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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吓得低叫道:“华音,你疯了么?我是姑妈啊!你……你怎么能够如此歹毒!”
夕鸢亦是高声道,“你不要乱来,你若真的伤到太妃,你以为推给我就能一了百了么?我怎么可能会任你冤枉,你快放开太妃,有事还可以从长计议。”
她将声音抬高,便是想引来屋外的侍女,只是不知太妃将人都打发去了哪儿,始终都不见有人前来查看。
李氏又发出一阵笑声,恨恨道:“哪里还有什么可以从长计议的。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明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不过你说的对,我若真的是伤了太妃,只怕要让人查出蛛丝马迹来。那……”她俯下身去,在太妃耳畔笑道,“姑妈,我不动手伤你,只是也要你自己心情平和才行。记得太医曾经说过,你不可动气的,否则必要伤身。”
太妃脸色苍白,已经有些气短模样,李氏又含笑柔声道,“从前听爹说过,姑妈入宫之前,似乎与当时的常青将军有过一段暧昧之事。先帝死时,姑妈仿佛同常青将军仍旧来往密切,只不过,这常青将军短命的很,等姑妈与王爷在王府中安稳了下来,他却因误食毒酒而与世长辞。他的死因,我猜姑妈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夕鸢不知她所说的常青将军是何人,只是太妃听到这人的名字,脸色却一下变得红润起来。然这红润却并不像是健康之色,反而……有些气急攻心的模样。
夕鸢见状忙叫道,“太妃你不要听她说的话,她说了什么,你就只当听不见就是。”
李氏冷笑一声,又柔柔道:“昔日的郎情妾意,花好月圆,这常青将军也真是可怜,为了姑妈终生未娶,结果到头来,还把命也搭在了上面。姑妈,你说你要是到了地府里头,遇见了他的话,他会不会恨死你了?”
“你——你……闭嘴……”太妃有些渐渐喘不过起来,声音低微,一言一语都说的极其艰难。
“闭嘴?可我还有许多话没同姑妈说呢,只怕不能够闭嘴了。说起来,也不知这先皇和常青将军,在地府会否遇上。姑妈方才还说我歹毒,比起您的所作所为,我只怕还尤显不足呢。”
太妃病了的日子已久,哪里经的起她这样言语刺激,两只眼睛都瞪得极大,却只能喘息,说不出几个字来。夕鸢见她此刻只顾低头与太妃说话,便将手中的簪子用力甩出,在李氏的手臂上又划了一抹伤痕。她被痛的低叫一声,抬头却笑意明媚,“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救得了她了?那是她自己昔年做下的孽,心魔不解,她的身子永远好不了!”
夕鸢上前见她一把推开,察看太妃的身子,才发觉太妃已经喘起粗气,可每一口气息都极其微弱。这会儿再顾不得旁的事情,她吩咐云谨快请太医前来,谁知云谨刚走到门边,便遇上进来给太妃送药的芙蓉。屋子里太妃脸色青白的靠在一旁,夕鸢屈膝在她身侧,而李氏则捂着手臂,鬓发微乱。
芙蓉手中的药丸“当啷”一声便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只听李氏在此刻惊喊道:“王妃,你还想再害太妃么?如今已经让芙蓉看到,你的诡计无法得逞了,我劝你,还是收手吧!”
夕鸢并未去搭理她,太妃却气的想要出生咒骂,奈何无力言语,只能用力拍着椅背。芙蓉呆呆站在门边,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夕鸢厉声同她道:“还愣着做什么?云谨去请太医了,你还不快过来,咱们将太妃扶上床去!”
芙蓉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跑上前来,李氏在旁边怨毒如一尾毒蛇,在夕鸢扶起太妃去内室的时候,她见李氏嘴唇微动,面上冷笑如利刃一般。
夕鸢冷下心神,不作理会,转身便进了内殿。
窗外的秋风如泣如诉,空阔的殿中,只能听见李氏低低的哭泣声音。夕鸢坐在床榻一侧,看着太医把脉时的脸色越发沉重,便已知不好,待太医起身后,夕鸢跟上前去,只见太医皱眉捻须,“太妃的身子空虚,不可动气,怎么还是生了这样的大气呢?这一次,要全看运数了,能熬过几日,便是几日罢。”
夕鸢听罢,忍不住回眸去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舒慧太妃,她的气息奄奄,脸色灰白如枯萎黄叶一般,仿佛一阵秋风扫过,她的性命便也要随之流走。
宇文昊在太医走后便赶回了府中,进来一看便知不好,他见了夕鸢和李氏的模样,面色沉郁,“究竟出了什么事儿?鸢儿,你说。”
夕鸢垂眸一哂,淡淡道,“王爷还是先听听李侧妃的说辞罢,要不然我就算说了什么话,李侧妃也必定有诸多反驳之言。”
宇文昊眉头愈紧,瞥向李氏,“你说罢。”
李氏见状,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仿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极大委屈,边哭边道,“今日妾身来向太妃请安,走到门口的时候遇见了王妃,妾身还没说什么,王妃动手就打了人,还诅咒妾身父亲……妾身心中气不过,却也知道不好因为这些事打扰太妃静养,只是进屋后太妃见妾身神情有异,便细细盘问,这才说了出来。太妃听后,气的发怔,要王妃跪下请罪,谁知王妃却态度强硬,连连顶撞太妃。后来……妾身看不过去,便出言要王妃对太妃恭敬些,王妃竟气恼的上前拔了妾身的簪子,还将妾身划伤!太妃,太妃目睹这些事情,气恼之下,便成了如今这样。王爷怎么才回来呢,若是您早些时候就在府中,那……那事情也不至于此了!”
她哭诉连连,说的声泪俱下,还将衣裳卷起,露出手臂上的两道伤痕道,“这两道伤都是王妃划的,她觉得一下还不够,又划了第二下。王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妾身身上的伤便是证明啊!”
那被簪子划过的地方,已经不再流血,只是发红鼓胀,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怖。宇文昊蹙着眉头,又望向夕鸢,“她说完了,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太妃不是因为我才成了这样,那伤口,也只有一道是我划的,为的是将李侧妃从太妃身旁支开,免得她神志不清,错手掐死了太妃。”夕鸢不卑不亢,似乎对李氏的指责全不在意,“我说的是真是假,王爷看看那两道伤口便知。”
宇文昊仔细瞧了一眼李氏手臂上的两道口子,两处伤口虽然痕迹差不太多,只是细细看去,还是有细微差别,从而能看出并非同时所伤。“不错,这两道口子并非同时造成,华音,你还有何话说?”
李氏脸色一白,小声嗫嚅道,“是妾身记错了,有一道是在外头和王妃争执时,不小心弄伤的。只是……只是王爷,妾身是太害怕了才会记错,真的是王妃害太妃至此的。太妃是妾身的亲姑妈,妾身就算丧尽天良,也不会害她的啊。”
“若是这样说,我就更加没有去谋害太妃的理由了,或者李侧妃能够说出,我为何要去害太妃性命?”夕鸢冷冷瞥去,语气淡漠,“我与太妃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呢?”
李氏哭的双目通红,楚楚可怜,仿若十分畏惧夕鸢的模样,“王妃刚才自己都说了,是因为王爷令你娘家一败涂地,家破人亡,所以才心存报复,要伤害太妃……”
夕鸢忍不住笑了出来,目光迎上宇文昊的,眼神锐利有神,话音掷地有声,“你信么?”
宇文昊看了她许久,片刻后才缓缓阖上眸子,慢慢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不信你会因为这个去谋害母妃,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母妃的安危,所有的事情,都等母妃脱离危险之后再说罢。”
李氏极不甘心,“王爷,你为何不信妾身的话,当真是她害了太妃的!就连芙蓉也能作证,她亲眼看到王妃手中捏着伤了妾身的簪子啊!”
“够了,无论如何,我相信鸢儿不会如此。证人证物再多,我也相信她的品格性情,不会做出这样让我失望的事情来。更何况现在母妃尚未清醒,一切事情都没有定论。”宇文昊似乎极为疲惫,眼神颇有些憔悴之意,望着夕鸢道,“你先回去罢,我来照顾母妃,等母妃一醒,事情自然可以真相大白。”
夕鸢一言不发,起身后屈膝行了个礼,带着云谨转身走出了屋去。身后隐隐还能听见李氏哭泣的声音,夕鸢只觉得厌烦不已,皱眉摇了摇头。
云谨心中颇为担忧,低低道:“幸好王爷肯相信王妃,要不然……当时的情形,对王妃着实不利的很。”
夕鸢动了动嘴唇,最后也只是淡淡道,“估计到了今儿个晚上,太妃的安危就能有定论了,只是我看太妃那个样子,哪怕是醒了,也未必能够说出话来。”
“王妃可是怕到时候仍要蒙冤受屈?”
夕鸢摇头道:“我不怕这些,没做就是没做,若真要较真,芙蓉虽瞧见了一幕,却毕竟也只是一幕而已。何况太妃就算不能说话,表达意思应当还是可以的,李氏如今必定后悔,方才怎么没有直接杀了太妃,现在再想嫁祸给我,已是不可能的事了。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心里没有半分忧虑惶恐,只是觉得累的很。就连到最后,我都决定急流勇退了,却还是这么多的麻烦。”
云谨劝她,“王妃仔细身子,别想那些烦心事儿了,奴婢已经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本来……还想再劝劝王妃留下的,如今一瞧,这王府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地方,那李侧妃一日不死,就一日要刁难王妃。只是王爷对王妃当真是一往情深,又信赖深重,王妃这样走了,就不会有半分不舍么?”
夕鸢望着眼前接二连三掉下的落叶,轻声说道:“你看这叶子,上一刻还在枝头悠悠俯瞰众生,下一刻便落入泥中让人踩在脚下,这样的起伏跌宕,实在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我只想过些普通日子,如今是真的觉得累了。舍得舍得,常言道有舍才有得,自由的可贵对我而言,重过许多东西。”
回房之后,夕鸢闭上房门,和云谨一起拾掇起那几口箱子,四季衣裳能带的都带了进去,虽说不差银子,却也还是要省着些过,能不另外花钱的就最好省下。银子都折算成了银票,一小部分带在身上,而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