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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迪机械地问:“她来上海干什么?”
包赟呵呵一乐,“其实我也不知道。”
夏迪骂道:“你他妈的可真无聊,陈朗真够没眼光的,居然还说爱上你了。”
包赟一愣,“你刚刚说什么?”
夏迪自知失言,赶紧闭嘴,“我什么也没说。”
包赟一个箭步跳到夏迪身边,一手揪过夏迪的衣领,另一手挥舞着拳头道:“说不说?不说我揍你。”
夏迪毫无畏惧,脸上完全是挑衅的表情,“揍我是吧,那我更不说了。”
包赟龇牙咧嘴了好半天,这手晃了半天,还是没有揍下去,而是慢慢松开夏迪,颓然坐下,一声不吭。
夏迪整理整理衣服,扫了垂头丧气的包赟一眼,不禁骂道:“你也知道被人隐瞒的滋味了?妈的,我才瞒你多久,也就刚刚一周。你呢,居然整
整隐瞒了我两年,看着我出丑是不是很快乐?”
包赟一听顿时怒了,还真一拳揍将过去,嘴里愤然骂道:“你丫是故意的吧?报复我?”
夏迪生生挨了一拳,身子跟着晃了一晃,抬手慢慢擦拭嘴角。这小子下手真狠,还真被打破了。他想也没想便狠狠一拳又回揍到包赟脸上,“你
丫就是欠揍,我他妈的就报复你了,怎么样吧?那是你活该。”
这一拳正好揍到包赟刚痊愈没多久的眼眶上,很快又重新淤血一片。夏迪看着分外过瘾,这才从龟屋下方的那个死角区域出那张已经被叠成千纸
鹤的纸条,扔到包赟身上,“给你,这是那个叫陈朗的女生写给你的。”
包赟这才顾不上和夏迪继续厮打,争不可耐地扯开这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包赟,那天晚上是我词不达意。其实我只想和你说:对不起,我爱你。”也不知道是这揍的一拳,还是下方陈朗的署名,让包
赟眼前一片金花灿烂,脑海中好一陈眩晕。
五月初的香港,气候温暖宜人,但是在日光下站久了,额头上还是会冒出细细的汗珠。包赟尽量选择阴凉的路线,沿着街道往上坡方向行走。路
两旁有大量的细叶榕树以及层层叠叠的石墙向上延伸,这一路仿佛永远不到尽头。
阳光透过榕树叶,印在包赟的脸上,虽然斑驳,却遮盖不住他颇为期盼的神情,还有多远?五十米还是一百米?一想到陈朗即将出现在自己的面
前,包赟就心跳不已。
好不容易找到了陈朗暂住的公寓,他按下门铃,可是从房门里探出头来,还穿着睡袍的女生,却不是陈朗。这个似曾相识的漂亮女孩儿长着一副
混血面孔,还毫不客气地对着包赟好一陈打量,才开口道:“你还记得我吗?”
包赟摇摇头,又赶紧点头,“记得,好像上次在上海的洒吧里见过。”
Mavis顿时就满意了,连珠炮 的道:“陈朗去买东西了,很快就回来,你进来坐坐吧。”
包赟知道陈朗的确住在这儿就已经很高兴了,瞥了一眼Mavis薄如蝉翼的睡袍,肩部曲线若隐若现,于是摇头道:“不了,我还是在外面等吧。”
Mavis耸耸肩,“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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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赟靠在公寓外的一棵大树下,闲着无聊就看着前方几个小朋友在一块儿打闹嬉戏。渐渐地,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等一等,怎么陈朗身边又出现了一位帅哥?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看起来那么亲热。
包赟渐渐收敛起笑容,不过人还是靠在大树下,岿然不动。
两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面孔也越发清晰。包赟脸上又渐渐舒展开笑容,对面走来的二人也发现他了,帅哥率先冲包赟喊道:“Andy,你怎么
在这儿?不打声招呼就来香港了?”
包赟冲Jack“嗨”了一声,便自然地接过陈朗手里的东西,努嘴道:“我专门来找她的。”
陈朗算是被扎扎实实地惊着了,完全不敢相信,“你,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的?”
包赟尽量表现得轻描淡写,“我怕你跑掉再也不回来,去问了你父亲。”
陈朗嗫嚅道:“怎么写?其实我明天就回去了。”
包赟愣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句脏话,不过大家都没有听清。
Jack看出其中端倪,笑眯眯地道:“我先去接Mavis了,你们俩自便吧。”
包赟基本将重色轻友发挥到极致,完全顾不上和Jack寒暄,只是用眼睛瞄到Jack的确已经进去,慢吞吞地对陈朗道:“Jack怎么也在这儿?”
陈朗不敢与包赟对视,“今年二月的时候,他和Mavis在新加坡又碰见了,据说第二次见面感觉很投机,于是两个人决定拍拖。”
“哦,原来如此,那Jack的保密工作做和不错,他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陈朗看了一下面前若有所思的包赟,“其实Jack都告诉我了,原来他跳槽的新公司就是那个和博文口腔谈合作的海外融资集团,是他发现了里面
的蹊跷,然后偷偷告诉你,让皓康齿科小心些。”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你同时也帮了博文口腔,虽然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这些都不重要,包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终于还是决定把话题拉到自己最关心的部门,“我来其实就是想问你,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是真
的吗?”
陈朗有些慌乱,但还是鼓足勇气道:“是真的。”
包赟一把将陈朗揽在怀里,甚至把头埋进陈朗的颈窝,“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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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朗觉得自己被包赟抱得双脚离地,而且紧得几乎不能呼吸,想推也推不开,于是干脆放弃,慢慢地道:“我想你一定是给我下了什么蛊吧,我
压根就舍不得让你受苦。”
包赟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不肯放手,“你这叫同情。”
陈朗“嗯”了一声,“也许一开始是吧,可是后来你每次难过的时候,我也并不比你好受。”
包赟还是不肯抬头,喃喃道:“其实那天我还有一句话忘记告诉你了,你知道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么?如果没有贪恋的话,那就是天堂。有了
贪恋,那就坠入地狱。”
陈朗浑身哆嗦了一下,轻声道:“我知道那个滋味,上帝后来惩罚我了,因为我也开始有了贪恋,我居然开始嫉妒别的和你关系亲密的女生。”
包赟埋在陈朗的肩头嗤嗤发笑,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原来那天你真的吃醋了?”
“当然,我气死了。”
“可是我去机场接你的时候,看见俞天野和你一同出来,我也气死了。”
“啊,那天你去了?那你怎么没有看见王鑫和陆絮呢?我们是一起回来的。”
“我眼里哪里看得见他们。”
“那你就活该了。不过你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冲我发那么大一通脾气,太幼稚了。”
“哼,谁叫你说话又不说清楚,吞吞吐吐地只知道说对不起,我哪里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那你现在想知道么?”
“想。”
“唉,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
“快说。”
“我总得酝酿一下情绪。”
包赟一脸坏笑地逼过来,张张脸陡然在陈朗眼前放大,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包赟的鼻息,“你再不说,我就直接亲过来了。”
陈朗看见的却是包赟依然青紫的眼角,忍不住抬起手轻碰了一下,“我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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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酒会那天看见你的时候这伤都快好了啊,怎么现在看着又严重了呢?”
包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可以享受到来自陈朗的温柔和体贴,因此在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刻,还是明智地隐瞒了自己旧伤未愈再添新
伤的事实,嘴里含混地道:“别管那个,你快点儿告诉我。”
“好吧,好吧,那我可说了。”
“你怎么还在那儿运气?快说啊。”
“我怕你听了想吐。”
“看来你还是更想让我亲你。”
陈朗的手停驻在包赟的脸颊上,一字一句缓慢地道:“那我就说了,你可千万要给我面子,忍住别吐。”
“包赟,我喜欢我是你的国王,而你是我的天使。”
2
一个月后,上海。
包赟躺在手术室的牙椅上,全面上下都被裹在一堆手术单下,眼前一片漆黑,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已经完全神游天空,不知还有何种动力强撑着
自己,绝望地张着大嘴。
嗯,没错,包赟在拔牙近半年后,终于在陈朗的威逼利诱下,走进了上海博文口腔的种植手术室内。
包赟张着大嘴,一边感受着冰凉的器械,一边悲愤地想:虎毒还不食子呢,陈朗她就敢谋杀亲夫?
陈朗当然不知道包赟的胡思乱想,而是动作沉稳、小心谨慎地做好每一个步骤。不过包赟所轻力壮,骨头条件又好,操作起来并不费力,所以很
快就大功告成。
脸上的铺巾被揭开,包赟终于可以闭嘴休息,可是半边脸颊麻木得完全不像自己的,整个人都有种精神高度紧张后松懈下来的无力。
趁着助手和吴馨拿着器械盘出去的时候,包赟一脸哀怨地看向陈朗,“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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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下得去手啊。”
陈朗“嗯”了一声,并没有正眼看他。
徐主任探头进来,问道:“做完了?”
陈朗不理包赟,对徐主任倒是殷勤得很,点头道:“做完了。”
徐主任打量了包赟一眼,忽然冲陈朗招手道:“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陈朗向包赟示意了一下,走出门外。
徐主任冲着屋内努了努嘴,“你忘了你原来和我说过的了?那小伙子人品可不好,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啊?”
陈朗脸色微红,“我那会儿和他闹别扭呢,故意瞎说的,没那回事儿。”
徐主任这才释然,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
徐主任尴尬地笑笑,“刚刚他进我们诊所的时候,我看见是一个女孩儿陪他一块儿来的。”陈朗脸以暗了一暗,徐主任赶紧又道,“我没别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