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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如他怎会不知其中的原因，只是这话在电话里很难同莹莹说清楚，一切只能等她回来。对莹莹，他很抱歉，任何补偿也是愿意的。爱情来的太出其不意，伤害在所难免，欺骗只会火上浇油。对莫龄龄，他想争取。
莫龄龄恢复正常听觉是听见江涛在叫她的名字。
“是莹莹，大概三，四天后回来。她外婆没事了。”
“没事就好，”莫龄龄偏过头不再看他，起身坐回沙发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朝他晃了晃，“你睡，我玩游戏不无聊，到了时间吃药我叫你。”莫龄龄努力故作轻松，只是她不知道此时她的笑是那样牵强，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江涛再次醒来，是被胃里钝钝的痛痛醒的。他抬手抚上胃，下意识地去看莫龄龄，之前她坐的沙发上是空的，心里一沉，还是走了么？疼痛加剧，他想坐起来靠一会儿，突然就看见床的另一边，莫龄龄侧着身子坐在地上，倚着落地窗，双腿微微曲起，两手环抱膝盖，头轻轻的靠在玻璃门上，盯着窗外出了神。
江涛的卧室视野极佳，市里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座落于市中心，他的公寓恰恰位居顶层，卧室有两扇极大的落地窗，与阳台相连，从这里看出去，几乎能把全市景观尽收眼底，江涛最初买下这套公寓也是因为这个。人在高处，一时间会觉得自己与外界隔绝了似的。
莫龄龄安静地坐着，目不转睛地不晓得在看什么。淡淡的月光穿过玻璃洒在她身上，隐隐
11、第 11 章 。。。
地像是有一层银色光环圈着她。她一动不动，清冷，孤寂，安静的让他难过。江涛想说点什么，也能说什么呢？容易伤害别人和自己的，总是对距离的边缘模糊不清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她，江涛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他不想在没结束和莹莹的一切之前对她承诺任何事。他了解，莫龄龄有她的坚持，她的骄傲。
因为真心，所以重视，因为在意，所以更加小心翼翼。
疼痛愈演愈烈，江涛不想打扰她，吸了口气，慢慢翻身侧卧，手上也加重了力道。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她总能帮他缓解疼痛，现在的她那么无助，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之前的钝痛逐渐便成绞痛，一波一波，全身的气力被耗尽，胃上没了压力，更加肆虐地疯狂，江涛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身子。
早春还是冷的。尽管房间里暖气充足，莫龄龄靠坐在窗边还是能透过玻璃感觉到外面的寒气。她收紧抱膝的手臂。外面华灯初上，只是她无心欣赏，视线只是落在万家灯火中的一盏。思绪飘过到过去，回忆对她来说永远不是件好事，徒增伤心而已。此时竟不受控制地想起过去的种种。
几岁已经记不清了，小学时，放学莫龄龄就去爸爸的公司等他下班，然后带着自己一起回家。她心里其实知道，妈妈是派她去做“情报员”，尽管她很不愿意。很多时候，她都能闻到爸爸身上有很重的酒气，很难闻，下班以后，爸爸会把她一个人塞进车里，让司机载她回家，转身却搂着那个女人去了别处。莫龄龄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妈妈交代的任务没完成可怎么办，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用，会不会讨厌自己？有时候，爸爸也会带着她一起去饭局，包厢里乌烟瘴气，熏得她眼睛刺刺的疼。那个女人依然在，坐在她身边，图着血红指甲油的手不停地给她布菜。她总忍着不吃，自己要吃什么自己会夹，那个女人不是妈妈。 再大一点，初中的时候，接口功课忙，不再听妈妈的话“监视”爸爸了，家里开始无休止的争吵。妈妈说“离婚”无数次，爸爸保证说“没有下次”更是不计其数，不出几日，一摸一样的争吵又来一遍，乐此不疲。起初莫龄龄是相信爸爸的，开心得不得了，可是欺骗后失望了太多次，莫龄龄发现自己好像很难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再产生希望，她没有这个能力，在小的时候就没了。后来，每次爸妈吵架，她就钻进被子里，蒙着头，堵着耳朵。开始很害怕，后来次数多了一多，就习惯了。高中住校三年，回家次数有限，即使这样，她半夜还是会惊醒，偶尔会有幻听。高中毕业，家里又有条件，莫龄龄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爸爸的建议出国，一走就是几年。晚
11、第 11 章 。。。
上睡觉时一定要戴着眼罩塞紧耳塞，让自己完全处在漆黑寂静的环境下才能入睡。半夜依然会突然惊醒。
不与人亲近的性格是那时候开始的吧，最自然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别人伤害不了她，她亦不伤人。很久没想到这些片断了，爸爸搂着那个女人的背影，那个女人涂着血红指甲的手，争吵声，歇斯底里，有东西被砸碎，和自己哭的声音……
那个女人，莫龄龄至今清楚记得她的模样。她的丈夫死的早，和爸妈初识时，妈妈让爸爸多关照她，一个寡妇又带着孩子不容易，谁知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呢？自己又在做什么？如果江涛和莹莹之间因她而发生什么，自己又该怎么做？柔弱的第三者，到最后只能选择放手，因为不想去忍受世俗，也因为不想去伤害任何无辜的人。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莫龄龄借着月光看了看表，差不多该吃药了。她扶着玻璃门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慢慢朝床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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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刚才想的太入神，直到现在走近了才听见江涛沉重又不规则的呼吸声。
心里一惊，莫龄龄扭亮夜灯，“江涛，胃又疼了？”
他修长的身体此时蜷着，手微微抬起抵在胃上。
莫龄龄有些自责，不知道他忍了多久。
“没事……”江涛看起来很疲倦，刚要开口再说什么，突然皱紧眉，手上一用力，身子弯的更厉害。
“是不是很疼？”一着急，莫龄龄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盯着他一动也不敢不动。
“别担心…习惯了……一会儿就没事”
“经常半夜这样疼吗？”莫龄龄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怎样熬过每一夜的。
“唔……忍一忍就好了。 ……龄龄，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药…”
“止痛药？？顾医生说了经常吃对身体不好，你这样是恶性循环！！”莫龄龄急坏了，“呼”地站起来，转身向厨房去。没一会儿又跑回来，伏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忍得住吗？水已经在烧了，一会冲个热水袋暖一暖。”说着又捧起手呵了热气再搓热，移开江涛抵着胃的手，放上自己的给他捂着。
“你哪儿来那么大力气，可怜的胃本来就病了，这下快被你顶坏了。胃不好要慢慢调养，一疼就吃药，这药吃多了也不管用了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胃，看现在疼成这样，我…。。我们都很担心。”
绞痛是一波一波的，疼过一阵后，莫龄龄可以感觉到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并急促地呼吸，刻没多久又会疼起来，他紧紧皱着眉，身体也紧绷，摒着呼吸。
很快厨房就传来水壶自动跳开开关的声音，莫龄龄赶紧灌了热水袋，怕烫着他又找不到别的毛巾，便拿来自己的围巾包好，敷在江涛的胃上。
热量透过围巾一点点传递给他。冰凉的胃开始暖起来，疼痛自然缓解，江涛逐渐放松身体，莫龄龄仍是一脸担心地跪在他身边。
“哪儿来的热水袋？”
“晚上买的，买菜时候买的。 你怎么样？”
江涛笑。很虚弱，这个男人脸上还挂着冷汗，睡衣被揉得皱巴巴，几缕头发粘了汗水贴在额角，还有几簇微微翘起。这样狼狈的他，竟然淡淡地可以笑的那么好看。
“还笑，都疼成这样了。”莫龄龄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只是说“谢谢你”。自从妈妈去世后，有多少次半夜疼醒都是他独自一人，掐着胃蜷缩着熬过去。而现在，有她在身边，真真实实，如此温暖。
莫龄龄抽了几张纸巾擦掉他脸上的汗珠，“有没有好一点？”
“舒服多了。”
看他确实好了许多，莫龄龄才放下心来，“很管用吧，以后要是疼的厉害了，就焐一焐，别那么用力的按，药能不吃就不吃吧，恩？”
12、第 12 章 。。。
给他拉了拉被角，“是不是疼了很久可？早该叫我的。你就是太能忍，什么都死撑。肚子疼胃疼什么的很平常，每个人都会，又不是丢脸的事。 以后你要是再硬来，我就去告诉你们公司的员工下属们，让他们都知道江总白天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晚上可虚弱着呢，要报仇出气的赶紧挑半夜来……”
话音都没落，手已经被他握住，取代了热水袋的位置，覆在胃上。
没人再说话。
莫龄龄轻轻给他揉着。
十指紧扣。
暧昧的姿势，两人就这样过了一夜。执手之时，冷暖两心知，因为有爱，还有那么大的勇气。
第二天江涛醒来的时候，房里已经阳光一片。昨晚莫龄龄陪了他整夜，又是热敷又是按摩，直到疼痛一点点消失，自己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十分安心。江涛撑着床坐起身，感冒似乎好了许多，除了还是别什么力气之外，头也没有前几天晕得厉害。他见床头有水，伸手去拿，才发现原来杯底压着一张纸，
“起来的话去洗个澡，昨晚你出了一身汗。
我开了窗子流通空气，你穿好衣服别又着凉。
煮了粥，温在锅里。喝一点垫垫胃。药已经放在饭桌上，喝完粥才能吃。
我拿了你桌上的钥匙出去，一会就回来。
―――――莫”
一笔一划都显得干净利落、方正坚硬，倒和她清冷坚强的性子有些相似。
胸腔里暖暖的像是冰冻以久的东西突然融化，暖流一下子通满全身。
是她，她还在。
洗完澡，换上藏青色的W＆LT T恤和米色休闲长裤，整个人确实清爽许多。江涛边擦着头发边走出卧室来到厨房。锅里是她煮的小米粥，淡黄色冒着热气泛着香味，边上的蒸锅里是几只小馒头和花卷，餐桌上还有几叠清口小菜。药已经被她细心的剥出放在旁边，又是一张纸条，
“先吃饭再吃药，不许喝冰水。”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米香，其他的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