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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北重叹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憋疯。她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量:“纪宇旸,你说,你是不是跟我姐分手了?”
纪宇旸立刻面露惊愕,几秒后慢慢释然,他也知道这消息莫北北始终是要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
“是,但你不要误会。”他的声音有些轻,但十分诚恳:“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跟你也没有关系。我对不起晓琦,可我也不想再骗她,这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对她也不公平。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只能尽力给她一些其他的补偿,当然肯定还是不够,我很抱歉。”他顿了顿又说:“她性子比较烈……但肯定有一天会想明白。”
“嗯……”莫北北点了点头,心里在轻轻叹息。她对这件事情做不出任何评价,只是想亲口从他嘴里确认。莫北北停了一阵子,又深吸一口气,说:“那,你这几年在国外好不好?”
“……挺好的。”纪宇旸云淡风轻地说:“刚开始总会有些不适应,慢慢就习惯了。”
莫北北终于忍不住,向他逼近几步,叹了口重气说:“骗人!纪宇旸,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我那时候的事情?”
路灯下纪宇旸的表情很是清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落进莫北北的眼里。他眉心聚拢得厉害,眼睛里闪过一丝错乱,嘴角微微抽动,像是有难言之隐。他过了好半天才开口,声音很低,还带着浓浓的愧意:“你这么问,一定是已经知道了。对不起……当时我是醉糊涂了,醒来以后就是那样的情况。我很后悔,可当时也想不到太多……只能是对你姐姐负责。”
什么乱七八糟的?!莫北北太阳穴都开始突突地跳:“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怎么不告诉我,那时候你家里出事了?!”
“……你说那个啊。”纪宇旸顿了顿,终于明白过来,眉目舒展,轻松而释然地微微弯起嘴角:“告诉你也没有用,只会影响你考试。”看到莫北北的表情仍不满意,又正了面色,稍稍多解释了两句:“生老病死是常态,我父亲走得很快,没有很痛苦。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莫北北不知道他怎么可以这么洒脱,纵然心里已经知道了大致的状况,但她听到纪宇旸这么说的时候还是不可遏止地难过。他的眼神那么澄明,明明是极度痛苦的事情,都被他用一种平和清淡的语调说出来。他不会抱怨,也不诉苦,更不会拿那些事当成筹码来换什么东西。他只是垂手站在那里,把所有的一切默默承受,甚至现在还要反过来安慰她。
莫北北倏地感觉有一股酸涩的气流涌上鼻尖,痒痒的。她连忙背过身去,连道别的话都没有说一句就撒开步子往前奔走。她越走越快,喉咙里不小心漏了几声啜泣的声音,像哪个角落里的小猫在叫。纪宇旸在她身后叫了两声“北北”,顺着风掠过她耳边。可他始终没有追上去,只是攥着拳在原地看莫北北的身影越来越远。
她觉得真是可笑,他说没事,便真的没事?如果她早知道,她也可以追过去的,她最不缺的就是勇气。她真是悔不当初,一步错棋,废了他们五年光阴。莫北北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颠覆,所有她以为的不再是她以为的。她发现自己过去像是一只缩头乌龟,只要外界有一点点的声响,她就躲起来自顾自地伤心,连把头探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勇气也没有。
莫北北完全没有了主意,脑海是一片混沌,心里的悔意却很真实。
除了逃,大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后来她坐了一辆空荡荡的大巴回家,到家后在楼下抬头往上望,家里是一片漆黑,应该是简皓南还没回来。莫北北不想那么快回去,就在小区的木椅上独自坐了会,眼前是人工修葺的小湖泊。夜晚的湖面特别平静,黑漆漆的一片,只在岸边泛了些光影。
纪宇旸无疑是莫北北过去这么多年里投入感情最多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他的出现,他的突然离开,她的生活轨迹可能完全跟现在不一样。她想,纪宇旸在她心里应该真是埋得很深,任何时候提起他来,她心里都或大或小地泛些波澜。他给过她绝望,让她对感情的态度也变得潦草。现在他又好像给了她什么希望,可她现在的境地却是两难。 如果,她再多等他个半年一年,现在的状况会不会简单许多,所有事情会不会有改变?
她很犹豫,她真的需要好好想一想。
莫北北一直坐到身上发凉,手臂上都起了层层鸡皮疙瘩才起身上楼。她打开家门,把玄关处的小灯打开,把包随手丢在架子上,然后把拖鞋换好。时间已经不早,家里静得让人发瑟,倒是符合她现在的心境。
她走到客厅,正准备开灯,却蓦地被坐在黑暗里的一个人影吓了一跳!
“知道回来了?你去了哪里?”那个声音冷然地,入骨冰寒地这么问。
作者有话要说:哎……大家都郁闷了咩,木有人冒泡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