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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相信易沉楷,而不是戚安安。”
是的,她相信,她的小易,不会为戚安安拍下这样的照片,更不可能把这样的照片发过来伤害她。
这是一场显而见的挑拨!
所以当她接起他的电话的时候,已经打算认真听他的解释。
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现在的华易,倘若被抽掉一亿,肯定无以为继。他是真的打算放弃他拥有的一切,和她在一起。
苏画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欣慰地笑,却流下泪来:“小易,真的值得吗?”
“值得。”易沉楷微笑,指尖温柔地抚摸着话筒,仿佛这样就可以抚摸到她的脸。在那艘平安夜的轮渡上,他就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她愿意,他会放下一切,带她走。
倘若非要放下他的拥有,来换和她一世相守,他也愿意。
何况,就如她所说,他离开了华易,他也仍旧是易沉楷。他总会为了他的女人,用双手再打出一片天。
苏画在那一边,幸福地啜泣……
挂断电话,易沉楷拎着自己的行李箱下楼。
戚安安听见声音,追了出来,大声喊他的名字。戚宗胜也从房里跑出来:“沉楷,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易沉楷在楼梯口转过身来,笑笑:“我去酒店。”
戚宗胜的胸口一阵闷:‘这是何必呢?”
易沉楷慢慢走回他面前站定,笑容很诚恳:“戚叔叔,我真的很感谢你在那么危急的时候,伸手拉我一把,这一辈子,我都会记得这份情谊。但是,我现在背负不起这么重的恩情,我只想跟苏画,没有负担地结婚,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家。所以,明天我回到华易,会将新厂的股权转让书做好给你,那个厂现在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预计明年就可以正式投产,以后的市值,肯定不止一个亿。戚叔叔,那就当我连本带利还给你的吧。然后我会把华易,原封不动地还给我爸,我想以现在的体制,还有我留下的那些人,应该可以帮他撑得住了。
“那你自己呢?”戚宗胜沉重地问。
“带着苏画,离开华易,就像我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易沉楷的脸上,只有淡定的笑。
“沉楷哥哥,你好傻,你知不知道这样你就一无所有了?”戚安安着急地喊。
此时,易沉楷的笑里,却有几分骄傲:“我不会一无所有,因为有两样财富,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知道,不会有人明白,只属于他和苏画的暗语。
他只是对他们微微点了个头,就转身离开,毅然决然。
当他走出戚家大门,深吸了一口寒冷清冽的风,脚步变得轻快洒脱。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欠任何人的债!
门内的戚家,却是另一番凄凉的景象。
戚安安哭得坐到地上,抱住自己的头。她妈妈在她身边蹲下来,也止不住地流泪。
戚宗胜扶着楼梯站着,一会儿又开始剧烈咳嗽,身体摇摇欲坠。
戚母奔过去扶住他:“老戚,我们回房休息。”
此时伤心欲绝的戚安安,根本不顾父亲的虚弱,冲着他们大叫:“你们都不管我,都不管我,我去死好了。”
“闭嘴!“从不发火的戚母,第一次吼了女儿,声嘶力竭。
戚安安被吼傻了,吃惊地看着妈妈。
戚宗胜却拉了拉妻子的手,低声说:“我很难受,我们进房去吧。”
戚母赶紧扶着他进卧室,却又在经过戚安安身边时,狠狠瞪了她一眼。
戚安安背着光,没有看见母亲的眼里,有泪水。
关上了房门,戚母一边哭,一边给丈夫找药。
戚宗胜硬撑着,走到她身后,抱住她。
她转过来,伏在他肩上痛哭:“宗胜,看着安安那样不懂事的样子,我心里好痛。我们为什么不把生病的事告诉她?”
戚宗胜叹息,轻拍着她的背:“早一天告诉她,也不过是让她早一天难过而已,何苦?她只是个孩子。”
戚母紧紧抱着丈夫,失声痛哭……
戚宗胜将脸埋在妻子的头发里,心里也是痛苦欲裂。
如果不是想到她们母女会在他走后孤苦无依,也许他早已经撑不住倒下。
可是即便他用尽所有的努力,也抵抗不过命运,他几乎,已经听见死神的脚步声,在每个梦中响起。
戚母在哭泣中,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让丈夫吃药,赶紧抽泣着从抽屉的暗色药瓶里,倒出两颗药递给他。
他放进嘴里,她转身去拿桌上的水杯。他却在这个时候,迅速将药吐到了手心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插进睡衣的口袋。
妻子并未意识到这一切,看看他喝下杯子里的水,只以为已经服完药,过来扶他上床。
他却笑着推开她的手:“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进了洗手间,他将口袋里的药丢入马桶,然后按了开关。
看着急旋的水流,将那颗鲜艳的药片,融化成一滩刺目的红,像血,他悲怆地笑了。
这是他的保命丹,医生说过,一旦停药,被癌细胞侵袭的器官,就会迅速衰竭。
但愿,但愿衰竭的时间,再短一点,能够赶得及,易沉楷和苏画结婚的时间……
157 性格决定命运
易沉楷坐第二天上午的飞机,回到华易。并没有告诉苏画接机的时间,而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那个时候,苏画低着头,核对王瑜送上来的报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王瑜想要叫她,易沉楷却微笑着摆了摆手,于是,王瑜悄悄地退开了,换了易沉楷站到她的位置。
“这里……好像有点问题啊?”苏画用手指着报表上的一行字问,丝毫未察觉,身边已经换人。
“什么问题?”熟悉而浑厚的声音响起,苏画一下子呆了,迟钝地慢慢抬头。
她看见的是易沉楷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似乎这才敢相信,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真的。
她跳了起来,惊喜地搂住他的脖子:“你回来啦!”
却在这时,看见了站在易沉楷背后的王瑜脸上,欣慰而促狭的笑容。
她的脸红了,赶紧放开易沉楷,掩饰地用手掠了掠自己的头发,低下头去。
王瑜却十分大方地走过来,很真心的对他们说:‘看着你们这么幸福,我就放心了。”
从来在下属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易沉楷,居然微笑着说了句:“谢谢。”
苏画也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眼角有些红了:“瑜瑜,谢谢你。”
王瑜笑嘻嘻地:“不打搅二位甜蜜了,我先闪。”
王瑜走了,苏画再无顾忌,扑过去抱住他,连连吻他的唇。
易沉楷微笑着任她亲吻,等她终于安静下来靠在他怀中,他用手指慢慢梳理着她的长发。
他的温柔,他的承诺,他的决心。苏画把一切的感动,都放在心底。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抚摸着她的的指环,想着她和他这一路走来,历经的风雨。
当他为她放弃一切的时候,他竟然还对她说“对不起”,只因为怕她跟着他吃苦。
这样的男人,哪怕为了他一辈子布衣素食,又何妨?
他们的幸福依偎,再次被人打断。魏庭从电梯里出来,看见易沉楷,吓了一跳:“呵,易总,你不是去戚氏谈合作了么?”
“不必合作了。”易沉楷微笑。
“嗯?“魏庭初时不解,却又在看见易沉楷身边的苏画时,瞬间明了。
“看来吃醋的威力很大啊。”魏庭取笑苏画。
苏画狠狠白了他一眼。
易沉楷哈哈大笑,对魏庭招招手:“进我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魏庭从苏画身边经过的时候,又突然退回两步,假装胆怯地抖了抖:“美人计好可怕哦。”
说完就一溜烟跑进了易沉楷办公室。
苏画啼笑皆非,怎么什么人跟易沉楷在一起呆久了,都会变得喜欢恶作剧呢
魏庭在易沉楷的对面坐下,掏出打火机,点易沉楷给他的烟。
“我打算离开华易。”
易沉楷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把魏庭吓得手一抖,火苗跳动了一下。
“为了苏画?”魏庭继续低头点烟,问他。
易沉楷点头:“对,我不想再跟戚氏有牵扯,也不想我爸再为难苏画,我要带她走。”
魏庭慢慢地吸了口烟,才开口:
“作为男人,我佩服,作为下属,我惋惜。”
易沉楷笑了笑,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所以魏庭,以后华易就交给你了。”
魏庭挑挑眉,笑了:“交给我?”
“嗯,除了你,别人我都不放心。”易沉楷肯定地说。
魏庭的眼神,有瞬间的深沉,因为这份信任。
但是他摇了摇头:“你觉得易董会放心把华易交到我手上吗?我对你来说是自己人,对他来说,却是外人之外的外人。”
他伸手掸了掸烟灰,笑容中有一丝讥诮:“老龙王回来了,虾兵蟹将都会重新归位,搅浑水晶宫。”
易沉楷沉默,魏庭说得没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要这江山又改回“易家奇”的那个易,那么华易就会很快变回,他没出现之前的那个华易。
从谁手中诞生,在谁手中消亡,这也许是注定的因果循环,华易的宿命。
也罢。
“那你跟我走吧。”既然魏庭不愿意留下,那就随他离开。
魏庭却摸了摸下巴:“这个嘛……就要看你开的条件是不是比别家好了?”
“呵,你想要什么条件?”易沉楷笑。
“也不多,咱五五分成就行了。”魏庭似乎觉得自己还很善解人意。
“你够狠。”易沉楷对他比划了下大拇指。
“彼此彼此。”魏庭笑容奸诈。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苏画有些惊慌地站在那里:“刚才王瑜打电话说,她在门口看见易董的车过来了。”
“来得正好,免得我回家。”易沉楷笑了笑,安抚苏画:“你别慌。”
可是苏画怎么能不慌?易沉楷为了她,要抛弃家族企业,无论怎样,她对易家奇,都是有亏欠的。
“要不我先回避吧。”魏庭觉得自己不该旁观别人的家务事。
可是已经来不及,电梯门开了,易家奇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还没来到易沉楷面前,就开始吼:“听安安说,你要放弃华易?”
戚安安学会了易家奇上次的那一招,侧面出击,迅速将易沉楷的消息传递给了易家奇,妄图借他来阻止易沉楷。
“是,年终我就宣布辞职。”易沉楷回答得坦荡镇定。
“你敢?”易家奇的拐杖,重重顿在地上。
易沉楷没有反驳,只是笑笑。
易家奇心里却