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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天野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当然更好。这样,你把目前能接手的先干着,我只要不外出开会,就尽量帮你分担一些,有问题你随时问我。”
俞天野一边说,一边用手把厚厚的一沓种植病历和一张相机的CF卡推到陈朗面前,“你先帮我做这个吧。这是我挑的一部分即刻种植的病例,最近要做一份报告,关于这半年内的种植病例里,涉及到Bios骨粉及骨膜的资料总结。你帮我一份份地核对,然后从CF卡里找到相应的病例照片,全部整理出来。”
映入陈朗眼帘里的,是俞天野干净修长的手指,很是赏心悦目,陈朗愣了一下神,半是喜悦半是懊恼地接过俞天野递过来的东西,沉甸甸地抱在怀里。喜悦的是,俞天野居然真的交代工作给自己;懊恼的是,这么多病历,一份份核对过来,肯定不会如自己想象中的轻松惬意。
俞天野像是看穿了陈朗的心思,又道:“我给了你一半的病历,剩下的那一半我自己带回家整理,如果可能的话,争取明天早上可以汇总到一起。”
陈朗已经完全无话可说,心中暗暗计算了一下时间,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没问题。”
陈朗抱着一大摞病历回到第一诊所,惹得众人侧目。陆絮第一个冲进来,问:“从哪儿抱回来的病历?难道是老俞交给你的?”
陈朗苦着脸,“是啊。你们一会儿就下班了吧?我得先整理一下才能离开,这么多病历我可没法搬回家去做,先把病例核对好了,做好标记,再回家查找照片。明天一早老俞就得要。”
陆絮打量了一下摇摇欲坠的病历,啧啧叹道:“我帮你去找Monica要大门钥匙吧?您这一时半会儿可做不完,就踏踏实实加班吧。”
陈朗也觉得自己苦命,上班没多久就得加班,可内心深处还是带着一丝欣喜,也许是因为俞天野不再无视自己,也许是觉得自己已经渐渐融合到他们之中,成为皓康的一分子了。
陈朗给家里打电话报备之后,又想起外公外婆的事儿来,就给酒店那边也打了电话,说忙完就会过去,然后便加快时间,一份份地查找,一份份地核对,把病例里面所有涉及到骨质缺损过多,因此加了Bios骨粉骨膜的病例挑出来做着记录,病历号、患者姓名、手术时间……一一做着登记。其他同事都纷纷下班离开了,邓伟下班之前还到陈朗这里绕了一圈,撇了撇嘴,丢下一句,“这老俞,真会使唤人。”便扬长而去。
Monica离开之前也特地跑来找了陈朗一趟,告诉她最后离开的时候怎么关灯,怎么关门,还告知陈朗现在最好把皓康齿科的玻璃大门反锁一下,这样就算一个人在这里也比较安全,再说还有大厦保安。陈朗一一点头答应。
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她赶紧按照Monica的吩咐,把皓康齿科的大门反锁,然后待在诊室里抓紧时间工作。北京夏日的夜晚,直到八点以后才算夜幕真正降临,黑幕渐渐包围过来,陈朗只是专心致志地一份份翻查病历,完全不知时间已经快速流淌。
就在此时,砰砰砰,外面传来砸门声,有人在喊:“还有谁没走?谁在里面?”
初恋3
陈朗已经在核对最后一份病历,听到砰砰砰的砸门声不禁有些愕然,便站起身来走出诊室,走到候诊大厅往外看去,玻璃门外果然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却是那个让陈朗颇为头疼的包赟。
虽然王鑫有妈妈照顾,但包赟下班后还是去王鑫处点卯,和来看王鑫的陈诵瞎侃了两句,可是牙齿再次疼痛起来,而且更加剧烈,便打算找俞天野看看。但俞天野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在开车途经皓康第一诊所楼下时,他发现皓康的诊室里还亮着灯光,便上来碰碰运气。见到陈朗,他也觉得意外,“怎么是你?”语气中除了惊愕,更多的是失望。
陈朗看见债主,有些惴惴不安,从屋内把反锁打开,“嗯”了一声,“俞主任让我整理点儿资料,我加会儿班。”
包赟走进大厅,也是一副紧锁眉头的样子,右手时不时地捂一下自己的下颌,表情焦躁不安,“真倒霉,怎么碰上的是你不是别人?”
陈朗觉得包赟说话真是不招人待见,忍了忍才道:“等我发了薪水就慢慢把钱还给你,说话别那么不客气。”
包赟愣了一下,更是烦躁,“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牙疼得厉害,要是有医生在,正好可以帮我看一看,至少让牙先别那么疼了。”说完就拿出手机给俞天野拨过去。可是令包赟郁闷的是,这厮不晓得在做什么,无论如何也不接电话。包赟只好挂断再拨,再挂断,再拨。包赟的眉头都快皱到一处了,完全失去了平常骄纵跋扈的神气样,还时不时咝咝地吸着凉气,看起来的确是颇为牙病困扰,疼痛难忍。
陈朗冷冷地看着,慢条斯理地道:“虽然我刚到皓康,但我也是医生。”
包赟停止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陈朗,疑惑地问:“你行吗?”
陈朗对包赟的质疑并不放在心上,她其实无所谓,只是看不得包赟疼起来就皱眉托腮的样子,于是摊摊手,“我也不知道我行不行。不过你要是实在太疼,我可以帮你看一看。不相信,不相信也没关系。”说完还抬手看了看手表,“天,怎么八点了?我得赶紧走,家里还有事儿。”
包赟瓮声瓮气地说:“我没说不相信,要不你先帮我看看?”
陈朗现在又有些不想揽这个活了,外公外婆还等着自己呢,自己居然在这边磨磨蹭蹭的,便推搪道:“我水平也不怎么样,要不你还是找别人?”
包赟已经疼得有点儿想死马当活马医了,“别废话了,赶紧给我看吧,先让我不疼了再说。”说完往诊室里走去。陈朗只好无奈地叫道:“错了,不是那一间,我的诊室在这儿。”
包赟躺在陈朗诊室里的牙椅上时,已经疼得太阳穴都腾腾乱跳,脑门儿上有汗珠沁出,却依然来回转动着眼珠子,注视着陈朗的一举一动,还很不安地问道:“可是你没有护士帮你啊。”
陈朗不慌不忙地从柜子里把消好毒的器械一一拿出,“没有护士也没关系,原来在医院的时候,一般全靠自己。”
陈朗给包赟稍作检查,便已基本判断出,是最后面的那颗智齿,由于近中阻生的缘故,把前面那颗磨牙的远中颈部顶出一个大洞,因为位置隐蔽,可能一直没有发觉,显然拖延的时间太久,以至于现在已经影响到了神经,出现冷热刺激痛和自发痛。陈朗还是带着包赟拍了张数码的X光片,便基本上给包赟的这颗牙齿下了结论:“神经不行了,得做根管治疗。”
包赟天天在皓康齿科耳濡目染,一听陈朗的结论,脸都白了,断然道:“要打麻药?可是我不要打针。”
陈朗看了包赟一眼,“如果你想试试关羽刮骨疗伤的滋味,那就可以不打麻药。”
包赟一听,很是垂头丧气。别看他堂堂七尺男儿,可是从小就怕打针,极度讳疾忌医,前几年非典来临的时候,包夫人给他找了几针增强免疫抵抗力的球蛋白,包赟死活也不同意,号称打针和处以极刑无异。要不是因为这样,那颗常犯毛病的智齿早就被俞天野给拔掉了,哪能拖到现在。包赟心里斗争了好半天,实在不堪牙痛的困扰,才咬牙道:“好吧,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只要别让我太疼就行。”
陈朗看了包赟一眼,不再雪上加霜地继续用语言刺激他,而是认真仔细地做起治疗来。她才刚刚举起麻药针,就看见包赟的脸色由白变青,浑身紧张地僵硬在那里,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抓住牙椅两边的靠背。陈朗一瞥之下便心中了然,一瞬间忽然便有些心软,因为双手都戴着手套的缘故,只能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包赟的右臂,柔声道:“没事儿的,我打针不疼。”
包赟躺在牙椅上,听到耳畔这一句柔声细语不禁有些痴,恍惚之间,陈朗已经注射完毕。包赟渐渐松懈下来,只觉得陈朗手法娴熟,动作轻柔,打麻药的时候先给抹了表麻药,真如陈朗所说,只是略略有些感觉,并没觉得特别的疼。等患牙区麻药起效之后,包赟除了觉得麻木以外,再也不觉得疼痛,于是更加放松。
包赟张着嘴仰面朝天,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看,眼珠子更加活跃,滴溜乱转,开始打量起近在咫尺的陈朗来。陈朗肌肤晶莹雪白,一张脸的大半部分都被蓝色口罩所遮挡,唯有一双漂亮清澈的眼睛露在外面。可是陈朗的一双眼睛和大多数成年人不同,她的睫毛浓密,毛茸茸的,像一把扇子,黑眼珠尤其漆黑圆润,周围的白色巩膜却晕染着一点儿浅浅的蓝色,像极了婴儿的眼睛,干净清澈,纯净透明,让包赟为之失神。
陈朗却没有注意到包赟来回打量着自己,她的眼里只有包赟嘴里的那颗患牙,干净利索地处理完毕,便按下椅子上的复位键,牙椅自动恢复成坐位。她让包赟漱口,交代道:“神经我都拿掉了,今天先这样,回家应该就不会疼了。明天白天你再找个医生复诊。回头那颗智齿还是趁早拔了吧。”其实言下之意就是我这儿到此为止了,明天你找别人吧。
包赟漱完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按了按自己几乎麻木的脸颊,再看了看自己面前略显娇小的陈朗,闷声道:“你回哪儿?我开车送你?”
陈朗一边快速收拾着诊室里用过的器具,一边扭头看了包赟一眼,讥讽道:“我可不敢,上次不过碰了你的自行车一下,便已经欠了你好几万块钱。”
包赟只觉得脸皮有些发烧,却强词夺理道:“那是两回事儿。现在有些晚了,我还是开车送你回去吧。”
陈朗根本不想再和包赟有什么瓜葛,摆摆手道:“你先走吧,我待会儿打车,很方便的。”
包赟还从未被一个女生连拒两次,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了一声,连一句谢谢也没说,便甩下陈朗扬长而去。
陈朗只觉得包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