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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铮也看到了,他松开颜珏的手,转身蹲下,“上来,咱回家。”
颜珏愣下,随后嗯声爬上厉铮的背。
“厉铮,你上学的时候学过郭沫若那首《天上的街市》吗?”颜珏看着自己和厉铮的影子交叠在地上被路灯拉的忽长忽短,眼睛有些干。
“远远的街灯明了,
好象闪着无数的明星。
天上的明星现了,
好象点着无数的街灯。
……”
她一直知道厉铮的声音好听,她不知道背起诗来的他音调更说不出得诗意温存,颜珏趴在厉铮的背上,胸前存续着属于她的温度,觉得那刻的她比拥有世界上最稀有的珍宝都幸福。
幸福是什么?不是两人的共富贵,而是两人共的了富贵后面对甘苦一样能够共渡。
幸福是什么?不过是在你鞋湿的时候,他能给你个温存坚实的背把你一步步背回到家。
浪漫是什么?不是你淋了一头湿雪他给你擦掉那么简单。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在那刻对颜珏来说,莫过于趴在自己男人的背上,跟他一起背一首叫《天上的街市》的短诗,看路灯明灭。
爱情里,坦承不易,共渡更难。
街灯袅袅,细雪飘飘,两人的身影终在远处合为一点。
濮玉的短信在几近晚上十一点时发到了颜珏手机,当时厉铮在书房整理文件,颜珏在卧室床上翻着那本买了很久的《许明朗艺术之路》,厉粒早被她哄睡了。
有件事颜珏想不通,王英不同意她和厉铮,为什么还把自己的孙女交到他们手里,但同样她也不想知道。
厉铮出现在卧室门口,手里舀着她的手机,“有你的短信。”
濮玉的信息内容如下:明早九点在古烈墓园老地方见。
颜珏想起,明天是外婆的忌日,她再想想,明白了明天那个见面意味着什么。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呢?
她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朝厉铮张开双手,“万岁爷,本宫今天想临幸你,意下如何?”
、第二十二章 应允
【只有痛过的人才能铭记那深入刻骨;也只有随心的人才能得到幸福。】
古烈墓园位于蓉北城东;面积三万平方米;和蓉北著名的别墅区翡翠苑大小差不多,地势极佳;坐北朝南;用算命人的说法是个咏怀枯骨的大好之地。
颜珏早七点出的门;坐的是六路公交;窄小的车体载着总共三个人晃悠在开往郊区的墓地。车窗外;雪花仍在飘絮,片片白色比昨天大许多;一片压住一片;没一会儿颜珏的眼里除了那一小块白窗户;再看不见其他景致。睡得晚起的早,她有点困。
六路车的车轮压过厚厚的积雪,车身晃悠悠的,颜珏眼皮发沉,真这么睡着了。如果不是汽车到
站,司机来叫,颜珏真不知道自己会睡多久。她抖抖发僵的肩膀,舀包下车。
雪像是天空冻僵的泪,下的无休无止,颜珏站在墓园正门前,心想着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大二那年,当时外公还是外公,没和他们脱离关系。
叹口气,颜珏抬脚进园。
颜珏外婆的墓在古烈墓园西边第三区,墓碑前有三株玫瑰枝,那是颜珏的母亲濮云岫给她的母亲栽的。天冷了,玫瑰枝没有花,光秃秃只有几根树杈。
濮稼祥站在碑旁,一手扯着枝子,听颜珏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你们这些孩子啊,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濮稼祥跺跺左手的拐杖转过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小珏,当年你妈嫁你爸的时候,我也把她带到你外婆的墓碑前,现在你要和那个什么厉小子在一起,我也把你带来见你外婆,知道为什么吗?”
北风在吹,濮稼祥头发被风吹乱,颜珏眼尖,却恍惚分不清是外公的头发白,还是飘雪的白,在那刻,意识到苍老是这么轻而易举事情的颜珏突然不想和外公争辩什么,她走过去扶住外公,“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我最疼的女儿和最喜欢的外孙女都重蹈我的覆辙……”
濮稼祥的故事很长,长到完全出乎了颜珏的意料。颜珏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外婆来自那样的家庭。
外婆姓徐,晚明文渊阁大学士、著名科学家徐光启是她不知道哪辈的家祖,她家之前住的那个地界就是现在上海四大城市副中心之一的徐家汇。
“啧啧,外公,那咱家怎么没在上海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有个一砖半瓦的?”第一次见外公不是严肃着脸和她说话的颜珏真是不大习惯,她扶着外公在古烈路远铺满白雪的小路上慢慢走着打趣。陷入回忆中的濮稼祥眼睛一瞪,伸手要敲颜珏的头,却在看到她眯眼的时候收住了手,“小珏,你的眼睛可像你外婆了……”
外婆那时候读的是上海市第三女中,也就是宋氏三姐妹曾就读的中西女中。外公第一次见她时,外婆正在追着几个小混混打。试问哪个年纪轻轻、血气正方刚的少年见到个穿着闺秀,却一脸青春激荡的漂亮姑娘舀着包,一脸英勇正义的样子能不心动。
所以外公和外婆的故事古老到颜珏才一听开头就预见了结局,外公帮外婆打走了混混,少年少女在翩翩的年纪第一次心动。外公说过去的事时,脸上带着颜珏从没见过的和煦情怀,那是属于怀旧一代的爱情。
“那时候,你外婆总穿条蓝布长裙,过膝盖的那种,白袜子,扎两根麻花辫,斯斯文文的。可每次见我,她总吵着要我带她去爬树、抓鱼。小珏,你知道,这些那时候只有我们这种穷小子玩的游戏,她竟喜欢。她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姑娘。”濮稼祥当年只读到小学二年级就被送到上海去做了学徒,没什么文化,像“美好”这种斯文词汇她之前从没听他说过,可见,外婆真是外公一辈子的“美好”。
颜珏听外公继续说。
“后来,她高中毕业,我开了自己的第一家店,本来我们想着等我攒点钱就去她家提亲,可你知道,以你外公当时的身份有什么资本去和大官家去提亲?”外公苦笑,弯弯地嘴角写满苍凉自嘲,“后来我俩的事还是被她家知道了,她那样的家庭自然是极力反对的,和那时比起来,我对你妈,还有对你的,太小巫见大巫了。”
外公还是敲了下颜珏的头,像是怒其不争。颜珏努下嘴,不服,“可你后来不是还娶到了外婆?我妈说你俩生活的很幸福。”
“哎……”濮稼祥难得叹气,“可你妈不知道你外婆一直不快乐。后来因为和家里抗婚,再和我私奔,你外婆终于和家里脱离了关系,跟我来了蓉北,后来你大舅、二舅出生,你妈出生。你外婆不说,可我知道她是想家的。”
“外公,你既然知道和家里脱离关系外婆会难受,你和我妈脱离关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我妈她会难受?”爸爸病后,最初和家里断绝关系的那一年,颜珏知道妈妈心里难过。
濮稼祥眼一瞪,直接挥起了拐杖,“混球,我和你妈,还有你外婆和她爸能是一回事吗?她爸那断是真断了,这些年都没见,我要是断利索了至于在这里和你操心吗!”
老爷子的拐棍挥了几挥,有几下真打在颜珏身上,不过她知道,那几下一点都不疼。
“外公,那你还反对我和厉铮吗?”外公口气的松动让颜珏突然想到什么,她拉下濮稼祥的拐杖带着他往回走。
雪一直没停,绵延的像外公的絮叨,两人来时踩出的脚印被几层雪白盖住,几乎找不到踪迹。濮稼祥倒没颜珏想得那样直接答应,他摇摇头,“小珏,你要是真心疼外公,就和那个厉小子分开。”
“可是外公,你明明和我一样是过来人,为什么要反对我们呢?”和外公交心后的颜珏这次倒是心平气和。濮稼祥又摇摇头,“正是因为是过来人,知道其中的艰辛,才反对。”
只有亲自走过荆棘,才知道荆棘林的刺痛,只有自己痛过,才不希望亲人再痛一次。这大约就是老人们的想法。
颜珏低着头,“那外公是希望我和霍东川那样‘门当户对’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吗?”
“霍东川也好,谁也好,囡啊,只要不是像厉小子那种高官家的孩子就好,高官家的人咱们高攀不起!”
可怜像外公这么骄傲的人,靠自己双手打拼出一番天地的人能说出“高攀不起”这种话,颜珏心绪总还是有些乱了。
看出颜珏的动摇,濮稼祥趁热打铁,“小珏,你是不是以为前一阵是我让银行限制了厉小子的资金往来吧?其实说白了,你外公就算生意做的再大,人面和能力上也还没到能要求银行的地步,其实厉铮她妈早知道你们的事了。”
“呵呵。”颜珏轻笑两声,也意外,也意料,“怎么办?厉铮,咱们还要在一起吗?”
颜珏看着远方,十米远处,一片白雪茫茫里,她看着那人一步步朝她走来。
颜珏七点出门,厉铮是七点半开车出门的。
厉铮在颜珏外婆的墓地前等了有一会儿,肩膀上积了两块穴都不自知。他走到近处时,颜珏放开濮稼祥,朝他走过去,她拍掉厉铮肩上的雪,“你怎么来了,这么大雪?”
“给你送衣服。天冷。”厉铮说话,颜珏才注意到他怀里抱的东西,是入冬前她买的那件大羽绒服,颜珏觉得臃肿,一直没穿。
厉铮抖开衣服,兜头罩在颜珏上,“肿就肿,暖和重要,我不嫌难看。”
厉铮细心的把扣子给她系上,继续批评,“这种天气,哪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领口还带着属于厉铮的温度,颜珏只是闻着就觉得温暖。
被忽略半天的濮稼祥咳嗽一声,又像强调似的跺跺拐杖,“厉小子,别以为你送件衣服,说两句好话我就放心把孙女交给你了,你和小珏不合适,我不同意!”
厉铮笑着,拉起颜珏的手,“濮老先生,我和颜珏的感情和送不送衣服没关系,这和你答应不答应我们在一起我们都会在一起是一个道理。我和颜珏,是要在一起的。”
没说什么命中注定这类花哨的话,厉铮只是简单陈述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可是,你的耳朵……”濮稼祥手在抖,他不甘心。
颜珏的手也在颤。
厉铮拍拍颜珏,示意安抚,“我是一只耳朵没听力,我另一只耳朵的听力并不影响正常生活。至于你担心的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