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东西就是不落胃,恰好出门前用了晚膳,这会儿权当是点心了吧。”
“你方才言语间颇为感慨,可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夕鸢轻轻摇头,“没什么感慨,只不过觉得有些羡慕罢了,王爷可要用些酒酿?”
宇文昊摆了摆手,身子稍稍向后靠去少许,抬眸仰望天穹繁星,“这天伦之乐,我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小时候虽时常跟在父皇身边,可父皇教子严厉,待我们这些儿子都要求颇高,稍有做不到的就要受训斥,所以总是挖空了心思做到最好。说起来,我小时候,大约除了读书习武,也再没什么旁的事做了。到底是老六快活些,有他那会儿父皇已经颇有些岁数,脾气也平和了许多。他小的时候,父皇还亲自抱他在御花园中游玩,这可是我们谁也未曾有过的殊荣呢。”
夕鸢被她勾起心底往事,也忍不住低低开口,“我小时候,总是要仔细看着二娘的眼色,若是惹她生了气,我便要受责备,还要拖累了母亲。从前时常见到爹陪着……陪着妹妹玩耍,我心中初时也是羡慕过的,更想着要去同他们一起玩。谁知一凑上前,爹就对我冷淡异常,连对我多说句话都是难事。后来日子久了,慢慢也就觉得惯了,有爹没有,有人疼没有,其实……差不了多少,只要自己争气,还是可以好好活下来的。”
她说的是自己的事,倒也是夕鸢这副身子的事,宇文昊颇为动容,垂眸笑道,“有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这样看来,咱们这亲事结的当真不错。”
夕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唇道:“王爷是天家血脉,我可不配与王爷比肩做什么沦落人,好在就算从前再怎么不好,如今也都好了。”
宇文昊温然而笑,“是啊,好在如今都好了,在这儿坐的久了也是无趣,我方才看见河岸边不仅有人放纸船,还有人在猜谜对诗,咱们过去转转罢。”
夕鸢起身后与他并肩而行,她留意到方才来时宇文昊站在她的左边,如今却换到了右边,因着风向不同,他便站在不同的地方替她挡风。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宇文昊的侧脸,他似乎也留意到她的目光,侧首而笑,又低声道,“留神脚下,那儿有个台阶。”
到了河畔一瞧,果真已经有比方才多出几倍的人聚集此处,有人将谜面挂在花灯下头,猜中了多的人的便可得一份礼物。那边又有人出了对子等人来对,对上了佳句的,也能得一份小小礼物。
“如此风雅之事,难道不比花前月下互诉衷肠来的有趣?”宇文昊扫了两旁之人,笑着问夕鸢,“你属意猜谜还是对对子?”
夕鸢心想,既然来了,不如就随着当地民俗玩一玩。对对子她够呛能行,虽然也读过诗书,但对平仄之分却闹不太懂,便抬手一指,“看着猜灯谜那边儿热闹些,不如先去那里瞧瞧罢。”
约莫有上百盏花灯被悬在空中,有些灯下已经没了字条,大约是被人摘去应答了。夕鸢抬眸望去,只觉得灯花煌煌,红粉交错,当真是美不胜收。
她随手执起靠近面前的一张条子,只见上头写着谜面,“孙大圣翻跟头”,夕鸢轻声念出之后,脑子里一下便有了答案,笑着将条子取下。
那边宇文昊手中也执着一张谜面,显然也是一下便猜了出来,夕鸢凑上前去一瞧,却比自己这个还简单些,不由撇了撇嘴道,“种瓜得瓜不卖瓜?不就是自食其果么,这谜面出的也太浅了些,莫不是瞧不起人么?”
宇文昊瞧了眼她手中那个,含了抹浅笑道:“这猜灯谜不过是为了寻个乐子,既然是你所长,那就不妨多猜些,看看能得个什么东西。”
夕鸢心想,这点难度的东西,还难不着自己,一口气拿了十个条子攥在手心,挨个看下来后,发现无非都是些猜成语的浅显谜面。她拿过宇文昊手中的那个一起,走到操办人跟前去,将这十几个谜面的答案一一说出,只见那人惊喜的捻须笑道:“夫人当真是好文采啊,今儿个晚上,还没有比夫人答得更多的,此乃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那人说着,便从一旁取过一个锦盒来,夕鸢含笑道谢之后,一打开才觉得哭笑不得,里头竟是自己方才买的那璎珞珠串,连颜色都分毫不差,只是并非蜜蜡所制,而是换了天珠。
“早知道方才就不买了,竟又平白得了一个。”夕鸢晃了晃手中的璎珞,同宇文昊苦笑道,“总不能一个花灯上挂两串璎珞吧?要么,就带回去拿给云谨得了。”
宇文昊却但笑不语,只说往西边去瞧瞧,身后人声喧嚷,在走了片刻之后,便已经渐渐不闻。夕鸢见此处僻静,鲜有人群,不禁有些奇怪,却见宇文昊弯下腰去,不知在找些什么东西。
她一抬眸,恰好看见有个卖玫瑰酒酿的摊子,却在这时听宇文昊开口道,“这样一来,你得的这串璎珞不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夕鸢应声望去,却不由一怔,宇文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花灯,他用夕鸢手中的红烛点燃烛芯,那花灯便也映明起来,照的两人脸庞暖意融融。
“这……这是哪儿来的?”夕鸢还有些愣愣,“你方才去买的不成?”
宇文昊微微一哂,接过她手中的璎珞,往花灯上一挂,目光澄静的望着夕鸢,“我方才去买玫瑰酒酿的时候,忍不住去放了个纸船,然后便买了这盏花灯。”
夕鸢“哦”了一声,又笑笑问道,“那你许了什么愿?”
宇文昊温然一哂,却没有应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看着那花灯道,“这花灯做的极有意思,你瞧这上头绘的是个什么图样?”
夕鸢伸头一瞧,却是一朵鸢尾,斜斜的横在纸上,似带着几分慵懒之意,宛若初睡美人。
“我拿这灯,倒像是有些夺人所爱了,不如就送给你罢。”
夕鸢听了他这话后,心口忽的一跳,忍不住抬眸去看宇文昊的眼睛,却仍旧只看见那样的温柔笑意,却仿佛带着些许神彩,哪怕夜色暗淡,也难掩光芒。
眼见宇文昊将花灯递到了面前,夕鸢忽然想起薛嫂子说的那话,若是男女之间遇到了心仪之人,就把手中的花灯给他……
宇文昊似是看出了她的踌躇之意,不禁笑道:“我给不给你这花灯,心之所属也不会改,这花灯本就是身外之物,只要心意不变,又何必在乎这些东西呢?你从前是最不畏他人闲言碎语的,怎么如今倒对这一个花灯举棋不定起来。”
他既这样说了,夕鸢也不好矫情,只得接了过来,谁知宇文昊又道,“你一人手中拿着两个花灯,未免也太过怪异了些,另外的那个,你预备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夕鸢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处置,今晚是花灯会,人人手中几乎都提着花灯,她却也着实没见过提着两盏的。这花灯华美,也不好随意丢弃,可若是自己不留又不丢了,那就只能……
她对上宇文昊的眸子,那其中的光辉温暖而坚定,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期盼神情,不知怎的心肠就软了下来,侧过眸子后将手中的花灯递过,轻声道,“那就劳烦王爷,替我拿着这盏罢。”
宇文昊眸中的欣喜之意一闪而过,只是夕鸢却未曾瞧见,他接过花灯后,眸中似有无数的光彩流转,笑道,“如此厚礼,必定珍之重之,多谢你的贺礼了。”
夕鸢一愣,脱口问道,“什么贺礼?”
宇文昊轻轻笑道,“今日,是我的生辰之日。”
生辰之日?夕鸢眨了眨眼,而后才忽然一下反应过来,那那那,那不就是他生日?
“你怎么不早说?”不对,这王爷的生日,哪里用他自己去记,“怎么府中也无人提醒,旁人的生辰日子,都早早就有人提起,开始准备了呀。”
宇文昊摇了摇头,唇角仍轻轻勾着,“是我吩咐他们,不必提醒,这生辰过于不过,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只是今年这时辰赶得好,又值如此花灯美景,我便忍不住讹了你一份贺礼来庆生。”
他说的云淡风轻,夕鸢却觉得有些愧疚,宇文昊对她一贯不差,如今在许多小事上更是体贴入微。哪怕不论两人如今的关系是暧昧还是怎样,宇文昊与她都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却连他的生日都不知,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花灯做礼物也太薄了些,要么咱们再去转转,我重新替你买一份寿礼罢?”夕鸢瞥了一眼那灯,做的虽然精美,却感觉风大一点就要吹得支离破碎,“或者等回京之后,我再补上一份贺礼罢。”
宇文昊摆手道:“不必了,这花灯已经很好,何况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心意才是最要紧的。”他说罢,又敛眸一哂,声音在瑟瑟风中显得清朗至极,“我方才对着纸船许的愿,想必便是不说出口,你也是明白的。”
夕鸢有一瞬的失神,静默片刻之后,却也只是低声道:“王爷说的话越发高深,我都有些听不明白了。”
“无妨,我早说了不会勉强于你,你慢慢考虑便是。”他伸手搭上夕鸢肩头,替她将披风往紧拉了拉,温声道,“眼下又要起风,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回罢。”
去的时候是满心的欢欣雀跃,回程却换了一种心绪,进了院子之后,侍卫统领说京中来了奏报,宇文昊便让夕鸢先回了房去,他手中的那盏花灯,却兀自吹熄,而后带去了书房之中。
夕鸢回屋之后,只见云谨唇角一直蕴着笑意,不由奇道,“有什么好事不成,看你笑的这幅模样。”
“奴婢哪里有什么好事呢,只不过是替王妃高兴罢了。”云谨笑盈盈的端上一碗姜汤来,让夕鸢压一压晚上吹风受的凉气,“王妃方才回来时候所提的花灯,与去时拿的可不是一盏呢,至于那盏……”她说到一半,又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夕鸢脸上的尴尬神情一闪而过,低下头去喝着姜汤掩盖,过后又佯作无事般淡淡道,“也没什么,那花灯是后来看中了才买的,我一个人提着两盏花灯也太不像话,就请王爷替我打了一盏,这又有什么值得你笑的。”
话虽这样说,可余光扫见云谨的了然笑意,便知道还是没有瞒过去,索性就装作不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