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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墙上的圆钟,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两分钟后,终于等到唐初奕,他表情平静,无喜无忧,得不出来任何结论。梁意珂紧张地迎面走过去,开口第一句就问道,“他怎么样?”问题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梁意珂心脏跳动频率骤然变得加快。孕妇禁忌情绪剧烈起伏。她用手轻轻按住胸口的位置,深呼吸一次,努力使心情镇静下来。
唐初奕稍微愣了下,因为跟梁意珂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咋一见面,他有点晃神。尔后朝她露出微笑,安慰道,“医生说腹部刀伤不深,休养一阵等痊愈。他刚做完CT检查,现在就在病房休息。”
梁意珂长长地松口气。万幸陆信诚的伤势无大碍。她绷得紧紧的神经总算能松弛下一点。她又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人拿刀伤他?”陆信诚明明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出事。承诺还带有余温,他就食言了。梁意珂很想知道,陆信诚为何会牵涉到危险的事件中。平常他的表现也就是平平常常的生意人,只不过背景复杂点而已。
唐初奕面对她逼视的目光,只好半模糊地回答,“牵涉到林家一些事情。”
“林家?”梁意珂大吃一惊,“跟林宛雪有关?”她突然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陆信诚之所以将事情藏得如此严实的原因。
唐初奕从她的表情中意识到他说得太多了,她背陆信诚保护得滴水不漏。他心下不禁感慨,陆信诚真可谓是用情至深。可面前这个柔弱又坚韧的女孩确实配得上陆信诚的付出。“病房是903,走出电梯左数第三个房间。你能自己过去吗?”他还得跟进接下来的事情,对行凶者的调查还有检察院那边。全是要花费心力的差事。周越一个人无法兼顾两头。
“我没问题。”梁意珂又补充说道,“我会好好照顾好他。你去忙你的就好。”唐初奕点头离开。梁意珂则随着一群人呼啦走入电梯,她缩在一角,头靠在电梯壁上。说不出来的滋味梗在喉头,鼻头发酸,眼眶顿时湿热。陆信诚是害怕她有心理负担才选择隐瞒。毕竟在外人眼中,她就是陆林两家所有矛盾的源头,即便事实上不是。
九楼病房到。梁意珂迟疑一会,推开白漆木质房门走进去。单人间病房,纯白的墙壁天花板,原色木地板,清雅简洁。梁意珂目光痴痴地停留在床榻上,合眼休憩的陆信诚。她步伐放轻,慢慢走过去,站在床边认真观察陆信诚,生怕错过任何小的细节。
他自然平躺在白色床上,两侧眉头向中间隆起,说明睡得很不安稳。血气不足,脸色微微苍白,跟早上精神的他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脆弱得像雨后刚冒出的新叶。梁意珂视线缓缓移向浅蓝病服,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病服一边的衣摆,寻找到他腹部伤口的位置。层层绷带下隐约还透出令人心惊肉跳的红色。能感同深受到那种疼痛,梁意珂的指尖开始发疼再延伸至心脏,绵长持续的痛楚。
眼泪控制不住地滴下,梁意珂心疼地望着他的伤口,低喃道,“傻瓜,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私底下又莫名其妙做这么多事。
“你才是傻瓜,”陆信诚声音暗哑地反驳道。他眼眸清明,没有刚睡醒的朦胧,眼底深处还藏有一丝嘲弄的笑意。
梁意珂呆呆地看着陆信诚,像从未见过他一样。她的眼眶红红,牙齿死死咬着嘴唇,想吞咽下胸口那团急速膨胀开来的委屈劲。可惜没忍住,眼泪不听话地落下,滑过脸颊,滴在被单上,变成一个个水圈。她就这样眼巴巴地盯着陆信诚,无声地哭泣。见到他本人后,一路上努力树立的坚强表象全部都碎裂成细末,再也维持不下去。她真的很害怕、很担心、很难过、也很想哭
陆信诚顿时无措地望着面前哭惨的梁意珂,伸手想擦去她的眼泪,不慎牵动伤口,当即痛得他俊逸的五官纠结成一团,闷哼一声,躺回床上,疼得喘粗气。
梁意珂被吓到,眼泪立刻停住,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紧张兮兮地说,“我去叫医生。”浓浓的哭过之后才会有的鼻音。
“不用,”陆信诚拉住她的手,摇摇头,轻声哄道,“不动就不疼的。”
见他好似真的不痛,眉宇也舒展开来。梁意珂却又哭了,刚停住的眼泪攻势更是犹如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她一边抽噎一边埋怨道,“你,你干嘛乱动啊?万一伤口更严重,要怎么办?你是不是想永远都好不——”
陆信诚打断她,柔柔地问道,“你听到我受伤有没有吓到?宝宝要不要紧?我特意叮嘱唐初奕,叫他别告诉你,没想到他还是找到你了。”陆信诚无奈地轻叹口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手背擦掉脸上的泪水,梁意珂非常非常生气,音量也不自觉拔高,恨恨地说,“什么事情都不说!林家的事,你瞒着,我还能理解。但现在居然连受伤的事情都不愿告诉我。”她顿了下,威胁道,“如果你不改,那我现在就跟你一拍两散。我最讨厌这样了,最讨厌”不能继续说下去,喉咙哽咽住,酸痛得厉害,一个字都发不出。苦苦地憋在那里。
“对不起,”陆信诚没想到她会这么排斥,甚至都拿分开做要挟筹码。赶紧表态,他诚恳地说,“我保证我以后不再犯这个错误。所有你不喜欢的,我都改。”
过了很久,重新找回声音的梁意珂回道,“我不信你的保证。我要看你的行动。”有过一个失效的保证,她才不想要第二要。
陆信诚乖乖地点头,“好,我会表现给你看。”
第61章 医院——陪护。 。。。
陆信诚心疼地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红通通的眼眶,氤氲着浓浓水汽,像被欺负得小白兔。他手轻拍两□侧的床铺,语气温柔地说道,“到我这边来。”
梁意珂犹豫下,然后听话地慢慢坐下。
“闭上眼睛。”待她闭上眼睛,陆信诚伸出右手慢慢揉按她的眼眶,坐匀速圆周运动,力道轻柔舒服。过了会,他问,“疼不疼?”
“嗯。”承受他温柔的动作,梁意珂小声回答,“不疼了。”
陆信诚轻笑。
梁意珂忽然拉开陆信诚的手,用双手握住交叠放到腿上,睁开眼睛直视他,“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会受伤?。”
陆信诚望着她,“这件事还在调查。等以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还没梁意珂回答好或不好时,房门便被推开。走进来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医生,花白头发,戴着老花眼镜,一看就是老资历的专家人士。他身后跟着个貌似见习的年轻男医生。梁意珂连忙站起退让到一边,让开位置给他们为陆信诚做检查。
中年医生仔细观察伤口及身体四周,又例行询问陆信诚的身体有无异常的情况。后面的年轻医生则不停地动笔,事无巨细地记录。等待检查结束后,梁意珂想也不想赶紧跟着他们走出门,站在老医生面前挡住他的路,急切地询问,“医生,他的伤现在怎么样?要多久才能痊愈?”医生的话更有权威性。她想知道陆信诚真的没事。
“利器造成大网膜轻微损失,不过幸好腹腔脏器没受伤。” 老医生思忖会,谨慎回答,“修养得当,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痊愈则需要差不多四十天的时间。”
“那我要注意些什么?”
老医生嘱咐倒,“让他多休息,这三天是关键时期。”说话间,从走道楼梯间走过来一位漂亮的年轻护士。护士甜甜地打招呼,“方老。来检查病房吗?”
“对,正好是你负责的病患。”老医生向她介绍梁意珂,“这位是病人家属。那这里交给你负责,我还得去别的病房。”老医生又看向梁意珂,“他不会有事的。放心。”
梁意珂点点头,目送老医生离去。
“你好。”护士跟梁意珂打招呼,尔后上下打量她,“你本人比电视更可爱。”
“谢谢。”梁意珂实在词穷,完全不适应这类的赞美。
护士手指着自己的胸牌,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叫我叶护士就好。住院这段期间,由我照顾陆先生。”
“麻烦你了。”梁意珂跟着她走进房间。
叶护士倒是相当直爽,“拿人钱财,就必须得与人消灾。”
陆信诚听到传来的声音,偏头看向她们,眼中露出一丝诧异。梁意珂一眼就看出他的疑惑,告诉他,“这位是叶护士,这段时间专门负责照顾你。”
“陆先生,你好。”打完招呼,叶护士拿出文件夹,“这趟我是来了解些基本情况。以便于我制定康复计划。”
陆信诚说,“我会全力配合。”
叶护士倒雷厉风行,效率极高。花了不到五分钟便全部搞定。她合上病例记录本,在临走前朝陆信诚眨眨眼,暧昧地提示,“女朋友再漂亮也得忍住哦。”
梁意珂不好意思地装作没听明白。
而陆信诚则淡定地纠正她,得意地说,“她是我老婆。”
叶护士眉头一挑,得出个结论,“果然媒体的报道不能全信。”咕哝完这句,带上门离开。
陆信诚看着梁意珂,“你坐那么远做什么?”尔后忽然捉弄她的兴趣上来,故意邪气地问,“难道你在担心我想对你做坏事?”
“谁怕谁?”梁意珂拉了张低矮的小椅子,高度刚好能让她舒服地趴在床沿边。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陆信诚的脸庞,视线交融,没有人说话。头发落在洁白的床铺上,黑白分明,最极端的对比。梁意珂拿起一撮长发,用发梢戳他的脸颊,“现在你连个六岁的小朋友读打不过。”
陆信诚把她调皮的手按住,“等会让司机载你回去,我在这边没事。做妈妈的人不可以劳累,在家里好好休息。”
“不要,”梁意珂拒绝的口气坚决,“别想支开我。我哪里都不去,就要在这里陪着你!”
陆信诚便没再劝她,他何尝不是,希望她陪在身边。在那个快递员抽出刀子冲向他的第一个瞬间,他想到的便是梁意珂。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他不可以有事。唯有强大意念的支撑,他才可能快速反应,躲开致命位置。当时状况有多凶险,只有三个人知晓。他自己,唐初奕与前台同事。
梁意珂手指扒拉他的头发,试图梳理通顺。乱糟糟的陆信诚实在不像陆信诚。平常的他讲究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