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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默然良久,欢郎又道:“他对你可好?”小娥点了点头,只把眼看着他靴尖。
欢郎将她默默看了一阵,终忍不住低低道:“你,你当初到底在哪?我怎么找也不见你,你可知,可知我那时闭了眼就见你求救……”
小娥听他声音发哑,眼底越发酸上来,只把头一摇,哪应得出声来,到底把衣袖捂了脸,想起前番酸楚,愈把身子一阵阵抖将起来。
欢郎大痛,只管抓了她吃吃问道:“你,你可是,可是……”说到这,但觉舌尖滚了百千斤重的一个橄榄,瞬时心如明镜,眼中早流下泪来。
两个又站一会,小娥把泪水抹了,慢慢转了脸道:“他救了我,对我很好。”
欢郎还有甚么不明白的,看了她半天,方道:“他可有纳妾?”
小娥摇摇头,把他一看,终道:“他还在等我,我走了。”
走到门边,又把脚步一顿,道:“多谢你替我照顾爹娘。”说着头也不回开了门出去。
欢郎一声也出不得,转回屋里,坐到天黑,方叫过青童来吩咐了几句。
青童走将出去,不消多少时候俱已打听明白,自转回来报与欢郎。
见欢郎脸色变幻,青童欲言又止了半日,终不免劝道:“大人,您如今出来做了官,再不比先前了……”
欢郎把他一瞧,青童便低下头去,却不肯移动脚步,只像个杆儿似的杠在他眼前,站了多时,渐从脚脖子酸上来,就听欢郎叹出口长气来,道:“我省的,你去吧。”
青童只把眼角悄悄溜他脸色,一会方慢慢去了。
不说欢郎失魂落魄,只说马婆子自见了乔俊,日日提了三分小心,待见乔俊并不多看刘海石一眼,只在女眷身边走动,方始放下心来,虽如此,晚间只把跨院门儿锁了。
那如意儿原本独个住在跨院里,好不自在,不想来了个马婆子,本就按了腔怒火,谁知又挤进个乔俊,还是个有姿色的,一时间哪有好气?整日里指猪骂狗,摔锅打碗。
乔俊一些儿也不以为意,逐日把软语偎她,不拿强拿,不动强动,捉空便帮如意儿绣帕子,弄鞋脚,又帮她做衣裳,两三日便哄得如意儿眉花眼笑,支前指后地使唤乔俊。
这日两个方在井台边担了水上来,不防乔俊手一滑,将半桶水都洒在如意儿身上,把衣裳湿透了。
如意儿大怒,厉声诟骂,乔俊低声下气,任她掐拧,只说快回屋把衣裳换了,着了凉就不好了。
如意儿骂骂咧咧走到屋里,刚脱了外衫,就被乔俊伸过手来,把腰带解了,又去脱她裙子,交如意儿抓了手,只道:“小娘子羞甚么,我与你俱是女人,便是看了又怎的?”
三两下便把如意儿脱得只余抹胸和亵裤,方要解她抹胸,交如意儿一推,乔俊见她面色扭捏,便笑一笑,拿了干布替她擦身子。
如意儿见他软软款款,把周身细细擦遍,倒有些异样滋味,乔俊如何觉不出,就势说抹胸湿了,也脱了罢。
说着便抽了系带,解了抹胸,从如意儿胸口擦至肚皮,不由分说又把她裤儿脱了,见如意儿不自在,只把软话调她,直夸她皮肉紧实,身子滑溜。
一壁又使出水磨的功夫,擦擦挨挨,如意儿哪经得起他这般调弄,腿脚一软,早交乔俊搂在怀里。
如意儿脸上涨红,方把手推他,就被乔俊抓了手低笑道:“小娘子怕甚么,我却有个法儿,保管让小娘子快活……”
如意儿想起刘海石,心头滚热,哪应得出声来,乔俊见她眼中滴水,有甚么不知道,当即把舌头度在她口中快活。
如意儿哪得过这般滋味,不一时便吁吁气喘,交他扶到床上,款款摆弄。
眼见她闭了眼儿,乔俊便急急解了自家小衣,腾身上去。
如意儿骤然吃疼,睁眼看时,魂飞魄散,方哆哆嗦嗦叫了声:“你,你如何,如何……”就交乔俊吸了嘴儿,肆意风流。
如意儿痛不过,但把手一下下捶在他背上,乔俊哪着在意里,抽拽无算。
又一时如意儿疼楚渐消,只低低叫将起来,乔俊兴动,越捧了她股儿狂荡。
**毕后,如意方把衫儿着了,看着床上血污发怔,就交乔俊揽在怀里,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起来。
如意儿方有些懊恼上来,见乔俊人物风流,口齿甜净,又把心意回转几分,由他去了衫儿,来回快活。
自此两个夜夜做一床睡,同进同出,行步不离,马婆子哪里管他,见乔俊针线好,不时将物事交与他做,乔俊俱用心做了,马婆子欢喜之余,不免在小娥跟前提了两次。
再说小娥自那日后,难免后怕,想想只将众佃户叫来,叮嘱众人但有风吹草动,速速来报。过了十来日,不见钱丙动静,略略放下心来。
这日见刘海又往新田中去,想着几日间俱为水田之事搅扰,不曾去得那处,便说同去。
到了地头,见坡地依然空着,平地上早种起菜疏来,堪堪几日功夫,入眼处已是一地嫩苗,想到甘蔗是头年腊月种,来年十月收,现下还有几月空档,只感概那人会打算。
这日恰是刘海石与人定契约的日子,小娥便在一边观看,到午时方稀稀拉拉定下两人。
心中诧异,一问方知前些时周边大地招人,远近农户都晓得,又说后面开得有作坊,进了作坊时每日还有工钱,谁不愿意?每日许多人走马灯似的过来,精壮的俱被挑去了,来得迟的,只恨自家脚慢。两三日下来,周边农户尽佃于他家,竟比先前那大户在时还齐整。
小娥没奈何,干坐了许久,同刘海石又挑了个看去老实的,把契约定了。
两个走出来,正见一群人由坡后过来。
刘海石见当先一人正是欢郎,便立住脚,行了个礼,小娥早把头来低了。
心慌意乱间哪知两人应答了什么,一等刘海石迈脚,就慌慌张张把脚儿抬了,不防把脚尖磕在块石头上,身子一歪,险些儿栽倒。
刘海石方去托她身子,就被欢郎抢前一步抓了她胳膊。
欢郎方要开口,就见小娥涨红了脸,惊觉过来,等她立稳身子,即把手来松了,众人哪个不是有眼色的,谁去看他,齐把眼儿转了,说说笑笑,只作不见。
欢郎又与刘海石寒喧两句,自往前方去了。
却是这日朱润邀欢郎瞧作坊,一群人刚走出来,就撞着小娥两人,方有了这一出。
小娥怎知会在这里遇着欢郎?见刘海石一路俱不言语,心头打鼓,也不好开口。
两人回到屋中,已是晚饭时分,匆匆把饭儿吃了,刘海石又坐一会,便往书房里去了。
小娥直等到二更将尽,不见刘海石来睡,想一想,只拿了烛台走将出去。
进去便见刘海石拿了书册,在灯影下目不转睛,小娥默默往他身边坐了,也不催他。又等了半个更次,方见刘海石转过脸来,道:“你自去睡,不消等我,我还要看一会。”
小娥只摇摇头,端坐如初,刘海石便不言语,重又捧起书来。不一会,便听三更的梆声隐隐传来,小娥困不过,方把头往灯影下一点,就见刘海石放下书册,拿了蜡烛,站起身来。
两个走到阶前,刘海石把脚步一顿,小娥不防,正踩在他脚跟上,方说了声对不住,就听刘海石道:“他真是你表兄?”
小娥吃这言语钻入耳中,把磕睡都散了个干净,半晌方低低应了声不是。
方觉手心汗出,就见刘海石开了门扇,走到床前,也不脱衣衫,往床上一倒,顾自睡了。
小娥呆站片时,挪将进来,轻轻把门扇关了,又取夹被盖在他身上,方俯身吹灭蜡烛,躺上床来。
黑暗中但听他呼吸时缓时急,就知他不曾睡着,想起往事,感慨万千,只从两年前端午说起,一路说到自家被休,就听刘海石低叹一声,停了一时,又道:“若不是遇着你,我还在那处,如今你便是,便是……”
方觉哽不能言,就被刘海石紧紧握了手儿,止不住把泪水扑簌簌滚下来,这一夜两人讲讲说说,到天明方睡去。
第二日小娥起来,眼儿肿得核桃也似,自不免被刘海石笑了几句,也不着在意里。马婆子看见,便将黄瓜冰在井中,等凉透时,俱切成薄片,贴在她眼周,交刘海石看了,险把茶水喷出来。
等吃过早饭,刘海石想起桩事体,自往外边去了,小娥见眼上浮肿渐消,也与马婆子拿了篮子,往街上采买。
两个走到街口,见有人挑了担红艳艳的桔子,马婆子就叫住那人,问价儿。
小娥方弯了身子挑拣,就见一人伸出手来,把个红通通的桔子往掌心一掂,方抬头把那人一望,就僵住了身子。
朱润只向她笑道:“原来娘子竟与我相邻。”
小娥哪里应他,只叫马婆子莫要拣了,说这些便勾了。
马婆子方要数铜钱,就有个小厮过来,将卖桔子的扯过一边,说了两句,又将个小银锭塞在他手中。
卖桔子的欢天喜地,只怕他反悔,连担儿也不要了,一溜烟走得不见了影。
小娥还有甚么不明白的,只将桔子往担中一扔,拉了马婆子就走。
还走不到两步,就被朱润大踏步赶将上来,小娥也不理,不觉走到条窄巷里,朱润见前后无人,只向前把路儿堵了。
小娥便立住脚,把他冷冷看了,只道:“你要说什么快说。”
朱润一口气哽在喉中,想起昨日欢郎扶她的情形,方走前一步,就交马婆子挡在身前,当下只将她一瞟。
马婆子被朱润一眼斜来,猛觉腿肚儿一跳,见小娥点头,方走过一边。
朱润把小娥看了半日,方道:“你以为他当真护得住你?”
小娥心口一堵,想也不想便道:“他自然能。”
朱润只把嘴角一翘,道:“哦,所以连买地的钱都要女人当首饰?”
小娥红涨于面,方说了句:“我便愿意又与你何干?!”
就听朱润道:“你这般对他,只因他娶你为妻?”
小娥只转了脸道:“你若没别的话说,我要走了。”
朱润笑了一笑,忽道:“娘子可知道,这甘蔗汁可炼糖,渣可制纸,余者还可做饲料,却不奇妙么?”
小娥怎知他忽然说到这个,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