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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分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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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之荚仰着头向着楼上喊到:“你的二胡拉得真好听。”
  楼上的女孩转过了头,她乌黑的眼睛扫了宋之荚一眼,樱红的小嘴嘟了一下,仿佛生气有人打断了她的乐曲。“真是个美丽的女孩”宋之荚在心里数次的感叹着。他细细的打量着那女孩如画的眉目,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握着二胡的纤巧的小手。她的长发最让宋之荚心折,没有人能有更美丽的头发了。
  宋之荚向着女孩挥挥手。女孩也从头到脚将宋之荚看了一遍,应该挺满意宋之荚的长相,她清婉的一笑,轻声的问道:“男孩,你从哪里来?”
  宋之荚微笑回答:“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我是一名自由的流浪者。”他从书包里拿出那枝蛋黄色的高贵的月季花,想将它送给女孩,可惜花已经枯萎了,三两片的花瓣从枝头垂落,飘荡在依然燥热的尘土上。那女孩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她接着问道:“自由的流浪者,你有名字吗?”
  宋之荚得意极了,他的眉毛飞舞着,他说:“我叫宋之荚,你叫什么名字?”
  楼上女孩清脆脆的回答:“安心素。”
  宋之荚接口道:“我今天八岁,你几岁了?”
  安心素沉思了一下,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略带着点沉闷的语调回答了宋之荚的问题,安心素六岁了,与宋之荞同年。宋之荚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与安心素作良好交流的话题,他说道:“我妹妹也是六岁。你比我妹妹更漂亮更聪明。”
  安心素一点也不谦虚的接受了宋之荚的恭维。她像春天的骄花一样微仰了仰头。
  安心素对宋之荚说:“你来听我拉二胡。”宋之荚高高兴兴的同意了。
  安心素家的院子里有上二楼的楼梯,楼梯是石头的。楼梯下种着高高的一串红,一棵纤瘦的葡萄树顺着绳子爬到了二楼的花墙上。楼梯旁边是围墙,围墙上放着小盆小盆开满黄花红花的蚂蚁草,浇在花盆里的水漏了出来,滋养了围墙缝里的青苔。一个可爱的院子,等到秋天不知道那葡萄藤上结不结得出一两串青红水灵的葡萄?
  夕阳在流畅的乐曲中隐没了,天际的晚霞仿若伸出手牵着丝丝的音符飞上了天空。一曲终了,宋之荚听得入了迷。
  他诚挚的一遍又一遍赞扬安心素的音乐才华,安心素的大眼睛在薄薄的昏暗中闪闪的亮着。她感谢了宋之荚的热情,并说道:“天就要黑了,今天请在我们家留宿吧。”
  宋之荚抓了抓后脑穴,他虽然欢喜可以在这里停留,但很担忧安心素的父母不肯收留。他犹犹豫豫地说道:“大人是不乐意收留陌生的孩子的。”安心素冲他狡黠的眨了眨眼,说道:“放心,我来处理,你什么都不用说。”
作者有话要说:  

  ☆、宋之荚回家

  晚上,安心素的爸爸妈妈一起回了家,安妈妈直接进了厨房做菜去了,安爸爸走进客厅,打开灯,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厚厚的书,低头看了起来。宋之荚跟在安心素后面,站在安爸爸面前。安爸爸抬起了头,诧异地看了看宋之荚,他问安心素:“安心素,这位小朋友是谁呀?”安心素说道:“他是我们绘画老师的儿子,叫之荚。老师出差了,他想来我们家住。”宋之荚乖巧的向人问好,他说:“叔叔好,赶明我和妈妈一起来向你们道谢。”安爸爸笑着说道:“好,好,真是懂事的孩子。”
  安心素从电视柜里拿出跳棋,铺在小几上,叫上宋之荚,两个人坐在垫子上玩跳棋。玩了三盘,宋之荚盘盘得胜。
  黄色的月光落在窗帘下,安心素换上了白色的睡衣,宋之荚悄悄地推门进来,两个人坐在安心素的蓝色小床上。淡绿色的窗帘在风里轻轻的鼓动着,夜静极了,可以听见很远很远的河塘里的青蛙呱噪的叫声。安心素对宋之荚说:“宋之荚,你给我讲个童话吧。”宋之荚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讲了“夜莺与玫瑰”。那是美到悲伤的童话。安心素说:“多么愚蠢的男孩。宋之荚,你不要当一个愚蠢的男孩。”
  宋之荚信誓旦旦的说:“我不会的。”
  屋里的灯灭了,宋之荚躺在安心素的蓝色小床上睡着了。菊黄的月牙勾起轻逸的窗帘,将它柔美的光芒洒在两个孩子的脸上。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早早的起了床。初夏的太阳已经光芒万丈,给街道边上的大叶女贞镶了一圈又一圈的金边。安爸爸打开电视。刚一打开,是一则寻人启事。四个人全睁大了眼睛看向那一幅小照片:圆圆的脑袋,淡淡长长的眉毛,有点像小熊的圆鼻头,正是宋之荚的小像。安妈妈问安心素:“安心素,小荚是走丢的孩子呀?”
  安心素点点头,宋之荚摇摇头。安爸爸起身拔了电话。宋之荚猛的从坐位上站起来,向门外跑去。不等他跨出一步,安妈妈早有防备,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安妈妈眉毛坚了起来,手像鸡爪一样抓着宋之荚,宋之荚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两个小时后,宋爸爸宋妈妈急匆匆的赶来了。宋妈妈一看见宋之荚,拉着他的衣襟嚎啕大哭,她边哭边说:“不省心的东西,讨债的小鬼,你要把妈妈吓死吗?”宋妈妈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抹了抹全擦在了宋之荚的衣服上,宋之荚满脸厌恶的向后扯着身子。宋爸爸朝着宋子荚的脑袋爽快的拍了一巴掌,骂道:“小子,老实点!”
  宋家家长向安家家长千谢万谢,要带着宋之荚走了。宋之荚趁机蹭到安心素旁边悲切的说:“看来我要被抓回去了。只怪我的名字起的不好,之荚,‘指甲’,注定是被修理的命运。”安心素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下次你若再经过我家门前,一定要来看望我。”
  宋之荚被父母带回了家。宋之蘅高兴地蹦到哥哥的怀里,双手抱着宋之荚的脖子,兴奋地说道:“妈妈说你丢了,我说‘哥哥去找仙女了,明天就回来’,哥哥,仙女在哪里?你带她回来了吗?”宋之荞穿着拖鞋从房间里出来,宋之荚知道她一定是因为她的储钱罐被盗伤心的哭过了,他突然有些不敢看宋之荞的眼睛,他说:“宋之荞,我只花了你五块钱。”宋之荞斜睨了他一眼,将书包从宋之荚的背上取了下来,不知是急着拿钱,还是怕宋之荚再跑了……
  时光荏苒,一晃八年又过去了。宋之荚长成了清俊的少年,宋之蘅也不再吵着要小仙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富翁与诗人

  这年暑假,宋之荚16岁,从市十中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了县区最好的一中,他要上高中了。宋妈妈心里十分懊悔,没有亲自监督宋之荚报志愿,她满心希望宋之荚报考本校的高中部。宋之荚只想着到清和镇上学,离家远便可以住校了。这八年来,宋妈妈将他的零花钱管控到分分毛毛,他没有一个出远门的机会。在宋妈妈的眼里,钱是造成宋之荚有机会出逃机会的罪魁祸首,连宋之荞也这样认为,她再也没有使用过储钱罐,谁也不知道她积蓄的每一分钱被她藏在了哪里。
  宋之荞要上初二了,她和宋之荚上的同一所初中。每年宋家都要给那所学校交一大笔借读费,宋妈妈虽然每每表达“出钱出狠了”但最后还是说一句“好学校才能教出好学生”无悔的交着钱。宋之荞对宋妈妈说:“这是您对我的投资,以后我会回报给您的。”宋妈妈拍拍宋之荞的头,哈哈笑着说:“父母哪是为了等儿女的回报呀,你好好上学,交一个好成绩给我就够了。”其实宋之荞只是因为上市十中可以收到一笔公交费和午餐费,宋妈妈对女儿一向很大方,多给的钱自然都变成了宋之荞的私房钱了。
  对于宋妈妈最疼爱的被冠以宋家最聪明的小儿子宋之蘅,她当然更不会吝啬。宋之蘅早上学一年,现在也要上初一了。宋妈妈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学费。一天宋之蘅规规矩矩的站在宋妈妈的面前,对宋妈妈说了一番很重要的话,他说:“妈妈,我要到乡一中上学。每天骑自行车,从田野里穿过,该是多美呀。”
  宋妈妈拉着宋之蘅的手,充满怜爱地说:“蘅蘅,妈妈知道,但是市十中是好学校,有好老师,好同学,你在那里上学,将来才会成为有出息的孩子。”
  宋之蘅说:“妈妈,无论在哪里,美才是最重要的教育。我要当一名诗人,自然就是我的学校。我才不想去市十中。”
  宋妈妈第一次发现小儿子也是这样的执拗,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宋爸爸从厨房走了过来,对宋妈妈说:“子不教而有才,是我们的福气。听之蘅的吧。”
  宋妈妈给宋之蘅买了辆新自行车,宋之荞羡慕极了,她摸摸车把,打打车铃,也想跟着宋之蘅一起学。下午天凉快时,宋之荚推出自行车在街上教宋之蘅,宋之荞骑自行车。他抓了两只蜻蜓,一边车把上系一只,他说蜻蜓飞在前边,学车会很快。也许真得是这样,只两个下午两个学生都学会了。
  第三天的下午宋之荚载着宋之荞,宋之蘅骑着新自行车,从村子里骑到马路上,从马路上骑过了桥,一直骑到安静美丽的杨树林。宋之蘅轻轻地念起了一首诗:
  风吹着柳条,柔柔的
  风吹着绿水,清清的
  风吹着我,飞向杨树上美丽的天空
  我的生命之花开了
  它的娇影映在我心的清泉里
  花儿呀,我们与尘世没有距离
  我们所看到的即是世界的一切
  宋之荞喜爱钱,她不喜爱宋之蘅的诗,但她喜爱宋之蘅诗人的气质。宋之蘅可以毫无猜疑的将自己的财产交由宋之荞管理,也不计较她将自己的一部分花销划在宋之蘅的账面上。宋之蘅的收入远在宋之荞之上,更不是一向被严格经济冻结的宋之荚可以比拟的。宋之荞许久以前就明白了“抓住了宋之蘅就抓住的一条财富的命脉”的道理。
  宋之荚新一轮的出逃计划的资金来源依然只有宋之荞这一个通口,可是他再也没有办法得手了。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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