映。
她以前活在自己剪辑的画面里,现在这尘封往事重被提起,原本预料的不堪回首的纠结并没有那么明显,苏璇彩不禁悻然想着,到底是年纪大了,以前看不开的事情也变得淡了。
“他是我的孩子。”齐仲孝放下手中的筷子重复着苏璇彩刚才说的话,又或许是他自己想要说的话。他神情有点淡漠,又不像生气,是一种全然接受,又或许全盘否定后的从容。
“苏璇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原以为可以懂得你,原来是我错了。”齐仲孝拿过茶壶倒水,散发着茉莉香味的水汽在两人之间弥漫,有些甜有些苦。
齐仲孝又道:“当初你既然有了我的孩子,又为什么不肯跟我走。”
“我放不下小小,不能跟你走。”
“他既然是我的孩子,当然是跟着一起走,你到底在想什么。”
“当时这样的情况,你让我带着孩子跟你走,真走了以后,你母亲又会怎么做。以死相逼让你选择,到时候你会怎么做。选你的母亲,抛弃你的孩子,还是选你的孩子,让你母亲一个人去死。”苏璇彩说到痛楚,脸上无尽哀伤,她太清楚陷入两难选择的绝境。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能做。”齐仲孝紧紧握牢那杯子,轻微的瓷器碰撞玻璃桌面的声音,他极力忍耐住想要将苏璇彩抓住的冲动又问道:“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齐伯礼知道这件事。”苏璇彩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在齐仲孝身上。
齐仲孝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袋子,是他来的时候从药房里刚配好的,他说道:“这里面是七帖药,你现在生病,前天配的药不要吃了,等好了再继续。先吃这里面的中药,和上次的煎煮方法一样。只是有一味杏仁要先煎,我已经做了记号单独放开。”
苏璇彩惊讶的看着他,突然把一直放在桌上的两只手拿开了垂在身侧,然后又悄悄并拢在自己腿上,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眼前人轻易不会生气,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生气,苏璇彩是看见过他发火征兆的人,云淡风轻的一派和乐说话中,危机依然四伏。
“苏璇彩。”齐仲孝笑着看她,轻轻唤她的名字,很好听的声音,暗夜里沉静天空有一种草香的味道,苏璇彩想这就是他的声音,能发出香气的声音。
“你马上站起来离开这里,立刻走,从我面前消失。”他言语间已经忍耐到极限,脸上反而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迷人的笑容。
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起身离开。分别的这些年她与他都长了点年纪,有些事情可以看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